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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曾凡斌 一九七九年二月开战前夕，广西军区独立师炮兵群和炮一师二十五团炮兵群，奉命支援广西独立师步兵第二团三营、第一团三营进攻高巴岭战斗。针对战区地形特点，为改善侦察条件，及时发现目标，指挥修正射击，有力地支援步兵进攻高巴岭战斗。战前团、营指挥所领导派出了前进观察所，命令我带领侦察兵张振海（河北永年人，77年兵）、无线兵黎建军（湖南长沙人、77年兵）组成三个人前进观察所，隐蔽抵近到敌人眼皮底下，摸清了高巴岭敌兵力部署和火力配置，为歼灭该敌做好准备，我时任炮兵25团五连副连长。  一、战区情况 高巴岭位于广西防城县峒中人民公社那心、大村国境线越方一侧，共有大小高地33个，主峰海拔1060米，该地区山高坡陡，草深林密，气候复杂多变，阴雨多雾。主峰正面约3.5公里有一条约60米宽的可徒涉的界河（国境线），我方河岸边是一条板八至峒中的沿边公路，地形十分险要。 防守高巴岭之敌为越军325B师288团八营，分别在1-7号高地构筑交通壕，堑壕和掩蔽部，形成支撑点式的防御体系，前沿埋有防步兵地雷。守敌以各种火器组成交叉火力网，企图死守高巴岭，控制和封锁我板八至峒中沿边公路，防止我主力部队向峒中机动作战。  二、昼夜侦察摸清高巴岭敌情 2月17日凌晨对越自卫还击战开始，炮兵二十五团在广西防城方向配属广西独立师作战，保肯、滩奔战斗打响后，敌人为了阻止我向纵深发展，在高巴岭凭借有利地形，以火力封锁马洞至板兴一段公路，25团二营奉命配合独立师三团。摸清高巴岭敌兵力部署和火力配置，为歼灭该敌做好准备。 战斗打响后，二营指战员日夜奋战，个个精疲力尽。我带领前观人员，战前就在前沿侦察，已经在敌我前沿坚守了六个昼夜，营长马炳贤通知我带领的观察小组下山休息一下。刚回到营指挥所，又接到群指挥所指示：为了更好配合步兵攻打高巴岭，切断高巴岭西侧的敌人增援，要二营派出前观人员到553.1高地，侦察高巴岭西侧那良那孟一带敌情。我已经六个昼夜没有休息，听到新任务后，我立即求战。 经首长批准后，2月18日20：00时，我带领一个侦察兵、一个测距机手、一个无线兵连夜出发。为了顺利完成任务，防止与敌特工遭遇，踩响防步兵地雷，不敢走小山路，更不敢走大路，专门选择野兽走出一条条的杂草小路，脚下无路，头顶不见天，闻到的是各种野兽味道，提心吊胆地往目的地方向在山间左右上下摸行。 出发时，天气闷热，翻过一座山，就汗流浃背。过了一会，天气起了变化，大风夹着雨下个不停，山路又陡又滑，浑身都湿透了，雨水和汗水顺着脸直往下淌。直线距离才2公里的路程，足足走了一个晚上，到2月19日早上天亮后才隐蔽地到了指定位置。我们不顾寒冷，克服饥饿，先后多次选择观察所位置，终于上午在高巴岭西北的553.1高地选择了最佳位置开设观察所，马上进入战斗侦察状态。 我们前观小组占领的位置，此敌人占领的山头要低一半，开始观察，没有发现多少情况。后来，经过总结经验，我就注意观察敌人活动的规律，发现敌人多在三个时间活动，一是早上大雾时;二是太阳西照对我们逆光不便观察时；三是黄昏视线不清时。 我们前进观察所人员一起研究对策，采取早上抓住大雾飘过的间隙进行观察，白天注意观察可疑方位和步兵介绍的几个重要地段，晚上注意观察微弱灯光，收到了良好效果。 2月21日清早，在二号高地发现两个敌人露出半截身子交头接耳并将机枪亮了一下，我即判定这是敌机枪火力点。接着发现在5号高地有几头水牛往山上运送弹药，后面山坡上有几个敌人扛着迫击炮往山上爬，确认这是敌人的迫击炮阵地。 由于掌握了敌人活动的规律，在六天六夜的观察中，我同前观小组的同志一起，弄清了高巴岭敌人有一个加强营的兵力，分别部署在主峰南北两个山头和北侧的二、三、四、五号高地。主峰与二号高地之间的400米突出部，有迫击炮阵地和暗火力点四个。2号高地有综合指挥所一个，暗火力点三个，构筑了三层防御工事。三号高地正面有暗火力点一个，背后配置有82迫击阵地。北侧四号、五号高地有新构筑的防御工事和人员掩蔽部，并在周围重要区域布设了地雷。 我们决定了26个目标坐标，准确的报告了步兵首长和炮兵群指挥所，为我步兵攻占高巴岭研究打法，计划火力，选择进攻路线提供了敌情线索和依据，步兵在攻打高巴岭时，绕开敌布雷区，躲过敌重火力点，减少了伤亡，顺利占领了高巴岭多个山头。  三、步炮紧密配合，巧夺高巴岭主峰 27日凌晨，总攻高巴岭的战斗打响了，步兵在我们的炮火掩护下，迅速穿过一号高地西北山下的公路，从西向东直插一号高地。