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第一节春秋战国 孟子及其弟子 著
zhuāng庄bào暴jiàn见mèng孟zǐ子，，yuē曰：：““bào暴jiàn见yú于wáng王，，wáng王yǔ语bào暴yǐ以hǎo好lè乐，，bào暴wèi未yǒu有yǐ以duì对yě也。。””yuē曰：：““hǎo好lè乐hé何rú如？？””mèng孟zǐ子yuē曰：：““wáng王zhī之hǎo好lè乐shèn甚，，zé则qí齐guó国qí其shù庶jī几hū乎！！”” tā他rì日jiàn见yú于wáng王yuē曰：：““wáng王cháng尝yǔ语zhuāng庄zǐ子yǐ以hǎo好lè乐，，yǒu有zhū诸？？””wáng王biàn变hū乎sè色，，yuē曰：：““guǎ寡rén人fēi非néng能hǎo好xiān先wáng王zhī之lè乐yě也，，zhí直hǎo好shì世sú俗zhī之lè乐ěr耳。。””yuē曰：：““wáng王zhī之hǎo好lè乐shèn甚，，zé则qí齐qí其shù庶jī几hū乎！！jīn今zhī之lè乐yóu犹gǔ古zhī之lè乐yě也。。””yuē曰：：““kě可dé得wén闻yǔ与？？””yuē曰：：““dú独lè乐lè乐，，yǔ与rén人lè乐lè乐，，shú孰lè乐？？””yuē曰：：““bù不ruò若yǔ与rén人。。””yuē曰：：““yǔ与shǎo少lè乐lè乐，，yǔ与zhòng众lè乐lè乐，，shú孰lè乐？？””yuē曰：：““bù不ruò若yǔ与zhòng众。。”” ““chén臣qǐng请wèi为wáng王yán言lè乐：：jīn今wáng王gǔ鼓yuè乐yú于cǐ此，，bǎi百xìng姓wén闻wáng王zhōng钟gǔ鼓zhī之shēng声，，guǎn管yuè籥zhī之yīn音，，jǔ举jí疾shǒu首cù蹙è頞ér而xiāng相gào告yuē曰：：''wú吾wáng王zhī之hǎo好gǔ鼓yuè乐，，fū夫hé何shǐ使wǒ我zhì至yú于cǐ此jí极yě也？？fù父zǐ子bù不xiāng相jiàn见，，xiōng兄dì弟qī妻zi子lí离sàn散。。’’jīn今wáng王tián田liè猎yú于cǐ此，，bǎi百xìng姓wén闻wáng王chē车mǎ马zhī之yīn音，，jiàn见yǔ羽máo旄zhī之měi美，，jǔ举jí疾shǒu首cù蹙è頞ér而xiāng相gào告yuē曰：：''wú吾wáng王zhī之hǎo好tián田liè猎，，fū夫hé何shǐ使wǒ我zhì至yú于cǐ此jí极yě也？？fù父zǐ子bù不xiāng相jiàn见，，xiōng兄dì弟qī妻zi子lí离sàn散。。’’cǐ此wú无tā他，，bù不yǔ与mín民tóng同lè乐yě也。。 jīn今wáng王gǔ鼓yuè乐yú于cǐ此，，bǎi百xìng姓wén闻wáng王zhōng钟gǔ鼓zhī之shēng声，，guǎn管yuè籥zhī之yīn音，，jǔ举xīn欣xīn欣rán然yǒu有xǐ喜sè色ér而xiāng相gào告yuē曰：：''wú吾wáng王shù庶jǐ几wú无jí疾bìng病yǔ与？？hé何yǐ以néng能gǔ鼓yuè乐yě也？？’’jīn今wáng王tián田liè猎yú于cǐ此，，bǎi百xìng姓wén闻wáng王chē车mǎ马zhī之yīn音，，jiàn见yǔ羽máo旄zhī之měi美，，jǔ举xīn欣xīn欣rán然yǒu有xǐ喜sè色ér而xiāng相gào告yuē曰''wú吾wáng王shù庶jǐ几wú无jí疾bìng病yǔ与？？hé何yǐ以néng能tián田liè猎yě也？？’’cǐ此wú无tā他，，yǔ与mín民tóng同lè乐yě也。。jīn今wáng王yǔ与bǎi百xìng姓tóng同lè乐，，zé则wáng王yǐ矣。。””
