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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的心情日记 2023 04 26 滦河拾忆 上了年纪经常怀旧，喜欢去少年生活、劳作的地方去流连，寻找儿时的记忆。滦河在儿时记忆中是一片广阔的天地，近几年我经常去。 老家叫滦南县，县名就得自于滦河，“南”是滦河下游的意思，其实这只是相对滦县而言的下游，真正的滦河下游是乐亭县和昌黎县。滦河是出了名的浪荡河，经常泛滥，河道在昌黎、乐亭之间频繁改动，所以滦河西岸不仅是滦南、乐亭的管辖范围，也有昌黎县的疆界。所以有一个“一脚踏三县”的典故。这个典故是哲明先生告诉我的，他曾做过家乡长凝镇的书记，对行政区划了然于胸。据他说“一脚踏三县”的地点有一棵古树，三县以古树为分界点。 我几次去滦河，试图寻找那棵古树，终于徒劳，一无所得。想起同学陈军曾经任秦皇岛市水利部门的领导，他对于河道或区划肯定会有研究，改日约了他现场踏勘，见证一下故乡的故事。 小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些，只记得二道埝以东还有我们村的土地，春天里我和父亲去那里铲荒，在那里种下黑豆和爬豆。我问父亲为什么要种两种豆，父亲说，滦河滩非旱即涝，黑豆耐涝，爬豆耐旱，我们种两个品种，总会有收成的。我问父亲能有多少收成，父亲摇摇头说，尽人事听天命。 我家地东侧是一片树林，父亲告诉我那是昌黎县陈庄子的树林，护林人叫颜秀，是个有些憨傻的中年人，父亲在青年点儿工作时对他多有照顾，他也就成了父亲的“朋友”。 春天的时候，我欣喜地跑到滦河边看风景。河面不宽，但一定很深，那是一川碧蓝色的春水，河对岸，远远地也有农人在耕作，但这里没有人涉水往来，人们都习惯从北边大王庄的渡口坐摆渡过河。我喜欢那里的宁静，那里没有我需要的野菜或柴草，河边是波浪状的白沙，白沙边际会有一小片根根直立的毛子草，偶尔远处还会有一只遗世独立的仙鹤或者呆立的秃鹫，我不去打扰它们，我只是喜欢看着南流的河水、看着映照在河水上晶亮的日光静静地发呆。 秋天的时候，我顶着骄阳悄悄来到滦河边，这时的滦河是汹涌的，从老远就能听到涛声，我知道滦河在“发水”，但我还是禁不住好奇，会凑近去看。滦河宽了许多，河面上浊浪翻腾，偶尔会发出“哗啦”声，那是河岸坍塌的声音。我期待着能有一叶扁舟能横渡而来，或者能有大鱼腾跃而出，但终究是没有的，浊浪滔滔夹杂着树木和杂物滚滚而过。我怀着敬畏的心情默默伫立，似乎是在凭吊什么。 如今的滦河可用三个成语形容：沧海桑田、面目全非、天翻地覆。原来我家种豆子的荒地变成了机械化的农场，平畴如镜的田野上拖拉机在播种着花生和玉米，未来将会是丰收的景象。 面目全非的是滦河的故道。滦河上游有几座大型水库、涵闸，把滦河水蓄积起来引入天津、唐山等大城市，或者分流道唐海乐亭等水稻产区，滦河故道几乎断流。这几年建筑产业大热，好多人来这里挖沙抽沙，河道被截成无数段，挖成深潭。澄净如练的河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深蓝色的湖泊。记忆中的宁静被往来呼啸的车流搅扰得无影无踪，远处有水鸟飞翔，有几只白鹅在水面嬉戏，不知是从远方来的白天鹅还是河对岸人家的家禽。唯独不曾变化的是远处隐隐的青山和塔影。 堪称天翻地覆的变化是这里的交通，从长凝镇新修了宽阔的柏油路，一直通到二道埝顶端，二道埝顶端也铺成了柏油路，南北延伸，看不见尽头。这在我少年时代是不敢想象的，那时我们都是赶着牛车来拾柴、割草，泥泞的道路会“误车”，要靠伙伴们互相帮衬着“掫车”才能走出泥潭，运气不好的话还会翻车，一天的劳作成果就会葬身泥潭。 2023年4月16日，我又带着妻子去滦河套踏春，正值桃花盛开的时节，到处是桃园，满眼都是桃花，远处的桃花恰似天边绯色的云霞，美得让人心醉。我放慢车速，让妻子用手机拍摄远景，之后剪辑成抖音视频，非常漂亮。 4月23日，炳华先生也发布了抖音视频，我一眼就认出了熟悉的景色，问他是不是去了滦河套，有没有写诗填词。果然，炳华先生很快就发过来一首《虞美人 春日滦河散步有感》： 虞美人 春日滦河散步有感 朱炳华 萦怀常在滦河水，旧梦烟波里。萝裙可又步青茵，伫望两行水禽、聚还分。 轻风无奈桃花落，新燕穿云掠。杜鹃空自怨春残，且赏疏云淡日、共遥山。 我回忆少年时在滦河套劳作游戏的场景，对比前些日子看到的景象，思索良久，用炳华先生的原韵，和作一首《虞美人》。分享给大家： 虞美人 和炳华先生春日滦河散步 少年常羡嬉濡水，草色烟光里。目迷三县绿如茵，听得桑间鸠戏、聚还分。 桃花十里彤云落，观赏行如掠。镜湖春日玉龙残，唯识汀边旧鹤、眄青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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