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杭州酒馆 歌女：『东南形胜，江湖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幙，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重湖叠巘清佳，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完颜洪烈：哈哈哈，柳永这阙《望海潮》，是孤王平生最爱，江南山水，西湖美景，如今亲眼得见，果然美不胜收。这首词与我大金国亦有一段渊源。康儿，你来和欧阳先生、裘帮主说说这段典故。 杨康：是，父王。我大金正隆年间，天德皇帝见到柳永这首词，对西湖风景欣然有慕，于是派遣画工，摹写一幅杭州山水图，在画上提诗道：『万里车书尽混同，江南岂有别疆封？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此等气概，何等豪壮！
完颜洪烈：天德皇帝提兵南征，立马吴山之志虽然不酬，但这番投鞭渡江的豪气，却是咱们做子孙的人所当效法的。 他还曾题诗道：『大柄若在手，清风满天下。』『笑谈顷，指长江齐楚，六师飞渡。金印如斗，独在功名取。断锁机谋，垂鞭方略，人事本无今古。试展卧龙韬韫，果见成功旦莫。问江左，想云霓望切，玄黄迎路。』 这是何等的志向！又是何等的豪迈！ 杨康：〈连声高吟，神情颇是向往〉『大柄若在手，清风满天下。』『金印如斗，独在功名取。断锁机谋，垂鞭方略，人事本无今古。试展卧龙韬韫，果见成功旦莫。』 裘千仞：如今太子爷荣登大金储君之位，一国偌大权柄在手，立马吴山之志定然可酬了。 完颜洪烈：哈哈，但愿如裘帮主所说，还有欧阳先生，多亏了二位大宗师盖世神功，才狠狠挫了那帮蒙古蛮子的威风。虽说未竟全功，斩杀拖雷，也吓得赵宋小儿，不敢再言“联蒙伐金”之议，换了个狗屁不通的“局外中立”。 黄蓉：「哼，大宋国都，竟轮到这些金人高谈阔论，任意赏游。可见朝堂之上，尽是一帮阿谀奉承、畏缩怯懦之辈，无怪被他人耻笑欺辱。」 谢衡：「那完颜洪烈口中的“天德皇帝”完颜亮，当年趁着岳帅风波亭遇害，四十万大军南下，最后还不是被江南豪杰万众一心，采石矶一战杀得匹马不回？朝堂朽木当道，草莽自有英豪。天下事在我辈，正是时不我待。」 欧阳锋：嘿，嘿，〈干笑几声〉太子爷过誉了，老夫和裘帮主不过是恰逢其会。你为医治舍侄腿伤一费万金，欧阳某极是承情，近日行止全凭太子爷吩咐。 完颜洪烈：欧阳先生莫要过于担忧，待咱们大事已成，回得中都。孤王便请太医来替贤侄慢慢医治，不管何等名贵药材，便是龙肝凤髓，只要是欧阳公子所需，只管取用便是。 欧阳锋：〈神色淡然〉多劳费心，舍侄伤势已无大碍，老夫也预祝太子爷马到功成了。 裘千仞：铁老魔魔功盖世，名震天下已数十年，那也罢了，就连他四儿子拖雷的两个小儿子，论天资潜力也是上上之选。太子爷，将来若有机会，必当及早除去，以绝我大金后患才是。 完颜洪烈：哈哈，裘帮主这等热心大金国运，果然是孤王亲封的楚国公！还有许给欧阳先生的凉国公，二位文韬武略，不世之才，只等仰仗你们去赵宋皇宫取来那《武穆遗书》，蒙古便是有蛮兵百万，天魔无双，也难当我大金重甲铁浮屠了！两位当世宗师，可信孤王肺腑之言？ 裘千仞：哈哈，大事功成之日，太子爷也就荣登九五至尊了。常言道君无戏言，大金天子的金口玉言，老夫如何不信？ 黄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武穆遗书》，就收藏在皇宫里。哎，金国人当它是个稀世珍宝，赵宋皇帝却当它是草芥，明珠暗投，平白辱没了岳王爷一番心血。」 谢衡：「我原想要完颜洪烈力抗蒙古，做江南屏障，这厮却一门心思想着“北失南补”，先图谋大宋江山。看来，非狠狠挫辱他的锐气不可。这趟皇宫，咱们去定了。」 欧阳锋：〈神色坚毅，话音铿锵〉老夫前番东海之行，虽是伤了舍侄，却也于天人之境颇得进益，自觉踏入了前所未有的一番新天地。譬如那“九指神丐”洪七，如今在老夫杖底掌下，已成废人。待老夫神功大成之日，莫说是下一回华山论剑，就是与那域外天魔，也绝不让他三分！ 完颜洪烈：〈豁然动容〉那洪七本是我大金一个逃奴，这些年带着一群乞丐，不知坏了咱们多少大事，竟也废于欧阳先生之手。了不得，了不起！倘真如欧阳先生所言，莫说区区西凉六府，国公之封，便是裂土封王，平分江山，那也不在话下。哈哈，裘帮主亦无异议吧。 裘千仞：大争之世，强者为尊，武道之途，永无止境。欧阳老哥既是先行一步，老夫有什么可不服的？哈哈，他废了老叫化，下一回华山论剑，这“五绝缺一”的位置，还不是老夫手把攥着的么？托福，多谢老哥哥了。哈哈哈—— 〈【完颜洪烈】【欧阳锋】【裘千仞】【杨康】四人相视一眼，尽皆志得意满，放声长笑〉哈哈哈哈—— 黄蓉：呸呸！老毒物得了傻大个子的“九阴假经”，自以为武功大进，还胡扯什么“踏入了前所未有的一番新天地”，这般厚颜无耻，也配和我爹爹师父齐名？ 谢衡：〈喟叹〉令师洪老爷子千好万好，格于门户之见，总以为“乾坤五绝”就当同气连声，宗师之境更加高人一等，对欧阳叔侄屡番以德报怨，反受其害。否则凭他的武功，咱们这回皇宫缉盗，也能更多几分胜算。 黄蓉：老毒物本已不易对付，又多了个裘铁掌，连之前蒙古使团高手如云，也没讨得便宜。爹爹和师父又都不在，……〈眨眨眼〉二哥哥，你可是怕了？大丈夫能屈能伸，知难而退，蓉儿不会看不起你的。 谢衡：你就激我吧。凭你的“打狗棒法”和“弹指神通”，加上为夫的“斗转星移”，临机应变，巧计周旋，未必便不能和这帮梁上君子斗上一斗。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