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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怀宁 程默 最早知道牡丹，是读小学时音乐老师教唱的《牡丹之歌》，及至读初中，才接触到一篇《爱莲说》的古文。文中，大儒周敦颐运用对比、反衬的手法，以菊花和牡丹去反衬莲花的美丽。于是我查阅了有关牡丹的介绍资料，知道牡丹是芍药科芍药属植物，多年生落叶小灌木。因花盘大而香，故又有“国色天香”“富贵之花”的美称。 走上三尺讲台后，我参观了一次绘画作品展览会，由此第一次“见到”了牡丹花，并且知道它是中国特有的木本名贵花卉，有数千年的自然生长和1500多年的人工栽培历史。在清代末年，牡丹曾被当作中国的国花。1985年5月，牡丹被评为中国十大名花且位列第二名，堪称花中“大亨”。如今，牡丹早已引种世界各地，且被拥戴为“花中之王”。有关牡丹的诗文和绘画作品十分丰富，而唐代刘禹锡的《赏牡丹》一诗，堪称关乎牡丹的诗词典范：“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早就知道本县小市镇求雨村有一座乾隆牡丹园，但我却不曾踏足观赏。直到2014年4月，应县文联组织的“乾隆牡丹”书画及作家笔会之邀请，才再次唤起我对牡丹的兴趣和热情。牡丹园座落在该村李家破屋一个古老的庭院内，门楣上嵌着“竹苞松茂”四个楷书大字。院内花坛中，一株经过300多年时间分蘖的牡丹，早已是花团锦簇。据了解，“乾隆牡丹”系清朝康熙年间由小市人李真宠托友人从洛阳上林苑移植而来。据说为了运输这株牡丹，李真宠的友人腾出专用轿子，让轿夫抬着牡丹，自己则跟随轿子步行一千多公里，才安全地送达古庐江郡所辖的小市古镇的李家破屋。直到乾隆年间，那株牡丹因李真宠的后人李应文精心养护，长势才日趋茂盛，故世称“乾隆牡丹”。“乾隆牡丹”因大而艳丽，花香四溢、沁人心脾，享誉方圆百里。该花花盘平扁、重瓣重蕊，花有五种颜色，白色、红色、深红、浅红、黄色(花心子)，被称为“五彩珍珠”。李氏族人奉这株历经沧桑的古传牡丹为“圣物”，并立下“严禁采摘”的族规，但每岁花期，必沿旧习地邀请亲友聚会赏花。晚唐诗人吴融《红白牡丹》中的诗句“不必繁弦不必歌，静中相对更情多”，当是那温馨场景的再现和延续。于是，每年三四月间花开季节，慕名前来观赏的游客络绎不绝。如今，这株“三奇”(寿奇、香奇、色奇)牡丹，已被安徽省林业厅和安徽省林木学会主编的《安徽古树名木》一书收录。 牡丹原本生长于山野。因隋炀帝在洛阳辟地周二百里为西苑，于是牡丹第一次被人工栽培并且植入皇家园林，由此可见，牡丹并非天生富贵。又传说唐时武则天冬游后苑，诏令百花齐放，唯有牡丹不开，故牡丹有“不畏权势”之美名。 赋、比、兴是中国古代对于诗歌表现方法的归纳;托物言志是古典诗、词、文中常见的一种表现手法，即通过描摹客观上事物的某一方面的特征，来表达作者情感或揭示作品的主旨。释义上，二者虽有出入，却多有交叉，且都是古代文人雅士常用的为文之法。如今，结合作者的境遇，再细读《爱莲说》，我们不难读出周敦颐对牡丹的“鄙弃”之意——牡丹喻指着那些追求富贵、名利之人，而这样的人在当时正越来越多。所以，周敦颐先生独辟蹊径地借“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莲，表现了自己洁身自爱的高洁人格和洒落的胸襟，这才是《爱莲说》一文传世的价值所在及写作该文的本意。 面对美誉为“小市双璧”之一的“乾隆牡丹”，(另一璧为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长篇叙事诗《孔雀东南飞》发祥地的小市古镇，完好无损地保存着焦仲卿、刘兰芝的合葬墓及一些附属景点。如今，千年古镇新建有“孔雀东南飞”影视城，36集电视连续剧《孔雀东南飞》，便在此拍摄完成。)愚以为，无论牡丹是生长在民间乡野，还是植入了皇家园林，它们接通地气地“诠释生命的坚强与壮美”以及“绽放美丽”的初心没有改变。“乾隆牡丹”是唐时洛阳上林苑中某株牡丹的子孙，落户这民间宅院，不是屈尊纡贵，而是随遇而安，形同人类的流离、立足、繁衍、化入一样，完成着姓氏的延续和必须，并且各自开枝散叶。李氏先祖真宠公寄情山水，偏爱牡丹，并托友人移植一株牡丹的初衷，未必有“沾点皇家之风或帝王之气”的意思;真宠公的后人应文公，精心养护那株牡丹，也未必有“借此沽名钓誉或结交达官贵人”的念头。现在，李氏家族中诸如李孝友、李松永、谢秀容等人，本着纯朴善良的夙愿精心守护，方使“乾隆牡丹”在历次劫难中，化险为夷。诚如一位文友撰文所言：“缔造这一奇迹的是天功，更赖人谋……”其它的，诸如历代世人额外附加和喻指于牡丹的“趋炎附势”或“不畏权势”，“国色天香”与“雍容华贵”等说辞，是赋予了牡丹以这样或那样的寓意，在我看来，这些都不重要。