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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宫博物院犍陀罗艺术展|第二单元:犍陀罗艺术的辉煌

 Michael430 2023-04-21 发布于中国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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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犍陀罗的考古遗址主要分布在今天兴都库什山和喀拉昆仑山的南端,具体包括巴基斯坦北部白沙瓦河谷到印度河东岸以及阿富汗喀布尔河谷东部一带。这里是丝绸之路连接南亚次大陆的重要枢纽,地中海文明、伊朗文明、中亚草原文明和印度文明的交汇之地,多元文化在此激烈碰撞后锻造出丰富多彩的文明。来自古希腊的神话/神话学、美学和哲学、来自西亚的琐罗亚斯德教、弥赛亚信仰以及来自南亚的印度教、佛教在此传播,相互影响,奠定了此地成为世界宗教中心之一的地位。

中巴两国均属于丝绸之路上的文明古国,两国文化艺术交流史渊远流长。根据史料记载,公元400年至630年间,中国古代求法高僧和巡礼者法显、宋云和惠生、玄奘等先后造访此地,留下了有关犍陀罗物质文化的记载,成为巴基斯坦早期历史研究的重要史料。这些年一些考古发现中,陆续发现中国文物、铭文和钱币,丰富了大家对于中巴古代文化交流的新认识。

犍陀罗通过丝绸之路积极不断的交流互鉴,呈现出无与伦比的活力与创造力,在亚洲文明传播史上产生过深远影响。发端于贵霜王朝的犍陀罗佛教艺术通过丝绸之路经新疆、河西走廊进入中原腹地,推动了中国早期佛教文化与艺术的发展;犍陀罗艺术影响下的斯瓦特、克什米尔与吉尔吉特艺术通过西藏西部,进入中国青藏高原,为10世纪以后藏传佛教艺术的发展提供了养分。

此次展览文物总数为203件,其中从巴基斯坦七家博物院选取文物173件和故宫博物馆30件(套)文物,从古代犍陀罗文明发展的角度,充分展示犍陀罗文化的艺术魅力及其对中国和东亚的深刻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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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单元

犍陀罗艺术的辉煌

(1世纪-5世纪)

通过百余年来的考古发掘,大规模的佛教寺院与佛塔遗址、丰富的佛教造像均展示出贵霜时期犍陀罗艺术极其繁盛的历史面貌。

犍陀罗艺术分为早晚两个阶段,早期(公元1-3世纪)的犍陀罗美术深受古代希腊-罗马艺术的影响,流行着来自地中海的建筑、尊像和装饰纹样。佛教艺术以灰色片岩雕刻作品为主,大乘佛教思想盛行,创立了佛陀形象,佛、菩萨形象具有古希腊、罗马雕塑的特征:波浪形卷发,衣褶厚重,衣纹流畅,面部轮廓具有鲜明的欧罗巴人特征。晚期(3世纪中期至5世纪),犍陀罗地区经历动荡,政治中心西移至喀布尔河谷,艺术风格出现了变化。印度笈多艺术也影响到西北地区。这一时期主要使用石膏造像,本土化的艺术风格日趋明显。5世纪70年代,寄多罗贵霜统治下的寺院经济受到嚈哒入侵打击和持续掠夺,贵霜王朝艺术逐渐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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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法轮印佛半身像  白沙瓦地区

此尊释迦牟尼像表现的是释迦在萨尔纳特鹿野苑初转法轮时的情形。双手施转法轮印。佛像波状发,头上肉髻巨大。五官端正,高鼻深目,唇上有胡髭。着袒右肩袈裟,衣褶线条流畅。头光、下巴、右眼等处有残缺,虽然只剩上半身,但依然可见身躯健硕,是鼎盛时期的犍陀罗造像。(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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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法轮印佛坐像  白沙瓦地区

此尊释迦牟尼像表现的是释迦在萨尔纳特鹿野苑初转法轮时的情形。双手施转法轮印,左手持握衣角,双足结金刚跏趺坐。此尊像具有典型的犍陀罗风格,完美的椭圆形面容,五官匀称,杏眼微凸,弓形弯眉,鼻梁高直,嘴带微笑。眉间具白毫,头顶有肉髻,头发呈波浪形,整齐地束起。区别于早期巨大的发髻,晚期佛陀的形象表现得更自然,发髻变小。身着袒右肩袈裟,衣褶线条深浅不一,流畅而有质感。这尊造像身躯强健、匀称,仿佛能感到衣下躯体的力量。(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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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苦修像  马尔丹地区加玛尔·伽利(1911年)

这件悉达多太子苦修像表现的是释迦牟尼花了6年的时间在尼连禅河畔苦修的情形。该像双手结禅定印,结跏趺坐于长方形台座上。佛像眼窝深陷,骨瘦如柴,肋骨排列醒目。身披衣帛,衣褶线条流畅。在犍陀罗佛传浮雕中,苦行中的释迦是重要的主题。释迦苦修像展现出释迦牟尼为助众生寻求解脱之道深受身心之苦的牺牲精神。不同于印度本土早期佛教艺术对这一主题的表现,犍陀罗的创作风格更加写实,以凸显佛陀成道的艰辛与坚定。(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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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七佛与弥勒菩萨

在犍陀罗的石刻造像中,发现数件过去七佛与未来佛弥勒相组合的石刻作品,此为其中一件。过去七佛是指释迦牟尼佛及其出世之前的六位佛陀,即毗婆尸佛、尸弃佛、毗舍浮佛、拘留孙佛、拘那含牟尼佛、迦叶佛、释迦牟尼佛。这件作品中,右侧的石刻残缺,可见七佛中的六位,皆为佛装,头上为水波纹肉髻,身着袒右肩或通肩式袈裟的佛陀间隔站立,身体重心位于右腿,左腿稍放松,能够看到厚重衣褶之下膝盖的位置。弥勒作为未来佛,由于现在仍是修行中的菩萨,因此位于一侧,身着菩萨装束,袒上身,下着裙,长发束于头顶,佩戴项圈、络腋等装饰,与其他诸佛皆不同。七佛与弥勒的手印相同,均为左手于腰间握衣角,右手举起施无畏印。七佛与弥勒立于长方形的台座上,台座前面刻有题记,意为“供养一切佛”。(张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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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灯佛授记  斯瓦特地区恰特帕特出土

这件作品是一系列浮雕中的残件,表现了佛本生故事之一燃灯佛授记。佛教美术中,所谓佛本生故事,是指释迦牟尼出世之前生生世世的事迹。而佛传故事指的是释迦牟尼这一生发生的事情。犍陀罗的佛教故事场景,常将释迦牟尼的前世今生结合在一起展现于雕塑作品,这样的表现手法少见于印度本土。据《太子瑞应本起经》记载,释迦牟尼有一前世名为儒童,听闻燃灯佛(定光佛)前来,心生欢喜,前去拜谒。儒童想买花供佛,但国王已把花全部买走,儒童倾其所有,从一位名叫瞿夷的姑娘那里得到五支莲花。待燃灯佛到来之时,儒童将莲花撒落,但花却没有落地,燃灯佛知其心清净。儒童见地面有泥,遂俯身解发布地,让燃灯佛踩在自己头发上经过。燃灯佛为之授记曰“汝自是后,九十一劫,劫号为贤,汝当作佛,名释迦文。”儒童即为释迦牟尼佛之前世。

此浮雕画面中,最左侧握持莲华的女性为瞿夷,她旁边即为释迦牟尼佛的前世儒童,右手握着得到的五支莲花。右侧场景为儒童将头发布地,身着袈裟的燃灯佛体型最为高大,左足踏于长发。儒童买花、迎接燃灯佛属于不同时间发生的场景,在雕塑中,如同连环画一般在同一幅画面中展开,是犍陀罗地区常用的叙事手法。(张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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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象入胎与婆罗门占梦

这件浮雕板有一定的弧度,原来可能嵌在圆形佛塔的外围。故事场景分成两个单元,中间和两侧用柱子隔开。画面右侧为为白象入胎,左侧为婆罗门占梦的场景。白象入胎是佛传故事中经常出现的题材,据说释迦牟尼的母亲摩耶夫人有天在睡梦中见到一头六牙白象从天而降,从自己左肋入胎,夫人顿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乐,就像服下了甘露,于是就怀孕了,这个孩子正是王子乔达摩·悉达多,也就是后来的释迦牟尼佛。画面中,躺在床上的是摩耶夫人,他面向右侧卧于床榻,化身白象的释迦牟尼正从兜率天降下。犍陀罗地区的白象,大多被刻画在一个圆盘当中。床的两侧,有手持武器的女性护卫,注视着摩耶夫人。

夫人从梦中惊醒,告之净饭王,国王不知此梦是否吉祥,便请婆罗门占梦,婆罗门称,此梦预示着将有一位伟人降临于国王家中。这位太子若在家则为转轮圣王,若出家学道当得作佛,度脱十方。浮雕左侧的占梦场景中共有三位人物,并排坐在右侧长椅上的是净饭王与摩耶夫人,净饭王右手抬起,垂下的两腿交叉,正向婆罗门讲述梦境,画面最右侧持花的是摩耶夫人,姿态恭敬。画面最左侧蓄须者为正在占卜的婆罗门。(张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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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罗门占梦

婆罗门占梦是犍陀罗雕刻中经常表现的题材之一。据说摩耶夫人梦见一头六牙白象进入自己身体,醒来后甚感奇异,将此梦告诉了净饭王。净饭王听后亦感到十分惊奇,于是就请一婆罗门为摩耶夫人占梦。仙人称此梦预示着将有一位伟人降临于国王家中。这位太子若在家则为转轮圣王,若出家则当证悟解脱,成为一位普度众生的圣者。这幅雕刻两侧有柱子隔开,应为一系列佛传故事中的一幅,右侧柱头上可见莨苕叶,为典型的古希腊柱式。画面中有三位主要人物,净饭王坐于中央,头戴宝冠,着颈饰,装束华丽。座椅靠背顶端为带有花朵装饰的“一”字形横梁,椅子前方覆搭长方形帷幔,下有脚踏,表明座椅上的人所具有的王者身份。净饭王后面左右各立有一位侍女,手持拂尘,右侧的人物脸部残破不清。国王两侧有两位人物,各自坐在植物枝蔓编成的圆形座椅上,画面右侧为占梦的婆罗门,右臂前伸曲肘,表情凝重,似乎正为国王讲述。左侧卷发的男子可能是婆罗门的弟子。二人左手中均持有水瓶,是印度婆罗门手中常见的持物。(张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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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达多太子沐浴

这幅雕刻表现了悉达多太子出生之后沐浴的场景。太子为裸身、婴儿形,双手下垂立于画面正中圆形的台座上,台座下面可见三足,头顶有伞盖,表示他不凡的身份。在太子的两侧,各有一人站立,以手持水罐,正将水从太子头顶灌下。画面右侧的人物,头戴宝冠,左手握金刚杵,此人为印度神话传说中的帝释天,金刚杵为帝释天手中的武器。帝释天对面的人物,也就是画面左侧的人物为大梵天。灌顶原为古印度帝王继位的仪式,代表他自此具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威。密教当中也引入了灌顶的做法,表示弟子得到了修习某种法门的许可。(张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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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技摔跤(左)与太子砍芦苇束(右)

悉达多太子成长为青年,加之阿私陀仙人早预言此人会出家证悟,净饭王决定及早为悉达多太子迎娶妻子,打消他出家的念头,于是准备迎娶邻国大臣执杖的女儿耶输陀罗,她容貌端庄,德行具足。依照释迦族的惯例,将进行比武竞技,耶输陀罗将与胜者结为夫妻。据说竞技在迦毗罗卫国城门的广场上举行,共有释迦族青年五百人参加竞技,悉达多太子勇猛过人,在摔跤和射箭比赛中都取得了优异的成绩。这幅佛传故事雕刻中保留着两个场面,两侧以柱子隔开,左侧为摔跤的场面,竞技的两人后背面向观者,各伸出一手,抓住对方腰带,一腿前弓,一腿后撑,呈扭打的姿态,旁侧站立的两人应为观看竞技者。

右侧的故事场景残损严重,为悉达多太子砍芦苇的情节。这个故事在梵文本《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中有记载,太子与释迦族的男子竞技,之后他们一起去砍芦苇,其他人割下的芦苇纷纷掉落,而太子砍过的并没有躺倒,而是笔直地站立着,人们纷纷嘲笑太子。一位神灵看到这个场面,随即刮起一阵风,所有的树木随着可怕的响声同时倒下,惊呆了众人。这件浮雕右侧画面中,可见持盾和剑的人,在他的右侧,有一捆立起的芦苇束,上下用绳子捆扎为圆筒状,其余不可辨。(张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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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习艺(射箭、读书)

犍陀罗的佛传故事,常分布在不同的区间,并以柱子隔开,如同一幅幅连环画逐次展开。这件浮雕当中,残存着太子射箭的场面和读书场景。左侧有两人正在拉弓射箭,表现的应该是悉达多太子练习射箭的情景。右侧两个柱子中间的完整场面为悉达多太子读书的场景。太子每天骑羊去上学,画面中伏卧的羊表示太子在学校,画面中最左侧的人物是故事的主角悉达多太子,坐姿,腿上横放着写字板,正在书写。(张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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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习艺(摔跤、掷象)

这件雕刻作品分为上下两层,上层为柱廊形式,每两个柱子之间为两个一组的人物,似为观看者。中间用棋盘状的装饰带和帷幔隔开,下段刻画佛传故事的主要场面,左侧为掷象,右侧为摔跤的场景。右侧摔跤场景中,有两组正在搏斗的人物,他们均为两腿开立,以手握对方腰带或手臂,或弓背发力,或侧身搏击,生动再现了古印度摔跤的景象。画面左侧为太子掷象的故事,《方广大庄严经》中称:净饭王见太子技能过人,于是下令牵取一头白象,准备让太子乘坐。提婆达多先至城门,看见这头装饰华美的白象,问道:这是谁的象?回答道:国王遣此象准备让太子乘坐。提婆达多顿时心生嫉妒与骄慢,他左手抓住象鼻,右手击打大象,将大象置于死地。难陀随后欲出城,也来到城门处,见大象倒在路上,问:谁杀死了大象?答曰:提婆达多!难陀用手拖拽大象置于路侧。悉达多太子路过,听说此事之后,“以左足指持彼白象,徐掷虚空越七重城,过一拘庐舍,其象堕处便为大坑,尔后众人号为象坑。”依据经典记述,可以看到左侧画面中表现了两个不同时间段发生的事情,最右侧有一人,左手持象鼻,右手高举呈击打状,此为提婆达多杀害大象之情景。提婆达多左侧伸出一足之人,应为悉达多太子,正欲掷象状。旁侧右手叉腰,左手持棍棒状物者,可能为观者,或是御象者。(张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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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生活与四门出游

