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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种非常危重的患者，一般中医是不接诊的，特别是外地患者并不在身边，随时出现什么状况很不好处理，甚至承担着医疗风险。” 提起曾经接诊过的一位重症肝癌晚期患者，张胜兵大夫这样说， “但是医者仁心，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每次开方我也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然尽吾力可以无憾也！” 一、西医院拒绝收治，张大夫迎难而上 2019年6月2日，对于张胜兵大夫来说，这是普通的一天。 他像往常一样在诊室坐诊，前来问诊的患者都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他诊断开方手到拈来。 他觉得这样很好，病人们都不生大病，健健康康的，对他来说就是最幸福的事了。 解决了一个患者的失眠问题，目送对方离开诊室，张胜兵大夫浅饮一口茶，惬意地眯起眼睛：真是一个平静美好的上午啊！ 就在这时，诊室外走廊上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还伴随着老人痛苦的呻吟声。 张胜兵大夫心中一紧，连忙放下茶杯，正襟危坐，多年的行医经验告诉他，接下来可能有一场“硬仗”要打。 门开了，一位七十来岁的男子，在一名中年女子的搀扶下走进诊室。 老人身形消瘦，腹部却明显隆起，一手虚按在腹部，一手拢在嘴前时不时咳嗽两下。他眉头紧锁，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痛苦，看起来极度虚弱。 “张大夫，求求您，救救我父亲吧！我实在没办法了，求求您……” 那名中年女子语无伦次地说着，说到后面声音都染上了哭腔。 张胜兵大夫一边心疼地招呼他们坐下，一边宽慰道：“别哭，别哭，我先弄清楚你父亲的具体情况，之后才好治疗啊，你说是不是？” 中年女子也是看到父亲表情痛苦，一时情急才没能控制住情绪，听了张胜兵大夫的话，她连忙整理好情绪，交代起她父亲的情况。
老人姓陈（化姓），是一个重症肝癌患者，甲胎蛋白已经超过了2000，医院直接通知家属让出院回家。陈女士没有办法，只能给父亲办出院手续。 陈老爷子在家里用靶向药4天，没想到出现了严重的药物反应，不仅呕吐，还大便失禁，每天就只能躺在床上，完全不能下床行走。 71岁的老人本就身子骨弱，再加上肝癌晚期，这番折腾下来，整个人极度虚弱，几乎只剩下一副皮包骨。 靶向药不能吃了，只能停药。停药第二天，老人可以正常吃饭了，体力恢复了一些。虽然没有了药物反应，但陈老爷子的肝癌还在继续恶化。 他的腹部明显隆起，轻轻按一下都会疼得直抽气。只能躺在床上，还不能左右侧躺，如果侧卧就咳嗽，只有平躺才觉得舒适一点。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却又根本睡不好，睡1~2小时就会咳醒。 张胜兵大夫又问了几个问题，还发现患者胃胀，纳少，咳嗽吐白色痰，严重腹水，两脚水肿，舌红中有裂纹苔稍黄。 情况了解得差不多，又进行了详细的现场诊断，饶是张胜兵大夫也觉得棘手非常。 重症肝癌晚期，西医院不再收治，患者家属束手无策，辗转求助到他这里。若是他这里再拒绝，难不成要让患者回去等死吗？ 张胜兵大夫自问自己做不到放着对方不管，于是他做了一个艰难无比，但问心无愧的决定：迎难而上！ 二、辨证论治治肝癌，循序渐进才稳健 张胜兵大夫决定迎难而上，但治病不是儿戏。他需要仔细仔细再仔细，不能忽略患者身体情况的每个小细节。他需要斟酌斟酌再斟酌，才能做到根据患者的具体情况进行对症下药。 首先是诊断结果。 