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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秋克 |《徐朔方<金瓶梅>研究精选集》编后记及附录

 liuhuirong 2023-04-06 发布于湖北

编后记

几经踌躇,难以下笔,一时不知如何表达编完本集后的心情。是为有承担此任的荣幸而激动?还是为唯恐留下过大的遗憾而不安?抑或是二者兼而有之?我

想更多的是第三种心情吧。

十五年前,在杭州桂花飘香的时节拜见徐朔方先生并师从之;六年前,在春寒料峭中赴杭州参加徐朔方先生的追悼会并送其仙游;三年前,赴遂昌参加研讨

会之前去南山墓园给徐朔方先生扫墓——时光荏苒,师恩难忘。

能够在徐先生身后为他做编选《金瓶梅》研究精选集这样一件事,当然是荣幸。然而由后学来编选前辈师长的研究成果,必然会有遗憾。

迄今徐先生存世的论文集,都是由他自己编选的。好在游学于徐先生门下时,我曾和他做过《明代文学史》等项目,也曾多次向他请教过有关《金瓶梅》的

问题;

好在我曾写过《访徐朔方先生谈〈西厢记〉研究》《读〈徐朔方说戏曲〉》《徐朔方先生与〈明代文学史〉》《徐朔方先生的〈金瓶梅〉研究》等心得体

会,对徐先生的学术研究之研究虽然说不上全面和深入,却也算是有所了解。

现在我所能做的,就是梳理徐先生《金瓶梅》研究的轨迹,研读他的所有相关研究成果,尽可能把握他的整体学术思想及《金瓶梅》研究在其中的地位。

在这样的基础上来编选这个论文集,庶几可免留下过多的遗憾。

按理应当对徐朔方先生的《金瓶梅》研究成果作一番评论,但以其成果的厚重及其在世代累积型集体创作说中所占的地位,以我之才疏学浅,这实在是太难

了。

之前我对徐先生的《金瓶梅》研究成果写过上万字的学习心得,虽然自觉尚不圆满,但仍把这篇文章选入了敝集,所以在此就理所当然地“不赘”了。

不过,还是要对本集的编选思路略作交代。本集所据版本,主要是徐朔方先生最后的自选集《小说考信编》。

徐先生曾在其1988年结集的《论金瓶梅的成书及其它·前言》中声明,今后对其《金瓶梅》研究成果的引用,请以此书为准。

此后1993年徐先生自编的《徐朔方集·稗论编》、1997年徐先生自选的《小说考信编》,均收入了《论金瓶梅的成书及其它》中的大部分研究论文,只作了

少量的增补和修订,但徐先生最先发表的姊妹篇《〈金瓶梅〉的写定者是李开先》和《〈金瓶梅〉成书补正》,均未收入这三个自选集。

这一删除,表明了徐先生对《金瓶梅》是世代累积型集体创作、其写定者是李开先或他的崇信者之学术观点的坚持。

我想设若徐先生在世,由他来亲自编选本集,亦同样不会再把它们收进来。然而收入这个姊妹篇,或许可以让人们更为清楚地理解徐先生学术思想的转变?

我曾有这样的考虑。

但徐先生对改写这个姊妹篇用以代替旧作,不止一次作过说明。

《金瓶梅成书新探》 (1984年)说:“本文将以刊于《杭州大学学报》的两篇旧作为基础,加以完善、补充和适当的修订。”

《论金瓶梅的成书及其它·前言》(1988年)说:“感谢葛思德图书馆,使我得以将两篇旧作重新增补,改写为《金瓶梅成书新探》。因为是重写,所以前

两篇旧作不再收入本集。除了对数据和论述多所补充外,我对结论作了相应的修改。”

所以我想不会因为删除这两篇文章,而让读者对 徐先生的观点产生误会。

徐先生的三个自选集都没有收入的还有《〈金瓶梅作者屠隆考〉质疑之二》,他对此也作过说明:“ 黄霖同志是同行中的后起之秀。对他我本来还有一

篇质疑,因为新写了一篇短文《别头巾文不能证明金瓶梅作者是屠隆》,我认为自己的论点已经表达无遗,因此把它减免了。”(《论金瓶梅的成书及其它·前

言》)

