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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小餐馆里男人再次仔细整理自己的衣容，随后双手搭在膝上，目光盯着餐馆门口，期待与紧张深藏在成熟的面容下。一个女人终于出现在视线中，她身穿雪纺白衬衣，衣尾扎进黑色休闲裤，明亮的光束打在她身上，脸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女子的脚步越来越近，男人打碎呆滞的目光站了起来，朝她的方向笑着迎接。男人顿了一下，触上她柔软的手：“好久不见......春红。”两人面对面坐下，男人的目光再也离不开，女人自然有所察觉，只微低着头。他浅浅询问了夏春红的近况，得知她和丈夫离婚独自带着12岁的孩子时，男人泛起了心疼。“愚蠢眼拙的家伙。”男人的魂钻进夏春红的眼中，“怎么会有人这样不懂得珍惜......这世间美好的女子。”女人默而不语。饭快吃完的时候，夏春红停下筷子，思索片刻后问：“李杰，你还喜欢我吗？”男人一脸复杂的表情，有意想不到的惊诧，有不露痕迹的暗自欢喜......一番思虑后，他还是真诚地回答：“喜欢。一直。”“我女儿12岁，明年上初中，她从小就很懂事，如果......”李杰静静地听夏春红说。晚上，刘伟应邀来到李杰家中，一进门就见李杰与往日有所不同，他在椅子上坐下说：“说吧，遇上什么好事了？”“我们认识多久了，二十年啊。你这家伙就算是饿肚子都没有这么迅速地想到找我，能让你这样的原因想来也就那么两个，要不就是得来上等好茶，邀我这个老友一起品赏......”刘伟看着李杰，又扫了下面前空荡的茶几，“没有迫不及待展现在我面前的茶。那么原因可能也就是......难道说？你有那个人的消息了？”李杰起身找出柜子里上次和刘伟一起喝的茶叶泡上，放在刘伟面前：“抱歉，疏忽了招待不周，请喝茶。”“茶是上次的茶，但似乎更为清香了。”刘伟抿一口说，“说吧。”刘伟的表情从意外瞬转为替好友开心，那是李杰18岁时的青春与难忘。他问：“难得的开心吧。说了什么？”“总而言之，确实是一件好事。她问我是否还喜欢她......”李杰将见夏春红的过程都讲了出来。“李杰，我并非对她有什么偏见，只是以我的角度不完全客观地说一下，18岁时拒绝了你的人，38岁她出现在你面前，告诉你她离了婚有一个12岁的孩子，问你还喜不喜欢她，目的是很明显的，即使假装也不能完全看不见，你却答应了照顾她的余生，以及她的孩子，她图的是什么，而你这样会不会极大的满足了一个人的自私......”李杰目光坚定地望着朋友：“你说的也许没错。但我不认为这就是自私。人和人在一起本就有所图，男女在一起图爱与忠诚，图安稳幸福，图大众所谓的圆满：朋友在一起图舒适、了解。哪怕你说和一个人在一起不图什么，这不也正是所图。如果一个人真的毫无所图，那他现在应该在深山老林中了或者一个人过着那般的生活。她图和我在一起下半生相陪，图我可以扶持她和孩子，这里面难道不是存在爱？要说自私，谁逃得了这个人性，我也没有那么高尚。你知道的，我对她的心思可不止自私。”“你有理。”刘伟无奈一笑，“天下女人可不止她一个，李杰。这些年想靠近你的女人里多少贤淑、温柔的，你一根筋就认那么一个人了。”“深花枝，浅花枝。深浅花枝相并时，花枝难似伊。”李杰深情地说，“可能我上辈子欠了她的，这辈子还不上就注定孤独终老。你看，过了大半生，她来了，这不就是注定的。”“你要是早结婚了，这就不一定是注定的事情了。”刘伟轻声打趣，李杰只当没听见。“我打算下周接她们娘俩过来，可能需要你帮忙......”周三上午阳光艳丽，夏春红带着满眼纯真的孩子踏进李杰家门时，整个屋子瞬间变得温暖明亮。时间阻止不了任何东西，它们也许会迟来，但终会到来。这里一直充满爱和希望。二十年后，春天终于到来，开了幸福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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