症弦说:“世界上唯一能对抗时间的,对我来说,大概只有诗了。” 可是,我想,其实时间本身是没有什么改变的,四季总是依着一定的节拍,周而复始地唱过来。 山茶花开了以后,就可以等街紫荆,紫荆谢了以后,百合就会盛开,等百合都累了,就换上小朵的茉莉,而茉莉还在我窗前一朵一朵地散着清香的时候,后院的荷花就该已亭亭出水了。 而不论是在千年以前或者千年以后,不管是在印度的喀什米尔或者在中国的江南,只要夏天到了,在浅水的塘里,荷花总是欢然开放。每一年、每一季,总是按着秩序,没有一朵花会忘记,没有一片叶子会犹疑。 大自然里很多事物都不会改变,改变的只是人的心情。所以,不管采下花来是为了供在佛前或者是为了远方的友人,花永远是一种模样的。而在这一千年中,时间也如花朵一般,本身既没有改变,也就不会有错误,更因而不会有忧伤了。 而我们人类,却不幸地刚好是相反的一类。所以我要这样说:“能够与错误和忧伤对抗的,在这世界上,恐怕也只有诗了。” 温厚深沉如症弦,我想,他也许也会同意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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