篡改一下唐代杜秋娘《金缕衣》中的诗句为“花开堪赏直须赏，莫待无花空赏枝。”当是所有既赏心又悦目的花儿们，最直观的文化因子。因为被奉为“国花”的牡丹，具有极强的普世价值，芸芸众生都能从其雍容华贵、国色天香、秀韵多姿与富丽端庄中，汲取生存的智慧，激发奉献的动力。就小市古镇的“乾隆牡丹”而言，还具有“丰富的人文教育资源”及“历久弥新的美学教育价值”。于是，我再次哼起了幼时熟唱的《牡丹之歌》的最后一句：“春风吹来的时候，你把美丽带给人间”…… 已有300多年历史的“乾隆牡丹”，长得枝繁叶茂，开得花朵逾百。我是个不懂“花事能悦情”的人，所以我无法在心头对应出A君指认的“那一朵开得苍劲厚重”;也无法辨识B君说的“这一朵开得飘逸幽静”，但我赞同“国昌花事盛”的观点，并且一眼就能指认出那些开得娇艳欲滴或含苞待放的花儿们。它们以“展现生命”的方式呈现世人以摄人心魄的美，令前来观赏的人流连忘返：或花前留影，或吟诗作文，或挥毫泼墨……一张张靓照，一篇篇佳作，一幅幅墨宝，挂满了牡丹园的围廊，且被逐年遴选收藏。 牡丹园内，当地多名脖系红领巾的小学生，受“乾隆牡丹”内蕴的“人文教育资源”及“历久弥新的美学价值”的熏陶，自觉秉承并践行到行动上，充当了我们义务解说的小导游;牡丹园外，露天广场上聚集了当地包括自发前来演唱黄梅戏的老少“演员们”，正热情地放歌着——此番场景虽违和了“不必繁弦不必歌，静中相对更情多”的意境，且有“悖论”的意思，却真切地写照了安徽怀宁县美誉为“黄梅之乡”的名副其实——“移步三五里，处处黄梅声”。由此，我忆起了乔羽作词、刘炽谱曲的《我的祖国》中一句夸女孩子长得美的歌词：“姑娘好像花儿一样……”这句歌词，遣用到怀宁县的一些乡下，却被“那个姑娘，长得像一朵牡丹花似的”口头禅，“翻版”并取代了。由此可见，牡丹的外在之美，被乡人们蓄意地具体化了。这种具体化，有“就地取材”和宣传牡丹的味道，但我由衷地赞叹它的生动、形象、精辟与普适，就像园内园外的姑娘们及女士们一样，都是一朵朵流动的牡丹花! 今闻怀宁乡贤李杏林先生致力于乡土文化的搜集与传播，编著了一部描述“乾隆牡丹”的专著，极具文化传承价值，且有助于进一步提升牡丹园的文化品味和知名度。牡丹园已由政府斥资重建，再结合新农村建设的推进，小市镇求雨村的面貌已焕然一新，达成了“美好乡村建设”的宗旨：“看得到山，看得见水，留得住乡愁”。 我在前文曾言，牡丹“堪称花中大亨”。简言之，“大亨”是指在某一行业有势力的达官巨富，借用到牡丹上，是指牡丹具备了丰富的精神内蕴。中国关于汉字的造字法，从汉朝以来，相沿有“六书”的说法，即造字之法的象形、指事、会意、形声，及用字之法的转注和假借。将“亨”字加上一“横”，便成了“享”字，“享”是享用，也是贡献。今年是中国改革开放45周年，“乾隆牡丹”全程见证了人们物质生活从贫穷走向富裕乃至丰富，共享着国家乃至个体家庭经济的飞速发展。如今，一系列惠民政策包括美好乡村建设的推进，极大程度地带给人们以看得见的实惠。所以，更加美好的未来，需要我们每个人戮力同心，在践行中国梦的每一个节点上，发挥自己的智慧、奉献自己的力量。 “初心”即指最初的心愿，亦即我们对未来的美好愿景。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挫折、诱惑，都不会改变初衷，永葆一颗向上、乐观、坚定的心，为秉持既定的梦想，甚至可以付出生命。“不忘初心，砥砺奋进”是一句流行语，也是中国共产党人一贯持守的理想与战胜一切困难的法宝。具体到普通老百姓身上，诸如小市古镇李氏家族中的李孝友、李松永、谢秀容，包括乡贤李杏林等人，便以“初心”身体力行，贯穿着生命。他们之中，李杏林高喊出了党旗下的铮铮誓言。这誓言，具体到他所从事的教书育人的工作，就是融入血脉的“园丁精神”和“蜡烛精神”，坚守三尺讲台，为国培育了无数英才，退休了依然老有所为…… 我们对一切的美好心存敬畏，心怀感激，甘心分享。所以，念及或抚触到“乾隆牡丹”，就需要我们以生命的概念去对待生命。世间万物皆是生命，惟有怀着对另一颗生命的敬畏与亲近，我们的初心包括我们的生命，才会拥有更多的质感与精彩，进而滋生并奉献出更多的热爱，这是花中移民“乾隆牡丹”烙给我们的启示，更是我们分享的动力与源泉!而今，这样一株花中“大亨”近在咫尺，爱鼓捣小文章的我，便有理由和使命，将“乾隆牡丹”分享开去!审核：丁松 编辑：夏显亮  作者简介：程默，怀宁人。三十年笔耕不辍，因为热爱才写作，因为热爱才坚持。文章散见报刊杂志，著有散文集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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