注释（1）暴：齐国大臣。 （2）见(xian现)于王：被齐王召见。 （3）乐（yue）：《说文》：“五声八音总名。”《易》曰：“雷出地奋豫，先王以作乐崇德。”《礼记·乐记》：“先王之所以饰喜也”“天地之和”“德之华也”。可见，古代的乐是为了身心合德而作。音乐是道德感情的心声，也是回归天地万物和谐境界的途径。 （4）庶几：差不多。朱熹《集注》云：“近辞也，言近于。” （5）变乎色：改变了脸色。朱熹《集注》云：“变色者，惭其好之不正也。”赵注则说是宣王恼怒庄暴把他“好乐”的事告诉孟子。 （6）直：不过、仅仅。 （7）独乐乐：独自一人娱乐的快乐。前一个“乐（yue）”作动词用，以下几句类似的句子同。 （8）管龠（yue月）：赵注云：“管，笙；龠，萧。”笙是一种簧管乐器，在商代的甲骨文中已有记载；这里的萧是指排萧，与现在所称类似笛的萧不同。 （9）举：皆、都。 （10）疾首蹙頞（cu e促遏）：蹙，收紧。頞，额头。 （11）极：《说文》：“栋也。”《通训定声》按：在屋之正中至高处。引申为极致，极端。 （12）田猎：在野外打猎。在春秋战国时代，这是一项带有军事训练性质的活动。由于它要发动百姓驱赶野兽，各级地方官员都要准备物资和亲自参与，所以古人主张应该在农闲时候有节制地举行，以免扰乱正常的主产秩序。 （13）旄（mao）：旄，《说文》：“幢也。”通“毛”。古代用牦尾装饰的旗子，这种旗子为前军所持，故曰“前旄”。 译文庄暴进见孟子，说：“我朝见大王，大王和我谈论喜好音乐的事，我没有话应答。” 接着问道：“喜好音乐怎么样啊？” 孟子说，“大王如果非常喜好音乐，那齐国恐怕就治理得很不错了！” 几天后，孟子在进见宣王时问道：“大王曾经和庄暴谈论过爱好音乐，有这回事吗？” 宣王脸色一变，不好意思地说：“我并不是喜好先王清静典雅的音乐，只不过喜好当下世俗流行的音乐罢了。 孟子说，“大王如果非常喜好音乐，那齐国恐怕就治理很不错了！在这件事上，现在的俗乐与古代的雅乐差不多。” 宜王说：“能让我知道是什么道理吗？”孟子说：“独自一人娱乐，与和他人一起娱乐，哪个更快乐？” 宣王说：“不如与他人一起娱乐更快乐。” 孟子说：“和少数人一起娱乐，与和多数人一起娱乐，哪个更快乐？” 宣王说：“不如与多数人一起娱乐更快乐。” 孟子说，“那就让我来为大王讲讲娱乐吧！假如大王在奏乐，百姓们听到大王鸣钟击鼓、吹萧奏笛的音声，都愁眉苦脸地相互诉苦说：'我们大王喜好音乐，为什么要使我们这般穷困呢？父亲和儿子不能相见，兄弟和妻儿分离流散。’假如大王在围猎，百姓们听到大王车马的喧嚣，见到旗帜的华丽，都愁眉苦脸地相互诉苦说：'我们大王喜好围猎，为什么要使我们这般穷困呢，父亲和儿子不能相见，兄弟和妻儿分离流散。’这没有别的原因，是由于不和民众一起娱乐的缘故。 “假如大王在奏乐，百姓们听到大王鸣钟击鼓、吹萧奏笛的音声，都眉开眼笑地相互告诉说：'我们大王大概没有疾病吧，要不怎么能奏乐呢？’假如大王在围猎，百姓们听到大王车马的喧嚣，见到旗帜的华丽，都眉开眼笑地相互告诉说：'我们大王大概没有疾病吧，要不怎么能围猎呢？’这没有别的原因，是由于和民众一起娱乐的缘故。如果大王能和百姓们同乐，那就可以以王道统一天下。” 《孟子》·第二节春秋战国 孟子及其弟子 著
