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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68 期〓 文|春天 编辑|王成海
老镜躺在病房里，听到窗外汽车轮胎带动雨水沙沙作响，没有往日司机暴躁的汽笛声，仿佛大家都怕打乱了春雨的节奏，让它静静的轻轻的润物于无声中。 出处不如聚处多，泌尿科需要手术的人太多太多，也许管床大夫看到老镜是轻病号，膀胱镜检查推到了今天。老镜思谋着，如果在内窥镜的辅助下能下进导尿管就完美了，若尿道狭窄必须得手术势必要拖延腰椎手术的时间点，这样对于肌力恢复必然有影响的。就怕大夫鼓捣了半天说下不进去，那就麻烦啦！老镜在老伴的陪同下，内心里一路近乎祈祷的盼望着。进了膀胱镜检查室，一进门左侧有台电脑，紧挨旁边有台监视器屏幕，再旁边有台类似产床。老镜经过这一波三折的泌尿检测也有了预估场景了，护士说：“把下身衣服都脱掉，面朝上躺上去，把两腿搭在托架上。”老镜按照护士说的上了手术床，只是还留着个内裤。护士看到说：“连内裤脱了。”“待会儿大夫来操作的时候脱吧。”老镜难为情的说，“脱哇，来了这里就不用考虑那么多，你脱了我才能做准备工作。”小气啦，老镜越来越对医护人员有一种由衷的敬意。接下来，护士开始消毒、遮盖蓝色手术布、尿道麻药推注。此时，潘大夫也进来了，开始熟悉这台刚到货的国产新机器的光圈、快门、白平衡等按钮，感叹内窥镜成像真清晰，大赞国货！老镜对潘大夫半玩笑地说：“你一定为我搞定它哈！”“咦，尽我最大努力哇，难说。”便开始往尿道里下直径6mm的内窥不锈钢管镜，下到13cm处便出现接近封闭性的狭窄段，镜子过不去了。潘大夫让护士取根马尾导丝（带螺旋细钢丝），将导丝下进去直至进入膀胱内，又在导丝上套上一根很薄红色的像电线绝缘皮的管，它进去起到扩张狭窄段的作用，又抽出它，再将14#双头导尿管穿在导丝上，因为导丝呈螺旋式嘛，旋转导丝不让尿管跟着转，随着导丝的转动尿管便缓缓往进走，“呀，进去了。”潘大夫显然喜出望外地说道。老镜顿时激动的说：“我就知道你有一圪蛋灰技术嘛！”“哎，那倒不是，太狭窄了，看着确实不好下。”潘大夫谦逊的说，然后将10豪升盐水注入导尿管内，使得深入膀胱内的尿管头涨大，导尿管就不会脱落了，又将尿袋连上，这个小手术结束。潘大夫说：“尿管下进去你就转到脊柱科做你的腰椎手术吧，后续再来做几次定期扩张就行了。”“不用做尿道手术了？”“不用。”潘大夫回答老镜。老镜高兴地谢过潘大夫，又恭恭敬敬向女护士深鞠一躬。这算不算是心想事成呢？
老镜转到脊柱科便又开始术前检测，专家王飞主任和他的团队又排除远端肌力损伤的其他因素，所以又做了脑CT、双腿肌电图、又与风湿免疫科会诊了，都没有问题，便决定周二实施腰椎管狭窄开窗减压内固定手术。 老镜按护士的吩咐，昨晚饭后没吃没喝，裸体直接穿了新发的病号服，上了小推车，护士帅哥将专用棉被子盖在他身上，暖暖的。他不紧张只是新奇的注视着从未到过的这地方，护士将小推车都停靠在手术室的过道上，他努力地探了一眼，过道左右各有三间手术室，他数了一下共有六辆载着患者的小车，自己旁边一位更是大侠，呼噜声打的正酣。停留大约有40多分钟吧，期间护士再三核对患者信息后，将患者推进对应的手术室。 老镜被推进王飞主任主刀的手术室，顶棚向下吊着一盏酷似一朵有着七片花瓣的LED大莲花无影灯，灯下是很窄的手术床，一位护士将一个镂空海绵垫放在手术床上，护士还有不时地核对老镜名字，确实如果弄错患者，一错就两位，是很可怕的事情。给他贴心电图检测片的，戴氧气罩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护士给他套管里推注了一针管“不明液体”。 “哎哎，醒醒吧，做完了。”老镜终于听到这句话了。这次的全麻这么神奇？就这一句话喊醒他就一直很清醒，也没像上次全麻醒来吐了半黑夜。做完被叫醒后依旧将小推车停靠在手术室过道留下观察，老镜旁边一位老人家，身体单薄的很，神志不清感觉，一位女护士压着他的胳膊，因为他就要下地，“我 我要尿呀。”