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春天就像憋足的小姑娘，露了个头又回去，接连而来的又是雨天。温暖易困，清冷也易困。忙不迭的只有工作，永无止境的是生活。2023年的第一个季度，是丰满的，丰满到鲜有表达，在悄无声息的日子里，浪头涨了又退，仿佛一直平静深邃。进入工作的第三个年头，节奏更快更紧，势头更足，与之齐头并进的是自己面对种种变与不变的心态。 在接近子夜的烧烤店，聊到2015年在韩国，竟然拼凑不出一块完整的回忆，直到翻来当时的照片，所有具象的东西就接二连三的涌来，催着人在岁月的一个又一个路口不断地发出感慨。
“我们上一次是什么时候见的”，每每遇到故人，都忍不住发问。这个发问本身，就是岁月静好的强有力证据吧。它发问于一家排了很久很久队的川菜店，是Q拿着一袋零食风尘仆仆的进来，因为上菜的速度过于慢，一直从6点吃到9点，所幸话是说不完的，就能掩盖掉很多他处的不满。又聊到很久没有回母校看看，疫情放开，好多憧憬都赎回了自由身，被打上“指日可待”的标签。它也发问于河北区一家我从未去过的烤鱼店，是4年后的重逢，再见时口中话题都多了新人和新事。可彼此本身又好像没什么变化，在不同的生活模式里求索，在短暂的交集里感受相见的某种共通和温情。我还期盼着，因着自己的喜事，能汇聚一波人，大家都能坐在一起聊聊近况，聊聊上一次见面的情景和心绪。从2023年跨年的东极岛开始，我对2023年就有了非常正向的心理暗示。古人说“万事开头难”，把头开好了很重要，绝对不无道理。阳康后的东极岛，是紧紧包裹和肆意释放。山头还是遮盖了一些东极的第一缕阳光，爱人之间的别扭让图鲲的默契产生延时。但日落不输朝阳，就像越来越在意夜幕的我们。子夜的烟火，让山对面两侧的朋友都出来，也让远处的朋友团簇在海边，在零时，是此起彼伏的互道新年快乐和夙愿，是烟花绽放，是陌生的感谢和真心，是发自内心难以忘却的开心。那种有人共享的开心、互通的开心我觉得在每个人的一生里都屈指可数。它不是考试通过、婚礼当日有人道喜的那种开心，是没有先来后到的、同时感应的、瞬时发生的开心。东极岛的咖啡是苹果味的，水有明确的分割线是浪也拍打不掉的，可以跳到石头房顶，在海边的空亭捉迷藏。生于旷野，自由浪漫。1月年味儿就来了，体现在躁动不安的心上，也体现在各地灯火招展的夜里。从东极岛回来便开始陆陆续续的走访。先是到南京，在老门东遇小时候年年都能感受到的那种灯会氛围，匆匆一日，只有夜里的闲时却也恰到好处。元宵前后戴先生突发奇想去城隍庙，也是这种热闹。也在相处中发觉，他人所言仅听三分、亲眼所见也仅信五分的道理。能更看到美好的人总是要比别人幸福些，事实状态本就没有那么重要。精力和时间都是如此的珍贵，不值得花在无谓验证这件事上。南京一别，又往长春。在长春的短暂落脚还是发生在2015年的3月，也是冬天。今年年初的这场奔波主要是工作，带上最厚的装备，到根本还没有完全降温的东北，还是在每一寸裸露的肌肤上感受到名不虚传的东北之气，是我喜欢的冷气。作为一个出生在冬天又喜欢冬天的北方人，一切非湿的寒冷和白雪都会让我觉得是 归故里。奔波当然不同于旅行，只能“见缝插针”般的看看伪满皇宫，去净月潭森林公园一望无际的白里跑一跑，冻出自然腮红，再找到蓝冰，給它加滤镜。任何出走本身都是体验，差别仅仅在于不同相遇的比重和猎奇的权重。
所以仅仅是踏足本身都是一种投入，对投入饱有好奇，让我对劳累感本身的感知力极弱。新奇感一直从南京持续到上海持续到长春又持续到安徽，只是没有人陪我入乡随俗炸罍子。2月变得异常忙碌，辗转在上海、江阴和德州。觉得自己像个靶子，目之所及都是飞驰而来的箭矢，但好在能做个带上箭矢的移动的靶子。移动本身就是带来变化，可能是新的吃食，比如包了螃蜞肉的小笼包、经过持证师傅处理过的河豚、门庭若市的网红拉面、据说是地道的德国白啤；可能是新的人，比如观点契合的且曾想成为数学家的销售质朴大叔、雷厉风行逻辑清楚的主管、终于网友见面的诉讼律师、和原告张罗着一起吃饭的被告、形形色色的年轻生命和新的故事；可能是新的景，比如趵突泉的清澈、途径的仿佛置身巴黎、天津的突然飘雪。新年以来，托松松那个送到心坎里的礼物，每天都在听书。印象最深刻的是村上春树写的那本《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描绘了爱尔兰、英格兰不同的威士忌和不同的体味。正如村上春树所言，多数人认为酒年头越多越好喝，但并非那样。既有岁月使之得到的，也有岁月使之失却的。蒸发有其增加的东西，也有减少的东西。终究不过是个性差异而已。奔波亦是如此，有限时间里的四处游历，导致陪伴家人的时间变少，少了很多个间夜的细语，但好在实时分享的好习惯、偏喜折腾的性子和对体验加持自我的嗔迷，使得频繁出差、四处奔走给人们带来的负外部性常常在我身上行之无效。 迈入法定婚姻的第一个年头，有好多待张罗的喜事因着计划和偶然排列在这一整个年度里。等待一件一件被落成。
面对任何事情的态度，都可以分为了事和落成两种，随便搞搞亦或是认真对待。其实后者也比前者多花不了很长时间。但把事认真当事做的感觉真的大有旨趣，当每一个细节因为用心而变得真实，在细碎微小中就有搭建宏大的踏实感和成就感。花时间给生活一点仪式感，同样是一顿饭，在张罗的氛围里、在物件的筹备中，终于给了一件多磨的好事以阶段性的句点。父母的兄弟姊妹都齐聚了，老叔感慨，岁月不饶人。我也深有同感，我这辈的人，除了弟弟也都成婚了。都是独生子女，其实是格外亲表、党兄弟姐妹的。每每聚到一起，也都能看到些不同岁月阶段留下的痕迹。要么就是一晃Ta都这么老了，要么就是一晃Ta都这么大了。在家庭这边，我喜热闹。喜欢大家都在一起，七嘴八舌、烟熏缭绕、觥筹交错的感觉。同样是在这种我耳熟能详又甘之如饴的热闹里，我们的订婚仪式落成了。恰巧听到一句歌词，我们的房间，都是历史的温柔。仿佛描绘到心坎里。在悄无声息的日子里，走过的每一个人都像一滩平静的水，未见其细波逐澜或惊涛骇浪，也难得听闻水下层层叠叠的故事。而过活、生活这件事就像水流一般从不曾停滞。淹过的种种碎浪或短促、或难以表达，好在最终都能够由心的呈现一片平静。这悄无声息的日子里，时间管理成为了良药，在万箭齐发中掌控自己靶心的秩序。于是能在细碎的间隙中享受平静，并感恩平静。绿色海绵Time 微信号 : uniqueld0110 新浪微博：@GGGreenSp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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