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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男子带路人回家养伤,路人告诉他,快朝你爹坟下挖三尺

 聊斋故事社 2023-03-26 发布于浙江

北宋建隆年间,兴化村有个书生叫郭怀,因为家贫,二十六岁才娶妻寇氏。婚后不到三年,寇氏先后为郭怀生下一儿一女,长子叫郭义,小女叫郭英。郭义大郭英两岁,二人都生得乖巧,且比同龄孩子聪慧,郭家人都把他们当宝贝一般。

有了这样一双儿女,寇氏也该满足了吧?然而,她并没有!她总是向郭怀抱怨,“你看看村西那个郑屠户,大字不识几个,人家却带着老婆孩子顿顿吃肉喝酒,日子过得可快活了!再看看你,挣不到钱财也就不说了,还连最基本的温饱都解决不了,你说你读书还有什么用?还不如跟那郑屠户学习如何杀猪卖肉,将来才不至于把我们饿死。”

“你再看看咱们隔壁那个谢豆腐,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是人家能挣钱,懂得疼老婆啊,每隔几天,都会从城里给他老婆带些礼物回来。我跟了你这些年,你给我买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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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问起这些话时,郭怀总是沉默不语。因为寇氏说的是事实,是他自己太没出息了,完全怪不了别人!这个时候,郭怀也开始思考起了自己的人生。可思前想后,他心中总是有这样的顾虑:自己除了读书,还能干什么?

其实,寇氏原本是个淳朴善良的人。但跟村里那些爱比较的长舌妇待久了,她的内心就渐渐变得扭曲不平衡起来。乾德二年,七月的一天下午,郭怀老爹干完活从县城回来,走到槐树岭的时候,遇到了山胡子。由于他拼死护着二两银子的工钱,而被山胡子打得遍体鳞伤。当日下午,若不是谢豆腐途径此地,发现了奄奄一息的郭老汉,并把他背回家中,他可能就陈尸山野了。

为了给郭老汉治伤,郭怀把家中值钱的东西都卖了,但郭老汉的伤未有一点儿好转,没过得几日,竟吐血而亡。为了给郭老汉买副棺材,郭怀及其母亲阮氏借遍了亲朋好友,最终好说歹说,才借到六两银子,买了副劣质棺材,将郭老汉送到山上给葬了。因为有了外债,从此后,郭家的日子更是过得雪上加霜,常常吃了上顿没有下顿。寇氏吃不了这个苦,竟在一天早上,假借去村外洗衣之际,偷偷跟本村一个叫夏勇的木匠跑了。

夏勇虽然快到不惑之年了,但他嘴巴能说会道,而且手艺精湛,能挣钱,寇氏正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所以撇下一双儿女,义无反顾地跟着他走了。夏勇父母早亡,老婆无法生育,早些年又得病死了,所以他也是毫无顾虑,为了跟寇氏在一起,这小子早就做足了准备,以至于郭怀后来四处托人打听,都未打听到他们的下落。

至从寇氏跑了之后,郭义和郭英二人,整日哭着闹着要妈妈。郭怀一边要忍受失妻丧父之痛,一边要照顾一双儿女,同时还要想着挣钱还债,他的日子过得比谁都苦。他曾在深夜里,一个人躲到茅草堆里痛哭流涕,也曾在无人的山岗上,想过要上吊自杀。可想到白发苍苍的老母亲,还有一双未成年的儿女,他又强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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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娘阮氏,六十多岁的人了,为了还债,不得不没日没夜地做鞋垫,刺绣等活。俗话说,穷则思变。这个时候,温饱都不能解决了,郭怀也没心思读书考取功名了。于是,为了让一家人有口吃的,他向邻居谢豆腐拜师,学习如何做豆腐。谢豆腐可怜他一家人的遭遇,连学费都没收,便把自己的技术毫无保留地教给了郭怀。不过,作为老师,外加以后的竞争对手,他首先给郭怀讲明了:城里都是他们谢家的地盘,若郭怀想做这门生意的话,每日只能挑个担子,去村舍叫卖,绝对不能踏进县城半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谢豆腐还是自己的师父呢?郭怀是毫不犹豫地做了保证。不得不说,作为一个读书人,郭怀还是挺聪明的!他只跟着谢豆腐学了两天,便把他点豆花,制豆腐的技术学到家了。从第三天起,他便挑了担子,每日去乡下村舍叫卖。他走了之后,郭义和郭英二人,便陪着婆婆阮氏一起留在家中。

