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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过:玩世不恭与至情至性

 萧十一郎1993 2023-03-29 发布于江西

—《神雕侠侣》之我读杨过

引:一般而言,一个男子,若幼年遭际不幸,于苦难中成长,则在其真正成长后,他内心多半是柔软的,对人富有同情心,对女子尤不设防,更轻易信任。

杨过,字改之,南宋末年江南人氏,乃杨康与穆念慈之子。也许因为其父的缘故,亦或命运使然,他的一生,似乎注定曲折不断,坎坷多艰。江湖有江湖的生存法则,与查先生笔下其它主人公一样,他的身上同样在上演着爱恨情仇,不一样的是,那种情,为世所不容,那份爱,确矢志不渝。

在我看来,查先生笔下所有的男主人公里,杨的性格最不一般。他的一生,有过很深的自卑和自信,玩世不恭与至情至性同在。

杨过的童年注定是不完整且不幸的,当然,这也是查先生有意为之的,没有因,何来果?回过头细看,在他还未出生时,父亲杨康已经死去,而且是背负骂名惨死。大概在七八岁时,他的娘亲又病逝了,换而言之,在被郭靖领去桃花岛前(大概十四五岁),他独自一人在乱世之中生活了六七年。这段凄凉的生活经历(行乞为生),再加上在桃花岛与全真教的不公遭遇,自然而然使他变得愤世嫉俗,玩世不恭这一点,即使后来跟在小龙女身边也没多大改变。由此可见,一个人童年的成长经历对整个人生的影响是多么的重要。

小说的第三回 求师终南 是整个故事发展的基础,这里,也为杨过性格的形成与今后人生的遭遇伏笔。这一回里所发生或交待的事都有承上启下的重要线索,启下的思路尤为清晰。

在第三回中,有几件事需特别提出,其一是少年杨过与其三个师兄妹间因斗蟋蟀而产生矛盾,并被打了一顿。杨过挨打事件中,郭芙刁蛮任性的性格似乎就开始显现,而杨过也因此加深了自卑情绪,更因为这件事,杨过再遇西毒欧阳峰。其二便是由于杨过使出了蛤蟆功,被郭靖的大师傅柯镇恶所排斥厌恶,再加上黄蓉因担心爱女以后可能要被许配給杨,故在旁边火上浇油,使郭靖不得不将杨过逐出师门,决定采取夫人的建议,送他去全真教拜师学艺。其三是在上门求师的过程中,杨过又见识了郭靖的盖世武功,害怕在牛鼻子道士门下学不到高深的功夫而又被郭芙他们欺负,因此而对这位郭伯伯的做法有了几分怨恨。与此同时,蒙古王子霍都率人攻打全真教,杨过在机缘巧合之下拜入古墓派门下。由此,引出了活死人墓,也引发了一段禁忌之恋……

岁月流逝,似乎在转眼之间,杨过就成长为一个叛逆机智、风流英俊的翩翩少年,在古墓里的生活让他快活并纠结着。有美相伴,乐得逍遥;然,少年心性,怎耐寂苦?在一个"月黑风高"夜,西毒突然出现,用独门手法点了小龙女的穴道,拉着杨过去学武。龙女却在阴差阳错之下失贞,更是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步入红尘,杨过念师心切,毅然决然出墓寻觅。由此,一段段故事接连发生……

杨过的愤世嫉俗,玩世不恭开始"大行其道",而他对姑姑小龙女的感情也慢慢加深。当初拜师时,杨执意不肯称小龙女为师傅,因为他说他的牛鼻子道士师傅对他不好,他老在梦里骂他,故而喊小龙女为姑姑。后来,小龙女误以为自己失身于杨过,主动提出要嫁给他,但杨此时毫无准备,一头雾水,言辞令小龙女非常生气。其实,他内心是非常乐意的,不过当时还没缓过来而已。

英雄大会上,杨过终于得见"姑姑师傅",而小龙女也因思念而原谅杨过并与他联手打败金轮法王。当杨过答应娶小龙女为妻,想同返古墓时,确遭到"天下英雄"的阻止,尤其是他的郭伯伯。此刻杨的至情至性就开始坦露,面对全真教对他师徒二人的污蔑,他凛然不惧,破口大骂,当郭靖劈掌要取他性命时,他大喊大叫,即使要砍他千万刀,他也要娶他姑姑!他无视当时的风俗伦理,为了心中的挚爱,甘愿遭"天下人"唾弃!(小龙女太纯洁,未谙世事,认为他们的结合很正常)

然而,好事总是多磨。他们师徒二人并未如愿以偿,不安的小龙女被黄蓉"吓"得离开了杨,也就有了后来的 绝情幽谷 一回。在这回中,师徒两人尽弃前疑,"杨柳"同喜,奈何上苍弄人?杨过为救姑姑,不得不放弃自己的生命(情花之毒的解药),此为杨的至情之处。还好天无绝人之路,裘氏为报兄长的仇,要杨过去取郭靖夫妇的首级来换解药,而此时,杨已知道黄蓉是他的杀父仇人,亦有此意。于是双方约定好了时间,杨过与小龙女二人前往襄阳。恰巧此时的襄阳兵临城下,岌岌可危,郭靖敦厚老实,没料想侄儿是来取他性命的,反而对杨推心置腹,且当时黄蓉已有身孕,杨更是不忍下手……最后,他说服了姑姑,反过来帮郭靖解了襄阳之围,他选择牺牲自己的幸福乃至生命,来保护更多的人,此为其至性之处。

回到绝情谷,此时此刻的独臂杨过已经和姑姑师傅成婚。小龙女确时日无多,此间种种,难以尽述。最后小龙女为了让杨有活下去的理由,选择用自己的生命来编织一个美丽的谎言:断肠涯畔,一十六载,望夫来会,杨过之妻小龙女字……其实《神雕侠侣》最初的命名为《天残地缺》,以杨过断臂为天残,小龙女失贞为地缺。本来金先生是要写个悲剧收尾:绝情谷底没有幽谷,小龙女跳崖身亡,十六年后神雕大侠杨过伤心欲绝。但当时连载小说的《明报》有一群聪明又善良的读者,写信给金庸,类似“你的阴谋我们已经看穿了!请务必迷途知返,改成个完美大结局,不然,哼!”这样的话。就这样,金庸考虑了很久才修改出了我们所看到的这个结局。

现在我们都知道了故事的结局。对杨过这个人物,查先生借黄蓉之口谈了自己的观点,在第三十七回 "三世恩怨"中,黄蓉对二女儿郭襄说到,"你杨大哥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只因自幼遭际不幸,性子不免有点孤僻,行事往往出人意表。不错,他是好人,可是有点邪气。"又在心里念道,"杨过是何等样人,这世上除了小龙女外,他还能听谁的劝?要是他肯听旁人的言语,那也不是杨过了。"

在查大侠的笔下,试问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笑傲江湖?杨过用他的至情至性与玩世不恭成就了一段佳话:神雕侠侣,绝迹江湖!

2013-1-26原文

2017-5-20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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