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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月，一篇寻找汤兰兰的文章横空出世。 在那一年的互联网上掀起惊天大浪。 事情的起因是——2008年，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女孩，以一己之力控告全家，将连同自己父母、爷爷在内的十一个被告送进了监狱。 而罪名是：性侵。 十年后（2018年），这篇寻找汤兰兰的文章却历数此案中种种疑点，质疑事情真相，质疑司法公正。 要求汤兰兰站出来，解释清楚疑点，还所有人一个公道。 这篇文章一经发表，立刻引起了广泛的讨论，网络上的声音旗帜分明的分为了两派。  曾经的案件相关图 一派认为质疑有理，当年招供的犯人纯粹是被屈打成招，汤兰兰有撒谎诬陷的嫌疑，所谓性侵很可能根本不存在。 而另一派则坚持认为，现有证据已经足够证明被告的罪行，该报道纯粹是阴谋论，用春秋笔法避重就轻引导舆论，对真正的受害者会造成二次伤害。 那么，这件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呢？ 2008年10月27日，黑龙江五大连池市龙镇警方收到一封特殊的举报信。 这封信由一个14岁女孩写就，讲述了一个令所有人毛骨悚然的故事。  女孩的叙述非常平静，但其中的内容却让人感到深深的寒意。 在这个名为汤兰兰的女孩的讲述中，她从六岁回到父母身边，到写下举报信的十四岁。 长达8年的时间里，她一直被迫遭受着身边人的强奸、轮奸，这些人的名单甚至包括了她的亲生父亲、爷爷、大伯、表哥、姑父，还有老师、村主任和许许多多村里的乡亲。 举报涉及到名单多达43人，最终被定罪的也足足有11人。 那么多的人里，没有一个人为这个可怜的幼女出声。她的姑姑没有，她的奶奶没有，连她的母亲也保持了沉默。 “玩可以，要给钱。” 这是汤兰兰的母亲万秀玲在打工回来后，发现女儿的处境后说出的话。 那时候汤兰兰的父亲汤继海已经完全无所顾忌，他在家安了一台影碟机，没事就喜欢看一些黄色碟片。 每次看着看着来了兴致，他就把自己年仅几岁的女儿拉过来泄火，在这个男人的眼里，似乎根本就没有道德和底线的概念。  在这个封闭落后的山村，似乎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这件事是错误的，是有违伦理的，是会对这个小女孩造成严重伤害的。 在他们眼里，幼小的汤兰兰并不存在所谓人格和尊严，她是一件物品，可以随意使用，随意分享，而她本身的思维与意愿并不存在。 也因此，首先是汤兰兰的父亲，后来是身边的亲戚，再后来是同村的乡邻。 汤继海甚至会在众人一起围观录像时，主动将汤兰兰叫出来，分享给他们，以此彰显自己的大方。 即使是在万秀玲打工回来之后，这样的情况也没有任何改变。 在汤继海第一次当着万秀玲的面将汤兰兰分享给两个村民时，万秀玲没有做出任何阻止。 或许是她也不知道面对这样的情况该如何处理，或许她只是单纯的觉得没什么所谓。 在汤兰兰的回忆中，她对那时的母亲唯一的记忆就是“玩的话，要给钱。” 结束后，那两个村民各掏了50元给万秀玲。  很多人自始至终都不相信汤兰兰在说谎，因为这样的故事，连大人都不敢想象。 汤兰兰一直忍受着这样的生活，直到自己14岁那年。 那一年，汤兰兰上了初中，遇到了一对好心的房东夫妇，也是汤兰兰的干爸王凤朝和干妈李忠云。 汤兰兰的初中学校在龙镇，离家实在太远，就住在了学校附近的干妈李忠云家里。 据王凤朝回忆，案发之前，万秀玲和汤继海来接汤兰兰回家，不知道三人究竟是如何沟通的，总之汤兰兰并不同意。 于是他进屋时，十四岁的汤兰兰正趴在门口，单方面忍受着万秀玲狂暴的拳打脚踢。 干妈李忠云在旁边劝阻拉扯着，但是完全没有用，还是王凤朝威胁要报警，汤兰兰的父母才最终离开。 