译文齐宣王问道：“文王的园林有七十里见方，有这事吗？”孟子答道：“在文献上有这样的记载。”宣王问：“竟有这么大吗？”孟子说：“百姓还觉得小了呢。”宣王说：“我的园林四十里见方，百姓还觉得大，这是为什么呢？”孟子说：“文王的园林七十里见方，割草砍柴的可以去，捕鸟猎兽的可以去，是与百姓共同享用的，百姓认为太小，不也是很自然的吗？我初到齐国边境时，问明了齐国重要的禁令，这才敢入境。我听说国都郊区之内有个园林四十里见方，杀了其中的麋鹿，就如同犯了杀人罪；这就像是在国内设下了一个四十里见方的陷阱，百姓认为太大了，不也是应该的吗？” 《孟子》·第三节春秋战国 孟子及其弟子 著
qí齐xuān宣wáng王wèn问yuē曰：：““jiāo交lín邻guó国yǒu有dào道hū乎？？”” mèng孟zǐ子duì对yuē曰：：““yǒu有。。wéi惟rén仁zhě者wèi为néng能yǐ以dà大shì事xiǎo小，，shì是gù故tāng汤shì事gé葛，，wén文wáng王shì事kūn昆yí夷；；wéi惟zhì智zhě者wèi为néng能yǐ以xiǎo小shì事dà大，，gù故dài大wáng王shì事xūn獯yù鬻，，jù句jiàn践shì事wú吴。。yǐ以dà大shì事xiǎo小zhě者，，lè乐tiān天zhě者yě也；；yǐ以xiǎo小shì事dà大zhě者，，wèi畏tiān天zhě者yě也。。lè乐tiān天zhě者bǎo保tiān天xià下，，wèi畏tiān天zhě者bǎo保qí其guó国。。shī诗yún云：：''wèi畏tiān天zhī之wēi威，，yú于shí时bǎo保zhī之。。’’”” wáng王yuē曰：：““dà大zāi哉yán言yǐ矣！！guǎ寡rén人yǒu有jí疾，，guǎ寡rén人hǎo好yǒng勇。。”” duì对yuē曰：：““wáng王qǐng请wú无hǎo好xiǎo小yǒng勇。。fū夫fǔ抚jiàn剑jí疾shì视yuē曰，，''bǐ彼è恶gǎn敢dāng当wǒ我zāi哉’’！！cǐ此pǐ匹fū夫zhī之yǒng勇，，dí敌yī一rén人zhě者yě也。。wáng王qǐng请dà大zhī之！！shī诗yún云：：''wáng王hè赫sī斯nù怒，，yuán爰zhěng整qí其lǚ旅，，yǐ以è遏cú徂jǔ莒，，yǐ以dǔ笃zhōu周hù祜，，yǐ以duì对yú于tiān天xià下。。’’cǐ此wén文wáng王zhī之yǒng勇yě也。。wén文wáng王yī一nù怒ér而ān安tiān天xià下zhī之mín民。。shū书yuē曰：：''tiān天jiàng降xià下mín民，，zuò作zhī之jūn君，，zuò作zhī之shī师。。wéi惟yuē曰qí其zhù助shàng上dì帝，，chǒng宠zhī之sì四fāng方。。yǒu有zuì罪wú无zuì罪，，wéi惟wǒ我zài在，，tiān天xià下hé曷gǎn敢yǒu有yuè越jué厥zhì志？？’’yī一rén人héng衡xíng行yú于tiān天xià下，，wǔ武wáng王chǐ耻zhī之。。cǐ此wǔ武wáng王zhī之yǒng勇yě也。。ér而wǔ武wáng王yì亦yī一nù怒ér而ān安tiān天xià下zhī之mín民。。jīn今wáng王yì亦yī一nù怒ér而ān安tiān天xià下zhī之mín民，，mín民wéi惟kǒng恐wáng王zhī之bù不hǎo好yǒng勇yě也。。””