陈女士提供的病历中，西医诊断陈老爷子为肝癌，就是肝脏出现了恶性肿瘤，这是没问题的。张胜兵大夫给出的中医诊断是臌胀，指的是肝脏出现了肿胀和积水的情况。 根据症状分析，可以得出证型为虚劳水泛，意思是身体虚弱，水分积聚。治疗的方法是通过益气化痰、健脾利水来调节身体的功能。 于是张胜兵大夫开始拟方，选用葶苈大枣泻肺汤、五仙散、四君子汤、温胆汤加减治疗。其中，葶苈大枣泻肺汤可以帮助排出肺部的湿气，五仙散可以调节身体的气血，四君子汤可以帮助消化和吸收，温胆汤可以调节胆囊和肝脏的功能。根据具体情况，医生会对中药方进行加减，以达到更好的治疗效果。 初诊处方如下: 炒五仙各10克、葶苈子15克、大枣10个、法半夏15克、茯苓15克、厚朴10克、陈皮15克、车前草30克、浙贝母30克、竹茹10克、枳实10克、甘草10克、灵芝30克、红花10克、炒牛蒡子15克、人参10克、炒白术10克、泽泻15克。3剂，水煎服，日一剂，早中晚服用。 张胜兵大夫本来以为至少要两三天才能见效，没想到当天下午，陈女士就喜出望外地给他反馈：“天哪！张大夫您太厉害了！” 原来，下午两点半左右，陈老爷子喝第一碗150毫升药之后，矢气增加，三个小时之内小便两次，颜色变浅。 只不过是一点点的好转，对于快要绝望的患者家属来说，却无异于天降甘霖，也难怪陈女士会那么激动。 张胜兵大夫提醒她：“一时的好转不代表会一直好转，这才刚开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不是张大夫要给她泼凉水，而是治疗疾病的过程通常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在治疗过程中，病情的变化是有限的。根据患者的病情变化不断调整治疗方案，逐步稳定病情，采取一步一步的稳健策略，不断地调整治疗方案，才能达到最终治愈的目标，争取最终的胜利。 陈女士把张大夫的话听在了心里，次日陈老爷子服药之后，咳嗽加重了，陈女士虽然焦急，却还是稳住了。 第二天，陈老爷子咳嗽的厉害，吐出来都是白色的痰。 第三天，虽然有消肿的迹象，但咳嗽的厉害了，气短气喘的明显，手脚无力，不能左右侧躺，会引发咳嗽，并且依然只有仰卧时会舒服些。 初诊的三剂药服用完，根据陈老爷子的情况，张胜兵大夫二诊改方如下： 猪苓15克、姜黄10克、黄芩10克、黄连6克、滑石30克，2剂，水煎服，日一剂，早中晚服用。 这一次，陈老爷子的情况得到了有效的改善，陈女士也没有被惊喜冲昏头脑，详细地记录下父亲的情况，并在三诊的时候反馈给张胜兵大夫。 陈老爷子肝区不像昨天那么胀了，出汗后人感觉轻松许多。 张胜兵大夫再次改方： 猪苓15克、茯苓15克、生白术15克、薏苡仁30克、冬瓜皮15克、车前草30克、黄芪30克。 “张大夫，我父亲昨晚和早上可自己起床如厕，不用人扶着了！” 陈女士四诊时向张胜兵大夫反馈她父亲的情况时，语气中充满了惊喜和感动，声音一度哽咽。 三、重症肝癌十诊转生，多方加减现奇效 陈老爷子饮食正常了，体力也渐强，肝区目前没有痛感，身体不出汗，燥热全部集中在脖子以上。脖子以上潮湿，不是大汗。 张胜兵大夫也感到很欣慰，不过还是要根据病情继续改方： 猪苓15克、姜黄10克、黄芩10克、黄连3克、滑石30克、茯苓15克、生白术15克、薏苡仁30克、冬瓜皮30克、车前草30克、砂仁3克、炒王不留行15克，2剂，水煎服，日一剂，早中晚服用。 到了五诊的时候，陈老爷子的状况和他初诊时比起了，已经好转了不少。 他现在不仅尿量增加，睡眠质量也在转好，当初1~2小时就会咳醒，现在的睡眠时长已经超过3小时，整个人气力在恢复，自用药以来水肿也渐渐消下。 张胜兵大夫给他改了方子： 西洋参10克、铁皮石斛10克、黄芪30克、当归10克、猪苓15克、姜黄10克、黄芩10克、黄连3克、滑石30克、茯苓15克、生白术15克、薏苡仁30克、冬瓜皮15克、车前草15克、砂仁3克、炒王不留行15克、葶苈子15克、大枣10个，3剂，水煎服，日一剂，早中晚服用。 