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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高原的转变(一)

 冬歌文苑 2023-03-22 发布于北京

高原的转变

今天是大年三十,高原一大早就乐滋滋地开着车载着妻子和女儿奔向父母家。不记得多少年了,他从未在家中过大年三十,一家人团聚共度除夕的记忆似乎还停留在他少年时期没参军离家之前。

高原兴冲冲地哼着“打靶归来”,把车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灯,回头看一眼女儿,窝在后座插着耳机盯着手机屏幕,一直没抬过头,好像外面的世界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再看看妻子柳月,唉,岁月这把杀猪刀为啥总是磨刀霍霍向男人呢?摸摸自己半秃的头顶,再看看妻子那一直被岁月眷顾的脸,似乎还是20年前相亲时的样子,高原不禁呵呵地笑出了声。

柳月翻他个白眼,嗔道:“你傻笑啥呢?绿灯啦,快开车。”父母家离自己的小家大概有半个小时车程,主要是因为近些年房价高涨,高原想买到主城区的房子已经很难了,所以位置偏了些。

虽说是大年三十,可街上的车一点儿都不少,估计大家都在回家的路上吧。车堵堵停停,高原的脚一直在刹车和油门之间游离,坐在副驾驶的柳月感到很不舒服,不由得打开窗户想透透气。

捂着胸口感觉到一阵的恶心,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了心头。她赶紧拿出手机,看看自己上个月的例假是什么时候来的?

一看果真超了六天,再想想自己这几日的不适感,柳月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怎么办?自己已经42岁了居然还能怀孕?还在这女儿就要参加高考的档口。

好多年了她都没采取什么避孕措施,丈夫高原回家探亲的日子也不多,自从生完女儿,自己也从来没中过彩,从没想过这么大岁数了还能怀孕?

到了公婆家楼下,柳月让丈夫带着女儿先上楼,自己走到小区门口的药店去买了盒试纸。当她从卫生间出来时脸上的苍白吓了高原一跳。他急忙扶柳月坐下,不停地问:“老婆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早上吃的太少了吧?我就告诉你,不要减肥,你总不听。”

厨房里婆婆在忙碌着,公公高大军点着烟坐在客厅沙发上,电视屏幕上永远不是新闻频道就是军事频道,女儿在书房里玩手机。

柳月轻轻拽了拽高原,夫妻俩进了卧室关上门。柳月的脸上又羞又恼,悄声说道:“我怀孕了。”

高原的听力可真好,嗓门也够大:“啥?你怀孕啦。!太好啦!真的吗?”

柳月的声音也提高了一个度:“好什么好?我都这么大岁数了!”

高原的脸上早已乐开了花:“只要能怀孕就说明你身体健康,咱再生个儿子,太好了!我高原也能有儿子了!”

柳月听着不由得拉下脸来:“你就知道儿子,我得好好想想,这孩子还要不要?”

高原急了:“要啊要啊,为什么不要?你可不能瞎琢磨。”

俩人的声音有点大,高原的母亲刚好路过卧室门,听见儿子这个词不由推开门问道:“你俩在说什么?儿子?月儿有孕啦?”

看见儿媳妇有些害臊的表情,老母亲瞬间明白了一切:“太好啦,这是喜事呀。今天过年,真是双喜临门,咱们该好好庆祝一下,老头子!老高,老高!快来,天大的喜事儿!”

这个年过得和往年不同,老高一家兴高采烈,柳月却是忐忑不安,犹豫不决,女儿高如玥自从听到这个消息,就一直拉长了脸撅着嘴,吃完饭就把自己关在小屋里,满脸写着不高兴。就连新年钟声敲响时,高原叫她下楼放烟花,她都只是白了父亲一眼,死活不肯出去。

晚上睡觉的时候柳月还是没有拿定主意,她和高原小声商量“要不这个孩子不要了,你看女儿那张脸,她今年要高考,影响情绪发挥不好怎么办?再说我也这么大岁数了。”

高原因为和妻子聚少离多,所以总是让着妻子,但在这件事情上非常坚决。“要,必须得要。我今年刚退役老天就给我个儿子。这么好的喜事儿,你可不能去做流产啊。你要去了,我老高绝对不答应!”

柳月翻过身去,给丈夫一个倔强委屈的背:“哼!你就知道儿子!”

