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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3月20日，运营Web of Science（WoS）的科睿唯安（Clarivate）发布了一篇署名Nandita Quaderi的博客文章，题为“支持学术记录的完整性：我们对Web of Science的监管和选择性的承诺”（Supporting integrity of the scholarly record: Our commitment to curation and selectivity in the Web of Science）[1]。文中称，科睿唯安通过调查发现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中收录的一些期刊不满足他们为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设定的质量标准[2]，目前已经剔除了50种期刊。同日，Web of Science Master Journal List（https://mjl.）更新了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收录的期刊目录。目前尚不清楚是哪50种期刊被剔除。对比在2023年3月20日与2023年2月22日更新的期刊目录则发现，有不止50种期刊从名单中消失。值得注意的是，有13种近年发表较多中国作者的医学期刊被剔除。 这13种医学期刊为： Hindawi旗下的Biomed Research International、Computational and Mathematical Methods in Medicine、Computational Intelligence and Neuroscience、Contrast Media & Molecular Imaging、Disease Markers、Evidence-Based Complementary and Alternative Medicine、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and Public Health、Journal of Healthcare Engineering、Journal of Oncology、Oxidative Medicine and Cellular Longevity。 MDPI旗下的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Research and Public Health。 香港AME出版社旗下的Annals of Translational Medicine和Annals of Palliative Medicine。  图1 被剔除的期刊未被收录在更新后的期刊目录中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包括SCIE（Science Citation Index Expanded）、SSCI（Social Sciences Citation Index）、AHCI（Arts & Humanities Citation Index）等多个索引，其中被SCIE和SSCI（或仅SCIE）收录的期刊俗称“SCI期刊”。前述13种期刊被从SCIE或SSCI剔除，从2023年起不再是SCI期刊。 在Web of Science检索发现，2022年，这13种期刊发表了超过3.2万篇原始研究与综述文章，其中超过1.6万篇文章有来自中国内陆的作者。MDPI旗下的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Research and Public Health在2022年发表的中国作者的文章最多，达四千余篇，Hindawi旗下的Computational Intelligence and Neuroscience超过三千篇，Biomed Research International、Evidence-Based Complementary and Alternative Medicine近两千篇。可以预见，此次剔除可能会有数万名中国的医学研究者受到直接影响。这些期刊被剔除并非毫无预兆。10种Hindawi期刊的特刊出版活动均在出版后同行评议中被质疑，均被卷入2022年下半年的Hindawi集中撤稿事件[3,4]。2023年初，Computational Intelligence and Neuroscience已经因为“Publication Concerns”（对出版物的担忧）被另一主流引文数据库、励讯集团旗下的Scopus暂停收录[5]。DOAJ（Directory of Open Access Journals）在2023年2月剔除了Disease Markers等13种Hindawi期刊，包括了此次被SCIE剔除的10种Hindawi医学期刊中的7种[6]。2023年3月22日，Hindawi在微信公众号发表声明，称“我们对19本Hindawi期刊被包括在Clarivate剔除的50多本期刊中的决定感到失望”[7]。MDPI旗下的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Research and Public Health在过去5年经历了大幅扩刊，每年发表的原始研究与综述文章的数量从2017年的约1500篇，增加到2022年的约16900篇。2023年3月15日，Jack Grove在Times Higher Education发文指出，MDPI旗下期刊近年通过大量开设特刊大幅扩刊，对期刊控制文章的质量构成了重大挑战，例如MDPI旗下的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Molecular Sciences和Sustainability分别有3514和3512种特刊在2023年截止征稿，平均每天出版9种特刊[8]。经济学家Paolo Crosetto则将MDPI的扩刊模式解读为“激进地逐利”[9]。图2 PubMed数据库中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Research and Public Health的记录数（所有类型出版物） 香港AME出版社旗下的Annals of Translational Medicine和Annals of Palliative Medicine的作者主要来自中国内陆，Annals of Translational Medicine的主编为国内学者。Annals of Translational Medicine在2019年至2021年经历了扩刊，每年发表的原始研究与综述文章的数量从2018年的约300篇，增加到2021年的约1800篇。 Annals of Translational Medicine发表的文章近年获得的引用较为集中地来自特定的国家和出版商，可能因此导致了科睿唯安对其的关注。Annals of Palliative Medicine（姑息医学年鉴）在2020年和2021年经历了大幅扩刊，每年发表的原始研究与综述文章的数量从2019年的不足100篇，增加到2021年的约1400篇，并且一些2021年发表的文章的主题似乎不是姑息治疗。近一年在这些期刊发表文章和正在投稿的作者将面临类似Oncotarget被剔除时，那些作者面临的困境[10]。 