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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体热血”的年代(32)

 雨花石之乡 2023-03-30 发布于江苏
“冷体热血”的年代
《23章》
李建华思前想后,真想能找个人好好的畅述一番,把自己对杨凤潺的婚姻态度亮出来,希望这个人能为他传话。李建华又想能给杨凤潺写封信说明白,可他知道杨凤潺识字不多,他写信给她,她能不能读通、读懂还是个问题。
一次他真的写了封信,写完后拿去让队里高中文化的回乡知青杨田润看。杨田润看后觉得,没必要伤害杨凤潺的心,因此她把李建华写给杨凤潺的那封“绝情信”,反串意思的给杨凤潺读了一遍。这下可好了,杨凤潺信已为真。不想这事败露后,李建华的思想一下子乱了方阵,家里事、集体事交织在了一起,他很有必要要做出果断的抉择。
他不时会想起,父亲曾对他的多次教道:“无论什么年代,男人首先要以工作、事业为主,其次才是儿女私情;注重女人温存而放弃工作事业的男人,工作、事业无从谈起。”大凡父辈对晚辈的教导,都是社会最道德,最先进、最文明,最礼仪、最原则的伦理或理论。
现在李建华天不亮就要起床,他还必须先得把养的一头猪喂饱,然后才能干其他事,要不然它会造反。他干队长以来,号召家家户户要养猪。养猪不仅能完成国家生猪交售任务,猪粪能肥田、每年农户还能创出一笔丰厚的工分经济收入。每天起床后不但要喂猪,李建华还要到村外的一条清水沟担回一天要用的水、做早饭;盘算一天生产队里200多个劳动力干活、干什么活的计划。副队长刘进步工作上和他配合的默契,部队雷厉风行的作风,在刘进步身上得到了发扬光大。
大忙季节八队队委决定,将队里18岁以上、50岁以下的男、女壮劳动力,编成收割、裁插,四个突击小组;其次后面跟前耕地组、施肥组、场基脱粒组、翻晒组、学生组、宣传组等等。四个突击小组,每天承担着全队一定范围的收割、施肥、担稻草,谷物回场地等相对平均的劳动任务。为了显示公平,每天早饭前李建华要和刘进步,将四个突击组当天需要完成的相近似的庄稼,田、地作业劳动,以抓阄形式分摊下去,谁先完成任务谁休息。针对牛嘴人民公社抢收抢种整体时间安排,他们制定了超前全公社93个小队,5-10天抢收抢种计划表。随之被编制的耕地组、场基脱粒翻晒组、学生组、宣传鼓动组,工分值上下相当。这些配套相应的班组,每天由李建华及刘进步督促执行工作。
八队所有的社员,都赞成队长胆大心细的劳动工作措施,针对田、地面积大小劳动干活,计划好的无可挑剔,简直到了复辟资本主义生产劳动方式。李建华主张在八队生产劳动中,实行了稳、准、狠的军事化行动,处处时时事事速战速决。在起早贪黑的大忙季节,常常天色很早的时候,承包突击组社员完成劳动任务,都即时回到家中休息。往往太阳还没落山,八队突击组的社员,洗的干干净净的坐在树阴下乘风凉。别队的社员见此又怕又欣赏,有人甚至背后叫他李建华、刘进步,俩个人是“孙悟空”大闹天宫,比喻他俩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但他们管不了这许多。
 李建华常说:“如果不能让老百姓每天保持足够的休息时间,他们就没有充沛的精力去劳动。”一次牛嘴镇人民公社生产队长会议上,一个想找他们点麻烦的生产队长说:“听说刘李庄八队不搞抢收抢种,双抢大忙季节八队的社员,白天在家里睡大觉。”
李建华说:“那到不是!劳动要分轻、重、缓、急,睡觉不分白天夜晚。该休息的时候,就要让人休息,人活着无需作不必要的劳动牺牲。”
那个队长听了大吃一惊,他听说公社书记罗漫玉对八队长人不错,但这小子也不至于敢违反毛主席的最高指示,他随口道:“毛主席说:“'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嘛。”
李建华看看脸上长满许多斑痕的15队队长,说:“是啊,毛主席也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列宁同志还说'不会休息的人,也不会工作。’”
那个队长用毛泽东正面鼓动的话来为难李建华,不想他用毛泽东、列宁同志关切群众身体健康的教导,说服教育了他一顿。
农忙季节李建华没时间做饭,他找到杨凤潺的父亲杨荣富,在牛嘴镇人民公社买了10多元钱的饭菜票,一天三餐在公社食堂里吃。
这里我们要交待的一个问题:牛嘴镇人民公社办公场所,同刘李庄相距只有两百米远。牛嘴镇人民公社办公场所,有时有人说话声大了点,刘李庄村子里的社员都能听见。
牛嘴人民公社食堂的管理人员,尤其是牛嘴公社食堂炊事员郎守福,早晚见李建华来吃饭,时间与其他公社干部用餐时间不统一,就为他把饭菜留住。夏天放在井水里凉、冬天放在棉被缝纫的饭窝里暖着。李建华饭碗一撂,基本就要到他的自留地,猪棚里搞他的资本主义。
上学时李建华中午就没午休的习惯,因此老师要他这个学习委员,去监督班级里不睡午休觉的学生。现在好了,他可利用中午别人睡觉的时间,来干一些资本主义的“事业”。从家庭缝补浆洗、种瓜种豆、辣椒蔬菜,方方面面他都要精心的去做。李建华不光要把生产劳动工作做的好,家务事也要做得好,他深知全庄子几百口子人,都在看他的一言一行。
节约粮食扩大粗粮生产,成了他的业余必修课。他要保证粗粮留着农闲时间吃,多下的细粮要换成粮票按时寄给父母。弟弟妹妹们大了,口粮一直不够吃,他们已把他当作后方的粮仓。人不管怎样劳累,劳动一旦成了他的生存计划目标,浑身都会来劲,劳动就有了方向,劳动就会兢兢业业。无计划目标地劳动,劳动自然就像一盘散沙。李建华不但要疯狂地干队里事,还要干家务活。无论多么忙,每晚他都要主持召开一次,短暂的生产事务会议,风雨无阻。中国诸多企业的工作例会习惯,想别也渊源于此时。参会人员不是全队的社员,必是队委委员,特别抽不出时间,他也要和副队长开碰头会。只有完成以上工作程序,他才能进木质屋休息。每天他若能20:00点回到木质屋,对他来说就是奇迹。
近一段时间里纵然劳动很辛苦,上床却仍然睡不着觉,杨凤潺身影在李建华的眼前晃来晃去,他根本无法入眠,现实中她对他的帮助太大了。最近杨凤潺不但从李建华手里要去木质屋的大门钥匙,连他住的房间、父母封闭的房间房门钥匙,也都被她统统拿去。她爽快的想能成为木质屋的女主人,这不是李建华接不接受的问题,杨凤潺在奶奶李氏的操持下,已拥有木质屋子里一半以上的“控股”权。李建华确实没功夫做家务事,也不是他要在杨凤潺面前说“不”的理由,他是怕目睹到她伤心流泪的样子。
李建华有过幼稚的想法,他想让时间慢慢地来淡化,他们之间根本无果的恋爱关系。在前一天杨凤潺意外的跟李建华说:“以后你的事我不想管了!”可他没进门,她仍然在木质屋门外吆唤他养的家禽、家畜进圈、进笼,她根本未拿自己说的话当回事。见此李建华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想让回屋的脚步放慢些,尽量不要惊动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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