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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一角 文/石清华 早餐后，我和老婆照例推着孙子到性灵广场转转，寻找年龄相仿的新旧玩伴。平时在人们上班的时间里，一到游乐场所，地广人稀，只要有小伙伴来，经常见面的家长，彼此熟悉，各守一方，孩子放养。要是娃娃们相互打闹一下，哭喊几声，如果没有危险，家长们是不去过问的。娃娃几声哭叫，自己用手一抹泪珠，又玩到了一起，嘻嘻哈哈满广场都是。近一段时间，旅游局和文化局在广场举办大型的卖彩票活动，你来我去、比肩接踵、到处是人。我们和每一位带孙子的爷爷或奶奶一样，双眼紧盯孙子，推着车子或牢牢地牵着孙子在广场上转悠。好在我们两人带一个孩子，还有游目四顾的时候；有些一个带一个的连眨眼的时间也没有；有少数一个带两个的更是忧心忡忡。虽然有种不安全感，但见多识广啊，所以还是要来“见多识广”，强化其群体意识。性灵广场仰卧在柔和的阳光里，沐浴在清风中。猎猎招展的五星红旗矗立在中心，环绕旗台的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桌椅，有序排列。广场周边鲜花怒放、绿叶盛开，五颜六色的旗帜处其间，看得人们眼花缭乱、脸上含笑。原来只有晚上的歌舞升平，现在全天热闹非凡，宛如节日一般。彩票箱前，有的摸出五元或十元，小心翼翼地买一两张彩票，然后躲在一边，用坚硬的大拇指指甲，一顿猛刮。有的拿出手机，潇洒地扫码：给我来六十张。一把握在手里，站在桌子旁，睁大眼睛一张一张地刮。有的迈着八字步，慢条斯理地走到卖彩票者前，昂首挺胸、牛气冲天：美女，给我拿五千元的票，帮我刮，十元以下的奖是你们的。据说卖了四十万张彩票，名登三十万元奖牌榜的只有两人。二十万分之一，概率如此之低，自然是几家欢乐几家愁。来者虽然多，但看热闹的不少。有些自认为与奖无缘，干脆不沾边，或徘徊花丛中，或徜徉绿树下，或牵着宠物蹓跶。我与老婆带孙子在广场四周的花草树木旁边走边看，并将所见事物的名称等告诉孙子。怒放的茶花、盛开的月季、雪白的梨花，它们是耀眼的明星：光彩夺目。我们来到一片矮小的装饰灌木边，却被浅红、翠绿的片片向上翘起的叶子留下来。在这色彩斑斓的季节，它们这些个头矮小、衣着单调的灌木，人们大约也无暇顾及，但它们仍然信心满满、蓬勃生长。我弯下腰去，这些灌木的脚下，也被绿色铺满。婆婆纳尽管紧贴地面，但蓝色的小碎花却朵朵向上；鹅鹅菜匍匐在地，茎叶一色，粗壮的茎驮着肥厚的小叶片努力往前爬，试图把绿色铺满大地；猪殃殃带刺的茎什么都缠，所碰到之物，没有可以逃脱的，虽然竭尽全力缠绕宿主向上，但力量有限，只好屈居于宿主之下。它们太渺小了，要不是博物学家查户口，大约连名字都没有，可它们却默默无闻地为生机勃勃的春天、为丰富多彩的世界，奉献自己的所有力量。放眼芸芸众生、普通平民，他们不也是如此么？“汪、汪、汪。”正与孙子详察细说时，两只被主人牵着蹓跶的陌生狗对“汪”起来。孙子吓得一跳，紧紧地抱着我。我两手护着：“别怕，它们不会咬你的。”狗有权生活在世上，却被不少人唾骂。什么狗腿子、狗仗人势、狼心狗肺、狗眼看人低等等，我原本有些不平，也只停留在既不讨厌，也不喜欢的中庸道上，可近来却有点讨厌了。那天孙子与小伙伴在花草边玩得很开心：你追我赶、奔来跑去、喊叫嬉闹。我年轻一点，身体没毛病，便负责跑路、用力的活，以绝对保证孩子们的万无一失。有个小孩爬到了草坪中较高的栏杆上，我立马跑去，抱着小孩来到空旷的场地。“你的脚。”有位家长一喊，我回头一看：一步一个狗屎印。原来我踩着了草坪中的狗屎，不看则已，一看就恶心。恶心也无奈，只好拿来卫生纸一一擦干净，一想起来就不舒服，可又不能全埋怨狗呀。两只陌生狗过去，不远处又来了个蹓狗的。狗主人穿一套暗红色的外衣，看上去沾了不少灰尘，似乎很久没洗过，一个地地道道的老农民模样。一只黄毛大狗跟在她身后，手提一个白色透明塑料袋，走一会儿后进入草坪，弯下腰去捡拾着什么。哦，她是把狗拉的屎捡起来，免得影响他人。看来她是讲究社会公德，有一定素质的人。她在我身边经过时，仔细端详：风霜雨雪将其头发漂得黑白交错；日月星辰在其脸上刻满了点横撇捺；严寒酷暑把其两手背吻出条条青筋。这老女人面容不说可怕，大约很难被人喜欢。一手牵着的大黄狗油光水滑、在身后撒欢，倒是挺讨人喜欢。一手提着塑料袋、同时捏着宽而短的铁铗子，袋中装着差不多半袋狗屎。这让我不解：出来蹓一趟，大黄狗也拉不了这么多呀。正疑惑时，老女人走进草坪中，在不显眼的草丛中，将狗屎夹起放入袋子里。她是要收集狗粪作种菜的肥料吗？在楼房林立的闹市，纵使种菜，也只是花钵的方寸之地，无需这么多狗粪。我跟了老女人一程，她便捡了一程。不禁好奇地问她：“大姐，你好。你喂养的大黄狗好漂亮哇。”她瞄一眼我：“丫头喂的，上班去了，我牵出来蹓蹓，还可走走路。劳动惯了，老呆在家里浑身不自在。”简短几句话，平平淡淡，没有遮掩、没有粉饰、没有得意，闻之者肃然起敬。想不到“独抒性灵”的广场，还有这么美丽的一角。
【作者简介】石清华（男），退休教师。出身卑微，有幸长成，但岁月蹉跎，一事无成，只好勤奋干事，踏实做人。胸无大志，交游平民，酸甜苦辣，离合悲欢，渗透于心。然盼其觉醒，努力上进。替己谋福利，为国尽忠诚。畅叙平民事，共享人间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