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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的动物伙伴

 慧心雨丝写作 2023-04-24 发布于山西

       ☀回忆往事,纪念青春;发现美好,分享感动。 中专生的精神家园,关注者的心灵绿地


作者/李鸿雁

槐乡百篇散文展播019

       小时候,我家的三间老房坐西向东,房前有一个狭长的院子,院子没有围墙,没有大门,院子的东面却有一个盖房挖土形成的大坑,这个大坑占据了院子的一大半,我们叫圪窝子。圪窝子四周错落地长着一些高低不一的树,椿树、杨树、枣树什么的都有,这使这个圪窝子看起来就像是天然形成的洼地,洼地春天有野草,夏天有蝉鸣,秋天有落叶,冬天有积雪,就像鲁迅笔下的百草园一样,是我们小孩子玩耍的天地,也是我们家各种动物的乐园。

      在我们家里,最亲切的动物不是狗,而是兔子。

早先,院子里有一个兔子窝,就是在地上挖个坑,再把四周用砖泥砌起来,留个口子,把母兔公兔放进坑里,兔子就在坑里打洞,自行繁衍。而成年的兔子往往会从兔子窝里跳出来,在院子里到处跑,但它最喜欢的还是我们家的炕头或炉圪台,尤其是冬天,常常就怡然自得地趴在那里取暖,宛如一只温顺的猫儿一般,任由我们把它柔软的毛捋过来捋过去。

兔子虽然会出来跑,但仍然会回到我们为它准备的窝里生儿育女,然而也有例外,有一次,或许不只一次,兔子竟然在我们家的床底下打了一个洞,然后又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在那里生了一窝小兔子。我趴在床上,静悄悄地等候小兔子出窝,然后趁它一不留神,一把揪住小兔子的耳朵,将它提到怀里,长久地摩挲、玩耍,再把它放回去。兔子的小鼻子头总是在飞快地翕动着,不知是谁跟我说,不可用手触摸兔子的鼻子头,不然它会死去,所以兔子的鼻子一直是我们玩耍的禁忌。

后来,因为嫌兔子老是到处打洞,我们又在院子北边用砖砌了几个兔子窝,就像是一间一间的小房子一般,前面是兔子吃食和活动的场地,后面隔开的还有供兔子睡觉、生养小兔子的小窝窝。这下可给我提供了方便,一旦知道母兔下了小兔子,我就三番五次地往兔子窝里钻,看它一点一点地长毛,看它一点一点地睁开眼睛,看它一天一天地长大,又想看着它,又怕打扰它,更怕伤害它,那种小心翼翼的甜蜜与悸动,至今让人记忆犹新。父亲说我那时候不怕脏不怕臭,长时间地呆在兔子窝里,屏着呼吸看小兔子吃奶睡觉,而我浑然不觉。


    那时候,院子里永远还有一只猪,永远是一只,因为总是抓来一只小猪崽,养到出槽了,卖了,然后再抓一只小猪崽慢慢养。一只猪要养很长时间,长到就像是我们家的一员。刚抓来的小猪崽活蹦乱跳,吱哇乱叫,一刻不停,一点也不服管,必得用绳子拴着才行,慢慢地小猪熟悉了这个环境,这个家里的人,就哼哼地安静下来,再往后,就很享受这个院子里的生活了,即使不拴着也不会乱跑,甚至会跟着母亲去串门子了,母亲跟邻居说话,它就跟在母亲的脚边,摆动着它的尾巴,有时还卧倒,用身子蹭着母亲的脚,母亲就会折一根树枝给它挠痒,那猪,简直享受得要命。

 当然,也不是每一只猪都会这样跟着母亲串门,有的猪不好驯服,就很长时间被拴着在木桩上,在院子里不停地画圆,有时画着画着,越画越小,把自己给绕进去了。而我家那只欺生的狗有时还会逗猪玩,轻巧地在猪够不着的地方撩逗拴着的猪,不停地跳来跳去,把猪气得没办法,我看不过,把狗赶跑,拽根树枝给猪挠痒痒,猪一会儿就安静下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跟狗的关系反而没有很亲密,也许因为我家有看门的——鹅。