其实她也知道丈夫不是重男轻女,当年生女儿时丈夫开心的那个劲儿似乎还在眼前。

高原的心里一直有个心结,他想有人继承他的事业参军入伍,可是自己的女儿高如玥坚决不愿意。

柳月曾经带着女儿去探过几次亲,女儿对军营的生活算是比较了解。她看见那些战士们训练,打扫卫生,集合吃饭,在她的眼中没有自由的生活完全无法想象,所以她早早就对父母说自己坚决不当兵。

高原摸着妻子的小腹,激动得睡不着觉。“一定要生下来,生个儿子,将来……”他打住话头,改口道“将来和他姐做个伴儿。”

其实高原本来想说的是将来再让他参军入伍到我的老部队去。高原家可算的上是军旅世家,他的父亲高大军当年就是从高原的部队转业回地方,在税务局干了十来年退休的。

真正是做到了“献了青春献子孙”,把对那片雪域高原的热爱铭记在骨子里了。高原一直遗憾对老部队的热爱无法传承下去,如今又看到了希望的苗头,怎能不高兴?但是他知道妻子对军营没有一丝好感,常年的两地分居生活让她恨透了那个在高原上的部队。

当初大学毕业参军入伍时,干部科科长讲话,让他们完成从学生到军人的转变,如今他又要完成从军人到社会人的转变,将那个自己魂牵梦绕的军营完全抛在脑后。人生总要面临这许多次转变,这个意外二胎的来临又会让他,让这个家庭发生什么样的转变呢?

大年初二柳月带着一家人回了娘家,弟媳妇儿娘家不在当地,所以他们一家人初二也无处可去。弟弟有两个孩子,大的七岁,小的四岁。

两个孩子亲亲热热在一起玩耍,看着令人羡慕。高原带着两个孩子玩起了打仗的游戏,从这屋跑到那屋,“突突突突”模仿枪发出的声音,惹得孩子们惊叫欢笑连连。

柳月母亲的脸上也露出了宽慰的笑容,她不无惋惜地对女儿说:“小月呀,你看你家高原多喜欢孩子呀,唉,要是你能生个二胎多好。”

柳月差点脱口而出,二胎就在肚子里呢。可是在没决定要不要之前,她还是忍住了话头。过完年她就去上班了,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怀孕消息还在犹豫不决的柳月,有一天回家突然就宣布她决定生下孩子。

消息虽然突然,却是高原一直期盼的,他乐的一蹦三尺高。乐过之后,高原开始疑惑是什么让柳月下了这样的决心?

原来柳月的公司在年后开始裁员,她所在的后勤部自然是裁员的重灾区,在这个公司工作了十几年。无功也无过,她和大家相处的都挺好,环境又好,离家又近,工作压力也不大,她极不愿意离开这个公司。

工间休息时,办公室向来最八卦的刘姐传递最新裁员消息时说:“嗨,听说了吗?生产部小刘,就那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天天在经理面前扭来扭去那姑娘,昨天通知被辞退了,她硬是哭着闹着说自己怀孕了,孕期解聘违反法律。天知道她怎么怀的孕?大家都以为她没结婚呢。”

柳月听了犹豫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到部门主管面前把自己的孕检报告放在桌上。并且在办公室里大声宣布自己怀了二胎,这下没人敢辞退她了吧?

保住了工作又保住了孩子,这个孩子来的很是时候,柳月对腹中的小生命生出一丝感谢。

当初怀大女儿的时候,老公一直在部队,她只好住在娘家让娘家妈照顾。可从来没体会过孕期和产后被丈夫细心呵护的感觉呢,这次一定要补上这个遗憾。

接下来的日子,高原每日忙着操持母女俩的一日三餐,家务活自然全包了。大女儿面临高考,营养要跟着上,心理辅导也不能缺。

高原在部队是从指导员教导员政委一路升上来的,对年轻人的心思把握很准。女儿习惯了自己是独生子女,是家中的小公主,自然不太欢迎这个二胎的到来。高原和她谈心,带她散心,保证二胎出生后不会影响到对她的爱,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没让女儿的心情影响到学习。

女儿还是极力抵触妈妈腹中的弟弟或妹妹,甚至在妈妈显怀后不让她出现在学校门口,怕同学们笑话她。现在的独生子女都是这样吗?两口子在心里这样嘀咕,却只能照顾女儿的心情。

 (未完待续)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王青,笔名:溪青浅,青海人,热爱文字的70后,愿以文字温暖人心。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冬歌文苑工作室

名誉顾问:戢觉佑  李品刚

文学顾问:周庆荣  王树宾  白锦刚

法律顾问:北京盈理律师事务所

总编:琅    琅 

副总:蔡泗明  倪宝元  赵继平

编审:孟芹玲  孔秋莉  焦红玲

主编:石   瑛  赵春辉

审校:严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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