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外婆，按母亲的话，她是一位谨言慎行、受过教育的大户人家的女儿。 我对外婆的印象全是来自母亲的口述，母亲说外婆四十岁不到，牙齿便脱落了些许，加上常年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人便显得苍老。 母亲口中，外婆一如影视剧里的小脚老太太，说是“老”，其实也不合适。毕竟外婆离开这个世界时，五十岁都不到。 小学读书时，有同学写了篇外婆的作文被老师当作范文，我很惊奇，于是，总追问母亲我为什么没有外婆。 母亲并没有直接告诉我答案，直到有一天，她带我到外婆的坟前烧了几刀纸钱，我知道了答案。 儿时，母亲体弱，三天两头地生病，一生病就躺在床上哼唧。边喘着粗气，边唠叨着怕是要走外婆的路。 我不理解“外婆的路”究竟是什么样的路，于是睁大好奇的眼睛问母亲。母亲便笑，笑着笑着就哭了。一旁的父亲便斥责我，母亲又对父亲摆了摆手。 渐渐地，我似乎明白了，“外婆的路”是每个人终将奔赴的。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放声大哭。 我不理解外婆为什么不能长命百岁？我担心母亲真要走上“外婆的路”。 于是，我总在母亲再说这话时，拼命地“呛”她。 母亲也有了变化，时不时地说一些外婆的往事。外婆也曾随外公过过一段城里人的日子，也曾有过一段“李夫人”的风光。正是这段经历，让她的余生成了劫难。 我竭力从母亲的口述中还原外婆的形象，但终究没能成功。 也是，连我父亲都是没有见过外婆的。 不过，从母亲的形象中多少可以找到外婆的影子。只是，我对母亲的最初印象也是她在中年时。我脑海有记忆时，母亲已四十出头，早没了青春的印迹。 母亲尽管体弱，但总在闲时生病，一到忙时便又好了起来。这，让我一度怀疑母亲是不是在“装病”。 转念一想，不可能。若如此，必是在忙时生病，那有在“闲时”装。 如此，我便以为外婆也必是如母亲这般。 如今，儿子总问我：“爸爸，我为什么没有爷爷？我爷爷去哪了……” 生命的延续，是对我外婆、对我父亲等先人最好的怀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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