正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年,五岁的郭义不仅能帮阮氏穿针引线了,还学会了洗衣做饭。年仅三岁的郭英虽然还不会干活,但是她绝不会给哥哥和婆婆添乱。每当阮氏在刺绣纳鞋底时,她就抽根小板凳,乖乖地坐在她的旁边。

郭怀虽然把豆腐技术学到家了,但是乡下人少,许多人又舍不得花一两文钱买块豆腐,因此在先前的半个月时间里,他每日挑出去的一担子豆腐,最多只能卖掉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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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天气渐渐变热,未卖掉的豆腐在当天晚上就开始发臭了,郭怀不得不将它们送给村人何三海喂猪。何三海是个猎户,这些年靠卖山禽挣了不少钱财,家中还养了两头牛,三头大肥猪。这些大猪都喜欢吃郭怀所做的豆腐,因此何三海巴不得郭怀少卖些豆腐,这样好把每日未卖完的豆腐免费送给他。

郭怀每日看着变臭的豆腐,心里就很不是滋味。这个时候,他又开始寻思:如何提高豆腐的保质期,让它们尽可能地多放几天。当然,还有另外一个更严峻的问题:如何提高豆腐的销量,不至于让自己每日的辛劳白费。经过一番冥思苦想,郭怀不仅制成了豆腐干,还搞起了推销活动!买一送一!就是谁愿意花两文钱买一块豆腐,他就送谁一碗豆花。还别说,这个推销活动一经实行后,十之八九的村人都买了他的豆腐。

于是,四个月后,郭怀的豆腐和豆花开始供不应求了,也就在这个时候,村民们开始热情地叫他“郭豆腐”了。这个名号,比起“郭秀才”“郭举人”来说,明显少了几个档次,但郭怀对此却是乐此不疲。原因很简单,“郭豆腐”为他带来了名气和财气,他渐渐开始挣钱了。

这年十一月的一天中午,郭怀卖完了一担子豆腐,挑着空胆子,哼着小调,愉快地朝家里走去。走到槐树岭的时候,他看到一个遍体鳞伤的中年男子正躺在路边草丛中不断哼唧。郭怀心善,忍不住走上前,弯腰问道,“这位老哥,你这是怎么了?”

“我刚刚路过此地,遇到了几个山胡子,他们不仅抢了我的钱财,还把我痛打了一顿——哎哟,好痛!”那中年男子没说得几句话便又痛哭地哼唧起来。郭怀听到“山胡子”几个字,又想起了老爹的遭遇。当时,他不是也在这里被人抢了钱财,又挨了打的吗?这些山胡子,实在是太可恶了!郭怀对他们恨得一阵咬牙切齿。曾经,郭老汉死后,郭怀也曾去县衙里报过官,县令倒也重视此事,可他派出重兵来围剿时,这些可恶的家伙不仅换了地方作恶,还连自己的老巢都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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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来,这些家伙又回来了不成?那这槐树岭,以后还能走吗?想到自己身上还有上百文钱,郭怀心中立即起了一丝悸意。这时,那中年汉子似乎已看出了他的心思,便呻吟着说道,“小老弟,此地不宜久留,你快走吧!那些贼人若再杀回来,你身上的钱财恐怕就保不住了!”

“多谢提醒!”郭怀点点头,本能地转身欲走。不过没走得几步,他又回过头来问那中年男子道,“我走了你怎么办?”

“他们已经抢过我了,也打过我了,肯定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我性命暂且无忧。你若真可怜我的话,请你告诉我,这附近哪里有可以治伤的郎中?”

郭怀道,“我们村里就有一个牛郎中,不管是治人还是治那些动物,他都有一手。对了我们村叫兴化村,沿着这山路往北走的话,还有七八里地。”

中年男子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快走吧,越快越好。”

“我倒是可以走,不过你是个好人,我不能见死不救。”郭怀忽然转身伸手,挽住那中年男子一手道,“走吧,我带你去牛郎中那里治伤。”

“我走得不是很快,会连累你的。”那中年男子表示了担忧。郭怀竟是一脸的不以为意,“他们若还敢出来,我就找他们拼命!哼,我爹就是被他们害死的,我正愁找不到地方报仇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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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怀这一番话,让那中年男子又对他刮目相看,因此对于他的帮助,也不再拒绝了。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山林之中,足足走了一柱烟的功夫,才走出这片茂密的槐树岭。说来也怪,林中道路崎岖,二人一路走过,竟再未遇到任何危险。在这个过程中,郭怀得知这个中年男子叫吴文广,自称去本县拜访一位叔伯,不曾想路过槐树岭时,却被劫了道,不仅被抢了十余两银子,连包袱里的衣物都悉数被抢走了。