注释（1）汤事葛：汤，商汤，商朝的创建人。葛，葛伯，葛国的国君。葛国是商紧邻的小国，故城在今河南宁陵北十五里处。 （2）文王事昆夷：文王，周文王。昆夷，也写作“混夷”，周朝初年的西戎国名。 （3）太王事獯(xun)鬻(yu):太王，周文王的祖父，即古公父。獯鬻又称猃狁，当时北方的少数民族。 （4）勾践：春秋时越国国君（公元前497年至前465年在位）。吴：指春秋时吴国国君夫差。 （5）畏天之威：，于时保之：引自《诗经。周颂。我将》。 （6）《诗云》：以下诗句引自《诗经。大雅。皇矣》。 （7）赫斯：发怒的样子。 （8）爰：语首助词，无义。 （9）遏：止；徂(cu)：往，到。莒：古国名，在今山东莒县，公元前431年被楚国消灭。 （10）笃：厚；祜：福。 （11）《书》曰：书，《尚书》，以下引文见伪《古文尚书。周书。泰誓》。 （12）厥：用法同“其”。（13）衡行：即“横行”。 译文齐宣王问道：“和邻国交往有什么讲究吗？” 孟子回答说：“有。只有有仁德的人才能够以大国的身分侍奉小国，所以商汤侍奉大国，周文王侍奉昆夷。只有有智慧的人才能够以小国的身分侍奉大国，所以周太王侍奉獯鬻，越王勾践侍奉吴王夫差。以大国身分侍奉小国的，是以天命为乐的人；以小国身分侍奉大国的，是敬畏天命的人。以天命为乐的人安定天下，敬畏天命的人安定自己的国家。《诗经》说：'畏惧上天的威灵，因此才能够安定。’” 宣王说：“先生的话可真高深呀！不过，我有个毛病，就是逞强好勇。” 孟子说：“那就请大王不要好小勇。有的人动辄按剑瞪眼说：'他怎么敢抵挡我呢？’这其实只是匹夫之勇，只能与个把人较量。大王请不要喜好这样的匹夫之勇！” “《诗经》说：'文王义愤激昂，发令调兵遣将，把侵略莒国的敌军阻挡，增添了周国的吉祥，不辜负天下百姓的期望。’这是周文王的勇。周文王一怒便使天下百姓都得到安定。” “《尚书》说：'上天降生了老百姓，又替他们降生了君王，降生了师表，这些君王和师表的唯一责任，就是帮助上帝来爱护老百姓。所以，天下四方的有罪者和无罪者，都由我来负责，普天之下，何人敢超越上帝的意志呢？’所以，只要有一人在天下横行霸道，周武王便感到羞耻。这是周武王的勇。周武王也是一怒便使天下百姓都得到安定。如今大王如果也做到一怒便使天下百姓都得到安定，那么，老百姓就会唯恐大王不喜好勇了啊。” 《孟子》·第四节春秋战国 孟子及其弟子 著
qí齐xuān宣wáng王jiàn见mèng孟zǐ子yú于xuě雪gōng宫。。wáng王yuē曰：：““xián贤zhě者yì亦yǒu有cǐ此lè乐hū乎？？”” mèng孟zǐ子duì对yuē曰：：““yǒu有。。rén人bù不dé得，，zé则fēi非qí其shàng上yǐ矣。。bù不dé得ér而fēi非qí其shàng上zhě者，，fēi非yě也；；wèi为mín民shàng上ér而bù不yǔ与mín民tóng同lè乐zhě者，，yì亦fēi非yě也。。lè乐mín民zhī之lè乐zhě者，，mín民yì亦lè乐qí其lè乐；；yōu忧mín民zhī之yōu忧zhě者，，mín民yì亦yōu忧qí其yōu忧。。lè乐yǐ以tiān天xià下，，yōu忧yǐ以tiān天xià下，，rán然ér而bù不wáng王zhě者，，wèi未zhī之yǒu有yě也。。xī昔zhě者qí齐jǐng景gōng公wèn问yú于yàn晏zǐ子yuē曰：：''wú吾yù欲guān观yú于zhuǎn转fù附、、cháo朝wǔ儛，，zūn遵hǎi海ér而nán南，，fàng放yú于láng琅xié邪。。