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闲的时候没有那么向往《十三邀》,反而是忙里偷闲看上一集觉得真好。 对这个世界,感觉许知远一直有对抗的姿态,“对抗”这个词似乎有点激烈,更准确点是在时代的洪流中,他的浪漫情怀和理想主义让他一直努力探讨能否逃离这个世界的束缚,寻找一个能住下内心的“桃花源”。 他试图找寻到一个答案:当内心被世界裹挟时,你该如何自处;当无力时,你要如何摆脱困境;当你和这个世界不同时,你该随波逐流,还是“不随人”?由许知远去做这件事更能挑起大家的胃口。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他是一个需要被崇拜和认可的人,但又看不上眼下的快餐文化,由他去找寻,一定带着他自已的深刻感受。他有作为一个局内人的困惑,又有深入提出问题的思考。有时在他身上可以看到努力“做自己”和与现实妥协的拧巴。可以说他与这个世界有点格格不入,也可以说他有些不同。但这不影响观众喜欢他,因为大家在他身上更能产生某种共振。最近一季《十三邀》仅仅更新了两期。个人感觉娱乐和讨好的成分更少了。采访的嘉宾都是真正意义上的“大才”。他们做出了一般人做不出的成绩,但他们走在人群中,又不会被认出来。这很对许知远的味,他也更自如了,我想他是真正从这些人得到了一些指望或者力量的,这估计也是许多观众的感受。蔡皋在这期节目中谈了教育、审美和自我成长等多个话题。她是一位绘画家,生活在闹市,但一直保持着世外桃源的心,不为世界裹挟。她耕种,记录,绘画,用心生活,认真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早前曾经看过一期欧阳中石的采访。当时,他的一幅字上面写了两个字:“不染”,让人印象深刻。这一期蔡皋又提出了三个字:“不随人”。无论是“不染”,还是“不随人”,都表达着“做自己”的意愿。“做自己”当然是不容易的,是需要足够的勇气和资本的。没有足够的智慧和能力随时面对和处理其他人投来的质疑目光,以及抵制各种诱惑的定力是做不来的。“自己这个东西是看不见的,撞上一些别的什么,反弹回来,才会了解自己。所以,跟很强的东西、可怕的东西、水准很高的东西相碰撞,然后才知道,自己是什么。”“做自己”有点开荒的意味,因为要走少有人走过的路。当然,人生的困境,每个人都有。蔡皋当然也有过,而且,她还经历过刀光剑影的灰暗阶段。但这丝毫没有阻碍她热爱生活和坚持“做自己”。她将笔触对准的是可爱美好的物事,画作色彩鲜艳、温暖,充满了治愈。这些美好都是她从生活中提取出来的。那些灰色,她都把它当成了对比色。越认真生活的人越容易从灰色中看到暖色,他们将感受到的生活中之美,再反哺到作品中去。因《狂飙》大火的张颂文。在火之前,他没有得不到认可的困境吗?籍籍无名的那段时间,他不负热爱,从平淡和灰色中提取美好。他在微博发的内容多是山河草木,烟火人间各色。这样的人即使在平淡中也能过得丰盈,内心被困,也总有解困的一刻。每个人都有困境,关键是要怎么自救,怎样从困境中提取美好。蔡皋说,“我的审美救了我。只要看到绿色,我一天的心情都是好的。”她的审美,来自她的童年。所以,她一直都在回忆她的童年,画她的童年。这似乎应了“温暖的童年可以治愈一生”那句话。早前学习过哈佛大学心理学教师泰勒·本·沙哈尔的课,他曾讲过外婆的故事。他的外婆在纳粹集中营里亲眼看到自己的家人一个个被屠杀。那种苦痛是难以言说的。但“一定要活下去”的强烈信念,让她和姐姐死里逃生。多年后,姐姐先她而去,她带着年少的泰勒·本·沙哈尔去墓地祭拜姐姐。临走时,她对泰勒说了这样一句话,“这个世界很美好,不是吗?”和蔡皋一样,她也把那些不幸的经历都当成了对比色,提取的都是美好。耕种,感受生命的况味。这让我想起了纪录片《人生果实》。纪录片中的主角津端修一和英子是一对日本夫妇。因不愿待在一个一味迎合商业的城市中,于是,找了一块地,自己盖房,自己开荒耕种,用自己的手脚劳动获得果实。他们认为人生如同植物一样,是一个缓慢生长的过程。这个过程要又落到每一天的努力中。在琐碎和耕种中提取美好。我在蔡皋身上看到了同样的东西:敢于“不随人”,又不会辜负每一天。我们没有那样的勇气和能力成为那样的人,看到有这样的人在坚持,似乎有了某种指望。虽不会有她那样的成绩,也做不到像她一样“不随人”,但可以得到某种精神和力量。比如学会在生活中提取美好,带着这股力量去做好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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