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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汾河依旧寒意料峭，清晨依然有寒冷的风吹过脸颊。河岸的杨柳绿意已浓，但放眼望去整个河谷依旧是素色统治。靠近河流的地方，覆盖着晶莹剔透的霜花，形状各异，阳光照射下闪烁出银色或红色的光芒。这些霜花是河流欢畅的前兆，是春风吻过的痕迹。 
我走向河堤岸的高处，借着明亮的阳光巡视着河流。河水蜿蜒，河道狭窄，一眼便可覆盖。河床内大面积的是滩涂或庄稼地，河道多变，时而向东，时而向西，艰难地蜿蜒曲折。
村里勤劳的人们不放过任何机会耕种，于是，河床内便多了劳作的人与丰富的色彩。土地对于人类，有着不可或缺的重要性。但是，我们却总是难以明白哪些土地该耕耘，哪些土地该还给自然。这些天的行走中，我看到村人在河床见缝插针般珍惜着每一处土地，几乎每一垄都不会放过。但就在不远的上游及河对岸，却可以看到由于工业污染造成的大面积土地荒废。村庄在近些年扩张了一倍多的面积，而居住的人数却不及儿时的人数，有很多院子荒废在村子的中心，只是因为它们旧了。有很多新院子环绕着村庄气派林立，而居住的人们却只是三三两两。随着经济的发展，村里的人们有了能力满足自己扩大居所的愿望，大院子建起来，他们满足地享受着，却从没有想过，这样的行为却让他们失去了更多的土地。也许，他们会理直气壮地说：“现在谁还依赖种地过活，即便有再多的地也无法维持现在的生活。”
现实也确实如此，村里的土地大部分只是种一些好打理的经济作物，大多数时间，他们都去养牛、做生意、做工，种地早已不再是村里人的唯一。 一只黑喉石鵖在前方的草尖上唱着忧郁的歌，他是一只孤独的鸟，还是迁徙鸟的“先锋”，率先唱响汾河的春天，在这样的歌声召唤下，河流开始潺潺流动，发出欢快的回应，迎接着夏候鸟的归来。
河流两岸的堤坝上各种小草开始努力破土向上，一些不知名的野花点缀其中，摇曳迎合着黑喉石鵖的歌声。他独处旷野，站在一些灌木枝头和小树顶枝上啼鸣，那是来自高处的歌声，尖细、响亮。孤寂地飘荡在河流的上空。空荡荡的，有一种被全世界遗弃的感觉。 他静立枝头，偶而扭动着尾羽，注视着我的移动，我缓缓前行，走走停停。于是，他便兼顾着四周与地面的虫子，一旦发现，便疾飞而去，无论有无收获都会落回原处。有时亦能鼓动着翅膀停留在空中，如直升机一般垂直上下飞翔。其实，我也知道，无论我来与不来，拍与不拍，他都在那里歌唱，歌唱着旷野的孤独。
此刻的雄鸟早已换好了春衣，头部、喉部及飞羽黑色，像极了我在大雪纷飞时行走河岸的装扮。但他如此不为御寒，只是为了找到心爱的娇娘。 他们是一种适应环境极强的鸟类，这样的适应性也决定了他们分布之广泛。我在青藏高原、新疆戈壁、大漠草原行走时都曾与他不期而遇。
他的身影是孤独的，但我知道这只是一种表象，灵魂深处却是充实与安静的。这仅仅是生命的一种形态，他的心中有高山、天空和远方，还有期待遇见的温柔。
我的两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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