“别动， 别动，有尿管了，不用下地的。”但老人家依旧躺卧不安，一会儿另一位护士过来说：“快先将他送回去，让他家属安抚吧。”便推走了。其余安静的近一个小时后才被推回各自的病房。病号里数老镜的家属来的多，有二哥、结拜哥哥、三连襟、儿子等，所以很轻松就将他从小推车上平移到床上了。 第二天是王飞主任出诊日（每周三），术后第三天王主任查房时对老镜说：“你腰间盘好好的我没给你打动，就从后面开窗减压内固定的，啊呀，那黄韧带太多了！”老镜一波三折的腰椎手术，终于做了，躺在病床上吸着氧深深地呼吸一口气，责任护士薛琴教给他腿部体能锻炼（避免静脉血栓）——小腿伸直，压膝盖伸压脚尖5秒，再慢慢勾脚尖压膝盖5秒这是一组动作，让反复做它。他就觉得脚尖有发不完的力，总觉得下地站立一定会踮得起脚尖的，所以他的第六感觉驱使他就想尽快下地验证一下，管床大夫付海平说这几天不能下地的了，等拔掉引流管才能下地。快到中午时分，他让老婆拿来硬壳护腰戴上，在老婆的搀扶下下了床，站在地上直起腰的第一动作就是踮脚尖——天呐，轻松地踮起来了！又出走廊里走了几步，被护士薛琴劝返又躺在床上了，但他兴奋不已啊，乖乖，没想到术后立竿见影！ 老镜歇心地躺下，为了表达对王飞博士的感激，还拍了抖音术后的短视频《腰椎管狭窄病友分享系列》。除了一天中戴上硬壳护腰下地走几步外，大部分时间躺着，期间无聊，观察同病房病友的不同习性。其中一位东北老爷子76岁啦，精神状态不错，老人家是肠癌术后两年回来复查。老人家特别有个性，几天来电话较多，但讨论的话题基本都是坐动车去北京，然后再这了那了的。平时晚上在他呼市弟弟家过夜，今晚必须得住下来，明天要做肠镜今晚洗肠，所以老爷子不停地上洗手间，但从不冲水，想像不见那几天在他弟弟家是咋用卫生间了？若是如此让弟媳情何以堪？人老耳败所以说话的音量偏高，谁都会老能理解，但临晨醒来后发现有人微信留言，他便及时语音回复，话音一起举座皆醒，看表五点多钟。
还有一位新住进的单身大小伙子（30岁），由父母陪伴，据说小伙子是疫情期间夜间不慎从高处踩空摔下来，致使腰椎多处骨折，右脚粉碎性骨折，术后三年回来取钢板的。在聊起他们孩子时才知道这孩子不太让人省心，自己有癫痫病大夫不让抽烟，30岁的人了还得靠父母监督，趁父母不在身旁沿病房问人要烟。老镜说常言“栽树吸地了，养儿撩气了，没儿的哭瞎眼，有儿的气破肚”嘛，他父亲说：“我这人够心大的了，被掏的也是受不了，若是别人早疯了！都说养儿子好好，好他妈了……”父亲看了一眼躺着的儿子越说越气，老镜说：“孩子的心智因人而异，有的开的早有的开的迟。”“他？我看我死了也等不上他开心智！”老婆马上用手堵他的嘴，老婆也无奈地诉苦：“说哇咱也没做个亏良心的事，祖祖辈辈也老老实实做人，轮到我们咋就这么难呢？”术后回来由于麻药原因癫痫抽的暂时停不下来，老两口按也按不住，不得已护士又给打一针镇静剂，才得以安静，但已扎好的吊瓶和止疼泵针折腾的一塌糊涂了。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早晨，查房时老镜高兴地对王飞主任说：“我的脚尖和以前一样了！”王飞主任皱皱眉头说：“你不是说有劲了嘛？”“是呀！”老镜答道，马上反应过来自己没说清“哦，对对，是和没病以前一样了！”“嗨！”王飞主任如释重负地扭过身问询下一位了。 户外的树叶在微风中轻轻地舒展，千树万树桃花梨花竞相绽放。老镜为王飞博士的团队赠送了锦旗，表达了感激之情！锦旗是这些白衣天使的荣誉，它见证了老镜这种特殊而又少见的病例，更见证了这种病术后肌力恢复立竿见影，填补了他们从未经历这种病的空白。 至此，老镜对他儿子的病也心中有数了，老镜历时三个月的看病“文章”也终于画上圆满的句号。然而，实际还有好多的同类病友，纠结徘徊在保守治疗与手术治疗之间，只能祝他们好运吧！ 作者介绍：赵万红，笔名，春天。男，察右后旗人，常住呼市，自由媒体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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