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肿，要分清“外邪之水”和“内伤之水”

牵牛，味辛、苦，气寒，有毒。虽然有黑、白两种，但功用是一样的。入脾经与大小肠经，兼疏通膀胱经。除壅滞气急，以及积块蛊毒；通利大小便，以及脚满水肿，极其有效。

但牵牛的药性迅猛通利之极，尤其能耗伤人体元气，不可以轻易使用。虽然说了它不可以轻易使用的缘故，而如果一概置之不用，也是片面的说法。

牵牛能通利下焦的水湿，从血中泻水湿，极其适宜，但它不能泻上焦的湿气。从气中泻水湿，没有不损元气的。李东垣已经分辨得很清楚，似乎已经不需要再分辨了，但它尚未论及中焦。中焦位于气和血的中间，牵牛既然通利血中水湿，那么在中焦怎么不可以半利血中水湿呢？

水湿属于病邪，牵牛既然能利水，哪里要区分气血。但这水是下焦所受，但凡湿邪由下焦所受的，属于外来的水邪，并非内伤导致的水邪。

牵牛只能泻外来的水邪，却不能消内伤导致的湿邪。

上焦的水肿，是因为气虚不能化水，所以水湿渗入后发胀，时间久了症状与水肿无异，要是使用牵牛，往往会变得更加严重。

下焦的水肿，如果是气虚所致，用牵牛的迅猛来祛逐，也每每不会有效果，与上焦水肿正好相同。

如果是真正的水邪，用牵牛来通利，效果才会灵验。可见，牵牛只可以治外来的水邪，却不能治内伤导致的湿邪，已经很明显了；而不是只治血中之水，却不治气中之水。

那么，对于外来之水与内伤之水，怎样分辨呢？也是通过按压皮肉来分辨而已。外邪之水，用手按下去，皮肉一定会像泥一样凹陷。内伤之水，用手按下去，皮肉一定会随按随起，即使有些按下去不起来，也必定不像泥那般可以搓揉成团。按压的时候有些起来，有些下陷。

起来的又有分别。按下去马上就起来的，是气虚而且有命门之火；按下去久久还不起来的，是极其气虚而且缺少命门之火。按下去像泥一样，一定要用牵牛来泻水；按下去不像泥，有些能起来，有些不能起来，一定要在补肾中先天之气的同时，又加健脾开胃之味，以补益后天之气，才能获得效果。倘若也使用牵牛，不仅会耗气，还会有下利水和死亡的危险，能不谨慎吗？这里之所以表述牵牛的功用，是为了分辨李东垣论药的错误之处。

牵牛治外来之水，却不治内伤之湿，上文已经辨明清楚了。然而牵牛治外来之水，又各有不一样的地方。

外来之水，有的从下方侵入，也有的从中间侵入。从下方侵入的，是通过脚部侵入；从中间侵入的，是通过腰脐侵入。世人只知道外邪之水是通过脚部侵入，却不知道也会从腰脐侵入。

水湿通过脚部侵入，病人的脚先肿，一般人容易识别；水湿从腰脐侵入，病人的腰重、脐肿，一般人就难以识别了。

水肿如果不分辨清楚脚与腰脐，一概用牵牛来泻水之湿，难怪出现没有效果的情况了！

那么用牵牛的方法，又怎么可以没有分别呢。但凡治水从脚部侵入，用牵牛、甘遂来消除。水湿从腰脐侵入，用在白术之中使用牵牛，服一剂腰重就能消除，肚脐的肿胀也会消除，服三剂后腰脐就都会变得通畅了。

资料来源：《本草新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