之后，汤兰兰向自己的干爸干妈讲述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所有事。  王凤朝回忆说：“孩子身上病很多，都不敢用手碰，头上梳子一梳，皮就破了，开始冒水，大片大片的烂。” 但当时，两人还是将信将疑，而且这归根结底是别人的家事，夫妻俩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可二十多天后，汤兰兰的姑姑和姑父又找到学校里，再次要求把她接走。 这一回，急匆匆赶到的王凤朝和李忠云，直接陪着这个小女孩到了龙镇的警察局。 至此，这场令所有人深深愤怒震惊的罪恶，终于被曝光在太阳之下。 汤兰兰的举报信中有几十人牵扯其中，但这种性侵案取证向来很难。 最终被绳之以法的只有十一人。其中，汤兰兰的生父汤继海被判处无期，包含她母亲在内的其余人是5-15年不等的刑期。 在当时，这样的判决也算是大快人心，给了这个自小受尽磋磨的小女孩一个交代。 可谁能想到，10年之后，竟然还有人翻出这桩旧案，为当年的加害者们喊起了冤。  2018年那篇寻找汤兰兰的文章中，提出了几个质疑的地方。 第一，万秀玲称，曾接到女儿的电话，电话中汤兰兰表示自己怀孕了，是爸的。 可事实上找到了两张B超单，出自同一医院、同一医生，显示的结果却截然相反。 经过鉴定，显示怀孕的那张为假，未孕的那张为真，这是怎么回事？ 第二，汤兰兰的表姑曾向警方举报，汤兰兰曾经以自己被其丈夫和弟弟强奸这件事，威胁她给自己一万块钱，这件事是否为真？ 警方是否核实且采纳？汤兰兰是否为勒索而撒谎？ 第三，在当时的审判法庭之上，所有被告人曾集体当庭翻供，称自己是被屈打成招。 是警方拿着汤兰兰此前的陈述让他们照念，汤兰兰的爷爷更是死在牢里，汤兰兰的父亲自诉自己遭到暴打并拿出被打落的牙齿为证。 汤兰兰的母亲更是一度跳楼，这件事其中是否存在诬告？  示例图 第四，也是闹得最厉害的一点，汤兰兰究竟去了哪里？ 刑满释放后的几名罪犯包括汤兰兰的母亲万秀玲，声称自己出狱后就想找汤兰兰当面对质，可汤兰兰已经迁走自己的户籍，并且早已消失，根本找不到踪迹。 这是否为诬告后心虚的表现？ 第五，以上疑点，是否能构成原审证据的瑕疵？是否可以表明被告人的入狱完全是司法有误的结果？ 这条条质疑，似乎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 在文章的最后，记者还写上万秀玲的一句话：我闺女害了那么多人，我肯定要找到她，给大众一个交代。 网络上登时一片哗然之声，种种阴谋论甚嚣尘上，兴起一股寻找汤兰兰之风。  到后来，这家新闻媒体还直接曝出了汤兰兰更改之后的户籍信息。 有人愤然：“姑且不论真相如何，就算真是汤兰兰诬告，一家媒体有权利直接披露公民的私人信息吗？” 有人直接询问报道的记者：“小姑娘的人身安全该如何保障？” 得到的回答是：“这不是新闻记者该考虑的问题。” 一场尘埃落定了十年的案件，一身用了十年来愈合的伤疤，因为这篇报道又重新撕开。 汤兰兰的母亲万秀玲以及一些其他出狱的人，联合起来上诉，表示自己完全是被诬告，要求还自己清白。 于是，黑龙江高院将这起案件重新翻出来进行审查。 那么，他们是怎么审查的呢？ 首先，说说那张结果迥异的B超。  示例图 万秀玲曾说女儿给自己打电话说怀孕，可无论是在李忠云还是汤兰兰口中，她们从没说过这样的事。 甚至连汤继海都说自己不记得有过这样的事。 李忠云更是表示，自己确实因汤兰兰身体不舒服而带她做过B超，当时显示的就是没有胎儿，这张B超她也已经交给了万秀玲。 在上一次审查中，万秀玲承认了这件事，但她坚称自己不识字，不知道李忠云交给自己的B超上究竟写的什么。 可在这一次的重新审查中，万秀玲却又说，自己从没有在李忠云那里收到过任何彩超报告。 于是，真彩超不知所踪，从万秀玲口袋中搜到的显示怀孕的假彩超双方都不承认与自己有关。