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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根据首复老山亲历老兵的回忆录编辑整理，原文十多万字，在这里简明扼要的将这位英雄的亲身战斗经过还原，感谢这位参战老兵留给我们如此珍贵的第一手战场资料，向老英雄致敬！向所有参战英雄们敬礼。 本文主人公为首复老山主攻团118团2营5连的一名战士，因姓名不可考，暂以“苍狼”称呼这位英雄。初读这份令人热血沸腾的回忆录以为是网络小说，但里面的诸多战斗情节和出现的人物与其他参战老兵的回忆完全吻合，才知道这是一篇真实的回忆录，在回忆录中，以一个参战士兵的视角再看惨烈的收复战，才知什么是“一寸山河一寸血”。  1984年4月28日，苍狼随118团2营执行穿插任务，穿插到老山侧后方然后向1072高地攻击前进。苍狼所在的五连作为主攻连沿1082高地、22号高地秘密接敌，于28日凌晨2时进至20号高地西北侧。 初战的惊悚 在战场上，说不怕死都是扯淡，英雄也是肉体凡胎，枪弹撕裂身体，血涂满地，有几个能泰然处之？下面就看看苍狼所经历的惊悚场面。 场面一：炮弹真能震死人的。开战当日的凌晨5时56分，我方炮火准备开始，排山蹈海的爆炸声使苍狼和他的战友产生了晕船似的感觉，身体在剧烈的冲击波中不停的颤抖，苍狼的心乱了起来，他这时特别想念他的妈妈，儿子即将投入战斗，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亲爱的妈妈。我方炮击只是使苍狼和战友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心乱如麻，紧接着越军反击的炮火才真特么吓人呢。敌人的炮弹夹风带火的砸过来，弹片撕裂了空气，爆炸掀起的烟尘令人窒息，苍狼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说不定自己就在哪颗不长眼睛的炮弹中画上句号了。 场面二：用生命开辟进攻的道路。在我方炮火准备开始时，苍狼所在5连的三班和和九班就开始在21号高地前沿开辟通路了。但老山战场草深林密，导爆索只是炸倒了成片的草木，但引爆不了深埋地下的地雷障碍物，在信号弹升起的时候，苍狼起身离开潜伏位置准备冲锋的时候，看到了难以置信的场面，负责爆破的九班长韩跃奎第一个一头扎进了雷区，苍狼眼睁睁看着这位战友在一声声爆炸中踉跄倒地，倒地后还拼命向前爬直到牺牲，身后留下20米的血路。此时的苍狼没有眼泪，脑海只是一片空白。开辟通路是韩班长的职责，冲锋的号角已然响起，通路没有打通，既然导爆索起不了作用，那就班长第一个用身体踏雷，用生命为战友打通前进的道路。这样的勇士也许只有解放军的序列里存在吧？ 苍狼和战友的心被韩跃奎和九班、三班的战士踏响的爆音一阵阵的抽动，整个九班上去了，三班也上去了，一个又一个勇士在地雷的爆炸声中翻倒起来，再翻倒再起来，直到牺牲，就这样，苍狼的二十多位战友用生命和鲜血趟开一条血路。  九班长韩跃奎 场面三：战场让人疯狂。苍狼的热血沸腾了，此刻的而他真的成了一头被激怒的狼，他疯了一样向21号高地冲过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张大的嘴再喊什么，但他真的像疯了一样，在冲上21号阵地的时候，居然一枪没放。在他的脑海里只有九班长血糊的脸和战友散了一地的断肢残骸。