这时候，敌人慌了手脚，用122榴弹炮和85加农炮向我步兵和前沿观察位置猛烈射击，封锁了我炮兵民工运送伤员和弹药的道路，敌炮弹在我们观察所位置前面几十米远的地方爆炸。这时，烟雾很大，看不到敌炮阵地在哪里，我迅速将地图归北，用指北针测出敌炮大致方向，通过声音来推测敌炮的距离，并和步兵指挥员核实敌炮位置。然后迅速向炮兵群指挥所报告了坐标，呼唤火力进行急促射，压制了敌炮，扫清了步兵和民工前进的障碍。 当我步兵进至谷离村时，又遭到岸彼村敌火力点和炮火的袭击，进攻受阻。山上雾仍然很大，只能看到了50米远。我用声测法，判定敌炮的位置，用一个营的炮火进行两次急促射，压住了敌火力点和炮火。当步兵穿插到离歌花村200米时，岸彼村以南的敌无后坐力炮和火力点，以猛烈火力支援歌花守敌，阻拦我步兵前进。我立即指挥炮火打掉了敌人火力点，摧毁了敌82无后坐力炮阵地，使步兵又顺利地向纵深发展，迅速穿插到高巴岭的背后，向敌人发起了攻击。 2月28日下半夜三时左右，我步兵利用天候特殊时段向敌夜间偷袭，并发起冲击扩展进攻战果，高巴岭山后的敌步兵群，火速向高巴岭主峰实施增援，敌人打着手电和其他灯光，像一条火龙从主峰后面山脚往高巴岭主峰冲爬。为了斩断敌人兵力增援，击毙敌人有生力量，我立即报告群指挥所并报告敌步兵群坐标，炮兵群首长立即给予火力响应，用梯形射击方法，行4发急促射，先打其先头部队，再斩其尾端，最后集中炮火猛轰中间猥集的敌兵。打得敌人狼狈不堪，敌分㪚向山上冲，我急速校正弹着点偏差后，又对半山坡敌群灯光较多的集结步兵群再次给予4发急促射拦阻射击，给敌人增援的步兵有生力量给予了毁灭性打击，有力支援3号高地步兵攻击高巴岭西侧高地。 高巴岭西面二公里的敌榴弹炮阵地被我炮火压制后，转移了阵地。28日，敌炮又从高巴岭正南二公里的地方向我前沿炮击，再次封锁我运送伤员和弹药的道路。我和步兵指挥员一起分析战况，认为一定有敌炮兵指挥所设在附近山上。但是，敌炮指挥所究竟在哪里呢？我边叫侦察员加强对高巴岭西边无名高地的侦察，自己也用望远镜搜索可疑的方位。  在侦察中，我发现高巴岭西面那良以南无名高地半山坡上有新添的黄土，仔细一看，是一个没有伪装的防空洞。这是不是敌炮指挥所呢？为了弄清这个问题，我对黄土方圆200米的范围进行了严密的观察，没有发现情况，判定这是敌人为了吸引我炮火搞的战术欺骗，掩护他们的炮兵指挥所而设置的假工事。 我决定抛弃黄土堆，进一步扩大观察范围，结果，发现正面山脊的凹部右侧有一个掩盖的黑洞口，还有人出入，可以看见身体的上半部分，但出来往两边一闪就看不到了，再仔细往两边一看，隐隐约约有一条横向黄土，接着又发现转动器材的闪光。经我和前沿步兵指挥员判断，这就是两天来指挥敌炮兵向我军步兵进攻道路和前沿观察所炮击的敌炮指挥所。根据敌指挥所位置决定坐标后，立即指挥我方炮火对敌指挥所射击，经过几次急促射击，摧毁了敌炮兵指挥所，压制了指挥所后面的敌人无后坐力炮阵地。 在高巴岭战斗中，我带领的前进观察所坚持不间断的十昼夜观察，发现敌观察指挥所一个、布雷区一处、机枪火力点一个、暗火点一个、集结步兵三处、迫击炮阵地和无后坐力炮阵地各一个、堑壕三处、守敌一个营200多人。为全歼高巴岭之敌，提供了可靠的敌情资料，及时地支援了步兵战斗。 我步兵在歼灭高巴岭主峰周围各个高地守敌之后，部队士气大增，2月29日一鼓作气，仅用几个小时成功夺取了高巴岭主峰，控制了所有高地，同时打通了板八至峒中公路，为我军大部队挺进峒中的横模战场开辟了道路。 高巴岭第一阶段战斗胜利结束后，我团印发了高巴岭战况表彰通报，首战告捷，为了表彰先进，鼓舞全团士气，特给予我火线荣立三等功一次。  作者简介： 曾凡斌，广东和平人，1968年2月入伍，1969年10月入党。服役于25团、师侦察科，历任战士、班长、排长、副连长、连长、副营长、师侦察科正营职参谋。先后参加了1979年、1981年、1984年、1985年对越作战，荣立三次战功，分别是一、二、三等战功各1次，受通令嘉奖1次，所带领的前进观察所两次荣立集体一等功，参加师英模报告团做了30多场报告。服役期间，先后被评为五好战士，优秀共产党员，担任第六届全运会火炬手，1986年1月转业。被评为广东省劳动模范，获得建国70周年纪念章，享受国家荣誉津贴，2009年5月退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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