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富贵险中求

既然病人家属自己带来了医生，孙大夫也就没有必要待在现场。回到办公室向上级汇报后，便赶忙到门诊应诊去了。

傍晚时分，孙振寰到家准备吃晚饭，白天的事儿使他很郁闷，郑老先生的病若按照高丽国那两个棒槌的治疗方案治疗，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随着“吱”的一声响，门开了，只见大舅哥董效义推门进来。

“大哥来啦，还没吃饭吧，坐下一起吃吧。”孙振寰连忙站起身打着招呼。

“我吃过了，你慢慢吃吧。”董效义随后便坐下来。见孙振寰面前放着斟得满满的酒杯便知他今儿肯定遇到不开心的事，他太了解孙振寰了，便道：“来，我陪你喝两杯，遇到什么事啦？叨唠叨唠。”

“大哥，您太了解我了。”孙振寰随即为大舅哥斟满酒，俩人一饮而尽。

孙振寰边喝边将日间为港商郑先生治疗一事慢慢道来。

“你经常说，医者，也要讲究一个缘分，郑先生可能与你没有这个缘分吧。”董效义笑了笑道。

孙振寰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是啊，医道也要讲究个缘分，呵呵，倒是我有些执着了。”随之郁闷的心情略有缓解。

“这次他们的成功把握有多大？”董效义问道。

“要我看，基本为零。那医生的水平我看了，也就比一般的医生稍强一点，这种高难度的手术，他最多只有两成把握。我观这二人之相，实为唯利是图、奸佞之徒。他们之所以迫不及待的抢着治，多半儿是想险中求富贵，如果手术成功了，他就是郑氏的恩人，同时也会因为这个高难度的治疗例案而更进一步。”孙振寰一语道破。

“那他们要是失败了呢？他就不怕失败？”董效义道。

“大哥，你还不了解高丽人？他们是不会承认自己失败的，他们是属于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孙振寰道。

“哈哈，你说的对。”董效义大笑道。

他突然正色道：“按照你的说法，这个郑先生是个好人，我希望等他有危险的时候，不要为难他们，伸一把手儿，救他一命。”

“大哥，你放心吧，我有分寸。”孙振寰笑了笑。

之后的酒似乎喝得有点沉闷。

……

看着天色已晚，董效义起身：“不早啦，我也该回家了。”

“好的，大哥我送你。”孙振寰两个人一起并肩走出门。

董效义道：“去忙吧，你的事情也比较多，这件事情多加留意，不管怎么样，不要让郑先生受到什么伤害。”

“我知道，放心吧大哥。”孙振寰笑了笑。

董效义点点头，转身骑上自行车，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孙振寰目送大舅哥离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孙振寰了解随同病人家属来的这两个眼高手低的人，如果是能治好的病，他们会争着做，然后能作为自己的功劳，但是这一次郑先生的病情非常严重，那李成言说是有四成，但在孙振寰看来，以他的水平，有两成把握已经是逆天了，但是他们还争得很欢实，难保不会有什么企图。

按照中联部、卫生部的指示，医院外宾病房现在一片忙碌，整个病房几乎都被郑家给包了下来，这里的几名医生和护士都是从韩国和港地带来的，李成言不准这里的人插手。

当然这里的护士们也看不惯那些人鼻孔朝天的样子，索性躲得远远的也乐得清闲。

“世昌老哥，说真的，这一次的手术我最多只有三成把握，你确定你不会看错吗？咱们两个的前程，都放到你的命理学上了。”在手术室的一侧，李成言已经换好了手术服，他和朴世昌在一起为双手消毒，做手术前的最后准备工作。

“呵呵，老弟你就放心吧，我通晓命理之学，得知郑成煜至少能活到七十五岁，所以今天他死不了。”朴世昌得意的一笑。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命理学……准不准？”李成言依然有些担忧道：“不是我不相信老哥你，只是这件事情干系太大，我现在把握不大，如果治好，你我两人平步青云，如果治不好，我们两个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喽。”

“命理学是我祖传的东西，听说是从中医命相学里面演化出来的，准确度你放心，我活了这么大半辈子，从来没有走眼过，老弟你该想想，如果治好郑成煜，我们得到的将是什么！”朴世昌信誓旦旦道。

其实不用多说李成言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果这一次他们一旦治好郑成煜，那代表的将是无尽的荣誉，李成言的地位再进一步，朴世昌也将成为当代韩国史上首席韩医。