从尊重逝者的意愿起见,本集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三篇文章。

《再论〈金瓶梅〉》和《20世纪〈金瓶梅〉研究史稿序》,均发表 于徐先生的三个自选集出版之后,借此机会也收入了本集。

除去上述三篇和重复者,徐朔方先生的《金瓶梅》论文全都集结于此而没有遗漏了。

本集的文章按论题分为五组,每组又按所论内容和对象相对集中。

第一组文章讨论《金瓶梅》的成书过程和作者问题,包括对海峡两岸学者、西方汉学家论著的质疑和批评;

第二组文章为对《金瓶梅》某一具体问题的探讨;

第三组文章为对《金瓶梅》思想内容和艺术成就的评论;

第四组文章为《金瓶梅》与其它小说及戏曲之比较;

第五组文章为对国内外学者《金瓶梅》研究论著的序、评。但实际上这种分类只能是大概的,有的问题难以截然划分,对此读者自能辨之。

选入本集的文章,我作了少量修订,依据是游学于徐先生门下时,他让我注在《小说考信编》上或和我谈到过的内容。

徐先生的《金瓶梅》研究论文可谓数量不多,总数仅二十来万字,但这些文章无一不体现了他独立不倚,敢破成说的学术精神,故无论在《金瓶梅》研究史

还是在古代小说研究史上,都有不可忽视的地位和影响。

关于徐朔方先生治学方法的特点,我在发表的几篇心得体会中都曾谈到过,这里再略加补充。从本集的文章中我们还可以看到:

其一,这些文章考证所占的份量不小,但决不为考证而考证。

徐先生常说:我的考证只是为我的观点作证,用来增强观点的说服力;考证的文章容易作,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对前一句我深有体会并受益匪浅,考证问题确乎同时又是理论问题,如果不能从中得出有助于解决问题的结论,那考证就没有多大意义。

后一句则出于徐先生的自谦,考证的文章不仅不容易作,更难在不为考证而考证。

徐先生的考证,很好地发挥了这一治学方法应有的作用,他的文章考证和评论可谓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其二,文学理论批评是件利器。

我们知道徐先生的学术研究以中西文化知识为背景,以小说戏曲综合研究为主要途径,但他也非常重视并擅长运用文学理论批评这件利器。

徐先生曾说自己在这上面下过不少工夫,他认为没有这个本领就搞不好文学批评和研究。

在本集所选的文章中,亦不难看到徐先生学术研究的这个特点,而且他中西方文论和古今文论并用,使其文学鉴赏批评的理论力度显得特别强。

我想,对于有志于“金学”的后辈学人,徐朔方先生的知识积淀和治学方法,仅就上述两点而言,也是富于启示意义的。

孙秋克

2014年2月24日夜于昆明呈贡万溪冲

《徐朔方、孙秋克研究精选集》封面

徐朔方先生小传(附录一)

徐朔方(1923.12.10~2007.2.17) ,原名步奎,浙江东阳人。

1947年毕业于浙江大学师范学院英文系,曾在温州中学、温州师范学校任教。

1954年调入浙江师范学院(1958年改组为杭州大学,1998年合并入浙江大学),先后任讲师、副教授、教授,饮誉海内外学术界。

曾担任中国多个学术机构成员、顾问和学术研究会会长,多次荣获国家级、教育部、浙江省优秀学术成果奖。

1984年以来应邀到美国、日本、台湾等地大学和学术研究机构讲学。

近六十年间,徐朔方先生潜心从事中国古代文学,特别是古代小说和戏曲、明代文学的教学与研究,发表了大量论著:

校注了《牡丹亭》《长生殿》《沈璟集》《汤显祖全集》;著有《戏曲杂记》《元曲选家臧晋叔》《汤显祖评传》《史汉论稿》《论金瓶梅的成书及其它》

《晚明曲家年谱》《小说考信编》《徐朔方说戏曲》《明代文学史》;

编选了《〈金瓶梅〉论集》《<金瓶梅>西方论文集》《20世纪学术文存·南戏与传奇研究》;

创作有散文集《美欧游踪》、诗集《似水流年》。

徐朔方 先生学识渊博,学贯中西,具有鲜明的个性。作为学者,他治学以文献研究和考辨为基础,敢于突破成说,富于创新精神,在文献整理和理论总结

上均卓有建树;