在歼灭21号高地所有敌人后，满地越军的断肢残骸更勾起了战士们的仇恨，苍狼在回忆录中写道，一排的一名战友竟然端着刺刀反复捅刺一名越军的尸体，旁边没有一个人阻止。当时苍狼眼里含着眼泪，分不清是害怕还是痛苦，亦或是愤怒，他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冲上更高的52号高地，杀死更多的敌人。  场面四：脑浆四溅的惊悚。6时30分，5连开始进攻52号高地，苍狼随1、3排的战友前进到52号高地西南侧时被越军发现，苍狼和战友遭到52号高地和老山主峰两个方向敌人火力的两面夹击。攻击队形被打乱，苍狼身边的战友纷纷倒下，苍狼与一排一名战友被越军的重机枪死死盯住。弹雨压得两个人无法抬头，此时的苍狼充满了绝望。就在这时，敌人的弹雨再次泼过来，子弹穿透了一排那名战士的头颅和躯干，这名战友还没来得及痛苦就咽气了，脑浆和鲜血溅了苍狼一身。苍狼的胃翻江倒海，心就在嗓子眼扑通扑通的狂跳。就在这时，我军的炮火覆盖了敌人的阵地，轻机枪哑火了，苍狼才逃过一劫。 场面五：战场蜕变，胆气归来。营属炮火压制了敌人的火力后，苍狼和战友发疯似的向上冲去。此时的苍狼已经不再恐惧任何东西，眼里心里只有怒火，冲上去，杀死一个够本，杀死两个赚一个。在五十米的距离，苍狼换了三个弹夹，90发子弹带着苍狼的怒火射向高地的敌人。敌人在苍狼和战友疯狂的攻击中逐渐崩溃了，阵地上传来鬼哭狼嚎的啸叫。苍狼头脑一片空白的冲进了敌人的战壕，对着敌人一顿猛扣扳机，没有子弹了，只有撞针咔咔的空击声，苍狼真的绝望了，感觉马上就会有无数的子弹把他打成筛子，他就要死了。。。 苍狼像一只濒死的野兽，端着枪拼尽全力想临死前寻找最后一个目标，刺刀直直的刺进一个小个子越军的腹部，因为用力过猛，将这个小个子越军钉在了壕壁上，在拔出的时候，由于用力过猛，苍狼直接坐在了地上，枪也甩飞了。这时，更多的战士涌进了敌人的战壕，残余的越军顺着交通壕向远处跑去。这时，5连的重机枪在苍狼的旁边向逃跑的越军疯狂的射击，慌不择路的敌人逃近自己布设的雷场，全部被炸死。 场面六：决战老山之巅。 攻下52号高地后，苍狼和五连残存的战友沿着52号高地的反斜面向老山主峰1422高地冲去。苍狼在5连一排的进攻序列里，和他的副班长走在最前面，他的身后就是他的副连长张大权，张大权用电台呼叫炮火支援，炮火覆盖后，张大权马上组织1排和3排向主峰发起冲击。就在此时，越军的炮火开始反覆盖，越军的炮弹铺天盖地的砸过来，最可恨的是越军使用的是空爆弹，炮弹在空中爆炸，弹片四散激射，而且专炸头部和躯干，战士们根本无处躲藏。苍狼眼看着一排攻击队形中几名战友被炮弹瞬间掀翻在地。其中一个战友被炸得四分五裂，钢盔还裹着头颅在空中向皮球一样在空中翻滚。砸苍狼的眼里都是黑色，黑色的的炸烟，黑色的人体，黑色的草木，黑色的大地，黑色的天空。  第一次冲击失败。这时，我方的炮火再次反压制，顷刻间双方的炮火像爆豆一样，将整个战场燃爆了。敌人的炮火被压制后，5连的重机枪和轻机枪同时响起，掩护苍狼和战士们向主峰进攻。苍狼随着战友跌跌撞撞的冲上老山主峰西侧的越军阵地，阵地上到处都是轻重武器的爆音和声嘶力竭的怒吼声。苍狼和他的副班长赌堵住了一个猫耳洞，苍狼和班副手里的冲锋枪就一直没停过，这时不知哪个战友把一个集束手榴弹递到苍狼手里，苍狼想都没想，拉掉拉火环，直接往里面一甩，一声剧烈的爆炸，洞内恢复了平静，但崩塌的洞壁也差点把苍狼活埋在哪里。 这时，越军的炮火再次覆盖了阵地，隐蔽火力点的越军再次开始反击表面阵地的苍狼和他的战友们。