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跟我讲述他感情问题的时候,右手边的窗外下着阵雨,那会儿下的特别大,以至于本来能遮挡雨水的层层杨树叶,变成了接水的盆子,很快就承受不住一波雨水而倾覆落下;我面前的电视放着电影,里面的男人腹部挨了一枪,鲜血从捂着伤口的手指缝汩汩流出,他强忍剧痛跟身边的伙伴说到:我想听你讲个笑话;我回头看见六撑着下巴,仿佛雨水从炙热的脑袋里蒸发而出。我觉得房间愈发变热了。 小医生跟我说,她没忍住趁男朋友睡着翻了他的手机,发现了一些秘密,男生跟别人暧昧之类的。sala遇到的问题跟她不一样,但也是因为感情上的事,前男友把她微信删掉了,她想了一天决定去男孩公司门口等他下班问问清楚。 还好,挺理智的两个人,都没有怎么指责男生,倒是我一个男孩在听这些事情的时候有些赧颜。我是不好说什么的,特别是看过的越多,经历的越多。我越说不出什么,我只能祝她们生活开心。 我躺在床上想,对着男人下体开一枪,溅出的到底都是什么呢,黄色的,白色的亦或是红色的液体? 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蜷缩成一团了。 然后突然想到了香水和定型喷雾的气味,黑胡椒的酱汁和赭石一般的糖色,柠檬水和奶茶的椰果,淡黄的酒精饮品和红色计程车的计价器数字,棉质T恤和丝袜的触感。操,后面的总是想不起来了。 思绪再清晰过来的时候,就只剩肿胀的双眼,干渴而吞咽唾液的喉咙,近身的灯火,公司楼下总像长辈一样拍我脑袋的歪脖树,晃动的镜头,淘汰的岛屿心情,操蛋的大太阳下雨,阳光透过雨水,总让我恍惚是不是穿着衣服进了水上乐园。于是很快就晒黑了。 我长久以来的不更新就是在焦虑中只能察觉到些许碎片的信息,它们太过于细小以至于我无法将它们拼接起来。只是当我终于坐在这里写出他们,先后的出现顺序又仿佛是有些因果关系。也只是仿佛。 但我知道,它们有。我写东西是有逻辑的,至少我自己这么认为。 我退出那一层,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扭头看向六,那会儿下的已经小了,雨滴飘飘摇摇,树叶簌簌作响;六的脸从扶额的手中钻出来,看向我,他头发上还残留着用卫生纸擦头发后的纸屑,水分蒸发带走热量,我觉得屋里愈发冷了;电影里中枪的男人还是死了,他的伙伴满手是血站在急诊室门外;我说:“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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