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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世杰 | 丁家村往事

 乡土宁海 2023-03-24 发布于浙江




丁家村往事




文/丁世杰

宁海有个桥头胡,桥头胡有个丁家村,丁家村有个我。

村不大,几百户人家,一千多张选票。如果漂浮在半空中俯瞰这村子,你会惊奇的发现,村庄犹如象限的空间。

按坐北朝南的方位,以东西走向的盛港路为X轴,以南自北流向的村河为y轴,再结合这几十年来批的地基的排位。第一象限是村最初的模样,也是我的出生地。上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村子慢慢地就起了变化。那些勤劳先致富的人们在第四象限,犹如婴儿尿床床单上的晕圈般湿润了周围,造起了一排排的基本上是一间一户有小院子的楼房。随着改开的持续深入,在第二象限犹如儿童的尿床床单上的晕圈漫漶,造起了有大道地一般都是二间一户的新兴楼屋。进入这21世纪,村里在靠近方山路的路边也就是第三象限填平了皎白田,招标造起了气派的四层半街面房,犹如少年因为上课憋尿而撒尿时而喷薄的液体,撞击在墙上,碰落在地上,落在槽里,水珠溅落漾开了花儿,村民们的美好生活也像欢快的不断反弹跳跃着的音符。

村的发展史其实就是一个大的倒写的“N”字。

村里人是简单朴素的,这从那些嫁到村里的小媳妇的称呼上就可以见出。娘家在哪里就称什么人,比如是梅林应家嫁过来的那就叫应家人,王家来的就是王家人,宁海范家的就是范家人,犹如古人叫王氏、杨氏、范氏,有点古风似的。而后,应家人、王家人、范家人开始叫成应家婶、王家婶、范家婶,直到应家婆王家婆范家婆……

村是农村,自然有农村的特色。所谓“黄狗奔弄堂,恶鬼穿墙弄”,小时候的我们是经常与狗抢道走的,很多时候因为干了要吃死柴的事被母亲追着打,慌不择路之下就与狗抢道了,或许这成了犬子的另一说法。

小时候玩伴特别多,喇头就是其中一个。喇头祖上应该是有功名的人,所以给后代留下了一座村里唯一的健全的四合院。因为兄弟多,喇头父亲分到了东厢房。四合院最显眼的就是堂前与露天天井,地方大又是公用场地,自然成了我们一群小屁孩玩耍的天堂。

堂前的地还是烂泥地,虽然修整的平正,但总是有高低起伏,犹如辽宁舰的甲板又如破碎的玻璃似平不平,这恰恰是我们玩玻璃球最好的地方。玻璃球的玩法有点像现在的打台球,讲究路线的走向,撞击力的掌控,以及击出后主球的落脚点。而天井则铺着石子,是我们玩打纸牌的地方。用纸四角折叠成“田”字形,有厚薄之分,玩的时候纸牌拍打纸牌得把它翻牌为胜,玩久了就懂的利用地势的不同用不同的力,或拍或撞或利用厚纸牌落下的力量形成的风力吹翻纸牌……喇头学习成绩不怎么样,但玩这些是与生俱来一点就通一着就火。

那年播了《少林寺》后社会上流行武术风,于是村里请了一个山东来的武术师傅,据说师承河南少林寺来教我们基本的站桩扎马步。其中当属喇头最积极最认真最上心,第一个让他妈妈给做了练功裤。

这练功裤的裤型与几年后流行的太子裤刚好相反。太子裤是裤身大裤脚小,练功裤则反之 。所以太子裤看上去干净利落俊气逼人,练功裤则是脚底生风虎虎生威。喇头来的最早,回的最晚。一板一眼一招一式一拳一脚一呼一吸间尽显认真,时常被师傅当做标准来表扬。这时候的喇头显得特别神气,上半身笔挺 ,头以15度的仰角微微上扬,眼搭角,这是喇头少年最高光的时刻了。我想如果时间能够停止的话,喇头是最希望的那个了。

在农村,牛是无处不在的,田洋畈里有耕牛,机耕路上有牛粪,连村里的家家户户道地里都种着那么几株牛屙花(栀子花)。明明这花白白的香香的,为什么要这么叫呢 ,莫非“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这鲜花最初就指的是这牛屙花?

小人喜欢狗,男人喜欢牛,女人喜欢鸡鸭鹅,但能让所有人喜欢的是猪。杀猪的日子绝对是大日子好日子要紧日子,一般就是指年三十过年的时候了。蒸个猪头,烤个年糕菜株,在热气腾腾的年味里再温壶自酿的糯米酒缸边清,那是农村人最惬意的时候了。

喝着酒吃着肉想着事,想起那些想要去的地方,去看的人,去做的事,才发现只剩下远去的背影,已无法挽留也来不及道别。

就像这丁家村的往事,往事如炊烟,袅袅婷婷,一去不复返……

作|者|介|绍
丁世杰,农民,笔名八分薄田,宁海县跃龙诗社会员,宁海桥头胡街道丁家村人,从事线切割加工工作,技术精湛。下里巴人与阳春白雪兼得,爱好文学,有多篇章在媒体上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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