wú吾hé何xiū修ér而kě可yǐ以bǐ比yú于xiān先wáng王guān观yě也？？’’yàn晏zǐ子duì对yuē曰：：''shàn善zāi哉wèn问yě也！！tiān天zǐ子shì适zhū诸hóu侯yuē曰xún巡shòu狩，，xún巡shòu狩zhě者xún巡suǒ所shǒu守yě也；；zhū诸hóu侯cháo朝yú于tiān天zǐ子yuē曰shù述zhí职，，shù述zhí职zhě者shù述suǒ所zhí职yě也。。wú无fēi非shì事zhě者。。chūn春shěng省gēng耕ér而bǔ补bù不zú足，，qiū秋shěng省liǎn敛ér而zhù助bù不gěi给。。xià夏yàn谚yuē曰：：““wú吾wáng王bù不yóu游，，wú吾hé何yǐ以xiū休？？wú吾wáng王bù不yù豫，，wú吾hé何yǐ以zhù助？？yī一yóu游yī一yù豫，，wèi为zhū诸hóu侯dù度。。””jīn今yě也bù不rán然：：shī师xíng行ér而liáng粮shí食，，jī饥zhě者fú弗shí食，，láo劳zhě者fú弗xī息。。juàn睊juàn睊xū胥chán谗，，mín民nǎi乃zuò作tè慝。。fāng方mìng命nüè虐mín民，，yǐn饮shí食ruò若liú流。。liú流lián连huāng荒wáng亡，，wèi为zhū诸hóu侯yōu忧。。cóng从liú流xià下ér而wàng忘fǎn反wèi谓zhī之liú流，，cóng从liú流shàng上ér而wàng忘fǎn反wèi谓zhī之lián连，，cóng从shòu兽wú无yàn厌wèi谓zhī之huāng荒，，lè乐jiǔ酒wú无yàn厌wèi谓zhī之wáng亡。。xiān先wáng王wú无liú流lián连zhī之lè乐，，huāng荒wáng亡zhī之xíng行。。wéi惟jūn君suǒ所xíng行yě也。。’’jǐng景gōng公shuō说，，dà大jiè戒yú于guó国，，chū出shě舍yú于jiāo郊。。yú于shì是shǐ始xìng兴fā发bǔ补bù不zú足。。zhào召dà大shī师yuē曰：：''wèi为wǒ我zuò作jūn君chén臣xiāng相shuō说zhī之lè乐！！’’gài盖zhēng徵zhāo招jiǎo角zhāo招shì是yě也。。qí其shī诗yuē曰：：''chù畜jūn君hé何yóu尤？？’’chù畜jūn君zhě者，，hǎo好jūn君yě也。。””
注释（1）雪宫：齐宣王的离宫（古代帝王在正宫以外临时居住的宫室，相当于当今的别墅之类）。 （2）非：动词，认为......非，即非难，埋怨。 （3）非：不对，错误。 （4）齐景公：春秋时代齐国国君，公元前547年至前490年在位。 （5）晏子：春秋时齐国贤相，名婴，《晏子春秋》一书记载了他的事迹和学说。 （6）转附、朝舞：均为山名 （7）琅邪：山名，在今山东省诸城东南。 （8）豫：义同“游”。 （9）睊睊：因愤恨侧目而视的样子； （10）胥：皆，都；谗：毁谤，说坏话。慝：恶。 （11）方命：违反命令。方，反，违反。 （12）大戒：充分的准备。（13）大师：读为“太师”，古代的乐官。 （14）《徴招》、《角招》：与角是古代五音（宫、商、角、徴、羽）中的两个，招同“韶”，乐曲名。 （15）畜(xù)：爱好，喜爱。尤：错误，过失。 译文齐宣王在别墅雪宫里接见孟子。宣王说：“贤人也有在这样的别墅里居住游玩的快乐吗？” 孟子回答说：“有。人们要是得不到这种快乐，就会埋怨他们的国君。