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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红楼梦》中，麝月可谓是贯穿主线的一个人物。 虽然她的身份只是一个丫鬟，在书中的出场和笔墨也并不算多，但她却是唯一一个见证了贾府“由盛转衰”全程以及“女儿薄命”的人。 有人曾经说过，麝月是陪伴作者曹雪芹从开篇走到最后的人，这个比喻可谓十分形象。 在《红楼梦》小说中，麝月的存在正如同《红楼梦》二十三回，作者借贾宝玉作之口所作的《夏夜即事》这首诗一样，“窗明麝月开官镜，室霭檀云品御香”。 她便是全文的一面镜子，照见了贾府的盛衰，也照见了贾府的善恶。 哪怕是到了后来《红楼梦》曹雪芹篇完，高鹗续书的时候，依然将麝月留在了已经落魄了的贾宝玉身边进行服侍，直至“开到荼蘼花事了”，由此可见，麝月这一角色的重要程度。 然而，这一堪称“全文线索”级别的人物，也有着自己的风流一面，那便是与贾宝玉之间的“偷试”。  1、贾宝玉的“偷吃”在《红楼梦》小说中，贾宝玉的第一次“偷试”发生在小说“第六回 贾宝玉初试云雨情 刘姥姥一进荣国府”中。 话说贾宝玉在梦境中从警幻仙子处习得了一番“云雨之事”，次日清晨，便出现了一个男性最尴尬的一幕，那便是“梦遗”。 贾宝玉不愧为一个地地道道的纯情少年，清早发生梦遗以后，他居然第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自己的贴身丫鬟袭人前来给他换衣服时，“不觉伸手至大腿处，只觉冰凉一片粘湿”，才发现了这个秘密。  袭人虽然也是个未经人事的黄花大闺女，但天性聪明，再加上年龄比贾宝玉大两岁，脸一红，便猜到了原因，随即连忙给贾宝玉换了衣裤，收拾妥当。 看着袭人那含笑的眼光，贾宝玉此时已经尴尬到了极点，只好把自己昨天“春梦一事”如数托出，当贾宝玉说到自己和警幻仙子学习“云雨之情”的时候，袭人已经笑得合不拢嘴。 袭人本就是容貌出众，这一笑更是尽显柔媚娇俏，作为一个大小伙子，看到这一幕，贾宝玉再也把持不住了，“遂强袭人同领警幻所训云雨之事”，拉着袭人便要“温习”昨晚新学的“功课”。  《红楼梦》最为出色的一点便是其中的人物不矫揉不造作，看到贾宝玉凡心大起，袭人第一反应不是拒绝，而是在心里考量了一番：自己早就是贾母已钦点宝玉的“通房丫头”，今天即便行了这番事“亦不为越礼”，于是，她索性便从了贾宝玉，成为了贾宝玉在男女之事上的第一个引路人。 这一情节虽然和麝月关系不大，但是，从这其中的情节我们也可以看出，在贾府中，贾宝玉是有权力让丫鬟陪睡的，甚至可以说，这便是丫鬟的职责之一，而这也是后来贾宝玉与麝月“偷试”的重要前提。 《红楼梦》毕竟不是淫秽小说，曹雪芹在写作此书时，只是不避讳“男女之事”，而不是专写“男女之事”，这一点我们要清楚。 正因如此，麝月和贾宝玉的第一次“偷试”，在文章中并没有直接体现。 而此时又有一个问题出来，为何我们能如此笃定麝月一定和贾宝玉发生“偷事”呢？难道《红楼梦》就不能有纯粹的男女友情吗？ 而这个问题的答案，就要本书的另一个重要人物“晴雯”来回答了。  2、晴雯揭露：贾宝玉与麝月的男女之事话说袭人在与贾宝玉发生男女之事以后，“自此宝玉视袭人更与别个不同”，其地位直线上升，本来袭人在四大丫鬟之中就排第一，这样一来，用个不恰当的比喻来形容，袭人的地位更是直接高到了“准少奶奶”的标准。 对于深宅大院当中的女性来说，她们是很难有上升渠道的，毕竟她们相对于主家而言，只是外人，要是单靠机灵能干，最高也就爬到个管家、老妈子。 但是，如果傍上了自己服侍的少爷，在未来生个贵子，再被纳个小妾，那境遇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眼下的贾宝玉，就是一个现成的贵少爷，他不但地位崇高，从小“含玉而生”，其容貌品格亦为一流，哪怕贾宝玉出生在普通人家，那都是众多少女爱慕的对象，更别提他的这重身份了。 当然也有对于牺牲肉体来换取地位的行为不满的人，那便是晴雯。 晴雯也是四大丫鬟中的一员，但她对于陪睡这件事，更多的是带有一种嗤之以鼻。晴雯是贾宝玉身边最有主见的一位，作为怡红院的大丫环的她，御下至严，对于园里的大小事物都能一清二楚，并且敢于当着主人的面，进行反驳诘问。 袭人与贾宝玉“偷试”一事，自然也逃不过她的法眼，晴雯不但多次对袭人挖苦嘲讽，甚至还公然拿园里的另一丫鬟“碧痕”与贾宝玉一起洗澡几个时辰的事情来打趣嘲笑。  在《红楼梦》第二十回，“王熙凤正言弹妒意 林黛玉俏语谑娇音”中，也正是晴雯揭露了麝月与贾宝玉偷情的秘密。 话说这一天，贾母带着众人斗牌解闷，几位丫鬟也都各自玩闹，房间里只剩下了贾宝玉和麝月二人独处。 贾宝玉百无聊赖，便提出要为麝月梳头，麝月同意了，结果，这一幕刚好被正巧进来的晴雯所撞见，一见到两人这般模样，晴雯便冷笑道：“哦，交杯盏还没吃，倒上头了！” 