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世间，一场梦 作者：李伟
妈妈…… 妈妈…… 妈妈…… 我的妈妈，今天是第12天，这可以是一场梦吗，妈妈？12天前，12月31日凌晨四点多接到您离开的消息，我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茫然无措的收拾了几件衣，就匆匆赶往火车站。到常平火车站时，和谐号的车站的门还没有开。那夜好冷，真冷！从常平到广州东，转地铁到广州南，再一路向北，赶回家。一路上，戴的口罩湿了干，干了又湿，我浑浑噩噩，如梦似幻。碾转到下午三点多才到县城，妹夫张瑜华开车来接我回乡下老家。越近家门，眼泪更是止不住。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狼狈的跨进家门，看着那堂屋中间的冰棺里我的妈妈！从此，我再也没有妈妈了！ 妈妈，最近一次见您是2022年的国庆假期中，农历九月初七，您的生日。舅舅带着他的孙子严新野也来给您过生日。我到的时候，舅舅和严心野正在看电视，是乒乓球赛。在厨房里，您从坛子里夹了一筷子用麦子黄豆晒的酱喂到我嘴里，问我转味么？我说，很好味了。妈妈，您用玻璃瓶装的酱给我带去广东，到现在还没有吃完呢。妈妈，我的妈妈！从此，我再也吃不到妈妈做的酱了！ 妈妈，我跪在您的灵堂前拜谢所有前来祭拜您的亲人朋友和邻居。那桌上的两根红烛，三根香，映衬着您的遗像，您的音容犹在。有很多个瞬间，我眼神迷糊的看着静静躺着的您，觉得您只是睡着了，而我也不过是做了一场梦而已！可是，我一擦眼，我的妈妈，您真的已经走了，再也醒不来了！ 妈妈，您勤勤恳恳辛劳一生，家里总是收拾得干干净净，菜园里的菜也种的很好，还养了二十三只鸡。那天，爸爸数了鸡差六只，又房前屋后找，冒着雨还找到屋前面很远的田里去才找到。爸爸只一个劲的念叨，你的妈妈最宝贝她养的鸡了，自己又舍不得吃，生的蛋也是攒了送人。现在，菜园里的大白菜，卷心菜，胡萝卜，白萝卜，大蒜，芹菜都被采摘的差不多了。这些鸡啊，菜啊，都是您留存在这世间最后的礼物了。当然，您留存在这世间的还有哥哥李勇和我李伟。儿子身体里流淌着您的血脉！ 妈妈，当您被抬进漆黑的棺材里，当您生前舍不得穿的衣服鞋子统统都被送到屋外大火烧尽，妈妈，这人世间，您可还有什么留恋和不舍的人或者物吗？我捧着您的遗像，和亲人们送您上山。那天，东边的太阳初升，微微泛红。妈妈，这人世间，您就真的舍得吗？也或许，您最好就把这一世当作是一场梦吧！恩怨情仇，酸甜苦辣，春夏秋冬，都烟消云散了。从此，我再也没有妈妈了！
妈妈，我还记得小时候您教我唱的第一首歌，虽然您从未念过书，字也不会写，但那首歌您唱的真好听！＂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雨露滋润禾苗长……＂我也还记得，那昏黄的煤油灯下，您穿针引线替孩儿们纳鞋底的样子。我也记得每天早晨天刚蒙蒙亮，都是您最早起床，开门生火喂鸡又开始忙忙碌碌的一天。我也记得，那些晚上爸爸和您在吵架，哥哥和我躲在房门背后哭和害怕。我也记得那年我们家烧了窑砌房子，一家人挤在用几根长长的大木头撑了一块大油布搭的临时帐篷里睡觉，心里觉得多温暖。我还记得您带着我走路去河那边的外婆家，特别是过年，冰天雪地里走着，路真远真难走啊。我也记得当我从北海逃回来，您对我说，回来就好了，回来就好了。那一年，您和爸爸到县城里飞宇宾馆打工，都说那时候的您过的最开心了。每年过年，您都早早的准备好了一大桌子的菜。又快过年了，妈妈，您的腊肉腊鱼各色菜肴还藏在冰箱里面，满满当当的，留给谁来做呢？我甚至真的记得，当我蹒跚学步，您张开双臂，满脸笑容迎接我！妈妈，您到这人世间走一遭，默默无闻，也走的绝决！我记得您说，不拖累后人。真的服了您的善良和勇气！妈妈，我的妈妈！这一世，只可惜您没有生个女儿啊！儿子对不住您！从未走进过您迷失荒凉的内心！总以为您平常身体尚好，来日方长！ 妈妈，如果真的有来世，愿您一世平安喜乐，有人疼你入骨有人爱你入心，福泽绵长！如果真有来世，您还愿意做我的妈妈吗？ 妈妈…… 妈妈…… 妈妈…… 我的妈妈，我也挑了一小担土在您的坟上。您躺在地里现在九天了，您冷吗？会不会遭蛇咬虫蛀？我的妈妈！我可怜的妈妈！ 妈妈，这人世间，当真只是一场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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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作者征稿说明 《潇湘原创之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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