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晚坐在饭店大堂里等着我点的菜出锅打包。 这时进来一对中年男女，男人很高大，然后又进来四位老人。不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聚在一桌。 女人和那四位老人走进包间，中年男人进进出出迎接着新来的人，也大多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他看向我时，才发现他的左颊有一大块红痣，这红痣非但不丑，还显得他很腼腆。 不过我在他脸上看到疲惫和伤感，还有一些局促不安。大概这并不是一次愉快的聚餐。 他们走进包间之后，又进来三女一男。男人个子不高肚子很大，脑门比灯光还亮，我怀疑他头顶上面是不生毛孔的，就像被美颜滤镜过那么光滑。 他腋窝下夹着个黑手包，金色拉链闪闪发光。 男人走进来就站在前台望着墙壁上的菜谱看。对三个女人说：别客气，爱吃什么就点什么。 那三个女人都有四十多岁，一个腼腆的笑着不点菜往后退，另一个后背挺得笔直，看着菜谱不说话，好像来这里是为了锻炼意志，坚决不动嘴只看别人吃。 还有一个推辞不过，小心翼翼点了个菜，然后看看男人。 服务员也盯着男人，等他点头。好有趣的四个人，看不出什么原因竟然也聚在一桌。 想像一会儿吃的过程男人嘴巴流油高谈阔论，一个女人小心翼翼用筷子夹着面前的菜，送进微张的口中，含一会儿就咽下去。 另一个腰背挺着和椅背紧紧贴合，肚子咕噜咕噜叫，然后背就突然松垮下来，卯着搂席的劲头吃起来，连眼皮都不抬。 第三个只吃她点的那个菜，唯恐剩下来会被人说没见识没眼光。 就在我脑子里自编自导时，我的视线被另一个从里面走出来的女人给牵走。 这女人有五十多岁，人高马大，对着服务员催上菜进度。 她满嘴牙齿向外突着，由于牙龈萎缩每个牙齿都显得格外长大，且七扭八歪。 她笑的时候我害怕那些牙齿会一个个被发射出去。 面相学上牙齿外突的人都爱说大话，果然她在说常去的某知名饭店上菜如何快 ，再也不来这里了。 不由得记起多年前同事阿姨装了个假牙，只要她打完喷嚏，我们这帮小辈都要帮她满地找牙，其乐融融，有时候还存私心盼她打喷嚏。 终于我的菜打包出来了，服务员叫我，三位数的号码，顺序一个也没对。 我笑着走过去，拿出我的号码牌，服务员也笑了。 出门时那位脸上有红痣的男人又出来迎接另一位老人，那老人腿脚不便，高大的男人虚护着他走进饭店。 一高一矮的两个人遮住了门口灯光，或许他们在饭桌上会探讨一件久决不下的大事，也或者是忆起一位亲人的过往。总之，都是垂垂老矣的人，聚一次少一次。 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天马行空。事物有它本来的样子，我是观众也是导演，会不会也有个人把我写在了文章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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