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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专栏:张战雄丨山女——羽化的彩蝶(外一篇)

 白云之边 2023-03-22 发布于山东


简介张战雄,男,从军、从警四十多年。先后有近百份文字材料二十多万字在军区、集团军、省、地级刊物转发、交流、发表。有一百二十多篇(条)新闻、消息在中中央电视台、省电视台、各省级以上报刊发表(播出)。撰稿由玉溪电视台拍摄的《军民鱼水情》专题片在中央电视台播出。主持编写16万多字的《市民防护知识》在人民武警出版社出版发行。参与编写反映自卫反击战的丛书《丛林呼啸》和抗战时期建立的8752部队战斗史。

主持:王娜

王娜评语:

山女,是作家石淑芳的笔名。她生于三门峡市灵宝苏村乡福地村,是普通的农家女,自号"山女"。她爱好文学,一边干农活,一边写作。从上初中时开始写日记,从1985年写到2003年共写出85本日记,她从中选出百余篇集册成书,由中国社会出版社出版,随后又被《长篇小说选刊》刊载。
       张战雄老师笔下的《山女——羽化的彩蝶》,正是亦师亦友作家山女的成长、创作经历。字里行间,我们翔实地触摸到了一个作家挚爱文学的质地和笃定坚实的脚步。她用执着的笔去描绘农村波澜壮阔的变化,把对生活的理解、热爱用文字表达出来。文笔优美细腻,富蕴哲理,奇趣横生。她的作品是一种睿智呈现,赋予众生以灵动和情感:云峰烟雨、飞鸟虫鸣,无不和谐共生,佳境盎然。更惹人喜爱的是她以泥土为基调,以大地为指引,笔端流淌出蓬勃而遒劲的力量,读来为之振奋和共鸣!

约稿邮箱:3436787438@qq.com

作者已授权| 2023年3月
审核:陈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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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鲁文学》夏之卷

征稿时间:3月1日至5月31日

总策划:木鱼

山女——羽化的彩蝶(外一篇)

文 | 张战雄

山女,是作家石淑芳的笔名。第一次知道山女是在家乡编写的《苏村乡情》中看到,当时只是粗粗了解,只知道她出生于山村,初中毕业自学创作,颇有建树,她的经历是个励志的故事。第二次听到山女的名字是后来回乡省亲,与一个很有思想和眼界的朋友闲聊,他说起本乡名人时对山女很是推崇,遂对我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

真正认识山女是今年正月初五。那天中午,几个朋友在灵宝一个特色小店聚餐,她也应邀光临。我进门的时候她和几个朋友已先期到达了。第一眼见到山女,觉得她就像邻家妹子,淳朴自然,很是亲切。落座后朋友介绍我们相识,然后是推杯换盏、祝福笑谈。交流中她落落大方,彬彬有礼,谈吐谦和,进退有度,干练中透出质朴,端庄里含着睿智。都是几个有特点的人在一起,大家相谈甚欢,酒酣处一位朋友还引吭高歌,气氛融洽而火爆。席间,山女送给我一本她的散文集《长在山间的文字》,据她说第一本书《山女的世界下着雨》在网上亦买不到了。

回来后,我抱着好奇翻看山女赠给我的书,也许是同在一方热土长大吧,开篇便有了共鸣。看到一半的时候,对她的认识就更深一步了。她的文章立意清新,文字优美,语句流畅,活泼有趣,每一篇短文都散发着山乡特有的泥土芳香,都饱含着她对那片山、那片地,那条小河和那里人们的热爱。

山女出生在豫西一个山村里,和那个年代普通农村孩子一样,她从小就要帮大人干活,为生计忙碌。长大后有了自己的家,依然要上山下沟,肩扛手提。但是,无论是在儿时,还是为人妇、为人母,她读书学习畅想写作的志向从来没有变过,辛勤笔耕的步伐从来没有停歇过。赶集时,别的女孩子去看花衣服去买化妆品,她却是去专栏看报、去旧书摊“淘宝”。田间地头,她用挚爱的笔描绘着小花野草山峦河川,煤油灯下,她用八十五本日记积淀了涅槃前的底蕴。其间,我们电话联系过几次,她坦诚直率,述说别人客观公允,谈到自己毫不隐晦。她心灵丰沛饱满,文学素养思辩通达,从这些交往中我了解到这个乡村女子是怎么启用柔韧和坚强羽化成蝶,怎么从山村走到都市,用一路汗水一路歌铺垫自己文学的阔步之路。

山女向生活进发的武器是手中的笔,面对家乡,她的笔柔软而深情。《长在山间的文字》是她的第二本著作,主要描写身边的人和身边的事。在她的笔下,那里的山有着古老的传说,有着汉子般粗旷豪放的性格。那里的水明静澄澈,承载了她成长的酸甜,有着温婉而特别的情趣。在那里,有出身书香门第对自己对生活对外表对内心都一丝不苟的外婆和七老姨,有爱自己宠自己为家庭辛苦打工早逝的父亲,有性格豪爽既主外又主内大嗓门的母亲,有悬壶济世救人危难热爱诗歌却未能遂心的诗人大哥……正是有了对这片热土的热爱,才能从内心爆发出火一般的激情,才能从笔端流淌出深邃优美意趣的文字。

山女有细腻的情感和敏锐的笔触,总能在细微处发现美的瞬间和美的灵魂。一声布谷的清啼、一滴雨露的滴落,一朵山花的绽放,一株小草的摇曳,在她笔下都赋予了鲜活的生命。她说紫色的泡桐花是繁复壮观的云霞,雷前激射的闪电是上帝点亮的礼花,春风吹起的是渐渐萌动的勃勃生机,秋雨诉说的是不尽缠绵的丝丝烟岚。

