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 奇怪的梦境 2023-4-5凌晨 奇怪,刚才居然梦见了我的亲妈,她还是临终时最后那个闷默的表情,躺在床上,不说话,我引导她:和我说说话吧,说出来心里就轻松了,我现在能理解你。她还是躺着,身上搭了些杂乱的衣被,我随手用床上的衣裳啥的 往她肩膀脖子处盖了盖,怕她凉。她还是不说话,空洞无神的眼睛里溢满了委屈的泪水即将滴落枕边,我居然舍不得她了,共情她那时的疾苦与贫困,理解她那时的孤寂愤恨与无助。 还是那张几块木板拼凑的咯吱响的木板床,还是那间漏风逼仄的孤独小屋,还是那种缄默不言 寡淡无望的眼神。奇怪,这是梦吗?这不是镶嵌在我脑海里的最终记忆吗? 今天清明,2号星期天,我给后来的父母上坟的时候,避开家人,一个人跑到运河边,对着她隔空长眠的方向,难得的遥寄了冥钱,她的在天之灵收到了我的感应了吗?让我即刻在梦境中与她相逢? 梦醒了,心里咚咚咚跳。 那个寒冷结冰的冬天,她带着遗憾与绝望 也是这样躺着缄默数日 像蝼蚁一样无疾而终了。 我还没有成年,她什么也没交代,包括我的去处。我嚎啕大哭,却懵懂地不知道为什么伤心。我成了浮萍,失去了依靠。 我没记她的好,羞辱与暴力的阴影一直伴随我。 在她坏情绪的怨气里,可以任意对我不定时的污言秽语,我抹布不如,丑陋无比,长的像谁都是过错,我是来“拿她”的。 她“发疯”的时候可以拎着我的头发撞墙拼命,我的存在都是多余的。 我是她唯一的发泄口吧,对外人,她很好。 记忆的闸门是跳跃式的: 我又记着她拿着芦柴撵着我去学校上学,我不敢违拗,心里犟着:为什么邻居家的亚琴、秀风、秀珍她们不去,非要我跟男孩子们去上学? 平静的时候,她说:乖乖 我今年用新棉花给你做件新棉袄…… 她平静 我就不紧张。 她就是这么自虐 囚禁 分裂 瓦解 焚烧了自己。 不想了,不想了,嘘~一口气,拉回我悲切的思绪 天还没亮,我半躺着打开手机,看到《运河儿女》公号上艾子女士的纪实文创,她的文笔率真犀利,敢爱 敢恨 敢说,“家丑可以外扬”。很少看到能拉下脸来写自己“不堪”过往的。 借用哪位名人的话说的?文字(学)不尽是歌功颂得的,也应该允许有一地鸡毛。真是性情中人。 她认为心里的郁结说出来写出来也是对自己的释怀和解脱。有道理,心理医生好像也这么说过,但要看倾诉的对象:你不必安慰我,你能听懂就行。 希望她余生的时光里再多一些洒脱 轻松 和愉悦。 每个人都应该和自己和解。 是谁帮我度过了“心劫”? 是兔子和“那个姐姐”吗? 是的,还有好些亲人和朋友。 兔子是我的远方亲戚兼朋友,在我的阴郁愁绪一直走不出阴霾 身体孱弱的那些年月里,她用她不斐的电话费时常隔空开导我:恨的复印会让你永远得不到健康与快乐,爱可以让你的内心获得真正的宁静。“兵荒马乱”的日子早已过去,没有人会在意你的出生,你的富贵与贫困,束缚你的永远是你自己。 她是我的同龄人,她用她的生活阅历和挫折经历以及磨砺感悟,徐徐帮我解开束缚自己的痛苦绳索。 我的身心也在年复一年的康复之中,甚是不错。 “那个姐姐”是我亲妈老姐妹的女儿,现已七十多了,温文尔雅,曾做过县委干部,声望颇高,现已离休。她知道有我的存在,不清楚我的成长历程在哪路过。 一个偶然的机会,约好去她家吃饭,因为她位高权重过,我心里有点发怵,拘谨得很,却装着轻松点儿,当时她家里还有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亲戚,席间就我们三个人,她很和蔼也颇客气,饭后聊天不知道怎么开的头,说到了我自卑怯生的习性,她是少数知道我真正身世的人,我居然有跟她倾诉的欲望,虽然跟她不是很熟络,但我听说过 当年她妈帮扶过孤苦无助的我妈,凭她现在的素养应该不会鄙视我的“来路”吧。 她告诉我,当年目睹我亲妈单薄的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在那样的岁月里……在她的家里……很可怜!~很可怜!姐姐的语速不快,分量很重!在她的记忆与叙述里没有一丝嫌弃与鄙夷,与我的印记里“暴躁与暴力”的母亲形象 相去甚远。 从没被人这么细致地了解过,关注过,懂过!我泪流满面,止也止不住,丢掉了窘迫,忘记了失态。 说来奇怪,那天哭过以后,从她家出来,我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身体比以前轻盈,空气比来时通透,骑车回家的路上,迎着和煦的春风 我就在心里发誓:从现在开始,不记来路,原谅过往,释怀自己,健康生活。 此时此刻此境,我说了 写了,我就该彻底放下了,也不该再次流泪,创伤自会慢慢愈合,以后再不提起。 天亮以后,定是晴天,愿大家都好! 最近精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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