这件浮雕以柱子为间隔,残存着完整的两个场景,左侧为宫廷生活,悉达多夫妇坐于床榻上,右手似举着花朵,旁侧有服侍的宫女。悉达多太子结婚之后,经历了愉快的宫廷生活,但他并不满足于此,有天他骑马出宫城四门,分别遇到了病人、老人、死人以及修行者,由此得知人生逃不过生老病死,只有修行才有可能找到解脱的道路。右侧为四门出游的场景之一,太子骑在马上,画面右侧有位衣衫褴褛的病者,坐于地上,左手按地面,努力支撑着身体,右手举起,似乎正向太子讲述自己的不幸。画面最右侧,残存着另一个四门出游的场面,同样可见骑马的太子,但马头和他遇到的人物部分均已不存。(张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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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入定与夜半逾城

犍陀罗石刻中的故事场面,常在长方形的区间中塑造各种人物形象,并以立柱将每个故事场景隔开。这件雕刻当中保留着两个佛传故事场景,右侧为悉达多太子宫廷禅定,左侧是太子夜半逾城。右侧画面中央为结跏趺坐、禅定印的悉达多太子,他坐在莲花形台座上,最下面有方形台座承托。两侧为姿态旖旎的宫女,或呈妩媚的舞姿,或手持乐器奏乐,试图取悦太子。尽管太子生活优渥,但在他见到了世间的种种苦难之后,毅然决定放弃王子的生活,去寻求世间的真理。所谓夜半逾城,即悉达多太子半夜从宫城出走的故事。为了不惊醒宫城中的人,天王手托太子的坐骑,使马蹄不发出声响。左侧画面中,骑马的侧面像为悉达多太子,头上有圆形头光。行走的马蹄下有两位露出半身的天王。太子身后上方,可见手持金刚杵的执金刚,在画面中被刻画出半身,眼望向太子行进的方向。马头一侧,左手持弓于胸前,右手持箭杵地的武士形象为毗沙门天,为太子引路。毗沙门天身边另有两位人物,一人右手举花,一人双手合十,为礼拜者的形象。(张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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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访仙人

此为佛传故事的场景之一。太子出家之后,曾到摩揭陀国王舍城附近的山中造访两位仙人,由于不认同二者所说教法,后离去独自修行。这幅雕刻中,左侧草庵内蓄须仙人左手持水瓶,坐于圆形的凳子上,他的面前是着通肩式袈裟,有头光的太子,太子背后是右手持金刚杵的执金刚。出家的太子已经不再是王子姿态,而是佛陀的形象。犍陀罗佛传故事中,太子出家断发之后,换上修行者的衣服,自此就已经从菩萨形象转变为佛陀的形象。早期的犍陀罗作品,从刻画手法到题材都具有强烈的西方要素,此作品的表现手法略显稚拙,更具有地方特色。(张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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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魔成道

方形台座上的释迦牟尼结跏趺坐,左手握衣角,右手似触地印,神态专注,颔首注视前方。画面左侧,一头有冠饰的王族人物望向释迦,正欲拔剑,被旁边一人按住正在拔剑的右手。这一剑拔弩张的场面,表现了魔王欲伤害释迦而被其子制止的故事。释迦另一侧,有同样王族装束的人物,左手按剑。释迦牟尼右侧靠后,有手持金刚杵的人物站立,为佛陀的护法执金刚。犍陀罗的降魔成道像中,释迦牟尼的一侧常有魔王拔剑,被其子制止的场面,此故事情节出现在多例降魔成道题材的雕刻作品中。(张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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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诱惑

释迦牟尼修行即将开悟之时,被魔王得知,为了阻止释迦,他和自己的三个女儿前去诱惑释迦牟尼。画面中,于中央长方形台座上端坐的正是释迦牟尼,他左侧的一对男女,男子胳膊搭在女子肩上,显示出亲密的姿态,此为魔王和他的一个女儿,正摆出男女亲热之姿诱惑释迦。释迦牟尼右侧的两位女子身材姣好,是魔王的另外两个女儿,正以妩媚旖旎的姿势立于释迦身旁。这一场景两侧有希腊式柱子隔开,柱身上刻有女子和童子的形象。(张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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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商主奉食与四天王奉钵

《佛本集行经》记载,曾有名叫帝梨富娑和跋梨迦的两位北天竺商主,驾着五百牛车,满载种种货物,途经差梨尼迦林外。尔时,护林神隐身,捉持两头头牛,使其不得行进,其他牛皆不肯行。两位商主心生恐怖,不知发生了何事,护林神现身,谓商主言,此处有如来,始成正觉,今日住此林内,如来得道以来,如今已满四十九日,未曾得食,汝今最宜前往,供奉麨和酪蜜,汝等当得长夜安隐安乐大利。于是二商主将麨与酪蜜混合,呈至释尊前。释尊以四天王奉献之石钵,接受二商主供奉之食物。

这件浮雕由两个故事场面构成,右侧是商主驾着五百牛车经过差梨尼迦林外的场景,在画面最右侧,一人两脚蹬地,极力阻止牛向前行进,此人应为护林神,他控制了头牛,从而使得商队行进受阻。牛背上的商人们不知发生了何事,正在向前张望或相互谈论。左侧场景为四天王奉钵,四天王分别为释迦牟尼奉献了贵重的器皿,被释尊一一拒绝,最终接受了四天王供奉的石钵,以此盛装二商主奉献的食物。四天王奉钵画面中的主尊和一侧残损严重。(张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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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王奉钵

这件浮雕的内容分为上下两层,上层中央拱形龛中为坐佛,两侧各有一尊结跏趺坐的人物,脸朝向中央。画面下段中央方形空间内为四天王奉钵的故事内容。据说释迦牟尼开悟之后,两位年轻商主经过佛陀之处,为释迦牟尼献上麨蜜,但是世尊却没有能够容纳食物的器物。于是四天王从四方而来,各持金钵奉上,世尊默然,而不纳受,认为出家不宜享用如此奢侈的器皿。于是四天王又依次奉上银钵,乃至水晶、琉璃、玛瑙、砗磲、珍珠等钵,世尊皆不受。四天王各还宫,奉持石钵进献。世尊认为,如若只接受一个人的供养,对其余三人不公平,因此便运用神通力,将四钵合一,坚牢清净。四天王供养毕,顶礼佛陀欢喜而去。画面下段左侧持钵的人物可能为二商主之一。(张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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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王奉钵

四天王奉钵是常见的佛传题材之一,在犍陀罗石刻中多有发现。这件长条形的四天王奉钵作品,中央为左手持钵,右手说法状的释迦牟尼佛,佛陀两侧各有二位天王,双手持钵侧身奉献于释迦。四天王两侧各有一位单腿跪地的人物,双手捧钵高高举起,应为奉献饮食的二位商主,最外侧有两位恭敬顶礼的供养人物。四天王奉钵的故事,据说有两位商主为释迦牟尼奉上麨蜜,然而释迦却没有接受供养的器皿。于是四大天王赶赴而来,依次为释迦献上金、银、玛瑙、琉璃等珍贵材质的钵,释迦均没有接受,最后四天王献上石钵,释迦运用神力将四钵合一而纳受。画面中的四大天王,均为头戴装饰的王族,释迦牟尼左侧的天王,与其他三位着装不同,下着短装,脚着靴,此为北方毗沙门天,其装束属中亚系统,与印度本土不同。(张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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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伏毒龙  马尔丹地区沙赫里·巴合娄尔遗址出土

这件雕刻作品右半部分损坏严重,仅见左侧是站立着的佛陀,左手托钵,一只蛇盘踞在钵中,头高高昂起伸出钵外。佛陀面前下方有一半跪姿裸体人物,左手触地,右手高举,侧身看向佛陀。最右侧还有一人物,上半身残缺,只能看到下半身穿着一件很特别的衣裙,衣群前部呈尖角状下垂至地面。在其他浮雕作品中曾看到过迦叶三兄弟都穿着类似风格的衣服,所以可推测残损人物应为大迦叶,这个故事表现的是佛陀降伏毒龙后献给大迦叶的故事。(鲍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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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卫城神变或阿弥陀佛  塔夫提拜出土

正中佛陀身着通肩式厚重袈裟,衣褶刻划巧妙,头发自然卷曲,双手结禅定印,结跏趺坐于正中莲花座上。佛陀头顶上方罩华盖,左右两侧各有三身化佛立像。化佛均以佛陀为中心向下倾斜,呈放射状站立在莲花座上。左右下角应为男女供养人形象。关于雕塑主题的解读有多种观点,但是无论哪种解读均与佛典不能完全契合。传统学者认为这一雕塑主题诠释的是佛传故事中“舍卫城神变”之“千佛化现”。“舍卫城神变”在许多佛经中都有记载,讲述的是佛陀受波斯匿王之请,为降伏外道六师,在舍卫城施展神变,展现了芒果树奇迹、双神变、千佛化现的无上大神变等种种神迹,此景似与千佛化现较场景为接近。

近年来,学者们将犍陀罗地区发现的题材相近的雕塑作品分为三类,即佛坐于池中莲台上,佛坐于宫殿中,佛与诸佛、菩萨、诸天聚集。其观点认为,此类雕塑在其他例子中,佛身边均有弥勒与观音二胁侍,有一例还表现了佛陀将佛法传与弥勒的思想,说明正中的佛像已经不是佛传故事中的释迦牟尼佛像,因而不可能是舍卫城神变的主题,而是佛国世界之法身佛,这是大乘佛教思想的具体体现。结合早期大乘佛教经典思想,他们倾向于认为佛坐于池中莲台,与诸佛、菩萨、诸天一起出现的雕塑很可能表现了阿弥陀佛极乐世界的场景,此尊造像不过是其中的简版而已。(鲍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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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卫城神变  1925年从Tomkin I.G.P NWFP接收

“舍卫城神变”在许多佛经中都有记载,是佛教造像艺术经常表现的主题。讲述的是佛陀受波斯匿王之请,为降伏外道六师,在舍卫城施展神变,展现了芒果树奇迹、水火双神变(双倍神通)、千佛化现的无上大神变等种种神迹,最终使六道臣服而俯首认输。《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杂事》中详细记述了这个故事。佛陀在芒果树下施展双神变,先升到空中,然后入火光定,出青黄赤白及红色光,身下出火身上出水,身上出火身下出水,即身上身下交替出火出水,于东西南北方依次现此神变。

这件浮雕作品严重残损,但从残存部分仍能看出它刻画的是佛陀在舍卫城施展双神变的场景。佛陀身着通肩式厚重袈裟,在空中站立,肩上出火,脚下出水,正在施展水火双神变。佛陀面部神态不同于通常所呈现的宁静平和,而是眉毛紧簇,眼角上挑,怒目圆瞪,厚唇紧闭,威严、凌厉之气毕现,让人感到一种慑服的力量。佛陀右下方站立着一人,双手合十,恭敬、虔诚地仰视着佛陀,仿佛是在惊叹、仰慕佛陀具有如此强大的神通。佛陀右后方站立二人,亦双手合十恭敬地看向佛陀,但残损严重,已然看不清面部表情。佛陀头顶有一佛跏趺坐于宝座之上,头部已残损。(鲍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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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卫城神变  马尔丹地区沙赫里·巴合娄尔遗址出土

这件雕塑作品说法不一,有的简单描述为“佛三尊像”“一佛二菩萨”,有的阐释为“舍卫城神变”。一般典型的舍卫城无上大神变在造像艺术中表现为几个明显的特征:莲花座、擎举莲花的双龙王、通过莲茎连在一起的莲花以及莲花上各种姿势的化佛,但这件作品从造像及周围场景特征来看,并未完全忠实于经文描绘的佛陀施展大神变的神奇场景,所以各有说法,很难做出一致的判断。

这件浮雕作品构图相对简单,佛陀居中坐于芒果树下,着袒右肩式袈裟,结转法轮印,全跏趺坐于一朵盛开的硕大莲花上。佛陀两侧站立二菩萨,右侧为弥勒菩萨,左侧为观音菩萨。佛陀背后左右亦站立二人,因佛像残损,具体样貌辨认不清,应是梵天和帝释天,因为经文中曾提到:佛决定施展无上大神变之时,他们立即来到佛的身边,侍立于左右两侧。佛陀头顶的芒果树间有三位呈各式坐姿的小化佛,其中两尊坐于莲花之上。芒果树两侧各有一尊佛坐于龛中。

场景中并未出现莲茎连在一起的莲花,也未出现擎举莲花的龙王,而只是象征性地出现了坐于莲座上的小化佛,可能本应莲茎相连的三朵莲花,在图像中被省略了莲茎。有学者在比较研究了诸多佛像雕塑和壁画的基础上认为,在发展过程中“舍卫城大神变”的艺术表现形式趋于程序化,可能是在大乘佛教菩萨信仰的影响下,经文中的图像出现了从“诸多千佛”至“象征性的少数佛”,乃至“一佛二菩萨”的图式转变过程。这种图式的大神变造像,简化了佛像的数量,往往只留下左右两尊,形成了所谓“三尊像”的形式。这种观点不无道理,因为任何作品的产生都是要表达一种含意,把这些作品置于佛经的故事场景中来解释,似乎更能体现这些作品想要阐释的本意,但由于一些作品已脱离原陈设场景独立出来,割离开故事情境,从而不太容易辨认,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将这件雕塑作品阐释为“舍卫城神变”比简单地称为“佛三尊像”“一佛二菩萨”更为合理。(鲍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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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育王施土  斯瓦特地区恰特帕特出土

这件雕刻作品残损严重,画面中的人物形象几乎辨识不清。依稀能看出佛陀身体微微后倾,右手掌心向内置于左胸前,左手向下方伸出钵,正接取一个站立着的小童递来的东西,小童背后还有一个蹲坐在地的小童,双手合十做礼敬状。两童赤身裸体,圆润可爱。由这些残存场景可以看出这件作品描述的是阿育王施土的故事。阿育王是古印度孔雀王朝著名的护法王,在他成为佛教转轮王之后,阿育王施土因缘的故事就被纳入了佛传故事。阿育王施土故事讲述的是阿育王前生为童子时,以土为谷布施佛陀,以此功德,佛陀预言其将来会成为转轮圣王。(鲍楠)

知识链接:阿育王是古印度孔雀王朝著名的转轮圣王。其前半生开疆扩土,杀戮过多。后半生笃信并大力护持佛教,主持佛教第三次结集,建八万四千佛塔,供奉佛舍利,是佛教的护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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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育王施土  斯瓦特地区恰特帕特出土

这件浮雕作品由左右两部分构成,中间由立柱隔开。立柱左侧有三个站立的人物,居中有头光的是佛陀,他侧身而立,头部微前倾,右手于胸前竖立,左手自然下垂,正在给左侧头部转向佛陀、正面站立之人施礼,佛陀背后站立一人,左手持金刚杵,是佛陀的守卫执金刚,此画面所表现场景不明。立柱右侧树下站立着两个赤裸着身体的圆润小童,其中个子较高的童子双手捧物高高举起敬献给佛陀,背后的童子仰头凝视佛陀,双手合十做礼敬状,佛陀背后站立着执金刚和一托钵僧人,这个画面表现的是阿育王施土的场景。(鲍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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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女生子故事  马尔丹地区加玛尔.伽利出土