在这里，晴雯口中所提到的“交杯盏”，是洞房花烛夜的夫妻二人所饮的交杯酒，“上头”则有两重意思，第一就是指简单的“梳头”，第二，则是指古代女子成婚前的一个“上头仪式”，请人专门为自己梳头开脸，只有这样才能顺利的拜堂成亲。  晴雯的这一句话是在暗讽两人，没有夫妻之名，却有了夫妻之实，从这句话我们可以看出，晴雯是早就知道了二人私通的情况的。 贾宝玉倒是没有必要当着晴雯的面来隐瞒，反而笑着说道：“你来，我也替你篦一篦。”但晴雯却婉拒了这一提议：“我没那么大福。”说着便走出去了，临走之前，她还留下了一句：“你们那瞒神弄鬼的，我都知道。等我捞回本儿来再说话。” 由此可见，晴雯对这类现象是见怪不怪的，晴雯本就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虽然点了二人，但是也是默认主仆之间这段暧昧关系的存在的，那句“我没那么大福”的意思是，无论贾宝玉怎么风流，那都和她无关，晴雯是不会为了地位而向权贵奉上自己的身体的。 这一点在《红楼梦》第五十一回也得到了印证，在这一回中，宝玉身边的首席大丫鬟袭人因为母亲病重，回了家，袭人走后，她的床铺“碧纱橱”便空了出来。  袭人是贾宝玉的贴身丫鬟，她的床铺碧纱橱位于贾宝玉的房间之中，与贾宝玉的床近乎挨着，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谁能够睡在碧纱橱上，也就意味着谁最有机会和贾宝玉进一步接触。 袭人走后，当天晚上是晴雯和麝月负责陪伴贾宝玉，如果论资排辈的话，晴雯作为二丫鬟应当接替袭人的位子，睡在贾宝玉的身边，然而，晴雯却破天荒的主动让出碧纱橱的位置给麝月，反而自愿降级，为二人守夜。 由此可见，晴雯这个丫鬟是颇有一点节操所在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大概是贾府最具独立意识的女性。  3、悲惨结局：不肯献身的晴雯以读者的眼光来看待，晴雯性格开朗、为人直爽、不喜逢迎，是大观园里面个性最鲜活明媚，最受读者喜爱的女性形象。 哪怕是在金陵十二钗又副册之中，晴雯也位于首位，可以说其人气常年位居《红楼梦》女性前三。 然而，也正是晴雯这样的性格，使得她最终落得了一个极其悲惨的结局。 晴雯是整个怡红院最能干的丫鬟，再加上贾宝玉的友谊，使得她越发的张扬自己的个性，哪怕是当着其他贾府长辈的面也不收敛。 在“撕扇事件”中，她与自己的主子贾宝玉公然叫板，她不惧得罪人，敢对丫鬟们“献身主家”的行为公然讽刺，敢对园中不平等事件当中发声，这一切，都是其他人不敢做的，晴雯做错了吗？答案是没有，她所说的都是客观存在的。  但是，大观园从来不是什么人人平等的圣地，而是一个专供封建社会高层享乐之地，这里的主人是为了享乐而存在的，仆人则是为了服务主人享乐而存在的，晴雯的这些话，不知不觉间为她树了无数敌人。 贾宝玉当然不会因为晴雯不肯献身于自己而怪罪她的，甚至于说，晴雯越是骄傲不驯，越是使得贾宝玉对其依赖。 然而，在那个封建社会，晴雯的存在本身仿佛就是一种罪过，她的独立思想，与贾府上下笼罩的等级秩序，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冲撞，这也注定了她的结局。 最终，晴雯得罪了王夫人，在王夫人的口中，她成了“狐狸精”名声日下，后来在小人的谗言组织下，被以“不合世家教养”为由，赶出了贾府。  此时的晴雯已经病得奄奄一息，出于惩罚，王夫人只准许她带走身上的一套衣物，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一个弱女子如此病重的情况下遭到抛弃，其下场无疑于将其杀死。 然而，晴雯却没有任何怨言，甚至连反驳都不屑的说，她只是在离开贾府前，把自己长期保养的指甲送给了自己唯一的好友贾宝玉，还与对方互换了贴身的袄子，这是一种无声的反抗，无论王夫人如何刻薄的污蔑，晴雯只需要一个动作，便能够让贾宝玉明白自己的心意，这种默契是王夫人阻挡不了的。 值得一提的是，直至离开贾府，晴雯也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自荐床枕，虽然在众多丫鬟中，她的家境大概是最不好的那一个，也没有后台可以依靠，甚至在贾府做工这些日子里，她也从没有靠“手脚不干净”来为自己攒下一笔养老钱。 所谓经典，便是每次回顾《红楼梦》时，我们都能够发现新的亮眼之处。哪怕是草草带过的细节，也能令人浮想联翩，或许这才是名著真正的魅力吧。 参考资料： 1、《《红楼梦》晴雯的形象及现实意义》—《青年文学家》2022年06期 王馨 2、《“红楼人精”袭人与“俏丽丫鬟”晴雯之身世悲惨比较》—《青春岁月》2022年13期 申家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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