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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看到#上野千鹤子承认秘密结婚这个热搜词条

 吕杨鹏 2023-03-19 发布于上海
刚看到#上野千鹤子承认秘密结婚#这个热搜词条,一时间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其实上野老师在那篇被称之为“承认自己与色川先生的确注册登记了婚姻关系”的文章《15時間の花嫁》的开头处便提到了,她并不喜欢这种行为——“在这世界上不乏存在着四处打探他人隐私,并将之当作八卦的卑鄙之人,而所谓'文春炮’便是其中之一。” 且结尾处也再次强调了,在色川先生去世后有不少媒体前来打探她和色川先生相关事宜的消息,但都被她拒绝了,因为“尚未整理好自己悲伤的心情,也不想贩卖自己的隐私。” 与其说这篇文章是“承认自己和色川先生有过婚姻关系”的澄清文,我更愿意称之为上野老师陪伴在“最好的朋友”身边的最后一段时间的记录,文章中关于两个老人在年老后该如何面对死亡的问题,是复杂且具体的。 上野老师在文章中提到,色川先生在93岁那年摔断了大腿骨,于是不得不依靠轮椅生活了三年,在这期间,因为“新冠”的原因,上野老师由东京迁往山中的家避难,工作也基本转为线上。她工作的地方和色川先生的家属在同一地界,也因此契机,她开始成为可以在第一现场照顾色川先生的人。 色川先生的原配妻子已经去世,和儿子也是鲜少见面的关系。因为距离和疫情的关系,上野开始着手处理色川先生的介护事宜。 关于上野老师与色川先生的关系,她在文章中是这样阐述的: 有色川先生故乡的亲友前来看望他,他在介绍我的时候这样称呼:“这个人是介护的专家”,要这么说也没有错,不过不知道内情的人可能会以为我是专业的介护士。色川先生不仅头脑清晰,也相当的有幽默感,“上野啊,现在是你实践理论的最中心处啊。” 色川先生向其他人介绍我时,最让我开心的一种是:这是我最好的朋友。(この人はボクの親友) 上野老师在过去写过许多一个人老去后应当如何生活的文章,这也是为什么色川先生会说“上野啊,现在是你实践理论的最中心处啊。”这句话的原因,她和色川先生都是高龄的独居者,也都面临着相似的困境——当面对着老去,疾病缠身,一个人住在疗养院时的色川先生时,上野老师在色川先生临终前的某个深夜,因为色川先生痛苦的呻吟而醒过来时,她为自己无法为色川先生做任何事情而感到无力,捂着脸一直痛哭。 “就这样下去的话感到自己无力支撑,有谁能来帮帮我?”这样想着,上野老师拨通了朋友N的电话。 N是这样安慰上野老师的:“上野,你依照自己书里写过的那样照顾色川先生了呢。”这句话让上野老师如释重负。 在照顾色川先生晚年的过程里,随着色川先生的衰亡愈来愈肉眼可见,他们开始频繁地谈及自身的后事。上野作为色川法律关系以外的人,连“死亡证明申请书”都无法替色川先生办理,到了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甚至连入院和手术的同意书也无法替他签署,彻底感受到了各种手续都以家庭优先的现实。当上野试图将色川先生的银行账户归拢到她名下的账户时,银行工作人员问她,“你们是什么关系?”,上野回答是“朋友”以后,对方便表示无法办理。 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有两种选择,第一种是成为收养关系,第二种就是结婚。 如果建立收养关系,上野老师便只能改姓色川,因为日本的收养制度是为了家族的存续而存在的,年长的一方自动归位父母的一方,因此年纪较小的那一方必须随父母改姓。而婚姻关系的姓氏则必须统一为一个——在上野老师还在艰难选择的时候,色川先生已经先行签署了两封文件,决定改姓为上野。 如上野老师在文章里所说的那样,“如果日本拥有'夫妻别性制度’,事情也不至于发展成这样吧。我因为没有改姓而避免了一切不利。我也从这件事意识到:原来没有改姓的那一方,会难以理解另一方的不便和痛苦。如果日本法律不是以家族主义至上的话,也不止于此。” 读完这篇文章后,我反倒觉得“澄清自己和色川先生有过15个小时的婚姻”这件事,是这篇文章里最无足轻重的一点,因为婚姻关系并非是她自愿选择的关系,这是一种对不合理制度无奈的妥协。 上野老师曾在她的书里不止一次提到,她渴望建立的世界,是让一个让弱者有所依靠的世界。读文章的时候每每想到这句话,都会令我感到异常难过。 上野老师已经足够强大,但在最好的朋友面临死亡的关头,她却仍旧不得已需要对这样庞大而荒谬的制度做出妥协。 想到上野老师在《一个人最后的旅程》里写到的:追求精英的时代,原本就是一个不正常的时代。社会有缺陷、有纷争的时候,才会期望超级英雄的出现。尤其是,政治精英出现的时代都不是什么和平的年代。无须精英运转的社会才更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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