张大夫目送陈女士带着她的父亲去抓药，等他们离开了诊室，才捋着胡子露出微笑，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接诊这个重症肝癌患者他的压力也很大，只是在患者面前他必须要表现出信心，才能让患者感到安心。 如今陈老爷子病情越来越好转，张大夫的心情才不像最开始那样紧绷。但是，只要患者还没有完全治愈，他就不会完全放松。 六诊，陈老爷子睡眠大幅好转，身体也更有力气，咳嗽的症状也减轻了些。 于是张胜兵大夫改方： 知母10克、炒神曲10克、炒山楂10克、炒麦芽10克、炒谷芽10克、炒鸡内金10克、西洋参10克、铁皮石斛10克、黄芪30克、当归10克、猪苓15克、姜黄10克、黄芩10克、黄连3克、滑石15克、茯苓15克、生白术15克、薏苡仁30克、冬瓜皮15克、车前草15克、砂仁3克、炒王不留行15克、葶苈子15克、大枣10个。2剂，水煎服，日一剂，早中晚服用。 七诊，陈老爷子的咳嗽依旧，张胜兵大夫在六诊药方上加了玄胡、紫菀、款冬花。 到了八诊时，陈女士就反馈她父亲的咳嗽症状得到了明显的缓解，现在最明显的就是咳嗽时伴有白色泡沫状粘液，像痰比痰清淡。水肿基本消褪了！ 这是一个好消息，不过张胜兵大夫并没有放松，他谨慎地更方以小青龙汤，处方如下： 麻黄10克、桂枝10克、生白芍10克、干姜10克、细辛3克、法夏10克、五味子10克、炙甘草10克、生姜3片、大枣3个。 九诊的时候，陈老爷子的状况不太好，比之前消瘦了。 陈女士很着急，她告诉张胜兵大夫，她父亲晚上频繁起夜上厕所，没有食欲，两条腿站久点就酸胀，身子虚弱，没力气。 陈老爷子则告诉张大夫，他肚脐以下有胀胀的感觉。 张胜兵大夫心里有底，冷静地改方： 葶苈子15克、麻黄10克、桂枝10克、生白芍10克、干姜10克、细辛3克、法夏10克、五味子10克、炙甘草10克、生姜3片、大枣3个、桑白皮10克、知母10克、铁皮石斛10克、炒神曲10克、炒山楂10克、炒麦芽10克、炒谷芽10克、炒鸡内金10克、乌药10克、山药10克、益智仁10克、黄芪60克、人参10克、升麻6克、柴胡6克、桔梗6克、茯神15克、灵芝30克。 果然，到了十诊时，陈老爷子不咳嗽了，也没有白色的泡沫痰了。 张胜兵大夫最后开方： 铁皮石斛10克、炒神曲10克、炒山楂10克、炒麦芽10克、炒谷芽10克、炒鸡内金10克、黄芪60克、人参10克、升麻6克、柴胡6克、桔梗6克、茯神15克、灵芝30克、车前草15克、冬瓜皮15克、泽泻15克、车前子10克、醋鳖甲30克、浙贝30克、郁金15克、丹参15克、红花10克、当归10克、炒白芍10克、枸杞10克、五味子10克、法夏15克、胆南星10克、炒白芥子10克、茯苓15克。 后患者在此方基础上稍做加减，症状全部改善。张胜兵大夫另配中药药丸一个疗程(3个月)，以治其本。 重症肝癌晚期的患者陈老爷子，治愈了！ 四、病案详解 原发性肝癌(简称肝癌)为原发于肝细胞或肝内小胆管上皮细胞的恶性肿瘤，是常见的消化道恶性肿瘤。肝癌在古代中医典籍描述中，类似于“黄疸”“鼓胀”“积聚”“肝积”“癥瘕”“暴症”等疾病。 史料中相关的记载有许多： 《灵枢·邪气脏腑病形》：“肝脉微急为肥气，在胁下。若覆杯，微缓为水痕痹。” 《素问·腹中论》：“有病心腹满，旦食则不能暮食，此为何病？岐伯对曰：名为鼓胀。” 宋代《济生方·总论》：“肥气之状，在左胁下，覆大如杯，肥大而似有头足，是为肝积；诊其脉弦而细，其色青，其病两胁下痛，牵引小腹，足寒转筋，男子为积疝，女子为痕聚。” 肝癌病势凶险，亦有“暴症”之称，唐代《外台秘要》指出“暴症”之状：“腹中有物坚如石，痛如剌，昼夜啼呼，不疗之百日死。” 《济生方》谓：“痞气之状留在胃胱，覆大如杯……其色黄，其病饥则减，饱则胀，腹满呕泄，足肿肉削。” 《诸病源候论》认为：“盘牢不移动者，是癥也，言其形状可征验也，若积行岁月，人即柴瘦，腹转大，遂致死。”。 