这件浮雕作品讲述的是死女生子的故事。一位国王的王妃怀孕了,其他王妃因嫉妒便贿赂王宫中的婆罗门陷害她。婆罗门便在国王面前预言这个王妃生下的孩子会有亡国之祸。国王非常害怕,便把有孕在身的王妃活埋在墓穴中。但由于这位王妃前世的功德,她即使死后,孩子也平安降生,而且一直吸吮母亲的乳汁长大。孩子在墓中待了三年,因墓坍塌得以出来。之后他又在森林里生活了三年,遇到佛陀,便跟随佛陀出家。

作品正中央是一个开着口的墓穴,死去王妃的上半身躺在墓穴开口处的地上,身体的左半部分已经腐烂成骸骨,而右半部分却像一个活着的女人一样,乳房高耸,隐喻孩子是由她的母乳喂养大的。墓穴左侧,一位裸体小童正双手合十仰面凝视佛陀,佛陀亦双手合十看向小童,眼中充满爱怜;佛陀身后是执金刚;小童上方有一双手合十面向佛陀站立的人,可能是后来皈依佛陀的国王;执金刚神上方也有一人,无法辨认其身份。墓穴右侧,佛陀居中站立,左边是执金刚,右边一比丘双手合十恭敬站立,无任何特殊识别标志,亦不能辨认其身份,推测可能为长大后的童子。(鲍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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忉利天降下  斯瓦特地区明阁罗地方布特格拉遗址出土

这件古拙的雕刻作品表现的是佛传故事中的“忉利天降下”。这个故事是“佛上天为母说法”故事的一部分,讲述的是佛陀成道后上忉利天为母亲摩耶夫人及众天神说法,讲法后帝释天变化出金、银和琉璃三道宝阶,在诸天神、梵天和帝释天的护送下从天上下来,转轮王在人间恭迎。这件雕刻作品中刻有三道宝阶,宝阶上生长着三棵菩提树。中间宝阶的最下一级有一对脚印,象征佛陀;左右两侧宝阶上站立着双手合十的梵天和帝释天;宝阶下在足迹前有一跪着恭迎的比丘。恭迎之人一般来说应为转轮王,但犍陀罗浮雕中往往出现的是一个女性形象,据说是莲花色比丘尼,为转轮王的化身。佛教早期艺术作品中佛陀形象并未被表现为凡躯之身,而是借以莲花、佛冠、圣树、足迹、佛座等象征物来表现。后来才出现凡人形象,从而诞生佛像。但以象征物来表现佛陀存在的雕刻艺术形式并未中断,而是延续了下来,这件作品即为犍陀罗地区早期以象征物来表现佛陀形象的典型代表作,极为珍贵。(鲍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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忉利天降下

这件拱门形的浮雕作品分为三层,描述的是一副较为完整的“佛上天为母说法”的佛传故事场景。第一层因残损无法辨认,但依据故事情节可推测应为佛陀在忉利天为母亲摩耶夫人说法。第二层佛陀端居中结跏趺坐,左右两侧各有五人站立,表现的应为佛陀为诸天神说法。第三层刻画了“忉利天降下”的场景,画面中央有三道宝阶,佛陀由梵天和帝释天护送,正准备从中间的宝阶走下,天上有飞天撒花,地下有信众恭迎,左侧宝阶最下端还有一人跪在地下恭候佛陀归来,应为转轮王的化身莲花色比丘尼。佛经中有记载,莲花色是第一个迎接佛陀降下的人。(鲍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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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填王造像  马尔丹地区沙赫里·巴合娄尔遗址出土

这件浮雕作品描述的是优填王造像的故事。佛陀居中坐于树叶做成的简易伞盖下,着袒右肩式袈裟,结转法轮印,全跏趺坐于五层座垫上。佛陀右侧站立二人,衣着华丽,首饰精美,为贵族样貌,其中靠近佛陀的人是为佛陀造像的优填王,他手抱一结禅定印的小坐佛造像,正要献给佛陀。他身后之人斜挎一布包,右手伸入包中,正要取物。佛陀顶部两侧有二人只呈现上半身,右手高高举起,都似在撒花庆祝。左后侧有二比丘全跏趺坐于厚座垫上,无标志性相貌特征,无法辨认其身份。佛教在释迦牟尼创立之初,尚无偶像崇拜与造像制作,直到有一年佛陀上天为母说法,从而由弟子优填王开此先例。关于优填王造像的故事版本很多,内容大致是:释迦牟尼成道之后,趁弟子们在夏安居之时,去忉利天为他的母亲摩耶夫人说法,一去九十日不归,优填王忧思过度而患病,便下令召集全国的能工巧匠,用牛头旃檀木雕做了一尊佛陀像,这便是世界上第一尊释迦牟尼佛造像诞生的由来。当佛陀返回到人间,见到了旃檀像,也很欢喜,并且对欢迎的大众说:“我灭度之后,有人供养、礼拜此像的话,一样地生福生慧。”(鲍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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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释窟禅定  恰沙达地区马曼内·得里出土

帝释窟禅定讲述的是佛陀在摩揭陀国一山中的帝释窟(因陀娑罗窟)中禅定,帝释天、乐神般遮翼及忉利天的诸神前来拜访。乐神首先弹琴将佛陀唤醒,帝释天再向佛陀问法,在听闻佛法中获得了无上的喜悦,从而怀着欢喜心、赞叹心皈依佛陀。虽然故事情节简单,但在犍陀罗艺术中“帝释窟禅定”是一个很流行的佛教美术题材。

拱形浮雕中佛陀位于正中央,着通肩式袈裟,双手结禅定印,全跏趺坐于窟内陆面上,进入禅定状态。帝释窟周围雕刻着帝释天、乐神、执金刚、诸天神以及众多小神祇,他们都在期待佛陀宣讲佛法。因人物形象残毁严重,无法一一辨认诸神身份。这些人物之间还穿插雕刻着一些鸟兽、山石及林木,表明是在荒野之地。浮雕底座右端有一只白象,是帝释天的坐骑。最下部边沿处刻有一行佉卢文题记,大意为:87年9月第5日,沙门达摩布利迦为父亲安乐虔诚供奉此像,礼敬上师,愿上师赐众弟子康泰。(鲍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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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育王施土

这件浮雕作品由上下两部分构成。上层画面简洁,二佛全跏趺而坐,双手结禅定印,中间由立柱隔开。下层场景较复杂,表现的是阿育王施土的故事。其中形象最高大、有头光的人物是佛陀,他侧身站立,右腿微屈,身体前倾,于胸前竖立右手,左手托钵向下伸出,正接受一个小童的布施。布施小童背后还有一裸露着身体的圆润小童,双手合十做礼敬状。佛陀背后亦有一小童,头部毁损,双手抱金刚杵,可能表现的是他调皮地抢了佛陀的贴身守护神执金刚的武器来玩耍,甚是生动有趣。《贤愚经》中是这样描写阿育王施土场景的:一群小儿正在玩用土建屋造房的游戏,其中一儿看见佛的伟容十分欢喜,从游戏建造的谷仓中取出一捧所谓“谷物”即土,想要布施给佛,但够不着佛钵,因而让另一名小儿趴在地上,站在他的背上向佛捧献。佛俯身以钵相接,接受了这捧土。(鲍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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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罗钵龙王礼佛

伊罗钵龙王礼佛是这一时期在犍陀罗地区广泛流布的经典佛教艺术题材,其主要讲述了恒河中有伊罗钵龙王,他在河中宣说二偈,又说谁能解此二偈,他就赠上金钵和银钵,还以美丽的龙女妻之。众人争相为龙王释偈,但均不解。后有一摩纳婆向佛陀讨教了这两句偈的含义,为龙王说之。龙王闻后欢喜踊跃,询问是不是佛告诉了他答案,因为世上除了佛之外,再无人能解答,摩纳婆如实回答,并以手指向佛陀在之处。龙王即前住礼敬佛陀。他“即自复身,身体长大,眼如大钵,喘息如雷,口出火光,水中逆上,八万四千人皆亦随从”,到达后,又“化作转轮圣王,上岸诣佛”。本石雕通体片岩雕造,细节表现精细准确,将伊罗钵龙王礼佛的场景给予了具象化的表现。佛陀居于石雕中央,下方绘一身躯扭动的蛇,正是伊罗钵龙王变现原形前往礼佛的情景,佛陀持无畏印全跏趺坐于台座之上。佛陀两侧大部分菩萨弟子均呈注目状,望向佛陀。(王彦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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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骷髅者故事

叩骷髅者故事在早期佛教雕塑艺术中表现相对较少,不同的佛教经典对这一故事有着大同小异的多种解释:《大般涅槃经》中所说的观骷髅,实际上就是禅观经典中的不净观。《天台菩萨戒疏》中说:“骷髅者西国外道打人头骨决知死生因缘等,此方亦有事骷髅神说世休否。卜筮者决疑也。”《弥沙塞部和酰五分律》亦曰:“耆域善别音声本末之相,佛将至冢间示五人骷髅,耆域遍叩,白佛言:“第一叩者生地狱,第二叩者生畜生,第三叩者生饿鬼,第四叩者生人道,第五叩者生天上。”实际上,叩骷髅指的是敲击头骨卜筮吉凶观骨色占相,均与中亚民族的信仰和习俗相关。印度上古时期即有叩击骷髅卜筮之习俗,这是一种十分古老的习俗,在佛教又是一种被禁戒的活动。本件雕塑作品现存人物三尊主尊人物为佛陀,坐于方台之上。佛陀身后立一弟子,手执拂尘。弟子前方为一婆罗门,婆罗门双手捧一骷髅首,面相佛陀,佛陀手执无畏印,目视前方,显无畏之态。(王彦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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猕猴奉蜜与死女生子  斯瓦特地区恰特帕特出土

这件雕塑作品由左右两幅画面构成,中间以立柱隔开,分别刻画的是猕猴奉蜜与死女生子的故事。左侧画面中佛陀结跏趺托钵而坐,身边有三只形态各异的猴子。佛陀左边有一只猴子,双手捧钵做敬献状;右边有两只猴子,靠近佛陀的猴子做手舞足蹈状,另一只猴子手托钵背对佛陀,做行走状。猕猴奉蜜的故事中出现的猕猴只有一只,浮雕中却出现了三只,应是用来表现前后连续的三个情节,即索钵、奉蜜、高兴的样子。右侧画面残损严重,只能依稀看出一坍塌的建筑前有一人躺在地下,旁边坐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童子,正用右手推开坍塌下来的土石,小童背后站立着佛陀和执金刚。根据残损画面大致可推测描述的是死女生子的故事。(鲍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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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伏醉象  斯瓦特地区恰特帕特出土

这件雕塑作品由立柱隔开的三组画面构成,两侧的两组画面残缺不全,不能辨识。画面正中图像清晰:一头强壮的大象正温顺地低着头站在佛陀面前,佛陀慈悲地用右手触摸着大象的头。佛陀身后是持金刚,他正扭转头朝向后面,与一托钵比丘对话。这一画面表现的是佛陀调伏醉象的故事。

调伏醉象讲述的是提婆达多与阿阇世王谋划通过醉象杀害佛陀的故事。提婆达多与阿阇世王是邪恶的反佛人士,他们经常共议毁佛。提婆达多是佛陀的堂弟,他曾三次企图杀害佛陀,调伏醉象是其中之一。有一天,他们策划把象灌酒成为醉象,待佛陀及弟子外出乞食时,就把醉象放出来伤害他们。当狂奔的醉象来到佛陀面前,佛陀不为所动,以定力摄持,醉象一下变得驯服,二人阴谋失败。(鲍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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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传故事(降魔成道,初转法轮,离开毗舍离城,力士移山,佛陀涅槃)  塔夫提拜出土

这件作品是佛传图浮雕,根据释迦牟尼佛传记雕刻而成。佛传图浮雕通常以佛陀诞生、降魔成道、初转法轮、涅槃、分舍利等生活中发生的特定事迹为刻画对象。以佛传内容为题材的石刻浮雕,是犍陀罗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件浮雕作品自上而下分别雕刻了五个场景。最顶部的第一个场景大部分已毁坏,只留下了一小部分,依稀能看到施触地印的手和持有武器的人,据此推测表现的可能是降魔成道。第二个场景展示的是佛陀第一次布道说法,佛陀全跏趺坐于宝座上,右手施无畏印,两侧有五位坐着的比丘,仰头凝视佛陀,正认真听佛说法。宝座前面雕刻着法轮和两只卧鹿,象征佛陀说法。第三个场景是佛陀离开毗舍离城,佛陀站立着,身体后倾,他面前有几个人,或蹲坐、或站立、或半跪抱头,都在央求佛陀留下。第四个场景中佛陀站立施无畏印,正在推中间的一面墙,墙另一侧有几位身体强壮的裸体人物,其中最高大强壮的一位也在推墙,似乎是佛陀在与外道作斗争,但具体表现的是哪个佛传故事不明确。第五个场景是佛陀涅槃,佛陀躺在娑罗树下的床榻上,周围的人悲痛不已。(鲍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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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婚礼仪式

本件作品为灰色片岩质地浮雕,展示了悉达多太子的婚礼仪式中的宴饮场景。整体的画面大致被划分为三部分,上半部分描绘了舞蹈和欢呼宴饮的人群,此部分画面有损毁;下方的画面中,左下侧两人手中持碗作供养装,右下侧有四人,其中一人骑马,其余三人分别演奏鼓、号等乐器。太子本人并未出现。虽然佛教讲切断和世俗世界的联系,但爱情相关的题材在犍陀罗佛教艺术中还是时常出现的。犍陀罗地区出土了多幅浮雕,表现佛陀婚礼盛宴的情形,这些场景的浮雕都是寺院或者窣堵波的装饰物,构成了佛陀一生的历史长卷。(彭希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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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门中的乐师像  斯瓦特地区尼莫格拉姆佛塔出土

此浮雕为一件雕刻有六座拱门中六位乐师的装饰板,整体较为完整,右侧下半部分和右侧下半部分残损较多,人物形象除左一乐师外,均有基本保存,但风化较为严重。整件装饰板的主体背景为六座拱门,拱门由立柱上的圆拱券构成,圆拱券装饰有二方连续尖锯齿形纹饰,圆拱券之间装饰有花草纹和禽鸟,立柱采用犍陀罗-柯林斯式柱,并刻有莨苕叶饰,无柱础。六位乐师均头戴头巾,手持乐器正在演奏,由于雕刻尺寸以及风化等原因,目前能识别的乐器为:左一乐师手执的铃;左三乐师吹奏的双簧管;右三乐师弹奏的短琉特琴;右二乐师演奏的铃鼓等。此外,左二乐师似在拍手以作节拍。整件乐师浮雕像兼具艺术性与功能性,人物的雕刻手法娴熟,线条流畅,体态匀称,立体感强,衣着服饰具有一定的希腊化特征,乐器的细节特征亦有线条表现。这种主题的装饰板在犍陀罗区域主要用于装饰寺院或佛塔,也从侧面反映了希腊化艺术风格在该区域的影响。(尹昌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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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师浮雕踢脚板  下第尔地区查卡德拉出土

