【恒久瞬间】祭奠文/子曰诗云2004-4-4 22:31:01清明时节，天阴着，也许正应着人们此时的心情：总要出来走走，祭奠一回亲人。妈妈过
世已经9个月，虽已入土为安，可是我却时时的思念。明明知道：人死则死矣，且不会再生，妈妈亦如此，但那种期待，却一直深深植根于心里。妈
妈的的音容笑貌也会时不时的浮现在眼前。晚上，到十字路口，按着习俗，给去世的父母烧一点祭奠，也是表达一种心情。当那些冥纸燃起，我眼前
浮现的就是妈妈去世时的样子：妈妈平静地倒在灵床，熟睡一般满足，脸上没有痛苦，也没有离开人世前的那种悲哀。我的心痛着。我的泪流着。我
知道，尽管去世时妈妈什么也没有说，可是在我的心里依然觉得对不起妈妈，明明知道妈妈的病，却不能帮助她维持，不能帮助她延长生存的时间。
一生只有一个妈妈，离开了，就再也见不到了，脑子里只有妈妈生前的残片，时不时的在眼前回放。在那个异姓家庭里，妈妈对我格外严厉。我不知
道妈妈为什么这样做，可我知道妈妈心里一定也很苦。妈妈出生在辽宁农村的一个生活并不是太富裕的农民家庭，姥爷没有文化，姥姥也没有文化，
姥爷家的五个女儿都没有文化，当然也包括排行老四的妈妈。没有文化的妈妈特别能干，家里。田里的活计从来没有为难过，在舅舅早夭，姥姥因为
舅舅早夭落下了痨病，咳嗽喘息不止，没有劳动能力，姥爷家里只有姥爷一个特别能干的男人，妈妈的姐妹们无论家里田里的活，也都个个是把好手
，只有一个男人的家庭，日子过得并不比男人多的家庭差。我没有听过妈妈年轻时候的故事，妈妈也从来没有说过她的爱情，没有文化的妈妈心里只
有一个人，就已经抛弃了她的爸爸。爸爸虽然遗弃了她，她却从来没有说过一次爸爸的坏话，每次提起旧事，妈妈总是以泪洗面。妈妈的婚姻生活是
不幸的。可以想象妈妈年轻时候的爱情，对已经遗弃了她的爸爸一往情深，她不责备爸爸遗弃了她，总是责怪自己太冲动，当时为什么听了个口信就
到了区政府去办了离婚，并让我最后终于生活在一个异性的家庭里。并且让10岁的我一直到17岁生活在委曲之中。妈妈的苦楚，没有办法向弟弟
妹妹们诉说：他们不能理解妈妈心中的苦。可是，每年春节，或者别的什么时候我回家，妈妈就会和我单独在一个小屋子里，在继父不在的时候诉说
往事，每次都泪流满面，她不骂已经变心了的父亲，最常说的就是父亲对她的温存，关怀。父亲的心别有所属，一定不是父亲的过错，她总是在这个
时候原谅父亲。从妈妈断断续续的诉说中，我多少知道一些妈妈的故事。妈妈毕竟没有文化，她表达情的方式都是极简单的。她爱我们，却从来不说
，只有严格的管理，教育，只有问寒问暖，有的时候让我们甚至怀疑，妈妈是不是真的爱我们：我们一旦犯错，便是厉声训斥，给我的感觉，妈妈自
从为父亲所弃，脾气便不是太好。8岁的我从姥姥家来到这个异性家庭，也许那时候还小，还没有弟弟妹妹们我没有感觉什么，可是有了弟弟妹妹的
时候，我也长大了，感觉就不一样了，心里感觉总是闷闷的，快乐好象与我没有什么缘分。继父心很善良，可是脾气不好，因为家事，经常与妈妈吵
架，从小我就一直努力着，努力让自己在这个异姓家庭里能够生活下去，为了能够安静的生活，我忍着泪同意了妈妈提出让我改姓的要求。尽量不让
妈妈不高兴，不惹继父不快，提心吊胆地过着每一天，战战兢兢的生活着。我理解妈妈的苦衷，也知道我的处境，在家里，我默默地帮助妈妈承担着
那些不快乐。一心扑在工作上年年先进的继父，经历了文革，受到了打击，曾经很苦闷，继父离休以后，脾气并没有变好，妈妈仍然生活在继父的坏
脾气的阴影里。我知道妈妈心里苦，让妈妈来我家，住在我家，可是妈妈毕竟放不下我的那些弟弟和妹妹，说什么也不肯，我结婚30年，妈妈只来
我家两次：一次是去姥爷家看姥爷回来，一次是女儿结婚。继父去世后，我就让妈妈来我家，我说我有宽大的房子，足以让妈妈快乐的生活，可是妈
妈仍然不肯来。去年病重的时候，我让妈妈住到我的家里，离医院近，方便治疗，可是她依然不肯。今天这个时候，我想的全是妈妈的一些往事，心
情特别沉重，总是觉得对不住妈妈。当我看见渐渐燃尽的冥纸，看着一缕缕青烟随风飘散，看着纸在风中旋转，我想，妈妈天灵有知，此时会怎么想，会知道儿子此时的心情吗？想你，妈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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