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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西双版纳来见喇嘛哥

 孙娟的书房 2023-04-01 发布于北京

大家好,我最近在西双版纳。这是第二次来。最近为了旅行的质量好一点,就接了几次广告。

也因为旅行,累的没有精力写文。

我本来是一个到处跑的人,中国的城市和山水,在我心里,从中学时代的广袤神秘,到青年时代的丰富瑰丽,直到今天大多很熟悉了。

到每个城市都像到自己家乡一样自如,但经历的看到的已经提炼成了心中的一块美玉,把我筛选出来精美的东西都融化在这块玉中。

来西双版纳已经有几天了,其实十多年前我来过这里,但是这次为什么要来?

因为疫情封了三年,没像样远行了,实在憋屈。

因为孙敏经过多年的艰苦学习,终于年纪轻轻就考下了注册会计师证,还攒了很多钱,计划在找工作之前先好好做几个月的旅行,然后开启真正属于自己的事业人生。

我是亲眼目睹她怎么从21岁的小姑娘,每天下班后学习,从不买奢侈品,认真的生活的。

所以也很想和她结伴同行,让我觉得自己也是当年那个努力又充满热情的社会新鲜人。让我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变。

还有一个重要的缘起,是喇嘛哥2020年初的那一通电话。所以这次,想在这片风情浓郁的热带,见见他。

喇嘛哥是一位内蒙古鄂尔多斯的中年男性,原名叫王雄斌,今年五十岁了。“喇嘛哥”是他的笔名,在内蒙古有一首民歌,民歌中的主人公就是喇嘛哥。

传颂的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北地游牧民族淳朴善良,做什么事都很真实。真实中自然传递着人性之美。

2020年初,我因为写公众号,文章第一次爆火了,在接收到无数人的赞美和肯定的同时,排山倒海的谩骂也随之而来,人们骂的毫无理由,满嘴都是生殖器,下流的脏话,或者是道德指责。

第一次见到这种阵势,我着实受不了。

第一个星期,大把大把的掉头发,床边的地板上,掉了一圈头发,穿衣镜前,枕头上,我读的书上。

那时候,我的抑郁还没有彻底好,心中本来还不是那么坚强,确实有点受不了。

感觉稍微不控制,就要哭出来。

当时微信信息成千上万的过来,太乱了。

在这么多信息中,我已经忘记了是我看到他的文章加的他,还是他看到我的文章加的我,总之,我发现了这么一位同是内蒙古人的公众号博主。

于是我对他说:“喇嘛哥,人们网暴的太厉害了,我受不了了。”

他随即给我打来了电话,谈了半个小时,至今我都清楚的记得他对我说的话。

他说,他也经历过网暴,刚开始确实受不了,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在精神世界给自己塑造了一个硬硬的壳。真情善意能进来,人们的攻击都阻挡在了外面,不让那些刀子插在自己心上。

又讲了他自己的经历,他在现实中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典型的北方汉子,以前还当过体育老师。一般对人很温柔,也不把攻击他的人当回事。

本来忍了很多,但其中有一位读者每篇文章都骂他,知道喇嘛哥的母亲去世的消息后,还说希望看见他家死人。喇嘛哥当时气急,就找到了这位读者,结果发现对方是一位生活中非常困难的人,不禁心软了,也就不了了之。

