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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孤老 作者丨张彬
老王头常坐在屋外的石板上，一个人发着呆，时而望望村外的路口，时而又看看头顶上的天，有话想说，他摇了摇头，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老王头的老婆十多年前因病过了世，老宅子里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虽然他有2个儿子和3个女儿，但他却几乎成了没人管的人。原因很简单，老王头不爱干净，一身脏，另外就是他年轻时脾气太大，对子女们管得太严，一发气就会打人，老婆也难免逃得出他不打的日子。打着打着，老婆怕他，子女们也怕他，慢慢地，在这个家里就没人喜欢他。 村里人都知道，老王头是个特别能吃苦，特别能做体力活的人，又特别能吃，脾气也特别大，发起火来谁也挡不住，因此得罪了很多村民。 老王头只知道做，对子女也没什么管教方法，他觉得不好的说一两声，不听就打了下去，孩子们常常被他打得躲起来。每次看见他回家，大家都不敢作声，生怕他发起火来不知道那个人会成为倒霉蛋。 不过老王头除了会做事，吃得多，也吃得特别粗，大多数时候都是吃孩子们剩下的，衣服都是补了又补，着实没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反正他对这些从来不挑剔，吃饱了就好，穿在身上能遮住就行。 赚的钱不多，但老王头使尽了劲去做，家里的事基本不管。很多时候他都是吃了就去做，随手拿起破烂衣服往肩上一搭就走人。孩子们似懂非懂看着他出了门，便开始放松起来。 孩子们一个个长大后，也陆续成了家。两个儿子常年在外做生意，在村里都做过了新房，儿子们也只有到过年才会全家回来。女儿们嫁得也相当不错，日子一个比一个强。老王头始终跟老婆住在老宅里，他向来就和子女们交过底，不管今后你们怎么样，我哪里都不去，只住在老宅里。期间子女们动员过他住新房，谁也没法犟得过他，大家就依着他来。 老王头也从不去子女家，他告诉老婆，孩子们都大了，让他们自己过自己的，我们老了也该过自己的日子，免得有太多矛盾。虽然不比年轻时动不动就打老婆的他，还是会经常骂老婆。老婆一辈子受尽了他的气，从来不敢反抗，一路跟着他走了下来。
老王头不上子女家，子女们只得把老娘经常接过去小住。大家不敢叫老王头，生怕他开口就骂，时间久了，都习惯了老王头的独来独往。虽然子女们不敢说老王头的坏话，村里不少人说他就是个孤老相，放着这么好的子女也不肯跟，看不明白。 老太婆生了一场病，很快就离了世，老王头真成了孤老一人。 老王头完全靠自己养活自己。平日里除了出来和大家聊聊天，其他时间都在田地里做事，更多的时间他一个人坐在门口树下的石板上不说话，要么就喝喝茶，有时呆呆地望着远处很久，没有人来打扰他，确切地说是不愿意靠近他，他从不料自己，一身的怪味，换谁也不想闻他身上的味道。 说来也怪，老王头身体很硬朗，干活劲头一点没减，经常把自己种的一些东西拿到十里外的集上去卖，换来的钱再购点生活品回来。村里很多人说，老王头放着好日子不过，一群好子女不跟，非得这么作贱自己，不晓得内情的人还以为子女不孝敬他，落得个骂名。 老王头不小心摔了一跤，半晌起不来，所幸被邻居看到，及时送了医院，捡了半条命回来。他怕花钱，硬是出了院回家。子女们好心相劝让他全面检查治疗，他说什么也不肯，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来没几天，老王头感觉到身体很不好，连续多日起不了床，子女们过来时，他已经说话声音都很微弱，大家要赶紧送医院，他摆摆手，把子女们叫到跟前，叹了口气说，我这辈子也没给你们带来什么东西，自己没本事，看你们一个比一个强，我也就踏实。我知道自己的底细，这次是到期了，治也没用，你们就不要花这个钱，好好过你们的日子，下辈子你们再别做我的子女。等我走后，烦劳你们把弄个东西把我抬出去，埋在祖坟山，我也去陪父母去。 老王头走后，倒是让子女们突然觉得自己少了些什么，一个个在父亲坟头哭成了孩子似的…… 2023年4月16日 原 创 首 发 ❀作者简介
★★张彬，网名，我悦我行，男，江西余干人，自由撰稿人。从事新闻报道多年，作品数百篇。生活之余拿起笔写文学作品，给生活添色，多点感悟。图片来源：网络（如有不妥，敬请告之） 本期编辑：张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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