作为教师,他师德高尚,教风严谨,言传身教,精益求精,造就了大批人才,获得学生的广泛爱戴。

《徐朔方集》第五卷封面

徐朔方先生《金瓶梅》研究论著索引(附录二)

一、著作

1.论《金瓶梅》的成书及其它,济南:齐鲁书社,1988年1月版。

2.小说考信编,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年10月版。

3.《明代文学史》,第四章“世代累积型集体创作长篇小说的成书及成就”(下)第二节“《金瓶梅》:走进世俗社会生活新天地”,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06年6月第1版,2009年3月修订版。

二、编

1.《金瓶梅》论集,人民文学出版社,l986年11月版。

2.《金瓶梅》西方论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7月版。

三、论文

1.《金瓶梅》的写定者是李开先,《杭州大学学报》,1980年第1期。

2.《金瓶梅》成书补正,《杭州大学学报》,1981年第1期。

3. 论《金瓶梅》,《浙江学刊》,1981年第1期。

4. 汤显祖和《金瓶梅》,《群众论丛》,1981年第6期。

5.《红楼梦》和《金瓶梅》,《红楼梦研究集刊》,1981年第7辑。

6.《金瓶梅》成书新探,《中华文史论丛》,1984年第3辑。

7.《金瓶梅》作者屠隆考质疑,《杭州大学学报》,1984年第3期。

8.《金瓶梅作者屠隆考》质疑之二,《杭州大学学报》,1985年第2期。

9.评《金瓶梅的问世与演变》,《吉林大学学报》,1985年第5期。

10.再论《水浒》和《金瓶梅》不是个人创作——兼及《平妖传》《西游记》《封神演义》成书的一个侧面,《徐州师范学院学报》,1986年第1期。

11.《汤显祖著作金瓶梅考》的简介和质疑,《温州师专学报》(社会科学版),1986年第1期。

12.论《醒世姻缘传》以及它和《金瓶梅》的关系,《社会科学战线》,1986年第2期。

13.《金瓶梅》西方论文集前言,《杭州大学学报》,1986年第3期。

14.《金瓶梅成书与版本研究》序,刘辉《金瓶梅成书与版本研究》,辽宁人民出版社,1986年6月版。

15.《金瓶梅》的成书以及对它的评价,《〈金瓶梅〉论集》,人民文学出版社,l986年11月版。

16.《别头巾文》不能证明《金瓶梅》作者是屠隆,《社会科学战线》,1987年第1期。

17.答台湾魏子云先生——兼评他的《金瓶梅》作者屠隆说,《吉林大学学报》,1987年第1期。

18.关于《金瓶梅》卷首“词曰”四首,《古籍整理与硏究》,1987年第2期。

19.南戏《拜月亭》和《金瓶梅》,《徐州师范学院学报》,1987年第3期。

20.论张竹坡《金瓶梅》批评——《金瓶梅会评本》前言,《文艺理论研究》,1987年第6期。

21.评《金瓶梅成书的上限》,《明清小说研究》,1990 年第3—4期。

22.《金瓶梅》的地理背景,《文学遗产》,1991年第2期。

23.笑笑先生非兰陵笑笑生补正,《国际金瓶梅研究集刊》(第1辑),成都出版社,1991年7月版。

24.《金瓶梅》考证要实事求是,《吉林大学学报》,1992年第5期。

25.《金瓶梅词话》的第一个英文全译本,《文汇报》,1993年12月18日。

26. 论《金瓶梅》的性描写,《浙江学刊》,1994年第3期。

27.《金瓶梅》·《荀子》·《荒凉山庄》——《金瓶梅词话》英译本“绪论”述评,《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1994年第4期。

28.《金瓶梅》的写定者是李开先或他的崇信者,《金瓶梅说》,江西教育出版社1999年1月版。

29.《20世纪〈金瓶梅〉研究史稿》序,《徐州教育学院学报》,2002年第3期。

30.再论《金瓶梅》,《明清小说研究》,2002年第3、4期。

《小说考信编》

文章作者单位:昆明学院

本文获授权发表,原文刊于《徐朔方、孙秋克<金瓶梅>研究精选集》,2015,台湾学生书局有限公司出版。转发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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