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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10月10日，中央军委毛泽东主席致电林彪、罗荣桓、刘亚楼：“从你们开始攻击锦州之日起，一个时期内将是你们战局紧张的时期，望你们每两日或每三日将敌情、我情电告我们一次。 这一时期的战局，很有可能如你们曾经说过的那样发展成为极其有利的形势。不但能够歼灭锦州守敌，而且还能歼灭葫、锦援敌之一部，而且能歼灭长春逃敌之一部或大部。如果沈阳援敌进至大凌河以北地区，恰当你们业已攻克锦州，使你们有可能转移兵力将该敌加以包围的话，那就也可能歼灭沈阳援敌。这一切的关键是争取在一星期内左右攻克锦州。” 这里所说的敌情是指锦州守敌的抵抗之力，葫芦岛、锦西支援敌人和沈阳支援敌人的进度，以及长春敌军的活动动态。 我情说的是我军攻城的进度，攻城和受到阻援时的伤亡程度。  中央军委的指示很明确但说的比较委婉，即要求在一个星期内拿下锦州，此时此刻，坦白来说要多久能够拿下锦州林彪心里是没有底的，毕竟在决定攻打锦州前他曾分析过锦州战役的各种不可抗拒因素。 但军队已经开拔到锦州附近，此时唯一能做的唯有拼尽全力拿下锦州。 时间来到10月13日晚，林彪发出命令，所有参加攻打锦州的部队，在次日8点以前，都必须进入到最前面的突击阵地。 10月14日上午10点，林彪下令锦州总攻开始，林彪第三次爬到帽儿山观察攻击锦州的进展，并实施指挥。  为确保总攻锦州的顺利展开，林彪集中了炮纵和各纵的重炮共300多门，再加上各部队的小口径炮300多门，特种兵战车团的15辆坦克。重炮包括山炮、野炮、榴弹炮、加农炮。  野战军的炮兵把火炮推到距前沿仅数百米的射击阵地上，炮口林立对准了锦州城内所有的防御目标。如此多的重武器打攻打一个城市，在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史上还是首次。  火力覆盖于兵力进攻之前也是为了减少攻城时的人员伤亡。 战斗中二纵进攻的锦州城北是敌人的防御重点，守城工事非常坚固，要从这里攻城困难是比较大的。但由于林彪将炮纵的主力集中放在了帽儿山，使炮兵居高临下，更容易发挥出威力，因此只经过了大约20分钟的炮击，突破口上的敌人攻势就全部被摧毁了。  锦州城的主要防御工事都集中在外围，城内的工事大都尚未修筑完善，从城外逃回城里的官兵和原来负责城内防御的官兵拥挤在狭小的工事里，而这些工事根本无法承受东北野战军最大强度的炮火轰击。此时，前线突击部队报告，可以开始攻击了。林彪也接收到二纵报告，要他们再等一下，11点再突进城内，先让坦克开路。  不一会儿，只见坦克跃出隐蔽地，冲向锦州城。刘震下令部队跟随坦克，沿着已经挖好交通壕沟，冲向锦州城。30分钟后，二纵全线突破，突击部队迅速进入城内，连续打退了敌人的几次反击，牢牢控制了突破口。接着后面的部队则源源不断地跟着向前突击，直接向着锦州城内纵深发展。 锦州城北是主攻方向，七纵司令员邓华指挥两个纵队在城南助攻，虽然不是主要方向，但一向不甘示弱的邓华指挥部队把助攻当成主攻。15分钟后登上锦州城头。进入纵深战斗后，邓华命令“坚决爆破前进。”这是七纵在去年的冬季攻势中独创的城市攻坚法，即不沿街道前进，而是爆破街上房屋的墙壁炸出一条新的道路，部队不到两小时就突破了敌人的核心阵地。  中午12时，林彪电告二纵,南面突破了,东面也突破了，要他们大胆地分割、穿插,先把敌人插乱,再以火力、爆破、突击相结合的攻坚动作, 对固守楼房、碉堡的敌人实施坚决攻击。  按照林彪的指示, 二纵要求各部队在锦州城里大胆地进行分割、穿插,逐街逐巷地攻击前进。对固守在坚固的楼房、碉堡里的敌人, 一定要先组织火力掩护,再以爆破筒或炸药包炸,最后组织部队冲上去。  10月14日14时,东北野战军的部队都已经进攻锦州城。就在这最紧张的关头,范汉杰乘上一辆吉普车,向西直奔锦州机场。 刘震、 吴法宪和炮兵纵队政治委员邱创成在二纵指挥所看得很清楚。北平方向来了一架飞机,降落在锦州机场,显然是来接范汉杰的。  林彪这时来了电话，命令邱创成,要打掉这架飞机。结果炮兵乒乒乓乓一共打了20来发炮弹,遗憾没有打中。 林彪又来电话批评说:“你们的技术太差了。一定要打掉,非打掉不可!”