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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俗惹的祸

 唐白甫grpj8q5p 2023-03-26 发布于新疆

风俗惹的祸

陈自彪

2022128号,中国将新冠病毒定性为乙类乙管,检测策略调整为愿检尽检,不再划定高低风险区。陈禺第一时间看到这一消息后,心中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心中掠过阵阵寒意,仅管三天两头去免费捅喉咙有诸多不便,现放开了自由了,但一想起其近五十岁癌症晚期的妻子,末打过疫苗,放开了对她确实是件非常不好的事。
1213号,陈禺与妻子、她二弟沈刚商量,看是否回从广州回湖南隆回老家养病,去医院多开些药,妻子沈萍与其弟媳均一囗回绝:“你这是让她回家等死呀!”陈禺说:“家里空气好,换个环境,这癌症从新冠病毒2019年开始到现在都结束了,都化疗了几十次了,也没见好些,回家去看看老人,散散心,过完年再来广州继续也行呀。”被他们一囗回绝,就一句话,“回家就是等死。”
1220号晚,陈禺女儿陈洁发消息说:“爸,快过来,妈妈今晚在床上起不来了,明天你过来吧。”陈禺惊出一身冷汗,一大早从深圳开车飞驰而回广州白云住所。见到了妻子,问她怎么样,她摇摇头,问她回湖南隆回行吗?也是极力摇头,问她跟陈禺去深圳吗?也一个劲的摇头,陈禺与女儿陈洁守着沈萍,下午五点多,沈萍指着窗户。二弟媳刘凤说姐姐想看白云山风景,于是扶她起来,她眼睛看着远处的白云山。忽然陈禺见她眼睛发黄,一动不动,于是把她放下床,用手探了探鼻息,没有呼吸了,用手探心脏,也没跳动了,于是用手把沈萍眼晴由上向下抚下,放声痛哭起来。忽然听到刘凤在打120急救中心与人在联系过来,赶紧叫刘凤停止,说:“120干什么,拉去火化吗?还救什么,已经去了,你赶紧叫你丈夫沈刚,叫大哥沈强回来这里。”刘凤说他俩很快到。陈禺说:“我去住所拿两床被子,车上垫一床,等下从七楼背下去,盖一床,马上走,回湖南隆回,落叶归根。你们不要哭了,等下本地人与房东知道了,按风俗是不让从楼梯背下去的,只能从七楼吊下去。”

六点,陈禺把车开到楼下,从七楼把沈萍背下,放下躺着,把被子一盖,面包车后门一关,与陈洁,沈强上车,直接开出了白云区上高速回湖南隆回,一路狂奔。晚八点加油时,陈禺打电话给自己大哥,告诉了这事,大哥说:“你开回来,我们与家族商量,明天早上六点去买棺材,在他房子前面山边路灯处放二长凳等。”
一路猛开,陈禺精神集中,累了喝点水,车上陈洁,沈强没怎么说话,三点半左右,六百公里,安全到达隆回收费站,一出站,远远地见有人招手,陈禺没理,直过红灯,忽然一警车追上拦住,示意停车,警察问:"叫你停为什么不停下来?”陈禺说:“我以为是喊客人住宿的。”警察说,没见我们着警服吗?陈禺说看花了眼晴,警察叫打开门看看,陈禺说车门坏了,打开了中门玻璃,警察看了下,未见异常,例行检查了证件,示意开走。车开到了县总站,下车时,陈禺感觉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脚踩在地下感觉飘起来般,一阵风吹过,打了个哆嗦,家乡的夜奇冷。三人下车吃了个粉,喝了点开水,陈禺问沈强,“开个房休息下吧,早上八点回家棺材才买好。”沈强骂了句,“你禽兽不如,把姐姐一个人放车上,还开房。”陈禺说:“这还要折腾几天,又冻又冷,别感冒了。”沈强说,“开回家呀!”陈禺说,“那八公里全是山路坟山,吓人呢!家里什么都没备好,回去干什么。”于是开到一个背风的地方,看了看油表,开半时空调,关了,冻了又开,如此反复,终于熬到了天亮。把车开到了指定位置。沈强一看,说,“离家还有二里路,就放这里,绝对不行呀!”陈禺说:“这是几百年来的风俗,村里人不管是谁,当官的还是平民老百姓,在外死的不能进村,就是只可以抬人出,不能抬人进。”
23号,陈禺岳父母及几个长辈过来,强烈要求要抬进陈禺家里来,即使不进屋,在屋旁边也行,但陈禺家族多方解释无果,并告诉沈家25号出殡,24号你们下午过来吊唁,并按沈家人要求做法事两晚,把接客与吃饭处向放棺材处移,打六个大棚,做法事在家里。