此浮雕为一件雕刻有乐师等六位人物的踢脚板,此踢脚板较为完整,右侧残损较多,人物面部除左二武士外,均有较为严重的残损,右一武士右手和左腿均有残损,左一武士和左二武士之间,右一武士和右二乐师之间,均有圆形孔洞,推测为固定此踢脚板的痕迹。左一至左三以及右一的武士均身着短袍,腿部系有裹腿,腰间佩有鞘直刃剑,有学者根据以上特征认为其是贵霜士兵。武士们的姿势各异:左一武士左腿向后撤步,右臂紧贴身体,左手紧握剑柄,似在了望;左二武士左膝微屈,双手交叠紧按剑柄,似在保持警戒;左三武士左腿向后撤步,左手向下紧按剑柄,右手似抚摸胡须,若有所思;右一武士,左腿向后撤步,左手向下紧按剑柄,右手小臂举起,似在召唤同伴。右二和右三两人为乐师,身着长袍,正在弹拨弦乐器,有学者认为其弹拨的乐器为长琉特琴。整件乐师浮雕踢脚板兼具实用性与功能性,在所雕刻人物的间隙巧妙布置固定孔洞。人物的雕刻手法娴熟,线条流畅,体态匀称,立体感强,衣着服饰具有一定的希腊化特征。这种主题的踢脚板在犍陀罗区域主要用于装饰寺院、佛塔或精舍的基部,也从侧面反映了希腊化艺术风格在该区域的影响。(尹昌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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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吻场景  斯瓦特地区布特卡拉出土

此浮雕为一件嵌有亲吻场景的复合纹饰装饰板,此装饰板较为完整,通体有数道裂缝,左上部与右下部有残损,左上似嵌有金属部件,推测作为连接或紧固等用途。装饰板的主体为窄条边菱形内花饰和两菱形间三角形内半花饰,窄条边内嵌花朵为四瓣一蕊,窄条边在交汇处装饰有圆点。整件装饰板最引人注目的是左侧二阶方框内嵌入的一对男女亲吻场景,右侧男子头戴帽子,左手拥抱女子,右腿微屈,身着短袍,左侧女子穿有具备希腊特征的长袍,右手拥抱男子,男女互相亲吻。装饰板最右侧为窄边框内陆竖直枝叶纹饰,下半部分有残损。整件浮雕线条流畅,人物体态丰满,动作自然随性,衣裙褶皱雕刻精细,立体感强。这种亲吻场景在犍陀罗区域的寺院装饰上应用广泛,有学者认为这种场景是佛教本质的拟人化表现,也从侧面反映了希腊化艺术风格在该区域的影响。(尹昌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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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波利斯柱头女像柱

此浮雕为一件雕刻有波斯波利斯式圆柱和三尊女像的装饰板残片,圆柱整体较为完整,右侧以线条装饰的方框内的女像残损较多,推断为一件完整装饰板的左侧残余。女像柱源自于古希腊,是以女性形象的雕塑代替神庙原有的圆柱等支撑结构。在犍陀罗区域,女像柱多起到装饰的作用而非作为实际的承重结构,并与其他立柱样式进行融合。此外,值得注意的是方框横向部分断裂处的孔洞。在犍陀罗区域出土的众多装饰板、踢脚板或装饰带中,孔洞时常出现,主要用于整块装饰板的固定或加固等用途。犍陀罗区域的雕刻匠人也善于在所雕刻人物的间隙巧妙布置这些固定孔洞,然而孔洞的使用自然也会成为整件装饰板结构强度的薄弱之处,此件残片的断裂处便是经过了这一固定孔洞。整件装饰板残片的主体为嵌入装饰板的波斯波利斯式圆柱,并结合了女像柱的部分特征,这一圆柱的结构较为复杂,从上至下,以女像的头脚为界限,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部分:带檐口托饰和动物像的复合钟形柱头、人像柱、带纹饰满瓶和叠涩础座的柱础。在柱头部分,两动物像呈卧姿分别朝向左右两侧,动物像及其周边磨损较为严重,有可能是狮子或瘤牛,两动物像中间的三角形区域亦可能雕刻有狮头形象。在女像柱部分,可以看到女像身着印度式内衣和上衣,右手持莲花,左臂膊上立有禽鸟,也有学者认为是长尾鹦鹉。在柱础部分,可见精致罐形结构以及二方连续向下椭圆形花瓣。犍陀罗区域的装饰板上引入这种波斯波利斯式的圆柱,除了装饰作用外,更重要的是能起到分隔不同图像的作用,便于各个装饰板上的浮雕叙事。

此装饰板残片除了主体部分外,还有位于顶部檐口下和右侧方框上部的二方连续方锯齿形纹饰,以及用于填补波斯波利斯式圆柱与右侧方框高度差的莨苕叶饰。右侧方框内残存的两尊女像均有磨损痕迹,可见其与波斯波利斯式圆柱女像类似的印度式内衣和上衣,但通身装饰较少,推测其可能为世俗供养人。整件装饰板残片像兼具艺术性与功能性,波斯波利斯式圆柱的雕刻手法娴熟,线条流畅,三尊女像体态匀称,立体感强,衣着服饰具有一定的印度特征。这种主题的装饰板在犍陀罗区域主要用于装饰寺院或佛塔,也从侧面反映了希腊、波斯以及印度的艺术风格在该区域的相互融合。(尹昌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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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形装饰带

此浮雕为一件顶部具有山形(或称金字塔形)的复合纹饰装饰带,此装饰带较为完整,右侧残损较多,左下部稍有残损,顶部的山形分为两处,间隔较为均匀,山形均为三阶,层层向上收缩。装饰板的主体部分为纵向和横向条纹交错构成的具栏楯,纵向条纹覆盖横向条纹,纵向条纹的头尾雕刻花瓣形纹饰,用以模拟希腊化壁柱的样式。具栏楯之上装饰有一层二方连续向上双线叶箭纹饰。整件装饰带线条流畅,古朴而不失精致,立体感强。这种以具栏楯为主体的装饰带在犍陀罗区域的寺院、佛塔或精舍的装饰上应用广泛,也从侧面反映了希腊化艺术风格在该区域的影响。(尹昌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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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叶纹饰底座

此装饰底座反映了菩提树(菩提叶)主题在犍陀罗佛教艺术中的体现。底座的右侧残缺,左侧相对完整,有镂空,左端似有女性人物倚靠着装饰底座。菩提树枝分为上下两股,在装饰底座的中心两股枝条相互挽成一个8字形中心结,形成整个装饰底座画面的中心对称,菩提树叶和枝条杂错其间。浮雕整体线条流畅,自然拟真,富有对称性。菩提树,又称毕钵罗树对佛教有重要的象征意义,有学者认为菩提树在佛教中象征连接天地的世界中心,是佛教的圣树,佛陀便是在菩提树下最终觉悟成佛的。随着佛教的逐步兴盛,菩提树(菩提叶)成为了犍陀罗地区众多佛寺和佛塔重要的装饰元素,亦是佛陀的重要象征符号。(尹昌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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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花鬘安琪儿

此浮雕反映了安琪儿手持系有飘带的花鬘向右飞行的场面。此浮雕残损较多,主体部分相对完整,人物线条流畅,体态丰满,动作自然随性,花鬘及其飘带雕刻精细,立体感强。浮雕顶部刻有断续线纹饰,三名持花鬘裸身安琪儿从左至右依次排列,手足以花鬘相接,卧姿向右侧飞行。左一安琪儿双足残损,身挎绦带,右臂戴臂环和手环,右手执花鬘,飘带穿过花鬘中间并自然卷曲;左二安琪儿右脚残损,呈侧卧姿,腰系绦带,左臂戴臂环,右臂戴臂环和手环,右手同样执花鬘和飘带并自然连接右一安琪儿的右脚;右一童子头部有磨损,身挎绦带,右臂戴臂环,右手持花鬘残缺。这种题材的浮雕板较多用于罗马风格建筑装饰。在犍陀罗区域该题材的浮雕多用于装饰佛塔的基座檐口、圆柱塔身中部、阶梯两侧等用途。(尹昌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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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花鬘安琪儿浮雕板  巴焦尔特区出土

浮雕板反映了安琪儿肩扛花鬘的场面。这种题材的浮雕板较多用于罗马风格建筑,罗马时代,每逢胜利庆典,安琪儿会肩扛由花朵和树叶编织成的花鬘在城镇中游行,由此,该题材便被收入到建筑装饰纹样中,表示“胜利”、“庆贺”、“乐园”等主题。在犍陀罗区域该题材的浮雕板多用于装饰佛塔基座、圆柱塔身中部、阶梯两侧等。此浮雕板以中央的花草纹装饰带为界分为上下两部分。浮雕板上半部分为四位肩扛花鬘并戴有项圈和脚镯的裸身安琪儿和三只禽鸟:左一安琪儿残损头部;左二安琪儿面部残损,双肩扛花鬘,左腿肌肉紧绷,右腿自然屈膝,脚尖抵地;右一安琪儿头发垂肩,自然站立,伸左臂环抱花鬘;右二安琪儿亦头发垂肩,右肩扛花鬘,左臂伸出略有下垂,以保持平衡;三只禽鸟居于花鬘下坠弯曲处并与花鬘上装饰的花结相呼应,体态丰满,展翅欲飞,头部朝向从左至右分别为左、右、左。浮雕板下半部分为类鸢尾花状缠枝纹装饰带。整件浮雕线条流畅,人物体态丰满,动作自然随性。持花鬘安琪儿纹饰在犍陀罗区域寺院装饰上的广泛应用,从侧面反映了古罗马建筑装饰风格自西向东的传播。(尹昌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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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侣与毗诃罗  斯瓦特地区布特拉格出土

此浮雕反映了男女情爱的场面,这种题材较多出土于斯瓦特县一带。此浮雕具体描绘了在华丽纹饰装饰的印度式拱形僧房下一对男女相互爱慕的情景,两侧的拱边各悬挂一串葡萄状装饰作为点缀,包裹头巾的男子赤裸上身,手持环状物站立,右膝微屈,女子斜倚僧房,脖戴珠串,手持镜形物,右肘自然搭在男子的左肩,右手似在整理头饰。整件浮雕线条流畅,人物体态丰满,动作自然随性,衣服褶皱较薄并随人物动作表现,体现了犍陀罗雕塑写实的艺术风格并结合了印度本土雕塑的部分特点。(尹昌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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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形莲花中的佛陀和礼拜者

此像为佛陀与礼拜者像,保存基本完整,四角均有残缺。佛陀身着通肩式袈裟,结跏趺坐,出现在精美且巨大的环形莲花的正中央。出于表现环形莲花的需要,佛陀的背光被简化成了一条围绕着佛陀头部的圆弧刻线。佛陀体态匀称,衣褶随身体动作自然表现,线条刻划流畅,头发为波浪式卷发,有肉髻分隔,神情庄严肃穆又饱含悲悯,双目大睁,似在凝视众生,口鼻部有磕缺。佛陀右手施无畏印,左手握住袈裟衣缘。最引人注目的是佛陀周围巨大的环形莲花,雕刻规整,十分精美,从内向外分别为:一层二方连续向上椭圆形花瓣;一层二方连续向上双线叶箭纹饰,在整体上构成盛开的单冠莲花形象。环形莲花的萼片有部分磕缺。礼拜者像簇拥于佛陀两侧,可以识别出的礼拜者有四位,佛陀左侧有三位,最左上方的礼拜者面部完全残缺。左下礼拜者腰部及双腿残缺。右侧礼拜者肩部及手臂残缺。梵天劝请或一式三尊等雕刻构图常用来表现佛陀说法的主题。这种构图也被用来表现世俗的礼拜者和供养人,以体现佛陀为众生说法,帮助众生达到最终解脱。这类题材的雕刻在斯瓦特地区出土较多。(尹昌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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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养人浮雕  斯瓦特地区布特卡拉出土

此浮雕在一整块灰岩面板中嵌入雕刻了一名男性供养人的半身像,该供养人为螺髻高鼻深目,蓄八字胡,左肩披搭衣物,胸前似有璎珞等饰物的刻痕,供养人右拳举起,小指向上伸出。此浮雕上下有与供养人半身像平行的刻槽,右侧的孔洞推测为装饰佛塔、庙宇等建筑的固定孔位;左侧面有盛开的茛苕花纹或敞开的火焰形棕榈叶丛纹。整件浮雕线条流畅,人物面部细节刻画精细,神态庄重,衣服紧贴人物身体,体现了犍陀罗雕塑写实的艺术风格。(尹昌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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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勒菩萨头像

此像为典型的犍陀罗风格的弥勒菩萨头像,残损较多,仅保存了整尊菩萨像的头部、背光和一小部分肩部,并保存了附近的一尊供养人像,弥勒菩萨像的鼻部略有磕缺。弥勒菩萨头像的线条刻划流畅,头发为波浪式卷发,无肉髻分隔。弥勒在成为未来佛之前仍是修行中的菩萨,因此有菩萨装束,头戴配有前端宝石和珠链的网状装饰,将波浪式长发束于头顶。菩萨头像的面部神情庄严肃穆又饱含悲悯,双目大睁,似在凝视众生,高挺的鼻梁具有希腊艺术的特征,唇上有八字胡。该头像的头光雕刻得十分简单,仅仅是做出了背光的圆形平面。背光右侧保存有一尊供养人像,尺寸较大,与弥勒菩萨头像的比例不甚协调。供养人像赤足且身着长袍,通身未见装饰,但有背光,表情恭敬且双手合十。从其朝向和尺寸推断,其应为相邻佛陀或菩萨等雕像的供养人像。

弥勒菩萨头像犍陀罗艺术的代表作之一,具有古希腊、罗马雕塑的特征:鼻梁高挺,波浪式卷发,面部轮廓具有鲜明的欧罗巴人特征,证明了希腊文明对犍陀罗佛教艺术的影响,这种佛像也被学界称为“希腊化的佛像”。此种造像风格后来也深刻影响了我国云冈石窟和敦煌莫高窟的佛教造像。(尹昌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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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头像  下第尔地区巴查雷山出土

此像为典型的犍陀罗风格的菩萨头像,残损较多,仅保存了整尊菩萨像的头部和背光的三分之二,菩萨像的鼻部亦被磕缺。菩萨头像的线条刻划流畅,头发为堆叠螺旋卷发,头上配宝石、珠链和一对六瓣花饰的网状装饰。菩萨头像的面部神情庄严肃穆又饱含悲悯,眉间有白毫,嘴唇丰满,嘴角向上,流露出微笑。值得注意的是,该头像的头光雕刻得十分精美,从内向外分别为:一层二方连续向上椭圆形花瓣;一层二方连续向上双线叶箭纹饰;头部背光外框,在整体上构成盛开的单冠莲花形象。背光上保存有一尊小巧的供养人像,尺寸仅有头部背光灯莲花瓣大小,与菩萨头像的大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供养人像赤足且身着丘尼卡长袍,通身未见装饰,双手合十,瞻礼菩萨,也从侧面反映了供养人的虔敬之心。(尹昌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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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迦牟尼佛与弥勒、观音胁侍三尊说法像  马尔丹地区沙赫里·巴合娄尔出土