第一，被剔除的期刊将不会获得将在2023年6月发布的2022年影响因子，也大概率不会出现在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中信所）和中国科学院文献情报中心下一次发布的期刊分区表中。 参考此前被剔除的其他期刊，这13种医学期刊在2023年发表的文章将不会被SCIE收录，在2022年发表的文章仍将被SCIE收录。但是一些科研管理部门在认定科研成果时，除了要求文章被SCIE收录，还根据期刊的影响因子和分区调整文章作为成果的等级与权重。在一些单位，2022年发表在这些期刊的文章可能被认定发表于没有影响因子和分区的期刊。此外，不排除会有单位将此次被SCIE剔除的期刊列入内部“黑名单”，对被剔除前发表的文章在认定科研成果时做出限制。 第二，会有许多作者撤回投稿，转投其他期刊。根据这些期刊上一年发表文章的数量估计，至少会有3000组中国作者处在投稿流程中，这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从一些网络论坛的讨论推测，受集中撤稿事件影响，Hindawi旗下期刊均不同程度积压了等待发表的手稿，处在投稿流程中的中国作者只会更多。这些作者将在短期内从原本的投稿流程中退出，转投其他期刊。这可能导致短期内发生手稿供过于求，使在2023年发表医学论文变得更难。第三，会有已于2023年初发表的文章的作者考虑主动撤稿，然后改向其他期刊投稿，以“挽救”文章。一个事实是，“期刊在文章发表之后保持被特定的数据库收录”，不应该被视为任何意义上的期刊与作者的约定，期刊并未因其被SCIE剔除而失信于作者，因此期刊有权要求作者明确主动撤稿的理由，并将这些理由包含在撤稿声明中；作者很可能无权要求退还文章处理费（APC，俗称版面费）。即便作者将文章从被剔除的期刊撤回，在向其他期刊投稿时，需要披露该手稿曾在某期刊发表并被撤稿，而这显然不利于手稿被接收。对于已经发表的文章，作者接受损失是最合理的选择。2023年3月被SCIE剔除的期刊预计会从各高校与科研机构的“预警期刊”名单中移除，并促使科研管理部门重新评估其他SCI期刊对科研工作与科研评价的风险，使预警期刊名单发生变化。一些人需要面对这些期刊被剔除对中国的医学研究者这个群体的声誉的影响。而容易被忽视的是，对系统综述研究者的影响。系统综述研究者可能需要特别考虑发表在这些期刊的文章对他们进行的系统综述的影响。Cochrane在2022年发表的社论提到，评估每一项纳入系统综述的研究的可靠性非常重要[11]。一些此次被剔除的期刊在近年发表过报告不甚规范、研究设计或结果令人生疑的随机对照试验（RCT），进行系统综述时，简单地将这些RCT作为高级别证据使用可能会将系统综述导向错误的结论。2022年一篇由Cochrane的成员参与发表在Journal of Clinical Epidemiology的研究建立了一个帮助系统综述研究者识别欺诈性研究的筛查框架[12]，其中提到，在评价证据的可靠性时应该考虑“期刊是否被确定为掠夺性、低质量或易受（论文工厂）攻击”，可以根据期刊同期在发表来自论文工厂的文章对计划纳入系统综述的文章进行进一步的审查。基于对科睿唯安的声誉的信任，有理由认为被剔除的13种医学期刊的出版流程存在问题，系统综述研究者应该在评估之后再纳入近年发表在这些期刊的研究，并留意这些研究对系统综述的结论的影响。参考文章： [1] QUADERI N. Supporting integrity of the scholarly record: Our commitment to curation and selectivity in the Web of Science [OL]. (2023-03-20). https:///blog/supporting-integrity-of-the-scholarly-record-our-commitment-to-curation-and-selectivity-in-the-web-of-science . [2] WEB OF SCIENCE CORE COLLECTION. Web of Science Journal Evaluation Process and Selection Criteria [OL]. (2023-03-21). https:///products/scientific-and-academic-research/research-discovery-and-workflow-solutions/web-of-science/core-collection/editorial-selection-process/editorial-selection-process .[3] FERGUSON L. Advancing Research Integrity Collaboratively and with Vigour[EB/OL]. Hindawi Blog, (2022-09-28). https://www./post/advancing-research-integrity-collaboratively-and-vigour .[5] Computational Intelligence and Neuroscience [OL]. https://www./sourceid/7000153240 .[6] BISHOP D. https://twitter.com/deevybee/status/1628058351086014465?s=20.[7] HINDAWI. 来自Hindawi关于Clarivate最近决定的声明[OL]. Hindawi开放学术. https://mp.weixin.qq.com/s/0Jk7dElYOi2wvP_QvJe1hA .[8] GROVE J. Quality questions as publisher’s growth challenges big players[N]. Times Higher Education. https://www./news/quality-questions-publishers-growth-challenges-big-players .[9] CROSETTO P. Is MDPI a predatory publisher?[OL]. https://paolocrosetto./2021/04/12/is-mdpi-a-predatory-publisher .[11] SALANDRA R, CRISCUOLO P, SALTER A. The power of weak signals: how systematic reviews direct researchers away from potentially biased primary studies[J]. Cochrane Database Syst Rev, 2022, 11(11):ED000160. DOI: 10.1002/14651858.ED000160.[12] PARKER L, BOUGHTON S, LAWRENCE R, et al. Experts identified warning signs of fraudulent research: a qualitative study to inform a screening tool[J]. J Clin Epidemiol, 2022, 151:1-17. DOI: 10.1016/j.jclinepi.2022.07.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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