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在消逝中 漫漫黄沙淹没了多少传奇,茫茫丛林沦落了无数故事。 在风雷激荡的历史演进中,古巴比伦文明湮灭了;古埃及文明破碎了;古印度文明衰落了。消逝,是宇宙间运行不变的规律,是世界上永恒的话题。 早在2500多年前,面对川流不息的滔天巨浪,孔老夫子一声叹息:“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流水匆匆,周而往复,踏着消逝的节拍,我们在不断前行。 前些年我有幸游览了新疆的交河古城,这个古城曾做过丝绸之路上歇脚的驿站,被冷兵器交替的光影掩埋在雅尔湖一侧。交河古城似是一片满目疮痍的落叶,从枝繁叶茂的彼时,跌落在苍茫的荒野中,化为灰烬,沦为大地的忧伤。历史深处从作坊、街巷传来的笑声、脚步声、袅袅的炊烟中,已被尘封了。它躺在残阳下哀叹着往事:“白日登山望烽火,黄昏饮马傍交河”,苍凉孤寂、豪迈凝重,声声悲悯。历史不知是深深地沉淀了厚土,还是被岁月的劲风吹得消逝了。 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统治王朝如同走马灯换了一茬又一茬;旧王朝、旧统治相对于新王朝、新统治,旧阶段、旧社会相对于新阶段、新社会,无一不是一种消逝。 上点年纪的人,可能都有这样的体会:走在大街上,遇到的熟人会越来越少,其原因就是远去的熟人越来越多,你的朋友圈被不断压缩。就是在广场、在超市、在乡野、在人流聚散的地方,偶遇一个生人,你匆匆的回望一眼,想再次与他相遇的机率极低。一转身,咫尺天涯;一转身,便是永别;一转身,父母已经走远;一转身,已是日暮斜阳;一转身,光阴就成了故事。 人生就是一个一边拥有,一边消逝的过程。消逝,让一切生命都成为了时间的过客,因而,时间成为丈量生命的基本尺度,生命也由此变得弥足珍贵。我们唯有赏生命一个微笑,给岁月一份留白。 出生在上个世纪70年代之前的孩子,大都玩过一种叫“嘎拉哈”的玩具,玩法很多,花样翻新,是孩子们的最爱。记得那时每到冬天,天寒地冻的出不了门,都在家里猫冬,也没啥玩的,家家都有一烟笸箩嘎拉哈,多的百八十个,少的也四五十个,二三个孩子凑到一起,坐在热乎乎的炕上,讥讥扎扎的欻着嘎拉哈。嘎拉哈的撞击声和兄弟姐妹的欢笑消逝了单调乏味的寒冬。嘎拉哈不停翻转泛起的涟漪一直荡漾在我心底。舔舐着昨天的故事,令人无法释怀。 时间的脚步太过匆匆,世间万事万物,上至日月星辰,下至草木生灵,其本质都是消逝的。时光在消逝了孩子们的游戏和玩具的同时,也告诉我们:没什么是过不去的。聚散有时,爱恨有时,生死有时……这世上本就没有那么多地老天荒,何妨吟啸且徐行。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星朗月明,静谧安宁。打谷场上,孩子们围坐在母亲身旁,妈妈一边轻摇扇子扑打蚊虫,一边给孩子们娓娓道来那过去的故事,听得孩子们如醉如痴。曾几何时,这是一幅多么惬意温馨的画面。然而,时至今日,当人们对物质的追求不断加码时,悠闲的折扇摇动的风,再也挽留不住匆匆打工的脚步,留守的孩子和老人,往往只有春节才有可能短暂的家庭团聚。 社会转型,使千年习俗轰然倒塌;时代更迭,让百年观念支离破碎。田野上拖拉机的奔驰,消逝了千年的弯钩犁;“联合收”的行进,消逝了镰刀和石滚子;美丽乡村的建设,消逝了杂乱无序的自然屯;棚户区的改造,消逝了城市的旮旯胡同。等等,不一而足。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生命是一条单行道,途中的名山大川、日月江河让人留恋不已,还有那歇脚的驿站,留下的余温随风消逝。当一抹青绿在大地泛起,当一朵芳香在枝头绽放,当一声鸟鸣响彻天际,生命便开启了辉煌行程。然而,生命的衰落和消逝也随之进行着,花开花谢、日升日落任谁也挽留不住。我们只有遵守这种规则,保持一颗豁达的心,坦然面对、乐观向前。 没有消逝,便没有物质的新陈代谢;没有消逝,便没有人类的勃勃生机。消逝,并不等于消亡,而是生命的轮回,是事物的转圜,浴火中的涅磐。 读懂了消逝的真谛,我们就会释怀过往、宠辱不惊、去留无意,以清欢渡自己,不再与岁月争短长,在温暖悦心中归于美好。 ![]() 图片/作者 作家简介 ![]() 叶柏陶,男,黑龙江省绥化市北林区农业农村局退休干部。绥化市作家协会会员。有多篇散文和政论文章散见于地方报刊和公众号。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冬歌文苑工作室 名誉顾问:戢觉佑 李品刚 文学顾问:周庆荣 王树宾 白锦刚 法律顾问:北京盈理律师事务所 总编:琅 琅 副总:蔡泗明 倪宝元 赵继平 编审:孟芹玲 孔秋莉 焦红玲 主编:石 瑛 赵春辉 审校:严圣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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