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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我洗车的母亲  □汪厚霞  小区的车位恰好在一排樱花树下，年代久远，老树繁枝，树上每天都有一群小鸟停留。每当早上我下楼去开车上班时，看到前一天刚清洗过的白车上落满了花瓣枯叶鸟粪，心里就不由窝火。只好从车里拿出一瓶水和大毛巾大概擦拭一下，否则真的影响市容和我的形象，心里不由对这些鸟儿生出怨恨之意。 因为上班忙碌，又不能天天去洗车，所以每次周末回老家时，我总会利用老家的便利条件，把车简单擦洗一下。院子里有自来水，每次我用小提桶接满水，再拎到大门外车旁，再用海绵沾水擦洗。往往这时，母亲在厨房做饭，或者吃过了在刷锅洗碗准备狗食喂狗，有时也站在我旁边看着，帮着递拿东西，和我说说话。 有一天中午，我吃过午饭就去睡觉了。等我长长的一觉醒来，已是日头偏西的傍晚。我慌忙收拾东西准备返城。走到院门外，却发现个头瘦小的母亲正踮起脚尖在用毛巾用力给我擦车，额头上的皱纹里渗出细密的汗珠，在柔和的橘黄色的夕阳光芒里，亮闪闪的。其时车已基本擦洗干净，清水冲刷过后，洁白干净的车身上布满了水痕。现在应该是最后一道程序了，她正在擦拭车身上的小水滴。我一边赶紧上前制止并夺过毛巾，一边埋怨她不去休息在这干啥。她连忙堆起一脸笑容，说她是睡过午觉了起来的，把要给我带走的青菜割了整理好放在塑料袋里，鸡蛋也收拾准备好了，想到我每次回来会擦洗车，想让我多睡会，就帮我打扫车了。  母亲这两年身体一直不好，精神状态也欠佳，却总是担心这个闺女担心那个儿子，牵挂各家大人小孩，平时除非生病和我们的极力挽留，是不肯到城里儿女家“麻烦”我们的。老家有两条狗、几只鸡，还有宅前屋后亩把地，现在就是她在老家的全部关注。她总想像以前身强力壮时那样，为儿女们做点什么，证明自己还有用。可是自从前年跌断了右肩锁骨手术后体力大不如前，很多之前轻而易举的事情现在已力不从心，于是开始着急，焦虑。然后反反复复，恶性循环。可是就是这样，她还总是惦记着这个那个，想用她微薄的力量来帮衬我们一点。  那天返程的途中，我心里特别难受，为自己平时有时对母亲的不耐烦态度而愧疚不已。都说只要父母还在，你就还是个小孩，因为他们可以无条件包容你的一切，为你奉献一切。也许等到有一天，我的母亲再也不能做好我喜欢的饭菜等我回家，再也不能侍弄菜园和养鸡养狗给我们提供家乡的味道和安心，再也不能跟我絮絮叨叨诉说家长里短，我再也不能心安理得地享受母亲亲自给我擦洗干净的车，那时再回望过往，才知亲情多么弥足珍贵，才知现在应该用一万倍耐心去珍惜有母亲陪伴的岁月。   汪厚霞，网名我不是玫瑰，江苏省淮州中学教师。业余爱好运动、阅读、写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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