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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清明，尚该出门踏青扫墓，那远在故土的人儿，该走向何处？生活的城市里，没有被寄托的灵魂，也找不到被挂念的墓门。 在那时，放学回家的路上。 晚自习下课， 夜幕沉沉，浓厚的雾气缭绕在街头巷尾。街上寻不到一丝半点气息，路人也没了踪迹。只见远处的路两边，透过雾气传来的是小小的、一排排的、跳动着的、橘黄色的烛光。 那烛火前，有一人或两人并排蹲着，一人左手执火、右手执香。再瞧另一人双手捧着一叠叠陈黄色的纸张。 谁嘴里说着旁人不懂的思念， 谁眼里泛着无法抑制的泪光  我匆匆忙忙，脑海里只挂满了“千万别回头”的念想。 我怕，我怕有人喊我， 却将我带向不属于我的地方。 我怕，我怕有人轻拍我肩膀， 却露出了凶恶的脸庞。 我怕，我怕在这充满悼念的雾气里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雾气濡湿浸了衣衫，淋了脸庞。 我难免好奇， 好奇那人与谁说着悄悄的话、也好奇那人是否听到这异界的牵挂。 如果说路边的烛火是引路的导向，那穿雾而来的人又怎知哪支蜡烛是燃给自己的？不过想来也是，人嘛，活了一生又或者是半辈子，回家这行为可是刻在骨子里，忘不掉的。 你的身体忘了，你的灵魂也会记得、 你的大脑忘了，你的鼻子也会记得。 低低呜咽和带着笑意的话。我却没有听到孩子们的声音，若是迷信一点，这样的气氛和场合想来也不适合。孩子们哪懂这样的离别，留着他们笑笑闹闹多好。 九点过后的那年今天，一个人从学校朝着家飞驰着，除开雾气，就是你大老远就能嗅到的烟气，黄纸被火舌舔着，然后一烧而尽。焰火烧起半人高，火星跳动，吱吱作响，映红了蹲坐一旁的人的模样，总少不了泪流两行。 我不知道那灰烬会飘向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灵魂来到他们的身旁。我只想快快的穿过这条街，甩开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回家。 总是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收到喜悦，前一秒还穿过了别人家的厅堂越过他们的悲伤，后一秒就遇到了自己的。 当然不是悲伤。 雾气凉凉的打在脸上，睫毛上挂着水珠，一眨眼就能落下，说不清到底是不是哭了。但是，眼前的路有些模糊了，当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的伎俩，说要抓我去当读书郎，妖魔鬼怪哪有这么高的情操。 远远的看去，有人在路边站着。看不清脸，那人在张望着，朝着我的方向。 我知道他是谁。 我向来就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判断出是他。 为什么不那么重要，但是我肯定。 他的手机亮度总是很高，照在脸上会有些吓人，但他总不记得要调。  距离近了些， 他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在他面前停下 你先回去，我一会就到。 摇头。 他推着我骑了一路的自行车，连带着把我的书包甩到自己的肩上。这段路其实有些远，但却走得很快。 我在路上被别人家的思念吸引了目光，流连的神情好奇却不那么向往。 我走进了有我熟悉味道的厨房，锅碗瓢盆都飘荡着母亲的芬芳。桌上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饭食，走近就能闻到香。 祭奠，家家户户都有些忙。他准备好一切，就开始燃起火苗，蹲在一旁守着就怕蜡烛没了光。那孩子肩上挂着鞭炮，被吩咐着跑向一旁，最后放下的是午夜炮响。 灰烬随着风飞向了院子的每一个地方，呛得人咳嗽，眼睛泛光。 他压下嗓音，低沉的说道： 这些个事情，你母亲比我做得好。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 双亲去，此生只剩归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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