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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聚仁出走香港之谜 原创 蔡 予 新 云泉 曹聚仁(1900—1972) ，浙江兰溪人，民国知名文坛人物。抗战时期做过随军记者，报道前线战况，鼓舞民众。 1949年初，曹聚仁得到去台湾的船票，这船票是马树礼费尽心机搞到的。曹聚仁思索再三，决定放弃去台湾的机会，留在上海。上海解放后，曹聚仁在迷茫彷徨中苦苦坚持了一年多，最终于1950年 7月，只身一人孤独地去了香港。临行前，曹聚仁分别写信给夏衍、邵力子等人，邵力子的答复是：在海外也一样可以为国家出力。 关于离沪赴港的原因，据曹聚仁之女曹雷讲述，是“他在上海迎接了解放，但是解放以后出现了一个很具体的问题，就是他原来工作的报纸已经没有了，他原来教书的那些学校也关掉了。”也就是说，曹聚仁没有了工作岗位，造成经济困难而出走香港。然而，新中国肇建，百业俱兴，曹聚仁不可能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岗位。工作与经济问题或许是曹聚仁出走的原因之一，但真实的原因却一直隠讳不明，是一个谜。 近日，我在查阅一些解放初期出版的杂志时，偶然发现一种名为《伪官丑史》的刊物，从中找到了一点线索，也许能解读谜底。《伪官丑史》（蒋党内幕）第一集由北平民生出版社印行，“中华民国卅八年（1949）二月十七日”第一版，刊载揭露国民党高官腐朽内幕的文章。第二集《伪官丑史》（蒋党内幕）仍然由北平出版，文章内容格调与前集一致。 第三辑《伪官丑史》刊头取消了“蒋党内幕”四字，由大众出版社出版，通讯处地址：山东路永庆里十五号。天下书报社经售，“三十八年（1949）六月初版”。《伪官丑史》第四辑，出版与经售与前集相同，也是“三十八年（1949）六月初版”。《伪官丑史》第五辑的出版时间：“民国三十八年六月十六日初版”。该刊物在1949年六月份连出三、四、五辑，可见市场上热销和社会上的欢迎程度。 《伪官丑史》第四辑中，各篇文章批判的人物有：刘维炽、张发奎、孙立人、蒋介石、钱大钧、陈良、俞鸿钧、王世杰、潘云展、王云五、桂永清、左舜生、于右任、吴铁城、谷正纲、查良鑑、张道藩。最后一篇文章：“蒋经国的蔑片曹聚仁”。该篇文字不多，但句句敲人心肺，震撼灵魂。为了保存有限的文献资料，让读者能做出全面客观理解和判断，附发全文： “乌鸦主义的曹聚仁，是个投机者。他见国民党中的文化人都向左走了，他便大写偏向“中央”的文章，讨得官儿们的欢心，想做“右派”文人的领袖。 八一三上海战事爆发，曹聚仁大写其特写，有“出了老北门，走到南市”的两句。其实南市是城内，走出老北门便是租界。他住惯了租界，当作上海市中心，引起人家笑话，可见曹聚仁之糊涂。 曹聚仁最得意的时候，是在第三战区做随军记者，遇到了蒋经国，非常识拔他。曹聚仁便在前线日报大捧蒋经国，但叶青等托派文人也在江西，见了大为不快，便在顾祝同面前咬言，顾祝同原与蒋经国意见不对，故使曹聚仁十分为难了。 曹聚仁因捧蒋太子而成名，又因捧他而失意，他造了许多关于蒋经国的故事，都是太传奇性了，使人不敢相信。” 这篇文章已成为故闻，其中是非曲直，历史自有公道。“乌鸦主义”这个名词，出自曹聚仁于1931年8月在上海创办的《涛声》。这本杂志刊头图案是一只乌鸦，取其报忧不报喜之意。叶青，即任卓宣（1896—1990），“叶青”是他的笔名，四川南充人。1927年任卓宣担任中共湖南省委书记，被捕判处死刑，刑场枪决未死，被救后叛党。他自称是“反共的马克思主义者”、“三民主义理论家”。1940年，叶青到江西搞“三民主义文化运动”。当时曹聚仁也在江西，两人可能有所交集。 “蒋经国的蔑片曹聚仁”中的“蔑片”两字，别有含义。蔑片，顾名思义就是竹条竹片，用以编织竹制器具。然在明清、民国时代，蔑片引申为另外一层含义，即：帮闲、清客，是专门到有钱有势人家凑热闹，捧场逗趣的人。 《笑林广记》有一则：“金刚遏开路神，羡之曰：'你我一般长大，我怎如你着好吃好。’开路神曰：'阿哥不知，我只图得些口腹耳。若论穿着，全然不济，剥去一层遮羞皮，浑身都是蔑片了’。”明《芙蓉衫》中也有：“做了场蔑片，只落得奔走两头，扫兴扫兴。”鲁迅曾说：“那些会念书会下棋会画画的人，陪主人念念书，下下棋，画几笔画，这叫做帮闲，也就是蔑片。”文章对曹聚仁的定性可能使他感到十分难堪，眼前处境极难适应，逃离现状成为他最无奈却是最佳的抉择。 曹聚仁到香港后，担任新加坡《南洋商报》驻港记者，每月寄回生活费，他妻儿和父母仍在上海。1956年曹聚仁致信邵力子，意为两党修好两岸统一愿做桥梁。香港《晶报》每月给曹聚仁基本稿费一千港元，写稿另计稿费，他生活上的后顾之忧得以解除。曹聚仁赴港后的三十余年中，著作都被“雪藏”了，未曾出版，直到1983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我与我的世界》（新文学史料丛书）后才“解封”。 另外一提，《伪官丑史》第三辑中，有一篇文章也是骂兰溪人的，题目是“徐柏园投机之家”，直斥他滥发金圆券，搜刮民脂民膏。不过，那时候徐柏园已赴台湾，看不到这篇妙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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