中医学对于肝癌病机的描述亦颇为详细，认为原发性肝癌的病因概括起来为外因和内因两方面，外因为六淫、伤食等邪毒郁积；内因为阴阳气血亏虚、脏腑经络失调，促使邪毒缩聚成块而形成癌瘤。 六淫之中，以湿热郁蒸与肝病关系最密切，故《金匮要略》论“黄疸”病因谓：“黄家所得，从湿得之。” 《张氏医通》谓：“嗜酒之人，病腹胀如斗，此得之湿热伤脾。胃虽受谷，脾不输运，故成痞胀。” 明·张景岳《景岳全书·杂证谟·积聚》曰：“治积之要，在知攻补之宜，而攻补之宜，当于孰缓孰急中辨之，凡积聚未久而原气未损者，治不宜缓，盖缓之则养成其势，反以难制，以其所急在积，速攻可也。若积聚渐久，元气日衰，此而攻之，则积气本远，攻不易及，胃气切近，先受其伤，愈攻愈虚，则不死于积而死于攻矣……故凡治虚邪者当以缓治，只宜专培脾胃以固其本。” 综上肝癌的主要病因，是正气亏虚、脏腑失调。禀赋薄弱，或后天失养，正气亏虚，不能抵御外邪侵袭；或他病日久，耗伤正气，导致阴阳失调，气血逆乱，脏腑功能紊乱，瘀血留滞不去，而成积聚。肝主疏泄，喜条达而恶抑郁，肝藏血。 《血证论》：“肝属木，木气冲和条达，不致遏郁，则血脉得畅。”若情志郁怒，不得发泄而致肝气郁结，气滞血瘀，结于腹中，日久则变生积块。饮食不节，过饱或过饥，嗜酒过度，损伤脾胃，脾虚湿困，运化不健，水湿停聚，聚于腹内，发为鼓胀，久之成瘤块。而外因亦是其重要发病条件，外受毒邪，或食霉变食品，邪郁日久，化毒成瘀，毒瘀内聚，终成癥积。 肝为刚脏，主疏泄，喜条达而恶抑郁。在病机转化上，与脾胃、肾、胆腑密切相关。肝癌病变过程中每见肝气郁结、肝盛犯脾而致脾气亏虚；肝郁化火伤阴则肝阴受损，肝肾精血同源，肝阴血亏耗则连及肾水匮乏；肝与胆相表里，肝气失于疏泄则胆汁排泄不利，胆腑功能失调。肝有主升、主动、主散的生理特点，肝病多见肝火及肝风等阳亢征象。可见，肝癌病及上、中、下三焦，与脾胃、肾、胆腑关系最为密切。肝体阴而用阳，临证施治，宜时时顾及益脾气、养肝阴、滋肾水以息肝火。
对于这种非常危重的患者，一般中医是不接诊的，特别是外地患者并不在身边，随时出现什么状况很不好处理，甚至承担着医疗风险。 但是医者仁心，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每次开方我也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然尽吾力可以无憾也！ 在治疗这个患者过程中，患者的配合和家属的及时反馈非常重要，好在收到了令人满意的效果，没有辜负患者的信任和家属的托付。 治癌要眼中无癌，只有此时此地此人的身体状况，气血阴阳、虚实寒热。 这个患者已经是癌症晚期，身体非常虚弱，此时不能攻伐，要培护正气，要培养胃气，让患者先能吃得下，睡得着，排得出。只有正气得以恢复，下一步才能考虑进行攻邪。 《黄帝内经》云：正气存内，邪不可干。只有正气恢复到一定程度，人体才能承受得住攻邪之药。如果眼中只有肿瘤、癌症，一味的攻伐，一味的抗肿瘤，杀癌细胞，可能病还没有治好，人就已经没了。 中医眼中没有癌症，只有按中医理论分类的证型，但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这个患者就是。用了葶苈大枣泻肺汤、温胆汤、小青龙汤、实脾饮、升陷汤、五仙散等等，这么多经典方剂，哪个方子都不是治癌的方子，但却收到了满意的效果。 由于这些都是常用方剂，在此不做详细解析。当然还有三因制宜和随症加减，根据患者的不同情况进行适当加减，这就看医生的水平了。 请注意，文中药方是医生根据患者的具体病情所开出的，因此请勿盲目模仿。我们建议您在使用药方之前咨询专业医生的意见，以确保您的健康和安全。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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