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体热血”的年代 《21章》 三个女青年来到他的面前,李建华未做她们任何思想工作,就表示出要给她们三人加双倍的工分,她们拿起鱼挑子就准备去担鲜鱼上收购站。她们只是李建华的第一梯队的队员,生产劳动中,李建华还有第二梯队,第三梯队、甚至第四梯队。李建华常把生产队的农活,当作战斗来调动指挥,当作戏剧在排练。 刘柳条三人还没到湖边,李保金他们听说,李建华安排三个女青年去卖鱼,一个个劲头十足起来。 李建华这边还没安排妥当,李保金、李保银、李保铜早把鱼挑子绕上了肩膀,头也未抬地上了路。刘柳条、杨凤潺、李帮芝跟在他们身后,一个劲地叫停,他们谁也不肯停步。 刘柳条说:“队里不会给你们记工分的,你们这是白干活。”刘柳条的话,早已被淹没在李保金等三人的扁担声中。 只听路上的扁担“咯吱、咯吱”磨擦声,渐行渐远。 路上李保金说:“以后咱们干活主动点,不要和建华打别扭!当真我们男人还不如女人。” 李保铜说:“建华今儿摆的又是哪步棋呀,原本我想回去好好睡一觉,看你俩一身劲我的劲头也来了。”说着他伸出双手抓住扁担一头,调换了个肩。…… 牛棚窗户下李保金守候到了夜半,早晨丢下饭碗,他来到李建华住的木质屋。他笑着对李建华说:“建华,昨晚刘柳条、杨凤潺、李帮芝三个黄毛丫头,在牛棚里又说你的坏话了。” 李建华说:“正常呀老弟,男人议论女人天经地义,就不兴女人议论男人。” 李保金说:“她们说你……。” 李建华说:“说啥。”李保金回答:“说你一表人材,还有……。”李建华相信李保金不会跟他说谎,有可能她们是说到了自己,可这又算是那门子坏话呢,就说:“保金老弟,将来人家说什么,你甭有事无事去传说好不好,做到这点就是对别人对自己的尊重。蹲在人家的窗户下听别人说话难受不难受。” 李保金见李建华笑着和他说话,起初他极力地陪着笑。后来他见李建华的脸上出现一层难色,他并渐渐地低下了头。 李建华见李保金一副难下台的样子,说:“算了保金,只要你没做犯法事,你做啥说啥都是你的自由。”说后,他们相视地笑了起来。 李保金见李建华并没责怪他,他和他说到了个锐利的话题:“建华,我还看柳条、帮芝,扒掉了凤潺的上衣,帮芝说她'凤潺,你不老实,你的胸这么长,一定是建华揉的。’杨凤潺还说她'不要脸,你学城里的女知青放着不勒,你烧包。’你说这算不算在说你的坏话。……”李保金只顾说,猛然发现李建华的脸,真的沉了下来。…… 后来在叶萍萍眼睛里,全刘李庄上的大姑娘、小媳妇不计其数,个个艳丽非凡、风姿卓越。唯独不过刘柳条、杨凤潺、李帮芝,她们是所有男人见到都立即会引起心跳的女人。可她们的美丽,并没为她们带来好的命运。 刘柳条被人指认,嫁给了县革委会副主任开车的驾驶员;方圆十几里的耐美人李帮芝,阴错阳差的嫁给这个时代,独领风骚的大队副主任王世银为妻。李帮芝和王世银的姻缘,这要说起来,还有段不平凡的故事。…… 文章回归到刘李庄的知青点,叶萍萍想起曾一个礼拜的牛棚生涯,仍然还会提心吊胆。牛棚里的第一个晚上,刘柳条、李帮芝、杨凤潺,“争哄斗乐”后她清楚地记得,刹时她们全都一头倒下睡了过去。接着,牛棚里呼声叠起不息到了天明,至此在叶萍萍的个人生活履历中,创下了一个礼拜彻夜难眠的历史。 牛棚起床的第一天早晨,叶萍萍从牛棚回到爷爷的房前,呆呆地站着痴想了一个多钟头。直到星光在晨曦中渐渐隐退,她才敢哼哼、叽叽地哭起来。牛棚里叶萍萍彻夜未眠,天未亮她并起了床,她在漆黑的牛棚里摸到了衣裤、壮起胆量,跨越过卧牛睡觉的间隙通道。她在星光满天的牛棚门前,穿上拿在手里的衣服。叶萍萍真切地领略到了,自己遭到下放、扎根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原来是本茫无边际主题的课本。打开课本的第一页,就觉得这课本的内容,太缺乏了针对性。课本里的方向、目标,对她简直就是穷途末路。 在整个夜晚中,刘柳条、杨凤潺、李帮芝所议论的李建华,叶萍萍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绝不会引起她对他,产生好感或恶意。自从她和明子分手之后,她才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在一个偏远的农村里,原来还有位像她一样这么痴情的女人杨凤潺。无论她们怎么数落她和李建华的关系,她始终忠贞不渝地站在李建华一边。至于杨凤潺所说的:“建华哥冷血”,叶萍萍的印象极为深刻,但她却特别地不得其解。…… 叶萍萍下放到刘李庄的时间里,她对家的印象渐渐转移到了知青点。知青点门前一块十几平方丈的场基,四周全是高耸的水彬、大叶柳,她开始和树木产生了深深的感情。夏季的晚上,叶萍萍在杉树间系上绳子吊起蚊帐,露天里整夜的睡过去;秋天看着大叶柳,渐渐地变黄变红,她身上开始添衣服;冬天的柳树在寒风中威武不屈,给她增添了生活的信心和勇气。春天里这片林木,更是朝气蓬勃、郁郁葱葱。叶萍萍希望自己能被派上一份填海、搬山、扒河、割田成方、捞鱼的“公差”劳动。她相信“道路可以选择,重在表现”这一真理性的道理,对每一位诚实肯干的知识青年,要求积极的表现十分地重要。 叶萍萍终于如愿以赏,她被派遣到生产队农闲捕捞队的行列之中。一个枫叶遍地的深秋季节,余热未散尽的湖滩上。“那天,落日像一轮金盘子,映红湖边一座小村落。”李建华坐在湖边沙丘的一块凸现的岩石上,全天的捕捞工作已经结束,面前的湖泊沙滩上,摆晒着条几百米长的粗麻线织鱼网,鱼网朝人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叶萍萍从茂盛的杂树包裹的羊场小道,朝余热未散尽的沙滩走来。“月光在云端间如虎添翼般展射出道道银翅,湖面上婉恋温柔的烟篆,沙滩上待着沉馥浓浓的余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