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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后感】吉本芭娜娜:《厨房》中的日式哀愁

 日本古典 2023-04-14 发布于湖北
《厨房》是我读过的日本现代小说中难得的佳作(当然,本身我读过的日本现代小说也不多……)。说起来,我和这本书还颇有缘分。
记得二十多年前,不知道是初中还是高中的时候,因为学日语而买过一本杂志,杂志还附带磁带。那本杂志上连载着《厨房》的故事,我买的那本好像是刚开头的一段。主人公相依为命的奶奶去世了,正当她不知道应该去哪里的时候,一个男孩(雄一)邀请她来自己家住。主人公到了男孩家,男孩的妈妈在外面急匆匆地赶回来跟她打招呼,主人公觉得那人好美,但是男孩却告诉她,自己的妈妈是个男人!(磁带中这部分朗读的声调,我到现在还有印象)连载部分在这里戛然而止,让我一直记挂着这个故事,但是不知何故,后来却没有继续买那个杂志,也就没有看到后续。可这个故事的名字却深深地印在了我心中——《厨房》。而另一个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作者的名字——吉本バナナ,是的,如果意译,应该叫吉本香蕉,好奇怪的名字。
在这二十多年里,我很多次听到有人提起这本书,却不知为何没有想继续读下去,当年的疑问一直在我心里挥之不去,直到前几天想买几本日本文学作品看的时候,正好这本书映入眼帘,于是我理所应当地将它加入了购物车。

读着熟悉的开头,我好像遇到了老朋友一样,并且急不可耐地想知道后面。原本,我以为这会是个悬疑故事,毕竟雄一说自己的“妈妈”是男人,怎么看都挺奇怪。但读下去才发现是个温馨感人的故事。全书分成三个故事,分别是“厨房”“满月”“月影”,但满月其实和厨房的内容连在一起,可以算一个故事,因此全书只能算两个独立的故事。在“厨房”这个故事里,主人公美影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后来爷爷也去世了,她只能和奶奶相依为命。在她上大学的时候,奶奶也去世了,她完全变成孤身一人,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最让她有安全感的地方就是厨房。而雄一在美影奶奶以前常去的花店里打工,和美影也是同一所大学的学弟。雄一邀请美影到自己家一起生活,雄一的“母亲”其实是他的父亲,他的亲生母亲去世后,父亲为了独自养育他,决定变性成女性,真正意义上“又当爹又当妈”,将他抚养大。而且因为他父亲与母亲结婚时,已经和家人断绝了关系,因此雄一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但是在这样有些“畸形”的家庭中长大的雄一,以及他的“母亲”,却是很温柔而且温暖的人。美影在和他们一起生活的过程中,渐渐恢复了自我,并且最终找到了自己的前进方向。可以说是一个很“治愈”的日式故事。
但是麻绳专挑细处断,以为“厨房”这个故事可以圆满结束了,在“满月”的一开头,美影接到雄一的电话,雄一的“母亲”被人杀了。当时美影已经搬出了雄一家,并且找到一份给美食家当助手的工作,可以说她将自己对厨房的爱好变成了工作,生活正逐渐走出阴霾。但是雄一母亲的突然去世,将雄一和美影两个人又拖入了更深的黑暗中。美影有些害怕,害怕雄一被黑暗吞噬从而消失,但是也害怕和雄一在一起,被他再次拖回自己好不容易走出来的阴影。在这样纠结的心情下,美影跟随美食家去伊豆采访,而雄一则独自去另一个小地方散心。夜晚,美影饥肠辘辘发现了一家很好吃的店,她想和雄一分享,于是连夜打车去了另一个城市中雄一的旅馆。当看到美影义无反顾地坐上出租车的时候,我想“这就是爱情”吧。但又不仅仅是爱情,两个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互相已经成为对方最亲近的人,互为依靠,互为救赎。一个人在世上生活下去是很艰难的,但是两个人的话,总会有办法吧。最终,两个人确认了互相的心意,一起携手走下去,算是一个“圆满”的结局吧,所以标题取的“满月”吗?
第三个故事“月影”,也是和死亡相关的。主人公早月的男朋友阿等,因为车祸去世了。她无法承受这种痛苦,从而一直沉迷于过去无法自拔。阿等的弟弟阿柊,也因为哥哥和女朋友同时去世(两个人同乘一辆车,遭遇车祸),只能通过穿女朋友的海军服来消解苦闷。早月遇到一个奇怪的女子,她告诉早月在某个时间到一座桥边上去,或许能看到早月希望看到的东西。早月在那天早上,看到了她朝思暮想的阿等(的影子),阿等朝她挥手,她终于放下了心中的遗憾。而阿柊也在那天早上的梦中,看到了自己的女朋友,并且带走了她的海军服。两个人终于都放下了对死去的至亲之人的执念,可以继续前进了。
可以说故事都很平淡,没有大起大落的剧情,却很温馨,有种日式铅笔画的既视感。每个故事的开头都是主人公至亲之人的去世,其实对于亲人的离开,很多人在知道的刹那更多的是惊讶,不敢相信,而不是悲伤,甚至有些人在葬礼上哭不出来。但是,在后面的有一天,看到故人用过的物品,听到某首曲子,甚至闻到熟悉的香味,泪水就会源源不断地流出来,悲伤就如同开闸泄洪般一发不可收拾。然后就陷入了长时间的阴郁中,有些人因为走不出来,最终甚至会自寻短见。而这本小说就细致地描述了这样一些人的故事,幸运的是,最终他们都走出来了。故事很流畅,在读的过程中,脑中就能想象出所对应的画面。
我认为是很值得一读的小说,在此推荐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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