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澧县、津市的九次分分合合(下)

 文山书院 2023-04-01 发布于湖南

澧县在线


长篇报告文学

逐梦澧州·津澧融城大纪实三

文/易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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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阋墙 澧县、津市的九次分分合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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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为时造,时为势迁。1949年7月23日,津市和平解放,8月3日,南下工作团抵津,成立中共津市市委会和津市市人民政府,津市正式设市。

这次加冕,津市逆袭上位,坐实了津市澧县的兄弟名分。

在经历了元末明初的兵燹之后,尽管湖南湖北多为江西人后裔,但津市又与澧县稍有区别,因民国初年“九省杂处”,多地的文化交相融合使津市成分更为复杂,津市人显得比澧县潮流前卫。

津市逆袭,扬眉吐气;澧县被割肉,如鲠在喉。

津市商业繁荣,工业兴盛,在湘鄂边鹤立鸡群,经济发展同时又带动了文化繁荣。直至改革开放之初,津市繁华的九宫十八庙与热闹的街市景象尚相映成趣,就连街居小节和乡村风情上也还是风华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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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发展,改变了河流的命运。面临改革开放的巨大冲击,加之自身优势丧失,津市昔日的商业繁荣街市光华,蜕变成了今天的商业凋零砖瓦沧桑。

时兴时衰,津市与澧县时分时合,其实折射着津市城市转型的诸多曲折和无可奈何。

兴,因水而兴;衰,因水而衰。澧县、津市同根同源,历史上经历了9次分分合合:

第一次,1949年11月26日,根据中央政务院关于人口不足5万人不设市的规定,常德行署决定改津市市为县辖市。

第二次,1950年1月17日,湖南省临时人民政府决定津市市直接由澧县人民政府设区管理。

第三次,时隔7个月,即1950年7月12日,中南军政委员会又改津市市为地辖市,由常德行署领导。

第四次,1952年9月10日,常德专署根据政务院新颁《关于调整紧缩编制的决定》,将津市市撤销,归并澧县管辖,由澧县人民政府在津市设县属区政府;随后,又改津市市人民政府为津市镇人民政府。

第五次,事隔一年后,湖南省人民政府于1953年9月2日,又传中央电示,“津市镇为澧水流域的重要商镇,为便于该地区经济发展,经核定改为省辖市,授权常德地区行政专员公署领导。有鉴如此,津澧又分治,澧县津市镇又改称为津市市,成为湖南省九个省辖市之一,是津市历史上首次实行“省辖代管”体制。

第六次,1958年7月18日,常德地委又发出《关于澧县与津市合并的通知》,规定市委和市人委机关均保持原状,财经独立。至10月7日,又改为“彻底合并”,财经、计划归县统一,市属各个机构,同时受市委、市人委和县级同一机构双重领导。

第七次,1961年7月24日,又将津市市改隶常德地区行政专员公署领导,津市第四次从澧县析出成为县级市。

第八次,时隔不到二年,1963年5月29日,省人民委员会又转发国务院文件,撤销津市市,将津市行政区域划归澧县,从7月1日起,津市市改为津市镇,但干部管理、有关会议和工作安排,仍作县一级对待。

第九次,1979年12月29日,国务院以国发290号文件批复,同意恢复津市市,并由常德地区领导,成为地辖市;1985年,澧县白衣区划归津市,津市郊区扩大;1988年2月,经国务院批准,再次成为省辖市(县级),实行计划单列,由常德市代管。

五合四分,澧县、津市的关系却越来越四分五裂。在分合之中,难免产生一些龃龉;分合次数多了,折腾起来也就导致出了兄弟阋墙的尴尬局面。

有“澧县活化石”之称的龚道育先生曾直言不讳:每次分合基本都由津市提出,分是为了升格,说什么“澧县水浅养不活大鱼”;合还是为了升格,又说什么“工业吃不饱”。

龚道育先生讲述了一则最早发生在澧县老县委书记杨汇泉身上的陈年旧事——

1973年,杨书记深入白衣区工作回县城经过津市渡口,吉普车喇叭一遍遍催促,但停在对岸的轮渡一两个小时就是不过来。

上个世纪70年代初,吉普车可是稀罕物,一个县也就那么屈指可数的几辆,车里坐的不是书记县长就是县里其他大头头。至于津市的车就是烧成灰,汽渡工作人员也不可能不认识。当时津市镇虽名义上划归澧县,可津市镇是作为县一级对待的,再加上津市有过比澧县更光鲜的“县级市”头衔,所以津市一些部门的工作人员常常不“鸟”澧县领导,津市人也大都不“鸟”澧县乡巴佬。