不久后,郭怀带着吴文广到了牛郎中家里。正好,牛郎中下乡看完病人回家了。他看了吴文广的伤势后,便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放心,都是些皮外伤,敷了我特治的跌打损伤膏,再休息两日的话,便好了。”说着,这个爱财如命的牛郎中又抡了抡手道,“诊金加上药费的话,正好八十文钱,如果要在我这里休息两日,再加八十文!”

诊金加药费,竟然要八十文?这不是趁火打劫吗?吴文广又是愤怒,又是窘迫,连连摇手道,“不治了,我不治了!”

郭怀已然看出了他的不堪,便骗牛郎中道,“他是我表哥,牛郎中,能不能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给他便宜点儿?”

“我这里是从来不讲价的,你们爱治不治。”牛郎中立即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吴文广伤疼不已,肯定是想让这郎中给他治治的,怎奈他这态度,实在让人感到反感,更何况,他身上钱财悉数被抢,就算没有任何意见,也掏不出一文钱来!

郭怀似乎又看出了吴文广的心思,便从身上掏了近百文钱给牛郎中道,“那你先给他治治,等伤好了我再把剩余的钱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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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郎中接了钱,笑着点点头道,“这倒是可以。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我就卖你个面子。”

吴文广心怀歉意,连连向郭怀抱拳行礼道,“这如何使得?你能带我来这里我已经感激不尽了,现在又让你为我掏钱,我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郭怀笑道,“出门在外,谁没有一个难处呢?等你以后有钱了,再连本带利还我便是。”

“好,小老弟,我一定加倍还你!”吴文广郑重地点了点头。牛郎中接了钱,也不再废话,很快便为吴文广治起伤来。虽然这小子收费高,但他的跌打损伤药,还真有奇效,敷到吴文广身上不久,这小子竟停止了吆喝,连连感叹道,“现在我竟然有了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敷完药后,郭怀又把吴文广带回家中养伤。阮氏听说来了客人,又叮嘱郭怀好好招待,还让吴文广在家里多住几天。当晚,郭怀做了一桌豆腐羹,三个大人,外加两个孩子围坐一桌,竟是吃得津津有味。

如此过了五天之后,吴文广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这太早上,郭怀做好了早饭,去客房外叫门时,忽然发现房门大开,吴文广竟不在了踪迹。看到床上被褥还像昨日一样叠得好好的,郭怀不禁心生诧异:难道昨夜吃了晚饭后,他竟未到房中睡觉?如此说来,他是离开了郭家不成?他这是担心自己问他要医药费,所以不告而别了吗?

不,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郭怀急忙围着房子四处一番寻找,足足找了半个时辰,也未发现吴文广的踪迹,他这才意识到:这小子可能真是不告而别了!“哎——”郭怀叹了口气,不再计较此事。阮氏得知此事后,总认为这是不好的兆头,便让郭怀吃了饭后,去给郭老汉上上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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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怀领命,准备了些祭品,上到山中,来到了郭老汉坟前。当一切准备就绪,跪地磕拜后,给坟堆添新土时,郭怀竟发现,郭老汉的坟旁,竟有一个新挖的盗洞!郭怀见此情景,不禁大哭起来,“天啦,我们家穷得连买棺材的钱都是借来的,这些贼人,怎还打起了我爹爹的主意?”

不知他们究竟要盗什么?!不知郭老汉的棺木损坏没有!怀着这个疑问,郭怀壮着胆子爬进洞中,洞穴不是很深,盗贼也未碰到郭老汉的棺木。这就让郭怀更加纳闷:难道这个盗洞不是摸金校尉所挖?眼看冬天已经来临,这该不会是某些动物为了冬眠所挖的洞穴吧?不行,必须把这个洞填上,不能让它们亵渎死去的老爹!