但是这件事也让他更加释怀了,了解到在网上敲键盘谩骂陌生人的,都是生活的不如意者。

所以也就不当回事了。

他的语速很慢,声音低沉,言语间非常真诚直接,给我讲的这些经历,像一支有力的木椽,将我这座经历过破碎,刚重建完工的楼阁,用力支撑了起来。

很快,我的心态就调整了过来。

那时候,我已经经历过重度抑郁,能挺过撕心裂肺的精神崩溃,网暴的伤害其实小巫见大巫了。

只是在自己摇摇欲坠的时候,有人强有力的扶了一把。

我是一个从凌烈的寒冬踏冰而来的人,所以,能细腻的捕捉到别人给的温暖,也会一直念念不忘,心存感激。

那时候怀着感激和对文艺的相同爱好,我看了很多他的文章,也听了一些他的歌曲。

他除了长相像个北地骑马的牧民之外,文笔充满了细腻和柔情,作词作曲带着北方的寂寥和豁达。

他还做民宿团游。

一切事情都是文艺调调。

当我知道他在做民宿深度游时,也想参团,可是当时因为疫情,封控严格,每次组织好了民宿旅行,都因为突然的疫情封控告吹。

直到今年,2023年,疫情一夜之间消失的仿佛从来没出现过。

喇嘛哥的民宿又开始接待客人了。

民宿的茶室里又开始弹吉他了,又开始喝酒讲故事了。

我忘不了三年前的那一通电话,于是,怀着感恩的心想来见见他。

也想看看南糯山茶林中的薄雾,森林里的婉转鸟鸣;

也想在澜沧江的水中游荡,看看这条东南亚最大的河流,是不是和我的心情一样波澜壮阔中有难以言说的细腻复杂。

想问问热带雨林,我年轻时候能和自然沟通的灵气和感性,还能不能回来?还能不能让我流畅自如的表达出来?

当天晚上到西双版纳已经深夜,喇嘛哥开车把我们从机场接到南糯山上,山间小路走了很久。

途中还在回复他的读者的信息。

我深知做自媒体人的不容易,每天都有无数的读者给发信息,我知道大家都是善意的,但是我也是普通人,确实无法一一回复,否则自己一天到晚什么都做不成了,思路也会碎片化。

因为能体会,所以从来不敢发私信打扰他。

没想到他的客人这么多,同时接待了四五拨客人,每个客人的诉求还不一样,在尽力协调。

第二天早晨,喇嘛哥和强子开着两辆车带我们去附近的少数民族寨子游览。

这里地处热带,太热了。发现他居然发着烧。

客人们在寨子里坐下等开饭,他独自在草屋的吊床上一言不发。

发高烧,肠胃不适,很明显的甲流症状。

前几天赵先生被感染了甲流,在家里发高烧三天,上吐下泻,扁桃体发炎,现在已经两周了,工作强度稍微大一点,还是感觉很累。

所以当时,我觉得喇嘛哥的境遇很危险,也很辛苦。

他还要在这么热的天气开一上午车,招待客人,协调饭店老板。确实不容易。

我知道,成年人的生活不需要别人指导,此刻说一些吃药喝水都是废话。

除非需要的时候提供行动上的帮助。

我这个人不喜欢热闹,也不喜欢一群人的行动。

我总是喜欢单独行动,或者和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行动,最多三个人,四个人就有点接近边界了。

四个人以上,交流就不会深入,学不到新知,就会觉得在浪费时间。

我喜欢听人们讲自己的经历,也喜欢听人们对事情的思考,但是对无聊的吹水,恭维,家长里短,一分钟也忍受不了。

我不想干涉别人的生活,哪怕他只是喝杯水。也不想让任何人干涉我的脚步。

孙敏和我一样,非常特立独行。

所以旅行中,我根本做不到和别人亦步亦趋的走在一起,一边聊天一边参观。

所以我和孙敏老掉队,老想在自己感兴趣的一朵花,一家店铺,一只猫那里停留,谁也不要催我。

我也不会去催别人。

甚至只有我和孙敏两个人游玩,也往往因为游览的兴趣不同,就各走各的,然后约定好最后见面的地点。

不仅孙敏,就算是我最情投意合的赵先生,在游览博物馆的时候,遇到兴趣不同,节奏不同的时候,就分开行动了。

我记得有一次,单位开完会,同事们一起去食堂吃职工餐,只有我在自己车里休息,有的老师就问我,孙老师,你为什么不去?

我说我不想去。

他说:孙老师走吧,大家一起去。你为什么不去?

