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男,36岁,主因“射精过快半年”于2023年3月2日就诊。
现病史:患者近半年性生活不规律,勃起正常,射精快,射精潜伏期1-2分钟,尿频,夜尿1次,阴囊潮湿,腰酸,口干口苦不欲饮,咽有痰,纳可,大便3-4次/天,手足不凉,手心出汗,眠有梦。苔白腻,脉细弦。
辨六经:太阳少阳阳明太阴合病。
辨方证:四逆散合桂甘龙牡加桔夏苓术汤证。
处方:柴胡12g,枳实10g,白芍10g,炙甘草6g,桂枝10g,生龙牡各15g,苍术15g,茯苓15g,姜半夏30g,桔梗10g。7剂,代煎。
2023年3月9日二诊:仍射精快,大便4-5次/天,夜尿1次,口干,早起口苦,纳可,胃胀,手心出汗,眠可,面有少量痤疮。苔白脉细。
辨六经:厥阴病。
辨方证:甘草泻心合赤豆当归散加薏苡汤证。
处方:炙甘草12g,黄芩10g,黄连5g,姜半夏30g,党参10g,炮姜10g,大枣20g,薏苡仁30g,赤小豆15g,当归10g。7剂。
2023年3月17日三诊:早泄好转,第一次2-3分钟,第二次12分钟,大便3次/天,口苦、胃胀及手汗减,口干不欲饮,眠早醒,痤疮少发,早起咽干、咽痛,痰少。苔白,脉细。
辨六经:太阳少阳阳明太阴合病。
辨方证:小柴胡合苓桂术甘加桔梗薏苡汤证。
处方:柴胡12g,黄芩10g,姜半夏30g,党参10g,炙甘草6g,生姜15g,大枣20g,桔梗10g,薏苡仁30g,桂枝10g,苍术10g,茯苓12g。7剂。
2023年3月24日四诊:射精潜伏期10分钟以上,大便2-3次/天,口苦,纳可,汗不多,面有痤疮,眠可,夜尿1次,早起咽干咽痛有痰,晚上饮水后嗳气不舒。苔白腻,脉细。
辨六经:少阳阳明太阴合病。
辨方证:小柴胡合半夏厚朴加桔梗石膏败酱汤证。
处方:柴胡12g,黄芩10g,姜半夏30g,党参10g,炙甘草6g,生姜15g,大枣20g,桔梗10g,生石膏45g,茯苓12g,厚朴10g,败酱草18g。7剂。
2023年4月10日五诊:性生活正常,大便2-3次/天,早起口干微苦、咽干有痰,纳可,痤疮,手足不凉,嗳气减。苔白腻,脉细。
辨六经:厥阴病。
辨方证:甘草泻心合赤豆当归散证。
处方:炙甘草12g,黄芩10g,黄连5g,姜半夏30g,党参10g,炮姜10g,大枣20g,赤小豆15g,当归10g。7剂。
2023年4月21日六诊:性生活不规律,射精潜伏期5-10分钟,大便日2次,痤疮少发,手汗出,手足不凉,早起口干、咽有痰,眠可。苔白,脉细。
辨六经:阳明太阴合病。
辨方证:薏苡败酱合赤豆当归加桔夏术汤证。
处方:生薏苡仁30g,败酱草18g,桔梗10g,姜半夏30g,赤小豆15g,当归10g,焦白术10g。7剂。
按语:患者因早泄就诊,初诊辨腰酸为太阳病,口苦为少阳病,口干、汗出为阳明病,不欲饮、咽有痰为太阴病,辨六经为太阳少阳阳明太阴合病。三阳合病,治从少阳,患者不呕,便溏,宜四逆散;腰酸、手出汗、口干、多梦为表虚里热,宜桂甘龙牡汤;不欲饮、咽有痰、阴囊潮湿、大便溏为里有痰饮,加桔梗、半夏利咽化痰,茯苓、苍术利小便实大便,辨方证为四逆散合桂甘龙牡加桔夏苓术汤证。
二诊,药后胃胀为胃虚停饮,口干口苦、面痤、手心出汗为上热,腹泻为下寒,此为半表半里的阴证,即辨六经为厥阴病。中虚甚,宜甘草泻心汤;痤疮加要薏苡仁、赤小豆、当归,辨方证为甘草泻心合赤豆当归散加薏苡汤证。
三诊,口苦、胃胀、腹泻减,早泄好转,手汗减少,出现咽干、咽痛,半表半里的阴证转为阳证,手出汗为表虚里热,不欲饮、便溏为里饮,辨六经为太阳少阳阳明太阴合病。少阳病,咽痛,宜小柴胡汤;外邪里饮,胃胀、不欲饮,宜苓桂术甘汤;口干、痤疮,加薏苡仁清阳明热;咽痛有痰,加桔梗利咽。辨方证为小柴胡合苓桂术甘加桔梗薏苡汤证。
四诊:射精潜伏期10分钟以上,仍口苦、咽干咽痛,少阳病未解,痤疮为里热,咽有痰、饮水后嗳气不舒为里饮,故辨六经为少阳阳明太阴合病,辨方证为小柴胡合半夏厚朴加桔梗石膏败酱汤证。
五诊:性生活正常,咽痛已,腹泻、嗳气、口干微苦、痤疮,辨六经为厥阴病,辨方证为甘草泻心合赤豆当归散证。
六诊:性生活不规律,射精潜伏期5-10分钟,口干、痤疮为阳明里热,大便日2次、咽有痰为太阴里饮,故辨六经为阳明太阴合病,辨方证为薏苡败酱合赤豆当归加桔夏术汤证。
体会:经方治早泄不只限于二加龙牡汤。冯老多次强调:孤症不辨,经方辨证依据整体的症状反应,必须先辨六经、再辨方证,绝不能专病专方。①本案“忽视”早泄主诉,着眼于整体,抓六经病提纲的主症,先辨六经,在辨明六经的基础上,据症辨寒、热和虚、实,最终确定方证。②不拘泥于表里传变和阴阳转化,辨证以刻下症为主,结合用药后的反应,有是证,用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