白沙瓦博物馆收藏(PM-3145)此像为释迦牟尼佛与弥勒菩萨、观音胁侍三尊说法像。中央的释迦牟尼佛的背光残缺近一半,通身有磨损痕迹,坐于隐去细节的宝座之上且足踏脚凳。左侧弥勒菩萨的面部整体残缺,仅保留轮廓,右手残缺,左手手持物亦有残缺,推测为水瓶或带提梁的小罐。右侧观音菩萨左手执花鬘,略有残缺,左手持一茎莲花,头戴头巾(亦称“敷巾”)冠饰,配戴璎珞,身着裙装。两位菩萨均站立在覆莲台上,一旁均有双手合十的供养人像。佛陀身着袒右式袈裟。佛陀像的身体比例比较匀称,面部圆润丰满,衣褶随身体动作自然表现,线条刻划流畅,头发为堆叠螺发,有肉髻,神情庄严肃穆又饱含悲悯,高挺的鼻梁具有希腊艺术的特征。佛陀双手施说法印。胁侍三尊说法像为犍陀罗艺术的代表作之一,表现佛陀说法的主题。一般学界认为,胁侍三尊像中的佛陀已然具有了单独的神圣性,而弥勒菩萨和观音菩萨代表着行者和王者、上求菩提和下化众生。(尹昌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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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本生

此浮雕反映了象本生故事的场面。象本生是讲述佛陀前世的本生故事之一。佛陀前世作为菩萨修行时,转生为一头沙漠中的大象。一日,大象听到有人在沙漠中呼救,循着声音找到了七百名被国王放逐的人。眼见这群犯人饥渴交加,身体虚弱,难以走出沙漠,大象决定帮助他们。大象告诉他们朝某个方向前进,在前方他们会找到水源和一头可以充饥的死象。当他们走到水源地时,这群犯人惊讶地发现原来大象为了拯救他们的生命而在发愿后跳崖身亡。此浮雕右侧残损较多,主体部分相对完整,有磨损和磕缺,人物线条流畅,体态丰满,动作自然。整件浮雕采用卷轴画式风格,故事从左至右层层递进,以浮雕正中间嵌入的犍陀罗—柯林斯方壁柱为界构成两个场景,依次为:大象指点犯人们脱困方向并最终牺牲自我、犯人们饱食足饮后走出沙漠等两个场景三个情节。在画面顶部为二方连续尖锯齿纹。在画面中,左四犯人左肩扛着的物体似乎是死象的肉块或用来盛贮清水的大象肠。象本生故事在知名度上不如六牙象本生,但这种题材在印度流传很广,在印度著名的阿旃陀石窟的第17窟中便有描绘象本生故事的壁画。在犍陀罗区域该题材的浮雕多用于装饰佛塔或寺院。(尹昌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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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摩罗本生  马尔丹地区沙赫里·巴合娄尔出土

浮雕装饰板反映了阿摩罗本生故事的高潮场面。阿摩罗本生是讲述佛陀前世的本生故事之一。阿摩罗,亦译作“阿玛拉”,是佛陀的前世妻子。与其他的本生故事不同,阿摩罗本生故事的主角不是佛陀,而是聪慧的阿摩罗,佛陀的前世变为了配角,亦有学者认为,阿摩罗本生应是将印度民间喜闻乐见的通俗故事吸收入佛本生故事而最终形成的。故事内容主要为:邻居垂涎阿摩罗的美貌而屡次骚扰,被其拒绝后怀恨在心,妄图私吞阿摩罗丈夫委托他保管的钱财,阿摩罗设计将另外三个追求者装入箩筐中,趁邻居不备从他口中套出了事实真相,将箩筐中的三人作为人证,在国王面前打赢了官司。此浮雕头尾残损较多,主体部分相对完整,中部有孔洞,推测为固定此装饰板的痕迹。有裂缝从左上至右下贯穿整件浮雕,人像有磨损,保存较好的人像线条流畅,体态丰满,动作生动自然。整件浮雕采用卷轴画式风格,展现故事的高潮场面——在国王(左二)和王后(左一)的注视下,阿摩罗(左三)在与邻居(持长杆者)对质。阿摩罗揭开了箩筐,展露出作为人证的另外三个追求者,进而取得了最终的胜利。在画面顶部为二方连续尖锯齿纹,在画面中,支撑国王和王后宫殿的柱子是犍陀罗—柯林斯方壁柱,阿摩罗头顶冠形盘发,身着印度式内衣和上衣。阿摩罗本生故事具有较强的区域性,故而在中国的影响较为有限,在犍陀罗区域该题材的浮雕多用于装饰佛塔。(尹昌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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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兰本生  马尔丹县地区塔库特依巴希出土

此浮雕反映了弥兰本生故事的后半部分场面。弥兰本生是讲述佛陀前世的本生故事之一。弥兰,也译作“弥莲”,又称“商人弥兰”或“智者弥兰”。弥兰曾经“愚惑信邪”,不孝顺母亲,甚至脚蹋母头。他率领五百商人出海贸易,虽遭遇海难,却独自生还,先后入银城、金城、水精城、琉璃城享尽荣华富贵,但其仍不知满足,最后离开琉璃城进入铁城被鬼吏捉住,遭受铁轮走顶的惩罚。最后佛陀总结道:“不孝于亲,不尊奉师,吾睹其后自招重罪,弥兰其类乎”。

此浮雕整体较为完整,顶部偏右侧略有缺损,人物线条流畅,体态丰满,动作自然。整件浮雕采用卷轴画式风格,故事从右至左层层递进,以方框分隔各个场景,依次为:仙女迎候弥兰进入水精城、弥兰进入更加享乐的琉璃城(歌舞场面)、弥兰进入铁城被鬼吏捉住遭受铁轮走顶惩罚等三个情节。画面的最左侧为莨苕叶纹装饰的犍陀罗—柯林斯方壁柱。在第一个情节中,弥兰(右一)立于水精城门前,身着印度式内衣和上衣,并戴有长条项饰,迎候的仙女(右二)身着长袍,双膝微屈,神态谦卑恭顺,正在引导弥兰进入水精城。在第二个情节中,弥兰已经进入了更加享乐的琉璃城,不仅有仙女(右四)服侍,还有乐师(右三)正在弹拨弦乐器,有学者认为其弹拨的乐器为共鸣箱变窄的短琉特琴,仙女和乐师二人似坐在有脚凳的宝座上。在第三个场景中,弥兰欲壑难填最终进入了铁城,被手持大棒的鬼吏(左二)捉住,正在遭受铁轮在头顶旋转摩擦的惩罚(左一)。弥兰本生故事在犍陀罗区域出土较多,这种题材的装饰板多用于装饰佛塔或寺院,该题材亦见于克孜尔石窟的壁画和敦煌佛教文献中,但在中原佛教艺术中,至今罕有发现这一题材。(尹昌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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睒子本生  马尔丹地区塔库特依巴希出土

此浮雕反映了睒子本生故事的后半部分场面。睒子本生是讲述佛陀前世的本生故事之一。睒子,又称商莫迦,少年时陪伴双目失明的父母在山中茅屋修行,外出为父母取水不幸被狩猎的迦夷国王误射致死,临终要求国王替其照料双亲,帝释天等天神为其仁孝感动,便施药复活了睒子,使其与父母团聚。此浮雕头尾残损较多,主体部分相对完整,中部偏右部有孔洞,人物线条流畅,体态丰满,动作自然。整件浮雕采用卷轴画式风格,故事从左至右层层递进,每三个人物构成一个场景,依次为:身挎弓箭的国王见茅屋修行的睒子父母、国王为睒子父母带路、众人见证帝释天复活睒子等三个情节。最右侧植物装饰纹样雕刻精细,立体感强,对于这个只雕刻了一半的植物纹样识读,目前学界存在不同观点:一说为忍冬花卉纹;一说为窄边框内带封闭火焰形棕榈叶丛纹;一说为盛开的莨苕花纹。 睒子本生故事早在佛教传入之初便在儒学基础深厚的中国广为流传,这种题材亦见于云岗石窟的雕刻和敦煌莫高窟的壁画中,在犍陀罗区域该题材的浮雕多用于装饰佛塔。(尹昌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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睒子本生  马尔丹地区塔库特依巴希出土

此浮雕反映了睒子本生故事的前半部分场面。睒子本生是讲述佛陀前世的本生故事之一。睒子,又称商莫迦,少年时陪伴双目失明的父母在山中茅屋修行,外出为父母取水不幸被狩猎的迦夷国王误射致死,临终要求国王替其照料双亲,帝释天等天神为其仁孝感动,便施药复活了睒子,使其与父母团聚。此浮雕相对完整,中部偏右部有孔洞,人物线条流畅,体态丰满,动作富有张力,间或有林木点缀其间。整件浮雕采用卷轴画式风格,从左至右,描述了迦夷国王在狩猎麋鹿时误射正在取水的睒子的场景:国王在正中位置,向右开弓射向睒子;在他的左侧有两位负责整备弓箭的随从武士,左一武士似将弓或箭取出,左二武士向右屈身似给弓上弓弦;国王射出的箭在飞过两只低头喝水的麋鹿后,正中睒子(右一)的胸口。睒子本生故事早在佛教传入之初便在儒学基础深厚的中国广为流传,这种题材亦见于云岗石窟的雕刻和敦煌莫高窟的壁画中,在犍陀罗区域该题材的浮雕多用于装饰佛塔。(尹昌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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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翅鸟与龙女

此雕刻反映了金翅鸟与龙女的传说故事,雕刻整体完整,有磨损和部分残缺。整件雕刻以站立在长方形基座上昂首举翼的金翅鸟为主体,在金翅鸟举翼形成的背景前,五位男女人物的姿态各异,但又凭借手足相互关联,构成雕刻的整体。这种结构安排既保证了雕刻的强度又生动展现了各自人物不同动作,充分体现了犍陀罗雕刻匠人的巧思。雕刻中的金翅鸟头戴头巾,鸟嘴衔龙(亦有学者认为其衔得是蛇),鸟身有以线条刻画的粗大羽毛,左右翼均有磨损。五位男女人物由中间的三位身着丘尼卡长袍的女性和侍立在两侧的两位男性组成,这种男女人物的组合在犍陀罗区域此类雕刻中经常出现,有学者据此认为五位人物是那迦族人的象征。中间的三位女性中有一位跌倒在地,另两位则腾空而起,手足摆动,生动反映了金翅鸟将其掳走瞬间的动作和神态。

金翅鸟,亦称大鹏金翅鸟,又译作“迦楼罗”或“揭路荼”,是印度神话中主神毗湿奴的坐骑。后世佛教将迦楼罗吸收为天龙八部之一,并随着佛教的传播传入东亚和东南亚等地。在印度神话中,迦楼罗的母亲被那迦族(又称龙族)掳走,迦楼罗为了复仇,在梵天的帮助下以龙为食并掳走那迦族的女性(龙女)。在犍陀罗艺术中,这一神话传说的常见表现手法为金翅鸟搂抱婀娜的女性,金翅鸟的形象为鸟首人身或者完全鸟形,龙女依附于金翅鸟身前,并无惊惧神色,有学者据此认为,犍陀罗区域表现的这一传说故事,其源头并非直接来自于印度神话,而是出自佛本生故事中迦楼罗诱拐王后这一主题。金翅鸟与龙女的故事因其世俗化的情节在犍陀罗区域广为流传,这种题材亦见于克孜尔石窟的壁画中,在犍陀罗区域该题材的雕刻多用于装饰佛塔等建筑物。(尹昌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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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传故事(a.离开毗舍离城,b.佛陀涅槃,c.分舍利,d.起塔供养)  塔夫提拜出土

这件作品是佛传图浮雕,根据释迦牟尼佛传记雕刻而成。佛传图浮雕通常以佛陀诞生、降魔成道、初转法轮、涅槃、分舍利等生活中发生的特定事迹为刻画对象。以佛传内容为题材的石刻浮雕,是犍陀罗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件浮雕作品自上而下分别雕刻了四个场景。顶部第一个场景展现的是佛陀离开毗舍离城,佛陀站立于中央,右侧有几个比丘跟随,左侧有三人,一人双手合十做央求状,依依不舍之情毕现;一人右手托着下巴,表情哀伤;还有一人半跪着低下头,痛苦不堪,三人以各自的方式央求佛陀留下来。第二个场景是佛陀涅槃,佛陀躺在床榻上,周围的人悲痛不已。第三个场景是分舍利,中间坐着一位留着长胡须的人,手中拿着一个舍利,在他面前有一个长桌,桌上放置着几个圆圆的舍利,两侧站立着几位正在传递舍利的人,中间的应该是充当调解者的香姓婆罗门,他正负责给七国的使者分发舍利。第四个场景是八王分得舍利后,各自回国建塔供养的场景,中央有一佛塔,左右两侧各有三人在礼拜佛塔。(鲍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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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三宝  塔夫提拜出土

这件雕刻作品描绘了僧人礼拜三宝的场景。三宝指的是佛、法、僧。礼拜三宝,又叫三皈依。三宝是佛陀第一次布道(初转法轮)的象征性标志。中间雕刻着代表三宝的象征性标志物:法轮和法叉。顶部是三个辐轮状的法轮,底部则为一个装饰着莲花的较大法轮,法轮象征佛陀宣说佛法。中间是一个大法叉,由三个叉头组成,叉头如象鼻翻卷,分别托着顶部的三个法轮,法叉代表佛、法、僧三宝或身、语、意的结合。三宝两侧有对称分布的或跪或站的比丘,均双手合十做礼拜状,似在认真倾听佛陀说法。法轮和法叉作为神圣的三宝的象征性标志物,在佛教艺术中广泛使用。(鲍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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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分舍利

这幅雕刻精美的浮雕,描述的是八王分舍利的故事。佛陀涅槃后,经荼毗留下八万四千舍利,为拘尸那城的末罗族王所得。拘尸那城周边的七个国王得知后来求舍利,但被末罗族人拒绝。七王便商议以兵力强行分取,战事一触即发。这时,一香姓婆罗门前来劝阻诸王,经过不懈调解,末罗族王最终答应将舍利分给七王。于是佛舍利被平均分成八份,由八个国家各自起塔供养,这就是著名的八王分舍利。场景中间雕刻一城门,城门上方中间坐着一位留着长胡须的人,两侧站立着七位双手合十的人,中间的应该是香姓婆罗门,站立的七人是七国的使者。在他们面前有一覆盖着厚厚花纹桌布的长桌,桌上放置着八个盒子,表现的是分舍利的场景。两个身强力壮的裸体力士脚踩碗形底座,站在城门两侧的娑罗树下守卫。右侧力士前方站立一双手合十的人。(鲍楠)

知识链接:根据佛经记载,这八处建塔的地方分别是:迦比罗卫城蓝毗尼园(佛诞生处)、摩揭陀国尼连禅河畔菩提树下(佛成道处)、伽尸国波罗奈城鹿野苑(佛初转法论处)、舍卫城袛园精舍(佛现大神通处)、桑伽尸国曲女城(佛从忉利天下降处)、王舍城(佛化度分别声闻处)、毗舍离城(佛思念寿量处)、拘尸那城娑罗双树间(佛涅槃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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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涅槃