我说:我想吃学生食堂的酸辣粉。

真的,我心里就是想吃酸辣粉,所以不想跟他们去吃职工餐。

亲戚们和之前单位的同事都说我“很怪”,有的人不客气点,说我是个“别货”。

这几年我慢慢意识到,这是一种强烈的自我意识,只是之前对自己还不了解。

那天在寨子里等饭吃的时候,我自己一个人去寨子后面。一条热气扑脸的山间小路,左边是零零散散的菠萝蜜树,右边是排列到远方的橡胶树。

弯下腰认真观察了橡胶树,研究了每棵树上经年累月被刀割后的伤痕。

我给孙敏发信息:快来看这里的橡胶树。

孙敏说:快来看这家在酿酒。

原来在我一个人跑到树林里的时候,孙敏穿过了几家木板做的屋子,发现一位大叔正在用一个家用的小锅炉,用自己的酒糟在酿酒。

他还拿了小杯子给我尝了两杯,锅炉旁的蒸馏管里,一滴一滴的在滴酒,用一个古朴的瓦罐接着。

炉中两根橡胶木闪着火星,噼啪作响,散发着木头的香气。

酒很醇厚,两小杯就上头了。

天太热,我又没打算买,看见大叔被我们叨扰一番,有些过意不去,想扫码给他付钱,但是他拒绝了。

我从来不会强行给别人馈赠,因为我知道这是对对方情绪价值的剥夺。

所以他拒绝后,出于尊重,我也就没再付款。

我和孙敏不是合群的人,所以第二天,我们决定留在南糯山。

正好这几天,是清明前忙碌的采茶季节。懂茶的人都知道,明前茶是最好的。我们跟着当地的茶农去茶园采茶,回家里炒茶,闻着满屋的香气,忙碌了一下午。

我有茶文化和茶艺的知识,但是这么深度接触制茶过程还是第一次。我们收获很大。

作家马原将城堡建在南糯山是有道理的,这片茶山,吹来的风都带着树木花草的香气。

人很少,寂静,没有太多商业化。

山间的树林中当地哈尼族的特色民居若隐若现,都是灰色屋顶的蘑菇房,和周围分氛围很搭。

路旁的野地里,自然生长着洁白的马蹄莲,樱桃树旁边就是桑葚树,果子熟了,伸手就摘到。

我们尝了,很甜。

我们住的房间建在一座山崖上,从公路上下车,进门后,下楼梯,居然到了二楼。从阳台望去,是隐藏在绿林中的蘑菇房,竹林密织的悬崖深不见底。

那天下雨了,不知道窗下有没有河,雨水是润到了泥土里,还是顺着河水流进了澜沧江呢?

每天晚上,我和孙敏总是把落地窗打开,让山间的风,带着草木香的水汽吹进屋来,让窗帘飘动。

关着灯,认真的听窗外的鸟鸣,和风起时树叶和树叶之间摩擦的声音。

有时候还能听到寨子里的人声在山间悠远的回荡,闻到当地人在与门口的空地上用香茅草和橡胶木烤罗非鱼的香气。

第三天,我们想去澜沧江边住住,也看看市里的佛寺。喇嘛哥带着其他人,正好也送我们下山。

这几天,看到他一直很忙,发着烧生着病还在接待客人,觉得不是叨扰的时候。所以我也不再想了,浅层沟通我没兴趣,深度沟通又需要机缘。

我来当面看一眼就够了,我只需要认真的看看眼睛,就是交流过了。就像有一次杨超来看我,我也只是深深的看看他的眼睛。

和茶园老板做了一下午茶,聊了一下午。有收获就够了。

一切都是因缘际会。

这世界上这么多人,有些人总是能在一片杂音中唱出最清亮的音,在黑暗中点亮一盏灯,在大雪满山中找到一条路。

在命运的刀枪剑戟中炼出一身盔甲,将满身伤疤变成瑰丽的花纹。

他从来不会跟随,也不屑模仿,只会走着自己的路,走出一条耳目一新的大道来。

不仅如此,我一直都在说,真正格局,不是孤芳自赏,活成一座孤岛。而是能将情怀落地,在坚持自己的原则下,用社会能接受的方式,和光同尘。

希望我们都能不忘心中的理想生活,同时能用最适合自己的,美好的方式实现自我。

以下是喇嘛哥的公众号,欢迎一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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