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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月亮的信
吁度
304.
回家的路上，空气
混杂着草莓和车厘子味道
快过年了
路上来来往往的人
匆忙地赶路
匆忙地咳嗽
305.
天阴着，医院门口拥嚷的人群
脸也阴着，马路两边
新铺的大理石人行道
坚硬有力，眼泪掉落其上
摔出的声音很响，很响
306.
死亡的盛宴，终究还是
来了，挡无可挡
我们筑起的血肉长城
千疮百孔，我们的呼号
无济于事，恐惧的浪花
拍打着漠然的礁石
307.
生命是水做的
它可以在任何压力下
将自己塑造成
任何姿态
也可以毫无预兆地
散落，或蒸发
308.
我在早班地铁上
在去上班的途中
在一天的开端
写生命的终结
309.
还有什么要说呢
噢，说一说我那些
没日没夜奔波在临床一些的
同事。这表述
多么苍白啊，说一说
他们滚烫的前额，说一说
他们憋红的脸颊
说一说他们的刀片喉
说一说他们接连沦陷的
一家老小，这表述
多么无力啊。说一说
他们，直面死亡时
身体与心灵的双重疲惫
说一说，他们夜风中颤抖的
躯壳，说一说他们
燃烧自己照亮他人的宿命，
这一切，多么空洞啊。
2023.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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