24号下午五点左右,陈禺五叔陈坚告诉陈禺;“他们娘家人来了,由家族安排人接待,你别露面,小心挨打。如果实在见面了,岳父母生气打个耳光,推几下,忍一忍就行,毕竟人家有气。”于是陈禺告诉他外甥刘伟:“今天舅舅如果挨打,你一定不可出手。”刘伟点点头,因为刘伟是个厉害角色,出手狠毒二三个人不是对手,一旦吃亏,会玩命的厉害。
五点半左右,沈萍娘家人来了,抬了抬盒,放烟花,吹乐队的,五十来人,一台中巴车。四五台小车。浩浩荡荡。陈禺电话响起,一看是沈粉。沈粉说,你过来下,岳母要你来下个礼,会消气很多,陈禺想,这要求不高,是应该的,于是去棺材处,边走边发烟给娘家人,在快到岳母身边时,一瞬间,陈禺被沈刚击中脸,眼冒金星,随即后面有人用脚踢中后腿,仰面倒地,慌乱中,陈禺抱紧头部,六七只脚如雨点般由上向胸踩来,沈刚的皮鞋踩在陈禺左胸并用脚辗压。慌乱中陈禺被陈家三姑四姑等几个扶起,并拖着向外围走,只听一婶娘说,快走,不然会被打死的,在往外冲间,陈家的陈健,陈亭,六叔陈平也与沈家人打成一片,顿时乱成一锅粥,哀号声,骂声,拳头打在身上的撞击声,哭声,脚步急促的踩踏声,怎一个乱字了得,外甥及几个姑姑婶娘把陈禺护送出了沈家人视线,陈禺掏出手机,给村书记打通了电话,告诉他火速来,控制场面,以免引起群死群伤,发生大面积流血冲突,书记刚好在陈禺家集合二个队的人过来吊唁,说,“马上到,害死人这,我开车即刻去。”告诉陈禺他马上报警。请求派出所来多几个人。六点左右,书记打电话要陈禺出来,看怎么处理,派出所早到了,陈禺说:“等下出来,娘家人再打怎么办?”书记说:“反了天了,派出所来了五六个,放心,不敢的。”

陈禺捂着胸囗,蹒跚着走去。
一到出事地点,只见派出所把双方人已分开,派出所二个人拉着陈禺,问,“你是主家,又是受害者,怎么处理全看你表态了。好在书记来得及时与你大哥控制住了场面,你们这边四人受伤,皮外伤,沈家那边没人受伤,他们人多。”陈禺问:“按你们处理有那几种方式?”
派出所警察说:“沈家属蓄意聚众斗殴,故意伤害,可立案,可拘留,可罚款,可赔礼道歉等”,陈禺心里想了想,立案就麻烦了,沈家十几人动手,一立案就三代人做不了公务员,出不了国,这仇就结大了。不行。
于是对警察说:“几十年夫妻,不成想有这局面,都是风俗惹的祸,岳父母对我也挺好的,亲戚也还可以,小孩子以后还要认外公外婆舅舅舅妈的。这样吧,伤者工作我去做,死者为大,入土为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明天出殡双方谁再动手,就抓谁,叫打人的沈刚赔礼道歉。并保证今后不再对我动手打人。”于是,派出所按这一方案去处理,陈家家族极力反对,但看在陈禺面子上于晚上十一点才勉强同意。赔礼道歉,赔医药费三千,钱陈禺出了。

第二天相安无事,家族一再强调,出殡时陈禺不许去棺材一带,陈禺点点头。虽然想去送自已爱妻最后一程,但迫于世俗与家族压力,规规矩矩地在家里后面老房与糊纸屋的纸瓦匠帮忙,因为按照风俗,晚上做完法事,还要给沈萍把纸糊的房子烧了给她,沈萍在阴间才有安身之所,并且按照风俗,车子拉人回来,做法事的杀一公鸡,让陈禺与车子站一起,将公鸡血围车转一圈。囗中念念有词,这叫做解俗。
在中国大多数城市或者农村,都有一不成文的风俗,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三里不同俗的风俗。它不同于现有的公俗良序,人们几百年来极力维护它,不越雷池半步,一定有它存在的意义与正确性。
29号,陈禺一大早带女儿返深圳,天空中下着鹅毛大雪,陈禺望着哀号的河风,按了按胸囗,隐隐做痛,长叹一声,都是这风俗惹的祸。

作者筒介:陈自彪,湖南省隆回县人,业余文学爱好者。

本刊顾问:龙国武 刘诚龙 俞荣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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