“我们津市再没落也是贵族,你们澧县人再穿戴都不洋气。”

“澧县的牛肉粉就算好吃,都是津市人过去开的。津市汇集了9省移民的饮食文化,不是澧县一下就能抄过去的。”

……

类似这样俗不可耐的声音,时常甚嚣尘上。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吉普车好不容易上了汽渡,早等得不耐烦的司机没好气地质问:“明明这边有车等渡,为什么一两个小时不过来?”

汽渡工作人员一副不屑,要搭不理地回敬:“我们有规定,不能为你们搞特权而让汽渡放空啊。”

一件小事件,蕴发一番大动作。农业大县澧县开始奋发图强,暗暗与轻工业城市津市卯上了。

1973年,澧县开始修建兰江桥、兰江闸、兰江码头并开设了汽渡,并沿着澧南公社进水干渠修县级公路贯通澧南、道河两个公社,一直沟通到白衣区七个公社。玄机暗藏,澧县到白衣区从此彻底撂开津市。

公路修起后,沿线老百姓纷纷自发组织起来,敲锣打鼓,燃放鞭炮。人们唱啊跳,比大过年还热闹欢喜。

公路沿途乡镇的人们,终于告别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脚泥的历史。这条公路修通后,澧县可以不经过津市,少走30公路就便捷到达白衣区任何一个乡镇。这样无形之中,澧县、津市默默陷入了一种“老死不相往来”的尴尬境地。

从20世纪70年代到80年代,各届领导似乎看透了津市的企图,不约而同发展澧水北岸基础建设,而对临近津市的澧水南岸白衣区采取少投入或者慢投入。

这可苦了面积大、人口多的白衣区人民。澧县洈水水库、澧阳平原园田化、王家厂水库、山门水库、艳洲电站等全县大型建设工程,他们无不在默默无闻、任劳任怨地奉献,而白衣区基础设施建设却越来越严重滞后,享受不到应该享有的投入。

我于1983年在新洲镇的澧县三中就读,可1986年毕业时却变成了津市三中。三年时间,我从澧南公社辗转新洲镇,一次次目睹了津市、澧县交界处两边的城乡差别。

澧县羊湖口与津市城一堤相隔,站在津市进城隔堤,放眼却是泾渭分明的繁华与衰败。从津市襄阳街到与澧县新洲镇仅15里,上七下八的沿河公路,就以津市二米厂外的内堤壑口为分界点,津市这厢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新洲那边却灰尘蔽日,满目萧条。

不仅如此,毕业之际更让我感同身受的是,三年同窗后划为津市籍的同学马上有了一种天然的亲近,却与澧县籍的同学无形中多了几分疏离。一根藤上的两个瓜,这一分开到底是怎么了?

咀嚼岁月,在这里一味回放澧县与津市的过往,并不是要记起历史的荣光或纷争,而是要从两地山同脉、水同源、民同俗、语同音以及在犬牙交错中的历史碎片当中找回一些初心,以历史烛光照亮津澧联袂的铿锵步履。

整合才有希望,合作才能共赢。无论是国家、省级层面还是常德、津澧层面,都要用战略发展的眼光和“一盘棋”思想看待津澧融城,用积极的心态对待津澧新城。

看过一篇心灵鸡汤的文章——

两只羊被一根绳子拴住了,因为都只看得各自眼前的一团青草,拼命往前奔,结果谁也没能吃到自己眼前的青草。后来,两只羊认识到合作的重要性,心往一处想,劲朝一处使,于是要走同走,要吃同吃。这样,两只羊都吃得自在,吃得尽兴,膘肥体壮,其乐融融。

古人常说:“合则共赢,斗则两败!”无论是对于津市还是是澧县,作为一个整体必须打破“一亩三分地”“零和博弈”的思维定式,少一些分歧,多一些包容,少一些纷争,多一些受益。

要聚合不要藩篱,要竞合不要内耗,要融合不要拼盘。两地只有取长补短、抱团融合发展,重新焕发古澧州城的神采,两地只有从历史文化中汲取智慧和力量,才能迎来津澧新城的生机。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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