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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康生 | 车缘

 丁中广祥 2023-04-16 发布于江苏

车 缘
昌松中学  卞康生
车辆是人类生活和工作中重要的交通运输工具。在已度过的65个年头里,我认识并与之打过交道的车辆,先后有农用手推车、脚踏自行车、摩托车和四个轮子的小轿车,而且与他们结下了不解之缘。

1970年,我12岁。初夏的一个晚上,我和邻居几个小伙伴在生产队的晒场上斗鸡(一种体育运动游戏),不小心摔断了右小腿主骨。远在高邮当教师的父亲得知情况后,立马徒步赶回家,请了村里一位壮劳力,用农用手推车将我送往远在30公里外的泰州治疗。

伤脑筋的是,在去往泰州的途中,必须要经过已经开挖见底的红旗河。河深近30米,宽约100米,河道两边台阶式的岸坡呈45°角。先下后上,一个正常人空手通过都非常吃力,更何况我们呢?我躺在推车右半边的竹匾里,已经使车子左右轻重失衡,难以把握,再加上车身若稍有颠动,就会使我疼痛难忍。好在当时车前有爸妈背纤帮扶,车两边有众多民工拉拽相助。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折腾,终于越过了这道难关。

尽管过河时大家小心翼翼,但不可避免的振动还是疼得我满头大汗,只是坚强的我没有吭叫一声。因为我知道,在那个年代,如果没有父母的疼爱,我哪有“专车”送医的待遇;如果没有民工热心的相助,我的“专车”又哪能顺利通过红旗河这条“蜀道”。

1976年6月,我高中毕业后在村办电镀厂找了份临时工作。有一次,厂里派我和另外两个人用农用推车去泰州城北一家化工厂推400斤的硝酸,回到厂里后每人得了5元报酬。这在当时也算是发了一笔小财。今天回想起那次发财的经过,还是记忆犹新,历历在目。记得那是秋季的一天,后半夜四点起床,推起农用车披着月光从家中出发,第二天下午五点多钟迎着晚霞回到厂里。在一天带半夜的时间里,在来回60多公里的一路上,沿途田间长的带着泥土的山芋和花生,是填饱肚子的“扬州炒饭”,沟洼河渠里浑浊不清的水,变成了清甜解渴的“农夫山泉”。


还是在1976年。这年的正月底,父亲花50元从别人手里买了一辆老旧的永久牌二八杠自行车,并用黑漆和银灰漆分别把支架和钢圈刷了个新。虽然父亲一再声明,这辆自行车为姐姐上班专用,别人不可以打它的主意,但我还是一直觊觎不放,总想哪天能骑上它,在同学们面前显摆显摆。因为当时整个生产大队里和我一起上高二的十几个同学中,只有村支书的儿子每天能骑辆长征牌自行车上学,而且还是辆二手货。

真是天随我意,有一天姐姐厂里停工,爸爸又正好去了县城教师进修学校培训。在我坚持不懈的央求下,姐姐终于松口让我骑了两天。现在回想起来,那两天也许是我当年365天中最风光、最开心的两天。因为在那两天上学的路上,所有的同学都前呼后拥地围着我转,还不时地招来若干路人羡慕的眼光。大家都把这辆自行车当作了当时还没听说过、更没见到过,而在如今已是很平常的大奔和宝马。

1982年,我在当时的昌松乡史庄初中工作。因为工作了六年,有了一点私房钱,加上岳父当时是上海普陀区五交化公司的经理,我有幸拥有了一辆朝思暮想的自行车,而且还是带链盒儿的二六凤凰自行车。每天早晨美滋滋地骑着它去上班,晚上回家后精心地养护。想不到的是,骑上一年后还能被村办厂推销员以原价买走,作为紧俏而贵重的礼物送给他的客户。就这样连续了三四年,我从中既卖了人情,又获得了实惠。


转眼十年过去,摩托车又变成了农村有钱人的炫富品。1993年暑假后,我从史庄初中调到了昌松中学。由于工作出色,我当上了学校团委书记,成了一名小领导。于是我“以权谋私”,经常借用校办厂厂长的幸福250摩托车出行。以后每次想起第一次借用的情形,都忍俊不禁。记得当时拿到车子推到宿舍门前发动时,因为不知道操作流程,没有用手拉开离合器,只知道用脚拼命地蹬踹起动杆。忙活了半天,汗流浃背,以至于连带有铁皮夹层的皮鞋底都踹断了。活生生地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出“皮鞋与摩托”的小品,真是贻笑大方。

到了1995年,我掏出自己所有的积蓄,鼓惑刚出大学校门的弟弟慷慨解囊,拿出平时节省的所有零花钱,又跟朋友借了一部分,凑足了9880元,瞒着爸妈买了一辆长春铃木牌摩托车。车是买回来了,却不敢骑回家。生怕被他们知道后责骂怪罪,说我不会过日子。怎么办?只能将车子寄停在家住本村的姐姐家,硬是委屈自己心爱的摩托车,为我做了半年多的“地下工作者”。


年历翻到了2012年。这年的9月18日,我突发急性心肌梗死。在必死无疑的情况下,奇迹发生了。经过苏北人民医院心血管专家的全力抢救,我从鬼门关里逃了出来。出院后,孝顺的儿子知道我喜欢玩车,为了表达孝心,也是为了甩掉晦气,让我以全新的姿态去拥抱重生,卖掉了行驶才三年的大众POLO,换了辆全新的进口JeepSUV。

父子二人合开了四年之后,觉得不方便,也有些别扭。心想,自己虽然退休来南京帮儿子带小孩,但党和政府每月都给我一万多的养老金,而且这几年又有了新的积蓄,我要买一辆完全属于自己的轿车。我还想,我有幸生在长在伟大的祖国,是党的领导,才有了我们今天的新时代,才有了我今天的好日子,才有了我从推农用车到踏自行车、骑摩托车、再到开小轿车的飞跃。我要珍惜这美好的生活,称心如意、舒舒服服地过好自己晚年的每一天,在幸福快乐中去更加深刻地体会党的恩情。

出于上面的想法,当然也不排除我前半生对车子的情之所钟,最后在2016年年底购买了一辆完全属于我的别克SUV新车。现在,我开着它三天两头回老家看望年迈的老妈,会聚情深的亲朋;开着它带上老伴儿游览祖国各地的名山大川、名胜古迹,参观神州大地的美丽乡村、现代都市。


农用推车让我感受到旧生活的艰辛,脚踏自行车让我认识到社会的进步,摩托车让我体会到时代的巨变,小轿车让我品尝到新生活的甜蜜。而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从骨子里感悟到,共产党的领导是我们唯一的选择,是中国奋进新征程、走向伟大复兴的必由之路。我要开着自己心爱的轿车,带上对农用推车、自行车和摩托车的难忘回忆,载着对自己晚年生活的美好愿望,沿着共产党指引的方向,行稳致远,永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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