这件作品画面正中为右胁在下狮子卧的释迦,枕右手躺在床上。释迦床前一人面对释迦结跏趺坐,应是释迦的最后一位弟子须跋陀罗。他的左侧有三脚架吊着的水袋,标志着其修行僧的身份。这一形象在犍陀罗涅槃图中出现的最频繁。释迦左侧床头站立一人,左手抚头,右手持金刚杵,是守卫佛陀的执金刚。执金刚作为犍陀罗涅槃浮雕中不可或缺的形象,曲发、赤身、肌肉隆起。释迦脚边站立一人,头部缺失,双手合十,应是礼拜佛足的摩诃迦叶。释迦身后站有两名世俗人物,神情悲恸,可能是负责承办佛陀葬礼的拘尸那揭罗的王公贵族。画面上方绘有娑罗树。整件作品生动的表现出佛陀涅槃时众人的悲痛之情,是一件典型的犍陀罗风格的佛陀涅槃作品。(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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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孤独长者向佛陀献祇园精舍  斯瓦特地区马尔丹出土

给孤独长者向佛陀献祇园精舍也叫祇树给孤独园、祇洹精舍等。是佛陀成佛后第六年,给孤独长者和祇陀太子共同发愿为佛陀建造精舍的故事。给孤独长者原名须达多,是舍卫城内一名富商,波斯匿王的重臣。因乐善好施,常向无依靠之人供给衣食住宿,因此被尊称为“给孤独长者”。佛陀来舍卫城讲法,须达多听后豁然开朗,发愿为佛陀建造一处媲美竹林精舍的精舍。他相中了波斯匿王太子的私家花园,劝说太子希望能买下其花园,但太子心爱花园不愿卖出,便向长者提出若能用金砖铺满园林就把花园卖与长者。长者听闻倾其所有运往祇园。太子感其诚心,也被佛陀的影响震撼到,希望同长者一同发愿建造祇园。这件作品左起第二个人物应为佛陀,头顶肉髻有头光;其左为陪同僧人。其右为给孤独长者,手持钵状物,表示给孤独长者手持金水壶敬献给佛陀。长者右侧三人服饰和长者一样,皆为商人服饰,代表舍卫城商人群体。整件作品细节刻画生动,线条流畅,衣褶厚重,具有明显的古希腊式风格,是迄今为止最早的一件出现佛像的犍陀罗艺术品,其中的创作风格如精致微尖的鼻子,小而下垂的胡须,以及佛陀头顶肉髻身后有头光都影响着后期佛陀题材的创作。(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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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诞生(右)与阿私陀占相(左)  斯瓦特地区

这件作品为片岩质地浮雕,表现的是悉达多太子诞生以及仙人阿私陀为其占相的场景。整件作品被分为三层,顶层以拱券形的龛循环装饰。龛内是结跏趺坐的佛像和面朝佛像的礼拜者。中层则为围栏式装饰。下层浮雕按照从右向左的顺序描绘。右侧场景表现悉达多太子自摩耶夫人右肋降生。摩耶夫人右手上举,左侧应为帝释天,用布接太子。帝释天左侧应为梵天,在一旁观看。梵天左侧推测为其他诸神。摩耶夫人右侧为侍女。左侧场景表现太子诞生后产生三十二种祥瑞,引来仙人阿私陀为其占相。画面用四根柱子划分出三个空间,当中两柱以弧线相连表现出宫殿穹顶样式表现在宫殿内的人物应为净饭王夫妇,身后第三人可能是侍女。侍女右侧区域内人物推测为其他侍从。净饭王夫妇左侧区域则是双手捧太子的阿私陀。这类表现佛陀一生传记故事常被作为窣堵波重要的装饰题材存在。(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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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苦修者奉食的女性  犍陀罗地区

这件作品苦修者坐在树下,发辫盘于头顶呈塔式,满脸胡须,身形瘦弱,仰面朝上。苦修者身旁站立一世俗女性,面容平和宁静,长发盘于头顶,上身赤裸,身着长裙,左肩披衣帛,戴双层项链。左手叉腰,右手虽断裂但仍可看出指向苦修者。女性身后是茅棚。这件作品线条简单,猜测可能是某故事场景中的一部分,是典型的犍陀罗晚期作品。(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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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立像拱形龛(下栏)  斯瓦特地区赛杜佛塔

本件佛立像拱形龛采用斯瓦特地区常见的深灰色片岩整体雕造,体量较大,雕刻工艺亦较为精致,其主体推测可能与七佛主题相关。一般认为,释迦牟尼佛是七佛中最后一位。释迦佛之前出世的六位佛是毗婆尸佛、尸弃佛、毗舍浮佛、拘留孙佛、拘那含牟尼佛、迦叶佛。在七佛之中,前面三佛毗婆尸佛、尸弃佛、毗舍浮佛又被称为过去庄严三佛:拘留孙佛、拘那含牟尼佛、迦叶佛、释迦牟尼佛被称为贤劫四佛。玄奘在《大唐西域记》中记载,在今天的白沙瓦附近有过去四佛的佛像,应该指的是后面的四位,也即贤劫四佛。本件作品共分上下两部分,上部中心小龛内为坐佛一尊,立佛二尊,龛外有侧跪呈礼敬状供养人两尊。下部为并立的四佛立像。有学者认为四佛并立的造像可以被视为过去四佛,故而本件作品有可能是一套上部为过去庄严三佛组合,下部为贤劫四佛的七佛组合,这类上三下四的七佛组合形式在中国唐代的金铜造像作品上也有体现。(王彦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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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摩提女传说  马尔丹地区西克里 

须摩提女传说,属于佛教因缘故事系列艺术题材,在这一时期犍陀罗石刻艺术中相较佛传、佛本生故事的作品为少。相传有长者之女名须摩提,生得美丽端庄,精通各种梵行,尊信佛法。后嫁入信奉外道的满财长者之家,受诸外道逼迫,于是她就登上高楼,焚香请佛,祈求佛陀的帮助。而后佛陀化现,度化众外道的故事。本件作品右部表现了故事中的楼阁,惜楼阁上部已损,从人物上看,须摩提女正在与耆那教僧侣打斗,左半部分须摩提女向佛陀祈祷,佛陀立即从天而降保护她。画面中部为立姿佛陀,其左手轻牵衣襟,右手原应持无畏印,已缺损。值得注意的是,本作品佛首曾做修复,在早期照片上佛首缺失。总体而言,本作刻画线条流畅,画面中央的佛陀保存完整,是公元2-3世纪佛教因缘故事系列石刻作品的一件佳作。(王彦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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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转法轮  白沙瓦地区

佛陀成道之后,听取梵天的劝请,决心传法。最早听佛讲法的,就是最初跟随他修行的五比丘,这是佛陀最早的五个弟子,是佛教僧团的开始。这次在鹿野苑的讲法,就是佛陀的初次讲法,或者叫“初转法轮”。本件作品就通过一些象征物的出现,展现了这一场景,佛陀双手持转法轮印,全跏趺坐于高坐垫上,座前的双鹿和八幅法轮表明了本作“初转法轮”的场景。佛陀左侧残留两人物,均斜身侧向佛陀,虔诚听法,本件石刻下部有插榫,疑原为建筑构件之部分。(王彦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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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魔成道  白沙瓦地区

犍陀罗地区以佛传故事为主题的雕塑作品数量极为庞大,这类作品大部分原均为寺庙建筑的装饰部分,“降魔成道”记载于若干印度佛经,属于佛传故事一部分,表现的是释迦成佛过程中,魔王波旬率领众魔进行扰乱的故事,又称“波旬扰佛”。降魔成道的图像在早期印度石刻和壁画中即有表现。本件作品佛陀居中而坐,头部上方为菩提树,左手持衣襟,右手作降魔印。佛陀两边分别有一组人物,画面整体呈对称式构图。根据人物衣着、手持物判断,佛陀左边一组人物为正在攻佛的魔众,波旬靠近佛陀,正拔剑出鞘。本件作品人物造型生动,画面保存亦较为完整。(王彦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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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树下思惟  斯瓦特地区

树下思惟是犍陀罗佛教石刻艺术中较为常见的题材,其刻画的是悉达多太子在观看农耕时,眼见牛拉犁经过之处,地里掘出许多虫子,但虫被小鸟啄食,太子念及生命苦乐无常和死亡的必然性,于是独自到阎浮树下冥思。太子入定时,树影始终庇护着太子,未因时间的流逝而移动的神迹使周围的人大为震惊,连父王也不禁跪下礼拜。本件作品便立体地呈现了这一场景,太子半跏趺坐,左手托腮,若有所思。太子左右两侧各有两人,均面向太子,拱手呈礼敬状。太子头顶的阎浮树呈八字形罩于太子头顶。本作品保存状态良好,画面主体构图没有大面积缺失,是公元2-3世纪思惟菩萨造像的代表性作品。(王彦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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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夜半逾城  马尔丹地区

出家逾城作为犍陀罗地区特别常见的佛教故事题材,在石雕艺术作品上亦多有呈现,本件石刻与同时期常见的出家逾城题材便有不少不同之处,首先,太子正面向前,这与常见的侧身构图有明显不同,浮雕中太子骑马跃出画面,呈现出割舍世俗世界的意涵,充满了立体感。太子身旁的随从们手执兵仗伞盖,面向太子,呼之欲出。从石刻顶部卷草纹亦可以看到,本件作品明显受到了同时期罗马石刻艺术风格的影响,本作人物造型生动,石质绵密,雕刻细节突出,为3-4世纪犍陀罗地区时刻的经典作品。(王彦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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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生活与决意出家  白沙瓦地区,贾姆路德 

本件作品呈现的是佛传故事中宫廷生活与决意出家的场景。亦为犍陀罗雕塑艺术中的名品。百年来多次巡展和著录,亦长期受到学术界广泛关注。浮雕分为上下两个场面,分别表现“宫廷生活”和“决意出家”。浮雕上部“宫廷生活”的场面中,悉达多太子侧卧在寝台上,被诸多乐女围在中间,众多婢女也愉快地围绕其左右,作攀谈状。其中侧卧的悉达多太子右侧雕一倚坐像,着右袒衣,发式作卷发状,方形脚踏;下方为表现“决意出家”的场面,正中有一倚坐像,后面是婢女们酣睡的情状,中间倚坐像应为悉达多太子像。表现此时已经决意出家的太子,发式由上面戴敷巾冠变为波状发髻,这种发髻应是表现出家求道的观念形态,太子服式为上袒下裙,帔帛绕左肩,只是双腿并非下垂倚坐,而是倚坐寝台上,左腿下塔一方形脚踏,右腿下垂至地面,印相表现为右手仰掌外伸,左手抚膝状。本件作品雕塑工艺精致,人物线条明朗,其上的建筑构件如爱奥尼亚式柱和穹顶式券顶均可以看到明显的希腊罗马化艺术因素的影响。(王彦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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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亲队伍  白沙瓦地区

悉达多太子迎亲是佛传故事的常见题材之一,讲述的是太子迎娶耶输陀罗的场景,本件为太子迎亲的故事浮雕残件,画面中共有人物四尊,两男侍上身袒露,以肩抬杠,杠上承托聘礼,上罩垂幔,由右向左徐行。身后为一残缺人物,其右手执壶,其上为一女侍从,双手执一柄状方杆,惜上部残缺,已不清楚具体是何物品。本品是犍陀罗石刻艺术作品中太子迎亲这一题材作品的名作,20世纪50年代即有赴美展出的著录,长期以来受到国际学术界的广泛关注。(王彦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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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耶夫人与悉达多太子返家  拉瓦尔品第地区

在本件作品中描述了新出生的悉达多太子被从蓝毗尼花园带回迦毗罗卫的场景。本件石刻作品以马车为中心,马呈微微后蹲姿态,充满力量和动感。(王彦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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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达多太子的驭者车匿与白马犍陟诞生  白沙瓦地区

驭者车匿是佛陀为太子时的仆役,主要工作是为太子驰驱马车,在释迦牟尼出家后,车匿成为了释迦牟尼最早期的弟子之一。白马犍陟是释迦牟尼逾城出家时的坐骑,其艺术形象经常出现在各类石刻艺术作品上,在云冈石窟第6、28、30等窟中,均有“白马吻足”艺术题材的呈现。在犍陀罗早期艺术作品中,白马犍陟与驭者车匿常一同出现,本件作品采用高浮雕的艺术形式呈现了王室马厩中的场景,车匿的母亲正在给新生的婴儿沐浴,旁边是犍陟的母亲正在给小马驹喂奶,母马自己把嘴伸到马夫打理的草料桶中吃着草料,画面上部为马厩外的后景,上为一些马把头伸进厩中,眼望着马厩中发生的场景。整体构图虽有部分残损,但画面主体保持完整,殊为难得。(王彦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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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达多太子诞生  斯瓦特地区,塞杜佛塔

悉达多太子诞生是犍陀罗石刻艺术的经典题材,在犍陀罗地区曾出土了大量同样类型题材的文物。本件太子诞生石刻是公元3-4世纪犍陀罗石刻艺术的经典作品,逾半个世纪以来,多次出国巡展,被各国艺术史家广为研究,在多种展览图录和研究专著中亦多有着录,被普遍认为是这一题材最为重要的作品之一。本件作品采用高浮雕的雕塑艺术形式,悉达多太子诞生的场景被雕刻于一长方形石板上,摩耶夫人站立画面中央,右手擎树枝,颈佩项链垂于胸间,上身袒露,乳房隆起。有三位女性侍者立于夫人左侧,夫人以左臂斜抱女侍支撑身体,在她的右边的帝释天伸手接住婴儿。帝释天的上部是一位携天鼓的从神,天鼓的出现象征着向世间宣示佛陀的诞生。本件浮雕整体线条流畅,人物造型婀娜优美,是公元3-4世纪犍陀罗石刻艺术的重要代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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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达多太子诞生  斯瓦特地区塞杜塔

犍陀罗艺术中关于佛陀出生的浮雕很多,而且有的非常细节化,比如大英博物馆收藏有表现摩耶夫人乘坐马车回娘家生产的浮雕,很可能表现的是当地风俗。右胁而生的场景则更多,从西克里等地出土了数量众多的这一主题的浮雕。尽管艺术水准和风格各异,但是场景类似,里面的人物形象和图像元素基本都有娑罗树、摩耶夫人、帝释天和梵天、侍女、诸神等。本件作品为灰色片岩质地,采用高浮雕的雕塑技法。图像上,摩耶夫人居中,头微右转。其身着一件袍状外衣,婴儿从其右肋下娩出,在她的右边的男侍从(帝释天)伸手接住婴儿。摩耶夫人左侧为女侍者,其微微斜身,穿着与夫人类似的袍服,用右肩支撑着夫人的左臂,用右臂搂着她的背部,左手放在她的胸前。这一场景与汉译佛经《修行本起经》记载,摩耶夫人出游,过流民树下,“众花开化、明星出时,夫人攀树枝,便从右胁生堕地”的描述基本一致。这一题材也是犍陀罗地区特别常见一种造像主题。(王彦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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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灯佛本生石刻残片  斯瓦特地区