就算是退一步讲，没治好，郑成煜在手术台上死了……那就当是医疗事故了，对他们来说，损失也不会太大。

“华夏有句古话说的好，富贵险中求，看来值得一拼。”李成言想想手术一旦成功后给他带来的无尽荣耀和鲜花，不由得咬咬牙，下定了决心。

手术准备就绪，这一次随行的医生和助手都是从韩国最顶尖的医院里带来的，郑成煜的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仪器，看着仪器上清晰的显示出郑老先生的身体状况。

“血压正常、心跳正常，呼吸每分钟18至20次，身体状况良好，可以手术。”一名经验丰富的助手道。

“可以开始了。”李成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拿起了一把手术刀，然后转身道“朴老先生，你的针灸麻醉术是我见过最神奇的针法，麻烦你用针灸为郑老先生麻醉，我再进行开颅。”

“好。”朴世昌点点头，他和李成言对望一眼，走上前去取出毫针，为郑老先生进行局部麻醉。两人心照不宣，这一次的手术虽然风险大，但是也不是没有一分把握，如果一旦成功了，给两人带来的荣华是无法想像的。

李成言在脑域医学方面的水平不是吹出来的，他果真有几把刷子，麻醉之后他操刀上前，找准位置，进行开颅，一切进行的都十分顺利。

经过极其复杂的开颅，那个瘤子终于在无影灯下显示出来它本来的面目，李成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一次手术是他前所未见的，虽然他对朴世昌说有三成把握，但那也只不过是保守说法，他真正的把握最多有两成。

这一次的手术对他来说是一次挑战，也是一次冒险，如果手术成功，他将获得无数的荣耀以及郑家的感恩，如果失败……虽然不致身败名裂，但是他的地位想再向前一步，恐怕是难了。

他小心翼翼地持着手术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正打算向那个瘤子动手，就在这个时候，一边的监护人体的仪器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警报声。

“怎么回事？”李成言吃了一惊，他猛的缩回了手，这仪器是当时最先进的，一旦报警，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病人的身体出了状况，可是他只是刚刚开颅，还没有向瘤子动手啊。

“不好了，郑老先生的血压上升，已经到了最高的临界点。”一名助手惊恐的叫道。

“心跳在加剧。”

“呼吸急促，伴有痰音，建议终止手术。”

一系列的并发症终于在这个时候显现了出来，李成言咬咬牙，他喝道：“继续手术。”

“不，不能继续了，病人有溶血症的现象发生。”一名助手惊慌的叫道。

“溶血症？不是B型血吗？怎么会有溶血症的发生？”李成言猛的打了一个激灵。

“不清楚，建议闭颅再做打算，这种情况是不能继续手术了。”一名助手慌张的说。

“李成言，马上中止手术。”手术室的扩音器里传来了郑继业的声音。这次手术过程中的每一个步骤以及每一句谈话都能清清楚楚的通过音频传输到手术室外，郑家的人以及一系列的专家等一众人都在那里盯着。

“准备做闭颅手术。”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李成言还是不得不暂时中止手术，因为郑老先生的身份不一般，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马上联系大陆的官员，请他们务必第一时间请到孙大夫。”郑继业沉声道。

他还清楚地记得孙振寰临走时的警告，他说过郑老先生在手术中可能出现的症状，现在一一兑现，几乎是分毫不差，就好像他已经经历过这一场手术一样。直到现在，郑家的人才相信，孙大夫是真的有一身神鬼莫测的医术。

此时的手术室外一片慌乱。

“父亲，我建议您亲自带李医生和朴大夫同去，正式向孙大夫道歉。”小女郑思慧神情严肃道。

“为什么道歉？”一边的李成言脸上有些怒容，他好歹也是韩国脑域医学专家，让他向一个中医大夫道歉，这可能吗？如果不是郑思慧是郑老先生最疼爱的孙女，他早就发火了。

“父亲，孙大夫是真正的高人，他最不能容忍的，是别人质疑他的医术，同时他非常爱国，昨天李医生和朴大夫说了许多诋毁中医的话，已经触动了他的底线，所以我希望他们俩能够与您一起过去道歉。”郑思慧丝毫不掩饰道。

“这不可能……”朴世昌怒道。

“朴大夫、李医生，之前你们说的话确实有些过分，我希望你们能随我一起去找孙大夫，取得他的谅解，否则如果我父亲一旦出现意外，我会把这里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公布于众，到时候，后果你们自己清楚。”郑继业沉声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