苍狼突然发现从交通壕的另一头有越军像疯了一样冲过来，苍狼的冲锋枪疯狂的向来敌扫射。这时一发炮弹在苍狼的身后爆炸，苍狼隐约听到班副绝望的嚎叫，但他根本没有时间回头，只能不断的向前面敌人射击，突然，苍狼被一个东西砸了一下，落在了他的前面，他的子弹也噗噗的打向了哪个东西，原来是副班长的残骸，看着无头无腿的残骸，苍狼双眼冒火，端起枪直接站起来向敌人扫射，这时，身后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你妈的，快撤”。紧接着对方一脚把苍狼踹出战壕，滚下了山坡，第一次进攻失败了。 第二次冲击失败。苍狼夹杂在剩余的士兵中间退到了刚才发起冲锋的地方，越军的追击火力不停的追着打，有战友时不时的倒下。稍作调整后，5连命令张大权再次组织进攻。这时，苍狼他们发现越军在向战壕外面抛我方烈士的遗体，苍狼他们的怒火被再次点燃了。在我军的压制炮火中，战士们踩着弹坑向高地冲去。在冲击的过程中，苍狼的排长曹杰负伤，旗手郭品华中弹牺牲，在冲击过程中又遭到50号高地越军的侧射，第二次冲击再次失败。 强弩之末？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9时15分，上级炮火再次覆盖主峰。5连集中仅剩的兵力对主峰西侧攻击，4连主攻主峰南侧。经过50分钟的激战，苍狼和战友再次登上老山主峰。越军残余兵力全部转入地下坑道暗洞，部队随机进行掏洞打藏，手榴弹、爆破筒、炸药包将越军的屯兵洞变成一座座坟场。此时，4连在南侧攻击受阻，上级命令5连支援4连攻击主峰南侧，整整一上午的进攻，严重的伤亡已经使5连分出有效的兵力对主峰南侧敌人进攻。 决死冲锋。最艰难的时刻，副连长张大权将身边的苍狼等十三名战士归拢在一起，这十三名勇士由张大权亲自带领，进行最后一次“决死冲锋”。他们顶着迎头的炮火顶着激飞的弹雨再次投入近似绝望的攻击中。在冲锋的过程中，苍狼与四连的战士冲在了一起，他和战友护着旗手紧随张大权组织的敢死队往上冲。一发炮弹在苍狼左近的地方爆炸了，强烈的冲击波将他推向了半空，万幸的是，苍狼没有被炸死，他在弹坑里不知躺了多长时间。等他醒来的时候，部队已经在搜剿残敌了。苍狼张开眼看到的是红旗在老山主峰迎风飘扬，战斗结束了，终于拿下来老山。  但苍狼和他的战友并没有一丝的喜悦，战场的惊魂给生者打击太沉重了，苍狼的战友们瘫坐在阵地的各个角落相对无言。这时，从阵地的角落传来几名战友的嚎啕大哭。苍狼木然的听到他们在呼喊张大权的名字，苍狼挣扎着站起来，蹒跚的来到自己副连长的身边。只见张大权静静的躺在地上，手腕被打断，腰间绑着的绷带并没有阻止住鲜血和肠子的流出，破碎的军服像飘零的飞絮，双目微睁似乎还注视着这个世界。苍狼嘴角嗫嚅着，眼泪早已流干，他把副连长生前给他的一包烟一支支点燃，并留下半包烟陪伴自己一生一世。 老山主峰拿下了，但整个老山战区的战斗还没有结束，苍狼不知道他会不会被命令继续攻击其他高地？接下来的战斗更加艰苦卓绝，但4.28的老山已经成了老兵苍狼人生的里程碑，它让苍狼经历了重生，经历了顿悟，也使他沦入无尽的痛苦和寂寞之中，战争的创伤永远留在了这群人的灵魂里，我们后来人能做到的只能是，将这群人的英勇事迹传播出去，善待身边的参战老兵，向所有参战老兵致敬，也拜托朋友们多多转发点赞！！！ 未完待续（老兵回忆绝望的“7.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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