燃灯佛授记,既可以被视为佛本生故事,也可以被视为佛传故事的开端,在犍陀罗佛教艺术中,燃灯佛授记是非常常见的一种雕塑题材,在犍陀罗现在所保存的本生浮雕中,其数量之多也令人惊讶。本件石刻残片根据其表现的人物和基本布局推测,可能与燃灯佛本生故事有一定联系。作品采用高浮雕艺术形式,在斯瓦特地区常见的绿色片岩上雕刻出燃灯佛为释迦佛授记的本生故事情节。现尚存人物三尊,居上者首后有圆形光圈,疑为燃灯佛,下部左侧现一比丘像,下部右侧似为一婆罗门下二人皆双手合十向左致意。三人皆面左向,燃灯佛本生故事中常见的“献花”、“布发掩泥”等场景未现于本件石雕上,推测可能在石刻缺失的左半幅上,三人物均着厚重衣衫,体现了浓郁的贵霜艺术风格。(王彦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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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饰图案地板砖  塔克西拉布哈马拉遗址出土

红棕色夹砂陶制地板砖,平面略呈方形。地板砖装饰纹样以几何纹为主,其中心为圆形装饰,圆形装饰外层为一菱形边框,最外层则是由线条与方框构成的一圈三角纹饰。犍陀罗最早使用砖的情况,发现于塞种或西徐亚时代,即公元前1世纪末或公元1世纪初的西尔卡普,但仅用于铺地,未见用于砌筑,用砖砌筑则始于公元5世纪左右。本砖出土于塔克西拉布哈马拉遗址中,该遗址B5佛殿前共出土百余块砖,分为三种大小,此为尺寸最小的一种。地板砖上饰有多种图案,包括万字纹、莲花、同心圆、四瓣的菩提叶子、十字形、螺旋形、双斧子形等。大多数符号对于佛教徒来说都有固定的宗教意义。(彭希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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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头像  塔克西拉达摩拉吉卡佛塔遗址出土

菩萨头像脸型稍长,下颌很圆。双眼半闭,鼻梁直且挺,与眉骨连成一平面,眉间有白毫,以浮雕的形式表现出来;头发分成股,从肉髻上垂下来,股的末端是卷,看起来如青铜像一般。环绕着前额有一个圆圈头饰,束住头发,具有印度-阿富汗流派特征。该头像出土于达摩拉吉卡佛塔遗址中B12佛堂,在原有遗址中,数个小佛堂环绕大佛塔而建,而这些小佛堂中发现的大多数零散遗物,包括此件头像在内,都是信众供奉的石雕、陶像、灰白膏像。(彭希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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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达拏太子本生  马尔丹塔雷里遗址出土

须达拏太子本生故事是佛本生故事中影响最为深远的题材之一。据记载须达拏是佛前世修行的最后一世,他是尸毗国国王之子,喜好布施,将镇国之宝的白象也布施给邻国求施的婆罗门使团,此举招致父亲臣民们的抗议,他因而带着妻儿被流放出国。在路上,他又先后依婆罗门的要求布施了车、马、衣服。之后,又有婆罗门前来求施他的孩子,太子将子女布施给他。后来,帝释天看到须达拏太子布施如此,从天上下来对他进行最终试炼——请求他布施妻子,太子竟然也答应了,帝释天深受感动,将须达拏太子一家送回了祖国。本件作品残片中,右侧描绘了婆罗门持棒驱赶两孩童,左侧则描绘了婆罗门求施孩子的场景。须达拏太子本生在巴尔胡特、桑奇、阿玛拉瓦提和阿旃陀等地都能见到,犍陀罗地区亦有不少作品。(彭希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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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婆达多谋害佛陀  塔克西拉达摩拉吉卡佛塔遗址出土

此件石雕灰色片岩材质,表现了提婆达多谋害佛陀的场景。提婆达多是释迦牟尼的堂兄,在许多典籍中被描写成十恶不赦的坏蛋,他一向与佛陀为敌,多次企图谋害佛陀。每天早晨,佛陀都要和同伴一起沿着一条固定的路线散步。提婆达多看到这是个极好的机会,便趁佛陀散步时从山顶推下巨石,企图谋害佛陀。此尊雕塑描绘的正是这一场景,画面中提婆达多位于上方,跪姿面向右侧,正企图将巨石从山顶推下,而另有一人位于画面下半部分,上半身左斜,正出手将巨石挡住,应为佛陀本人或其同伴。(彭希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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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妇争子本生  马尔丹地区

本生故事广义是指佛经中的一个部类,包括所有讲述释迦牟尼前生事迹的作品。现存本生故事数量最多的佛典是南传巴利语佛典小部中的一部佛经,即The Jātakas,它将一些讲述佛陀前生事迹的故事编辑在一起,共有547个。它不仅是一部佛教典籍,而且是一部时间古老、规模庞大、流传极广的民间故事集,说明了释迦牟尼修成正果是经过若干世的善行而成功的。这些本生故事不仅故事曲折,情节生动,并且还包含有非常鲜明的善恶观念和丰富复杂的伦理思想。“二妇争子”载于“大隧道本生”的开篇,故事讲述了:一母夜叉抢得一男孩,强辩说是自己的儿子,与孩子的母亲争吵起来。菩萨为断明此案,在地上划出一条线,将孩子置于线上,命双方拉拽孩子,规定谁能把孩子拉向自己的一方,孩子便归属于谁。孩子在拉拽下大哭起来,生母心疼,松开了手,于是菩萨断定“心痛孩子者必为其母亲,而只顾拉拽,无动于衷者必为假冒。这件二妇争子浮雕,表现了两位站姿女性,长发垂肩,佩戴项饰,身穿长袍。两位女性面对面站着,同时望向中间靠左站立着的孩童。小孩用右手握住左边女像的长袍,可惜左前臂已损毁。此浮雕似属于犍陀罗艺术的早期作品。(李聿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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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宫中生活  斯瓦特地区

释迦牟尼佛的生平事迹分成五个阶段:太子诞生、宫中生活、出家成道、游行说法和涅槃。宫中生活是以太子的身份出现,有太子求学、说书唱字、树下思惟、太子选妃、太子试艺、宫中娱乐、出游四门和婇女睡眠的场景。这块石浮雕表现的是宫中生活中的一个情节,描绘了太子婚后和耶输陀罗生活的场景。在净饭王的安排下,太子远离烦恼,享受快乐。太子和耶输陀罗并排倚坐,耶输陀罗的左手搭在太子的肩上,右手持杯,周围宫女在表演舞蹈,演奏乐器。宫中娱乐的雕刻不多,并不是流行的题材,也没有固定构图,雕像多为私人藏品。(李聿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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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台栏楯三尊像  斯瓦特赛杜佛塔遗址出土

此件露台栏楯三尊像出土于赛杜佛塔,为佛塔上装饰带的一部分。装饰带主要分为上下两部分,上部分为三个并列的等腰三角形,每个三角形中雕刻有一人物,三角形边缘有阶梯形装饰。三角形下方有粗绳纹样式的装饰,绳纹下方为若干菱形组成的装饰带。最左侧三角形中的人物着袒右肩式袈裟,右手施无畏印,头顶虽遭损坏但依稀能看出肉髻轮廓,身份应为佛;中间一尊长发半披,头顶束发,并配有装饰,左手置于膝上,右手似施与愿印,可能为菩萨;最右侧一尊头顶有肉髻,波浪式卷发,施禅定印,全跏趺坐,亦为佛的形象。另外,在白沙瓦发现一件与之形制几乎一致的装饰带,不同的是,该件三角形中人物为双手合十的男女供养人形象,由此我们可以推断,此类型的装饰带并非佛教题材专属,世俗题材亦有涉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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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狮童子  拉瓦尔品第罗摩达斯收藏

本尊雕塑灰色片岩材质,画面中一雄狮俯卧在地上,头向上昂,鬃毛及臀部毛发卷曲;一童子正顽皮的骑在它身上,右手抚摸它的头,同时转向身后,左手握住它的尾巴。法国学者阿尔弗雷德·福彻将此画面成为“骑在发情狮子身上的厄洛斯像”。在赫西俄德的《神谱》中,厄洛斯是在卡俄斯、盖亚、塔耳塔洛斯之后诞生的原始神,是他促生了众神的生育相爱,是一切爱欲和性欲化身;是宇宙最初诞生新生命的原动力和自然力创造本原的化身。另有两尊与其形制图案几乎一致戏狮童子的作品来自米扬汗遗址,为该遗址出土柱头碎片,现藏于加尔各答博物馆。(彭希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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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像  拉瓦尔品第罗摩达斯收藏

狮子象征智慧与保护,故而经常作为装饰物出现在拱门和庙墙上。本尊狮子像由片岩雕刻而成,双目圆睁,舌头吐出,神态俏皮。狮子两前腿呈前伸状,但爪子遭破坏已不存,推测应为俯卧状态。狮子胸前布满鬃毛,从中间向两侧平均分开,鬃毛刻画略显程序化。(彭希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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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像  斯瓦特地区塞杜塔

此尊狮子像灰色片岩材质,出土于斯瓦特的赛杜石塔。雄狮坐像,双目圆睁,胸前可见浓密鬃毛,身躯稍向左倾;在犍陀罗雕刻作品中极为频繁出现的狮子形象,其作用也是多样的,此尊双前肢可见残断痕迹,原可能为石塔上脱落残件。(彭希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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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  拉瓦尔品第地区罗摩达斯收藏

大象是国王的理想坐骑。它象征着力量与刚强、平衡、沉稳与富足。在古代,只有国王才能配备大象。此尊大象雕塑灰色片岩材质,其背上覆盖有毯子,上有水波纹纹饰,后背上还挂有一个宝瓶。大象立于底座之上,其中右前足略向前伸,所踏之处可见三朵略有损坏的莲花。雕塑中象鼻已不存,但从莲花可推断出此尊表现的或为象鼻卷莲花的题材,这一题材在犍陀罗石雕艺术中较为常见,在拉合尔博物馆、白沙瓦博物馆均藏有类似作品。(彭希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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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莲花手  马尔丹地区沙赫里·巴合娄尔

此雕塑灰色片岩质地,描绘了一只右手持一束莲花。手掌雕刻细腻,手指修长,轻握住莲花。花束由五朵莲花组成,其中围绕在边缘的四朵含苞待放,中间的一朵已经盛开,莲蓬凸出,共有三层花瓣,最外层莲瓣向下垂。功能上,此件应为菩萨手持物。据格伦威德尔(A·Grünwedel)在《印度佛教艺术》(Buddhist Art in India)中的记载,此尊持莲花手与当时藏于柏林的一件菩萨像及其右手持物非常相似。(彭希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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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莲花生紧那罗华盖  白沙瓦地区

紧那罗是一种鸟首人身的神灵,他们被认为是奏乐跳舞的乐天,对人类很友好,能赐予幸福和安乐。作为浮雕中常见的随侍,有时也被完全表现成人的样子。本件作品下方升起五条莲茎,每条莲茎末端都盛开起一朵莲花,其中右侧四朵上清晰的表现了四个紧那罗,最左侧一朵莲花被损毁。四个完整表现的紧那罗均只有半身,下半身为莲花,头后均有头光,其中左数第二个手持椭圆形物体,头戴扇形头饰,他两侧各有一紧那罗,手持华盖,画面中最右侧的紧那罗则双手相扣,身体转向另三人,也戴有扇形头饰。(彭希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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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花鬘安琪儿装饰带  斯瓦特地区

早期犍陀罗艺术的一个重要装饰元素是扛花鬘的安琪儿。这种元素一般出现在窣堵波的基座、圆柱塔身中部及阶梯的侧面,或是舍利容器上。这种装饰浮雕多见于罗马建筑中,罗马时代每逢胜利的庆典之时,孩童们会肩扛由花朵与树叶编织成的花绳在城镇中游行。犍陀罗艺术将这一元素与佛教艺术、本地传统融合,演变出呈波形曲线有规则起伏的扛花鬘安琪儿纹饰。这件作品中由左至右三个安琪儿肩扛花环,左一安琪儿左肩扛花环,面朝右侧;中间和右一的安琪儿右肩扛花环回看画面右侧。花环饱满硕果满满,安琪儿形态生动自然,整件作品充满童趣,是一件优秀的犍陀罗作品。(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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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花鬘安琪儿装饰带  塔克西拉库那拉佛寺出土

早期犍陀罗艺术的一个重要装饰元素是扛花鬘的安琪儿。这种元素一般出现在窣堵波的基座、圆柱塔身中部及阶梯的侧面,或是舍利容器上。这种装饰题材是受到希腊艺术的影响,后融入佛教艺术形成,且通常与充满生命力的莲花鬘草结合在一起象征佛陀永恒世界的美好丰饶。同时在犍陀罗图像中花环呈波形曲线有规则的起伏,这是与本地传统相结合的产物,还时常伴随着带翼神人的形象,而带翼神人的形象可能源起西方。这件残缺的作品被波浪形花环分割成四个区域,从右至左依次是:面朝左扛花鬘的安琪儿,有翅膀的女性半身像,面朝右的扛花鬘安琪儿,一男一女面冲彼此的半身像。以及已残损的安琪儿下半身像。波浪形花环的两处底部从右至左分别是两个小孩正在摘右边的葡萄和两只鸟在啄左边的葡萄。整件作品生动而充满童趣,吸收了东西方艺术风格是一件优秀的犍陀罗作品。(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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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翼阿特拉斯  白沙瓦地区

阿特拉斯是希腊神话中的擎天神,属于泰坦神族,在泰坦旧神族被新的神族击败后,阿特拉斯被宙斯降罪,用头和双手撑起青天。它被引入犍陀罗造像艺术主要任务是托起佛塔的塔基。因此在窣堵波的基座或者其他建筑的底端常会看到阿特拉斯的形象,喻义建筑受到神力的的加持更加坚固、牢靠。带有双翼,孔武有力是犍陀罗地区的艺术再创造。这尊阿特拉斯残存右翅,身体壮硕,右膝着地,左膝屈膝而立。面容宽阔凝重,胡须繁密有序,毛发呈卷曲团花状,具有典型的犍陀罗风格。(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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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蜡烛供养人像  斯瓦特地区

犍陀罗地区的雕刻与泥塑当中,常有各式各样的供养者,有持花者、合掌者,也有持佛龛或舍利容器的人物形象。这件供养人像持蜡烛,贵族装扮,身材壮硕,双目圆睁,上下眼睑以双线刻画是斯瓦特地区常用的手法。唇上有两撇八字胡。发辫束起,双耳着方形大耳珰,佩戴粗大项圈、臂环、手镯。上身赤裸,肩披花边式披帛,下身裙装。双手捧持蜡烛,右腿微曲,作恭敬姿势立于圆形台面上,表现出供养者虔诚之感。(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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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灯僧人像  白沙瓦地区