这个线索就废掉了。 有人说，是李忠云夫妇伪造了怀孕彩超意图栽赃万秀玲夫妇。 也有人说，是万秀玲夫妇伪造了假彩超意图将脏水泼给一直在汤兰兰身边的李忠云夫妇。  但无论怀孕真假，法院认为这个线索不足以撼动审判结果。 而且，经过核实，当时黑龙江五大连池市的妇幼保健院曾对汤兰兰出具过一份诊断书，诊断结果有：处女膜完全破裂、陈旧性裂痕以及宫颈糜烂。 第二，是汤兰兰是否曾向自己的表姑勒索？ 答案是：是的。 警方收到了那份录音，也询问过汤兰兰，汤兰兰丝毫没有否认。“我让他们供我初中三年。” 汤兰兰当时年仅十四，直系血亲全都被抓，她的行为确实情有可原。 更重要的是，这个所谓的勒索行为和性侵行为的真实性与否并不能构成因果关系。 不是说受害者要求赔偿，受到的伤害就一定是假的。 第三，警方是否存在屈打成招的行为？ 汤兰兰的爷爷在看守所中吐血而亡，是否是被殴打造成的伤害？  当时的人民检察院实际上已经做了详细的调查，结果是，肺癌。 至于汤继海出示的牙齿，更是无稽之谈。 如果牙齿是被击打掉落，首先会有断裂造成的残根，其次，除了掉落的牙齿，相邻的牙齿同样也会有松动现象，而且牙槽骨至少也会出现骨折。 经过鉴定，这些通通都没有出现。也就是说，除了汤继海自己的证词，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颗牙齿是被打掉的。 最后是万秀玲所说的跳楼——如果说从二楼的扶手翻到一楼也算是跳楼的话。 经过调查，当时的万秀玲表示想再见汤兰兰一面，但汤兰兰拒绝了，于是万秀玲才有这样的行为。 至于其他人所说的警方拿着汤兰兰的陈述要求他们照着念，甚至说警察说一句他们照着念一句。 可事实上，这种审查都是多轮进行，为了避免嫌疑人说谎，甚至会刻意打乱事情的正常发展顺序来进行盘查。 而这11名被告的审讯笔录确实存在前后差异，如果是警方早就准备好既定的说辞，就不应该存在这种差异。 更何况，他们供述出来的一些细节连汤兰兰自己都没有提到过。 至于最重要的一点，汤兰兰是否在审判之后就彻底消失，出狱后的几人怎么都找不到？ 找人总要问吧？你问过哪些人，用过哪种方式，一查就知道。 事实是，这几个人根本没有任何找过汤兰兰的动作。 而且汤兰兰其实也没走远，她读书这几年一直住在李忠云家里，毕业后也常常回来，还在镇上打工。 如果要找，不存在找不到人的说法。 就连她母亲，都是出狱好几个月发现汤兰兰的户口没了，才到公安局问了一下。 真正的寻找动作，都是在寻找汤兰兰的报道炒作开始后才进行的。 说到这里，其实这场风波的真相已经很明显了。 事实就是事实，不存在诬告，不存在内幕。 只是一群不知悔改妄图骗取国家赔偿的罪犯，和一群以笔乱法的媒体跟风炒作。 2018年，汤兰兰还未成年，为了保护她，该案件很多信息并未公开。 这本是好意，谁想却成了一群媒体兴风作浪的借口。 他们一边说自己不是要逼汤兰兰现身，一边却又暗示汤兰兰不肯出来就是心虚。 一边说自己只是为了还原真相，一边却又预设立场，站在万秀玲的角度将整起案件改编得面目全非。 一边说自己无意伤害任何人，一边又违背新闻人的职业素养直接公布了被害人在政府帮助下重新建立的新的身份。 舆论是把双刃剑，这一次，受伤的是汤兰兰。 庆幸的是，最后正义没有迟来。 有一句话是这样的，也许就是对质疑事件真实性的人，最好的总结： “如果天空是黑暗的，那就摸黑生存；如果发出声音是危险的，那就保持沉默；如果自觉无力发光的，那就蜷伏于墙角。但不要习惯了黑暗就为黑暗辩护；不要为自己的苟且而得意；不要嘲讽那些比自己更勇敢热情的人们。我们可以卑微如尘土，不可扭曲如蛆虫。“ 对此，您有什么想说的呢？欢迎在评论区留下您的看法！ -完- 文|千鹤 编辑|千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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