山女有与生俱来的积极向上的思维模式,她能从身边每一件小事中感悟到催人奋发的精神。看到蠕动的蜗牛,她欣赏的是它不抱怨、不放弃、不逃避,强韧坚守的精神。看到瓦楞上的野草,她探究的是它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无论多么艰难都能扎根生长奏出生命强音。从山村人家无牛到有牛,再到牛被机械取代的过程,不经意间见证了山乡的变迁。从在家里小木窗前对光的渴望到钢筋窗里豁然开朗的心智,再到铝合金推拉窗外广阔的世界,折射出了社会的变化。

初识山女,感慨她坚韧的精神和禀赋的文笔,以及直率的性格和善良的品质。了解她,让人励志,让人进取。2009年,她的自传体小说《山女的世界下着雨》出版后,被《长篇小说选刊》连载,随即获得河南省文鼎中原长篇小说精品工程优秀奖,她冲向文坛三连跳的步伐,引起众多媒体的关注,她写作的艰辛和细节从网上可以搜到。特别是《新华每日电讯》记者尹平平的万字长文《一个山村妇女的文学梦》,让我翔实地触摸到她挚爱文学的质地和笃定坚实的脚步。

如今,从乡村到都市,从农家女到作家编辑,她工作之余,依然笔耕不辍。我想,今后的岁月肯定会再识山女,会有更深的认识和收获。

入骨的刻痕

也许是年龄渐长,总会不经意间想起过去的事情,尤其是儿时记忆里的一些难以忘怀的片段。有些很阳光,想来让人振奋,有些很艰涩,想来会鞭策自己。正是有了这些经历磨砺,才使人生多了几分豪迈几分韧性几分释怡。

我家住在豫西山区秦岭余脉的一个塬上。成百上千年的雨水冲刷,土塬上丘陵绵绵,沟壑纵横。在这里,人们逐水而居,形成了一个个或大或小的村落,大的几百户,小的只有几户人家。在小村周边,有几个上下几百米,呈九十度直立的崖壁,在其中的两个峭壁中间,有个一米多高的长方形窟窿,周边还有木框,好像是一个凿成的窑洞。儿时的我很好奇,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凿这个洞穴做什么?后来才知道,这个叫“乱荒窑”,说的是解放前,土匪横行军阀混战,日本鬼子也来糟践,人心惶惶,无有宁日。当兵匪到来时,全村老少就通过一个绳梯,躲进那个半崖上的洞里,然后抽掉梯子。有时候在洞里要呆好几天,等队伍过去了再回家。隐蔽的洞窟很难被发现,就是发现了也很难攻上去。而今,这些“乱荒窑”成了荒芜的鸟窝。

记得奶奶居住的窑洞里有一个暗红色桌子,桌腿和桌面是杂木的,很结实,四个桌腿外侧和桌面的直角位置是卯嵌上的雕板饰,古色古香,桌上是奶奶陪嫁的实木梳妆盒,唯独不协调的是这个家传的桌子只有一个抽屉,另一个抽屉不在了,用一块装了合页的板子挡着,打开直通桌底。我问起那个抽屉哪里去了的时候,奶奶会叹口气低低地说:“让日本人给抽去烧了”。若遇闲暇,她会打开话匣:鬼子路过的时候村子里的人都跑出去了,他们就逮猪捉鸡,然后从村民家里拿出家具做柴火。吃饱喝足后就肆意破坏,踹倒东家的墙,踢翻西家的瓮,卸去南家的柜扇,抽掉北家的抽屉……我家的桌子就这样失去一个抽屉的。她还说,如果哪家大姑娘小媳妇没来得及跑,那注定是会被糟蹋的。

想到这些,我每每庆幸自己出生在国泰民安的社会,长在烈士鲜血染红的旗帜下,那种炽烈的爱国情怀就油然而生。

当我刚记事的时候,母亲常哼唱一首歌“天上布满星,月牙亮晶晶……”这也是有记忆以来听到的第一首歌。解放时候母亲十多岁,在政府办的扫盲班里上过半年学,也就是在那里学会的这首歌,因为曲调幽婉,歌词动人,是对旧社会的真实写照和控诉,所以传唱至今,抖音和快手里也常能听到,每次刷到了我都会反复播放。

小时候的生活不宽裕,主粮是玉米,过年过节时才能吃上白面馍馍,偶尔还会吃红薯面馍和高粱面馍。那时候人们精神境界很高,小孩子常玩的游戏是“抓特务”,上学放学都扛着红缨枪,列队而行,如果发现谁家的猪跑到集体的地里肯定要赶回去。麦收季节学校会放十多天假帮助抢收。我的任务是捡麦子,有时候是老师带队轮流给几个生产队捡,有时候是回到各自的生产队去捡,每次都能捡到一大捆,送到队里过秤,然后按斤记工分。回想起来,那时候的孩子生活条件艰苦,但都很阳光,快乐。

七十年代,开始了农业学大寨的运动,各村大力平整土地,修建水库,每周六下午劳动课学校都会组织学生参加劳动,抬石头、背砖头,肩头磨破了也没人叫苦。我所在的宣传队还排练了一些小节目,到田间地头去演出。那时候机械化渐渐开始,在大块地里,我跟着“七五”东方红拖拉机后边奔跑,在翻过的松软的土地里打滚、翻跟斗、嬉闹。

地刚分到户我就应征入伍了,几十年来,生活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自己也经历了许多风雨坎坷,但年少时候记忆的片段像凌厉的刻刀刻在了脑海里,留下了深深的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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