这尊僧人像为削发比丘,面型圆润宽阔。身披袒右肩贴体袈裟,双手持心形大灯,左膝立,右膝跪坐于台座上。台座正面上部边沿刻一行佉卢文“Dharmadeva之像”。推测“Dharmadeva”可能是本像中比丘的名字。比丘身姿壮硕,表情庄重,身躯微弓,表现出供养者的虔诚。比丘右腋下残留有腐蚀的铁块,一直贯穿到背面,推测可能是安装时的固定配件。(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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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头像

这尊菩萨头像螺发,束发髻。双目微颌,眉间点白毫。双唇紧闭,下唇较丰满。发髻冠饰已残损严重。菩萨脸型圆润,深目高鼻,神情庄重寂静。该作品虽仅存菩萨头像,但线条流畅自然,仍不失为优秀的犍陀罗作品。(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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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头像

这尊菩萨头像束发髻,配头饰。双目微颌,眉间点白毫。双唇紧闭,蓄八字长须。发髻头饰已残损严重。菩萨脸型圆润,神情庄重寂静。该作品虽仅存菩萨头像,但线条流畅自然,仍不失为优秀的犍陀罗作品。(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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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勒菩萨坐像  斯瓦特地区

这尊片岩菩萨像结跏趺坐姿。菩萨椭圆形面庞,束发,双目圆睁,唇上有小胡髭,额前有两圈卷发。身后头光破损。佛像左手持水瓶,右手残断。持水瓶是作为婆罗门修行者的一大特征,故判断此佛像为弥勒像。菩萨配宽大项圈,戴项链、臂钏、手环。上身赤裸,左肩披天衣披肩,披肩的一端缠绕在左手腕,另一端在膝前呈U形自然垂下并挂在右手腕。佛像身形壮硕,肌肉线条明显。整件作品造型古朴,线条简单,属犍陀罗晚期较有代表性的作品。(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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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勒菩萨像  白沙瓦地区

菩萨的梵文原意为“追求觉悟的有情众生”,即表现为成佛前的悉达多王子也表现为未来佛弥勒菩萨,后来还有了观音菩萨。在犍陀罗弥勒菩萨的信仰颇为兴盛,他或作为佛陀的胁侍单独或者与观音菩萨分别站立在佛陀的两侧,或者单独出现在雕塑作品上。这尊雕像是犍陀罗印度王者式菩萨的典型,高鼻深目,双唇紧闭,唇上有波浪形胡髭。头顶似有佛像,猜测为弥勒菩萨。发冠残损但依然可辨精美配饰。佩戴精美的项圈、臂钏等饰物。胸前垂下的项饰已残损。该菩萨像上身赤裸,下身应是穿裙。双臂残缺,左肩有衣帛披下,下身已残,头光残损。整尊造像体态健硕,线条流畅,是典型的犍陀罗作品。(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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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无畏印弥勒像  斯瓦特地区

这尊佛像面庞呈方圆形,双目圆睁,唇上有波浪形胡髭。额前有一圈螺发。身后有呈火焰状头光。佛像右手施无畏印,仅存半部手掌,仍可见蹼状手掌。左手持水瓶,结跏趺坐于台座上。持水瓶是弥勒菩萨作为婆罗门修行者的一大特征,故判断此佛像为弥勒像。佛像身形宽厚,配宽大项圈,身披厚重袈裟。底座绘有几何纹样、连珠纹、波浪纹。整件作品造型古朴,线条简单,属犍陀罗晚期作品。(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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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无畏印佛像  斯瓦特地区

这尊佛像残片浮雕刻于一块梯形片岩砖上。佛像面庞呈椭圆形,双目微颌,鼻小巧秀气,双唇紧闭。头顶肉髻饱满。佛像右手施无畏印,身着贴体袈裟。佛像四周绘一圈矩形纹样。整件作品线条流畅自然,佛像面容沉寂肃穆,属犍陀罗作品。(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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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无畏印佛像  迪尔地区

这尊佛像浮雕刻于一块矩形片岩砖上。佛像面庞宽阔呈方圆形,双目微颌,鼻翼粗大,双唇饱满。头顶肉髻矮小扁圆。佛像右手施无畏印,左手持衣角。身着贴体厚重袈裟,结跏趺坐于平台上。身后有头光,背景绘波浪线纹样。整件作品线条宽大、钝涩,佛像面容较扁平,属犍陀罗晚期作品。(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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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棺  斯瓦特地区

佛陀涅槃作为佛传故事中的最后一个环节,在犍陀罗艺术中被着重表现,且区别于印度,犍陀罗更重写实风格。在犍陀罗的佛陀涅槃浮雕中,除了表现涅槃场景外,还会将涅槃后佛陀入棺、荼毗、舍利供养、分舍利、起塔等场面按照时间顺序表现出来。犍陀罗的涅槃图开创了其后中亚、东亚涅槃图的基本图像模式,成为佛教涅槃图的范本。这件作品主要表现佛陀入棺这一场景,画面用柯林斯风格的柱子划分。在娑罗双树之间的台子上,棺椁已闭合,绑上了树叶状的绳。棺左右有僧人或倚棺而坐掩面哭泣,或半蹲抬棺面容悲切,背后有两人可能是梵天、帝释天神,举双手以示哀悼。在其后面可以看到三个人,面部均破损。棺椁前放置香炉。整件作品具有强烈的现实主义风格,表现出佛陀涅槃众人的悲切之情。(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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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涅槃  马拉坎德地区

佛陀涅槃作为佛传故事中的最后一个环节,在犍陀罗艺术中被着重表现,且区别于印度,犍陀罗更重写实风格。犍陀罗的涅槃图开创了其后中亚、东亚涅槃图的基本图像模式,成为佛教涅槃图的范本。犍陀罗涅槃图的重要特点是右胁累足而卧的入灭的释迦,这种卧法也称“狮子卧”。除释迦外,还会刻画释迦的弟子、外道、众神、摩罗族人等。释迦弟子的行为举止基本都能从《涅槃经》中找出文献依据。这件作品中画面正中为右胁在下狮子卧的释迦,嘴角微翘面容安详,身后有头光,衣纹并未垂下。释迦座前有一身披覆头僧衣的形象,似结跏趺坐,身旁有三脚架吊着的水袋。猜测这一形象描绘的是释迦最后一个弟子须跋陀罗,覆头僧衣、水袋标志着其修行僧的身份。释迦身后站有三人,神情悲恸,由左至右或双臂上举、或身体不支垂垂欲倒、或冷静搀扶欲倒之人,可推测互相搀扶的二人应为释迦弟子:失态的阿难和冷静的阿那律。另外一人暂无法判断。画面左起第一人面容磨损,但依然可见其曲发赤身,左手持握一物立于释迦左侧,猜测可能是持金刚。持金刚同样是犍陀罗涅槃图中不可或缺的人物。画面右侧释迦足部有一僧人,应为礼拜佛足的摩诃迦叶。画面上方依稀可辨为娑罗树。整件作品虽线条简单,略微粗糙,但依然表现出佛陀涅槃的悲痛氛围,是一件典型的犍陀罗风格的佛陀涅槃作品。(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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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莲花的供养人  白沙瓦地区

石板上有3对男女立像手持莲花,赤足站立,形态各异,生动自然。所有人均赤裸上身,配项饰,腰缠披帛自胸前搭左肩垂到身后。其中男性人物裹头巾,蓄八字胡。右起第一位男性双手均有持物,已无法辨识。女性人物束发,配头饰、手环。其中第二位女性身后飘带飞起。整件作品借用希腊罗马饮酒的男女群像这一西方起源的世俗主题,绘制供养人的形象,表现佛教中人死后往生极乐的场面。人物刻画肌肉线条明显,衣褶纹路深刻,表现出上流社会人物形象,作品受到罗马浮雕样式的强烈影响。(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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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迦毗罗卫城(右)与阿私陀占相(中)  斯瓦特地区

这件浮雕为片岩质地,表现的是悉达多太子诞生后众人返回迦毗罗卫城以及仙人阿私陀为其占相的场景。整件作品被分为三层,顶层以拱券形的龛循环装饰。龛内分别是结跏趺坐的佛像及佛钵、法轮。中层则为围栏式装饰。下层则是浮雕的重点,被划分为三个区域。右侧表现悉达多太子降生后,太子归城。虽画面残损,但从仅存的轿夫形象仍可推断画面场景。中间表现仙人阿私陀为太子占相。正中二人为净饭王夫妇,夫妇左侧为仙人阿私陀,怀抱太子。右侧为侍女。浮雕左下方的故事场景由于画面磨损严重已无法辨识主要信息,仅可见四人似做舞蹈姿势,左侧第一人似乎在射箭。这类表现佛陀一生传记故事常被作为窣堵波重要的装饰题材存在。(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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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层有坐佛像的三层浮雕板  拉瓦尔品第地区

犍陀罗造像中有很大一部分造像以佛传故事为主题,表现不同阶段的释迦牟尼佛的传记故事。这件作品将浮雕板横向分为三个部分,自上而下前两个部分表现了释迦牟尼佛在作为太子成婚后在皇宫中的生活。悉达多太子成年后,娶了三位妃子,其中正妃耶输陀罗是他的表妹,生有一子罗睺罗。在差不多13年的幸福婚姻期间,悉达多太子过着奢华的生活。在画面中虽然很多细节已残损严重,但依然可以看到太子夫妇坐在宫殿之中,画面第二层左侧似有两名女性对镜梳妆。而浮雕板的底部则是三尊坐佛像,佛像周围环绕菩萨、弟子等人物。由于三尊主坐佛的面部皆损毁,无法辨识这三尊坐佛的身份。(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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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为佛陀施座  迪尔出土

这件片岩浮雕作品表现的是众僧人为佛陀搬来宝座的场景。画面中众人站在树前,右侧的佛陀区别于众人形象最高大,身后有头光。神情悲悯寂静,右手残损,左手自然下垂。身体微向画面左下方倾。其余众人分为两层皆面朝佛陀。下层为三名比丘或持壶、或执拂尘,或双手抬宝座给佛陀。三比丘仰面朝向佛陀,神情崇敬,站于佛陀左侧。佛陀右侧同样站一人,但损毁严重无法辨识。上层自左向右分别是右手举起做手印的世俗人和两位双手合十的长发修行者。佛陀右侧上层还有一世俗模样的人物注视着佛陀。众人同样都崇敬的目视佛陀。故事画面左侧有一柯林斯风格柱子,柱身刻结跏趺坐姿佛像。整件作品线条流畅,画面绘制生动自然。虽只能看到局部场景。结合布鲁克林博物馆曾有一件“初转法轮”主题的作品中同样出现比丘为佛陀搬来宝座的画面,猜测这件作品可能是初转法轮的主题,也可能只是佛陀说法,但仍是一件精美的犍陀罗晚期作品。(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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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格圆花装饰板  斯瓦特地区

此件长方形石板的菱形格中填满了水平的玫瑰花,顶部与底部的半菱形(三角形)中是半玫瑰花。菱形格中玫瑰花的花瓣全部是四片,三角形中每组有三个花瓣。底部较为平坦,但比较粗糙。(李聿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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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场景  斯瓦特地区

在古代非洲、西亚及印度等地区的热带草原上,狮子是绝对的王者,是人类生存的最大威胁。狮子的凶悍、威猛,与人类的脆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浮雕板上的这位猎手,手持长矛,身体向前倾斜,用力刺向左侧狮子。狮子怒目圆睁,颈部刻画出鬃毛,后腿站立,并抬起前爪奋力反击猎狮人。猎手和狮子的动作和体态雕刻细致,极为生动。(李聿骐)

上一展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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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侯像

这身石雕残存上半身,头戴宝冠,高鼻深目,上唇留髭。耳珰较大,戴项饰,佩手镯。上身大部袒裸,仅左肩披覆上衣局部,下衣残损不明。左手于胸前执衣边,右手于肩前持一朵大莲花。这件石雕应为供养人像,可能表现的是某位贵霜王侯。(李聿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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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无畏印弥勒与信众  斯瓦特地区

贵霜时代,弥勒崇拜成为佛教的重要内容。在犍陀罗发现的大量弥勒像说明了弥勒信仰的流行,弥勒菩萨的形象是犍陀罗艺术的一大发明。这件残石雕板分为左右两部分,右半边为信众,左半边是弥勒菩萨。弥勒菩萨结跏趺坐于长方形宝座上,袒上身,披帔巾,下着裙,满头波发,不见肉髻,佩戴大耳珰和项链。右手上举胸前,施无畏印,左手置于左大腿下垂,指尖处提持一净瓶。一般认为弥勒菩萨手持净瓶的造型来源于梵天,手提的是梵天和婆罗门修行者常持的水瓶。弥勒菩萨作为未来佛,从天国下凡人间讲法布道,左侧信众们全部望向右侧,睁大眼睛,嘴角上扬,情绪饱满,似乎在认真倾听弥勒讲法。残毁右侧,即弥勒的左侧也应有与左侧相似的雕刻。(李聿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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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定佛坐像  犍陀罗中部地区 

佛结跏趺坐于长方形台座上,圆形头光顶端部分残损。佛施禅定印,双手相叠,置于腹前,掌心向上,右手置于左手上,两拇指指端相拄,交叠放于两腿间。高肉髻,发髻呈现希腊雕刻的波浪式曲线,刻划细致。深目高鼻,相貌庄严安详,典雅俊美,双眼微闭,嘴角微翘,耳垂不大。身披通肩式袈裟,凸起的衣褶刻画繁密,衣纹虽厚重,但自然流畅,下摆垂覆座上。此犍陀罗风格的禅定坐佛,可表禅思入定,寂然不动的三昧之相,体现佛陀内敛沉稳的睿智与慈悲。(李聿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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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与胁侍  斯瓦特地区

装饰面板描绘了佛陀坐于树下,两侧立有信徒,左侧装饰有科林斯式柱子。佛陀结跏趺坐于长方形座上,袈裟为通肩式,右手上举胸前,作施无畏印,左手握持大衣的摆边,手残。他有卷曲的胡须,大而圆的眼睛,长长的头发向后梳起,并用带子来扎起来,在头顶部形成一个宽大的肉髻。两侧的立姿信徒以四分之三侧面的角度刻画,身体略微向后倾斜,内侧的腿弯曲,佩戴有头巾、耳珰、腕钏等,双手于胸前合十。(李聿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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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  斯瓦特地区

佛教语境下最重要的花就是莲花,图像学中有各种不同种类的莲花。此件莲花原是石雕面板的一部分,保存的非常完好。它是一朵充分展开的十六瓣莲花,中心是高度突出的雌蕊,雄蕊笔直而致密的排布,所有花瓣的宽度和长度十分均匀,底部也同样有大小均匀、风格相同的萼片。此外,莲花还被用作诸神的宝座,也是众多天神所持的法器。(李聿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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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若香山:犍陀罗艺术展

展期:

2023年3月16日至6月15日

地点:

故宫博物院文华殿展厅

本展览凭故宫门票免费参观。

资料来源:故宫博物院官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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