林彪这一批评,邱创成赶紧指挥炮兵又打,结果一下子把飞机打著了火。看到飞机起火,大家都非常高兴, 一下子都激动起来。 接范汉杰的飞机被打掉了,范汉杰只得化装成农民,腰上扎根草绳，狼狈逃出锦州,被九纵外围搜索部队在锦州以南30里的名叫谷窝棚的小村庄里查获,押送到牤牛屯。当时，他用浓重的广东口音称自己是一个“沈阳难民”。  锦州是华北与东北之间的咽喉要道，自古就有“山海要冲，边关锁匙”之称。尽管范汉杰的城防工事有敷衍之嫌，但终究经过多年的不断修建，锦州城墙高而厚，四个城门外还有外城，形成新旧两城的格局。范汉杰在城内的主要街道上修建了大量的地堡，并结合高大建筑物部署了射击掩体。 锦州全城防御被划分为六个警备区和三个外围据点：第一警备区在西南方向，以老城为主，利用城墙形成的环形体系进行防御；第二警备区在西北方向，以合成燃料厂等据点为核心阵地，并与交通大学、省公署大楼相连接；第三警备区在东北方向；第四警备区在东面，以锦州铁路大楼、中纺公司、火车站为核心阵地；第五警备区以第六兵团司令部为核心，控制中正大街的两侧。在外围，有女儿河据点、城北据点、城东南据点等，配备有坚固工事和铁甲列车。范汉杰要求：分兵把守，各负其责。 林彪站在锦州北面的帽儿山上，通过望远镜能够看见范汉杰指挥所的屋顶，但他还是心中忐忑。回到山下，他听取了作战处长苏静关于部队攻打义县时挖掘交通壕迫近前沿的汇报。 林彪问，在义县挖掘交通壕时动用了多少部队？苏静说，根据二纵五师参谋长汪洋的报告，五师除尖刀连外，其他部队都参加了挖掘。林彪立即口述了一封电报，这个指挥着几十万大军的将领，在电报中甚至规定了交通壕的尺寸和挖掘时的姿势： 二、三、七、八、九纵及各师： 此次锦州战役各部需充分发挥义县战斗中挖交通沟的经验，各部须严守以下原则： （一）每个师需以六个营的兵力［三分之二的兵力］全力用于挖交通沟，只留下担任尖刀的部队则在后面进行充分的突击准备的军政工作。绝不可只依少数部队挖交通沟。 （二）挖交通沟时要有不怕伤亡、不怕疲劳的精神，大胆进至距敌五六十米处，沿途展开由前向后挖，或前后同时挖。 （三）每个师要挖五条或三条交通沟。 （四）每条沟须高宽各一米达（米达，今统称米）五。 （五）挖沟部队可于夜间接近敌人挖，白天撤回休息，以少数部队控制交通沟。 （六）挖沟时先须以卧倒姿势挖卧沟，然后逐渐挖成站沟。 （七）以上指示必须坚决执行，不可懒散、怕疲劳不执行。今后我东北全军的基本任务是攻大城市，故各部须在此次挖沟中在思想上与作风上打下坚固基础。则今后作战就增加了重大的必胜因素。只要我肯挖交通沟，则不管敌火力如何激烈，工事如何坚固，都将使其大大丧失作用。 （八）各部应立即开始向着自己的攻击目标和地区挖交通沟，此次战役结束后须将挖交通沟作一总结检讨报告。 林、罗、刘 活捉范汉杰后，林彪问范汉杰对锦州之战有什么看法? 范汉杰说:“出乎意料，你们的炮兵太厉害,我们走到哪,你们的大炮就打到哪。你们的近迫作业很熟练,我们看不见,打不著，没法反击,你们的部队也很勇猛,挡不住。” 范汉杰还说:“打锦州这一步棋, 非雄才大略是下不了这个决心的。锦州好比是一根扁担,一头挑东北,一头挑华北,现在扁担断了。” 攻打锦州外围据点的残酷出乎了林彪的预料。 锦州战斗打响的晚上,林彪坐立不安,愁眉不展。当年攻打四平, 也攻进去了，但攻进了四平,不等于打下四平。 忽然报告龙书金十七师攻下了铁路局大楼,这是国民党军锦州指挥所,林彪顿这时才露喜色,当即要苏静记录,口述电文,嘉奖十七师:“部队投入纵深,发展迅速。望发扬'攻坚老虎’的巷战威力,争取锦州战役全部胜利。”十七师被称之为“攻坚老虎”，就是从这里来的。 南北两路先后攻人市区,当天午夜在锦州城内会师，31小时攻克锦州。打得如此之快,完全出乎林彪预料。 锦州战役，毙伤国民党军一万九千余人，俘虏（包括投降）国民党军八万余人，东北野战军伤亡两万四千余人。 战前林彪一直犹豫不决, 就是真正打起来,林彪心裡也没有十足把握,估计至少要打个三五天吧。而且林彪考虑如果东西两路援敌逼近,就是攻克了锦州也准备放弃。但到了10月15日上午,罗荣桓、刘亚楼到林彪这裡来,大家已是喜气洋洋,谈笑风生,一扫之前那种紧张沉重的气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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