鹅小时候是黄色的,整个身体像个巨大的两头尖中间粗的梭子,毛绒绒的很可爱,但是体积有点大,不适合握在手里把玩。长大以后,它们变得雪白健硕,尤其是公鹅,伸着长脖子,昂着头,雄赳赳,气昂昂,那个翅膀张开就像画上画的一样美丽,最关键的是,这鹅就像狗一样,会看门,见到生人来了,不但嘎嘎嘎地叫个不停,还会张着翅膀扑上去,用嘴叨人,这往往把来人吓个不轻,但这个时候我就要大显身手了,因为它不咬我,所以我很轻易地就上前去用手抓住它脖子,控制住它头部的转动。我抓着鹅的脖子就像抓着一条蛇一样,英雄气概油然而生,但其实可能这鹅只是知道我是它的主人,让着我罢了。

鹅对生人很凶,对家人却有种驱赶不走的依恋。夏天的时候,我们喜欢往堂屋里地上铺个席子在上面纳凉,这几只鹅会静悄悄地就走进来,静静地卧在我们的身边,赶都赶不走,赶不走,我就一手抓着它脖子,一手抱着它身子,把它送到院子里,但过不久它趁着你不注意,又会悄悄地溜回来。它确实很可爱,但是,它拉的屎一大堆一大堆的,而且太臭了!


鸡屎也很臭。小时候我们有一大任务就是铲鸡屎扫鸡屎,没办法,鸡是我们家里的一大经济来源,所以鸡是非养不可的。最早的时候,我家的鸡就养在堂屋里,没错,就是堂屋里,门背后的墙上斜插一根锨把粗的木棍,十几只鸡晚上就在那里上架安睡。现在想想,那鸡鸣声得有多清晰!可惜我也没什么印象,估计是天长日久习惯了吧!早上起来门吱扭一开,鸡们马上全都飞扑到院子里撒野去了,我们就得铲鸡屎扫鸡屎,完了,再在底下铺一层薄土。

 那会的鸡还分笨鸡和洋鸡,笨鸡长得较笨拙,洋鸡长得较灵巧,笨鸡性格温顺,洋鸡爱争好斗,再加上是散养在院子里,就常和小孩子争食,我妹妹尤其害怕洋鸡,放学回来洋鸡会挡在路上啄她,吃饭时围着她敢往她碗里飞,妹妹常常吓得哭喊:“妈!洋鸡!”后来有一段时间,我们家在南边屋里用现代化方式大规模孵小鸡,电灯照着明晃晃的,屋里很热,一排一排的鸡蛋需要不停地翻动。我最喜欢看小鸡刚出壳的时候,毛绒绒的一尘不染,叫声清脆而响亮,眼神天真,模样活泼,真是可爱极了。

听说,小鸡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是谁,就把它出壳第一眼看到的动物当作它妈妈,于是许多次,我就充当了这样的“妈妈”,我把小鸡捂在我的两只手合拢的手心里,小鸡就在我的手心里钻呀钻,钻着钻着就闭着眼睛安心地睡着了。小鸡一批一批的被卖掉,但总会剩下一些没有卖掉的,母亲就把它们接着养大,养到半成鸡的时候,鸡很明显的分出了公母,这时候再拿到市场上去卖掉。大概是初中的时候,有一次用自行车托着一筐子半成鸡到农村集市上去卖,一个买主全部买下了我的鸡,让我推着车子把鸡送到了她家里。

记忆中的那个院子,不仅是我家饲养的各种动物的乐园,还是另外一些天然野生小昆虫的“天堂”。我们在那个“圪窝子”里挖蚯蚓,挖屎壳郎,我们把蚯蚓叫“搐缠”,把屎壳郎叫“粪圪列”,公的“粪圪列”我们叫“官官”,母的“粪圪列”我们叫“母母”,我们边挖边唱“粪圪列粪圪列打窝,……”,后面的词儿我不记得了。总之,随着年龄的增长,时代的变化,我越来越感觉到,在那个院子里,和各种各样的动物亲密接触,是那么的有趣而珍贵。

作者简介

     李鸿雁,女,山西省作协会员,出版有个人作品集《生命,穿越时光里的行走》。

槐乡百篇散文展播编委会

贾小建  任高杰  张三平 

     辛宇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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