郭怀惴惴不安地回到家中,急急找了锄头上山,把那个洞用夯土填上了。为了不让老娘担忧,他并没有将此事告诉她。忙完了这一切,他才挑了担子,去卖豆腐了。由于出门时只带了十余文零钱在身上,因此路过槐树岭时,他根本就不担心会遇到山胡子。然而,让他错愕不已的是,他竟又遇到了躺在路边的吴文广。

这次,也不知他犯了什么逆鳞,竟被山胡子打得只剩半条命了。见到郭怀路过时,他都不好意思向他求救了。而郭怀,还是保持了他那颗善心,急忙放下担子询问,“吴兄,你,你伤才好,怎么又被人打成这样了?”

“我——我对不起你。”吴文广喘着粗气,连连向郭怀摆手道,“这次我肯定活不了多久了——郭老弟,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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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牛郎中肯定还能治好你!吴兄,不要说话,我背你去找牛郎中。”还别说,这个郭怀,真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他为了救这个吴文广,竟连生意都顾不得做了,放下担子就背着他回了村,再次找到了牛郎中。牛郎中郑重地为吴文广把了脉,连连摇头道,“没救了,活不过明日午时,赶紧准备后事吧。”

郭怀听了这话,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得将吴文广背回家中,噙着泪问,“吴兄,你不是有事情要交代吗?你现在跟我说吧,只要我能做到,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再所不辞。”

“很好,吴某有生之年能结交到你这样的朋友,实乃三生有幸。”吴文广点点头,断断续续说道,“实不相瞒,唐朝末年,我祖父一家,曾带许多金银到你们县城避乱,因为担心路上遇到贼人,途径你家后山时,祖父便把一大半金银藏在了山上。而那片藏银地,就在你父亲的墓穴之下,你对着他的棺材往下再挖三尺,便可挖到。昨夜我虽然挖走了上百两白银,可至少还有上千两白银和十余根金条,外加无数金银首饰在里面。我本打算带上这些银子去县城购置些房产,到时候再来感激你们一家人,谁知途径这倒霉的槐树岭时,又遇上了万恶的山胡子——”

什么,父亲的坟墓下,竟然埋葬了一大批宝藏?如此说来,那个盗洞,还是吴文广所挖了?当郭怀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本打算把这话当成耳边风,听听就罢了,谁知吴文广又拽着他的手道,“你们一家都是好人,你们得了这笔钱财,我才放心;倘若以后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挖了,我就是死了,也不会瞑目啊!”

“吴兄,你家里可还有其他人?我可以带话让他们来取这笔钱财。”不得不说,在金钱的利诱下,郭怀还是保持了高风亮节,这让吴文广更是对他刮目相看,只见他连连摇着头道,“没有了,我除了你这个好朋友外,再无亲人和朋友,这笔钱财理应由你所得。”说完这句,吴文广竟断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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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怀想起山胡子已经连害了两人,心中忽然寻思道:何不用此做文章,诱他们出来,再将他们一网打尽?于是,当天晚上,他首先去挖了一大半金银首饰出来,次日,他一早便去城里报了官。一切准备妥当后,郭怀又故意在槐树岭逗留多时,终于等到了那伙山胡子,郭怀假装害怕地跪在地上,交出几根金钗道,“各位好汉,求你们千万不要杀我,我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送给你们。”

这些山胡子见了金钗自然是两眼放光,便追问这些玩意儿是哪里来的?郭怀假装害怕地道出实情,“是,是在我父亲的坟墓下发现的。当时埋他时,我们才发现下面还有个古墓,那古墓里全是金银珠宝,我们家几辈子恐怕都用不完。”

那七八个贼人听了这话竟是深信不疑,于是押着郭怀,去了郭老汉的墓地附近,先隐藏起来,等到天黑了再下手。殊不知,夜幕来临时,城里的公差也悄悄围上来,一举将这伙贼人给拿下了。至此,郭怀不仅替父亲和吴文广报了仇,还得到了一笔不菲的财富。有了这些财富,郭怀一家吃穿不愁了,他也专心读起书来。开宝三年(公元970年),郭怀被钦赐“恩科进士”,此后他便踏上仕途一路高升,这也算是好人得了好报。

二十年后,郭义又高中状元,郭怀在郭家老院子摆酒宴三天,以示庆祝,全村父老乡亲都来恭贺。据说当日,有个乞丐老太看到身着状元服的郭义时,竟是泪流满面地一阵喃喃,“我的儿,那是我的儿啊!”可惜的是,在场之人,都不相信她的话。后来有村人猜测,这个乞丐妇人,可能就是当年抛夫弃子的那个寇氏,只是她老态龙钟,根本没人把她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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