得不到这种快乐就埋怨国君是不对的；可是作为老百姓的领导人而不与民同乐也是不对的。国君以百姓的快乐为快乐，百姓也会以国君的快乐为快乐。国君以老百姓的忧愁为忧愁，老百姓也会以国君的有愁为忧愁。以天下人的快乐为快乐，以天下人的忧愁为忧愁，这样还不能这样还不能够使天下归服，是没有过的。 “从前齐景公问晏子说：'我想到转附、朝舞两座山去观光游览，然后沿着海岸向南行，一直到琅邪。我该怎样做才能够和古代圣贤君王的巡游相比呢？’ “晏子回答说：'问得好呀！天子到诸侯国家去叫做巡狩。巡狩就是巡视各诸侯所守疆土的意思。诸侯去朝见天子叫述职。述职就是报告在他职责内的工作的意思。没有不和工作有关系的。春天里巡视耕种情况，对粮食不够吃的给予补助；秋天里巡视收获情况，对歉收的给予补助。夏朝的谚语说：“我王不出来游历，我怎么能得到休息？我王不出来巡视，我怎么能得到赏赐？一游历一巡视，足以作为诸侯的法度。”现在可不是这样了，国君一出游就兴师动众，索取粮食。饥饿的人得不到粮食补助，劳苦的人得不到休息。大家侧目而视，怨声载道，违法乱记的事情也就做出来了。这种出游违背天意，虐待百姓，大吃大喝如同流水一样浪费。真是流连荒亡，连诸侯们都为此而忧虑。什么叫流连荒亡呢？从上游向下游的游玩乐而忘返叫做流；从下游向上游的游玩乐而忘返叫做连；打猎不知厌倦叫做荒；嗜酒不加节制叫做亡。古代圣贤君王既无流连的享乐，也无荒亡的行为。至于大王您的行为，只有您自己选择了。’ “齐景公听了晏子的话非常高兴，先在都城内作了充分的准备，然后驻扎在郊外，打开仓库赈济贫困的人。又召集乐官说：'给我创作一些君臣同乐的乐曲！’这就是《徴招》、《角招》。其中的歌词说：'畜君有什么不对呢？’'畜君’，就是热爱国君的意思。” 《孟子》·第五节春秋战国 孟子及其弟子 著
qí齐xuān宣wáng王wèn问yuē曰：：““rén人jiē皆wèi谓wǒ我huǐ毁míng明táng堂。。huǐ毁zhū诸？？yǐ已hū乎？？”” mèng孟zǐ子duì对yuē曰：：““fū夫míng明táng堂zhě者，，wáng王zhě者zhī之táng堂yě也。。wáng王yù欲xíng行wáng王zhèng政，，zé则wù勿huǐ毁zhī之yǐ矣。。””wáng王yuē曰：：““wáng王zhèng政kě可dé得wén闻yǔ与？？”” duì对yuē曰：：““xī昔zhě者wén文wáng王zhī之zhì治qí岐yě也，，gēng耕zhě者jiǔ九yī一，，shì仕zhě者shì世lù禄，，guān关shì市jī讥ér而bù不zhēng征，，zé泽liáng梁wú无jīn禁，，zuì罪rén人bù不nú孥。。lǎo老ér而wú无qī妻yuē曰guān鳏。。lǎo老ér而wú无fū夫yuē曰guǎ寡。。lǎo老ér而wú无zǐ子yuē曰dú独。。yòu幼ér而wú无fù父yuē曰gū孤。。cǐ此sì四zhě者，，tiān天xià下zhī之qióng穷mín民ér而wú无gào告zhě者。。wén文wáng王fā发zhèng政shī施rén仁，，bì必xiān先sī斯sì四zhě者。。shī诗yún云：：''gě哿yǐ矣fù富rén人，，āi哀cǐ此qióng茕dú独。。’’””wáng王yuē曰：：““shàn善zāi哉yán言hū乎！！”” yuē曰：：““wáng王rú如shàn善zhī之，，zé则hé何wèi为bù不xíng行？？””wáng王yuē曰：：““guǎ寡rén人yǒu有jí疾，，guǎ寡rén人hǎo好huò货。。”” duì对yuē曰：：““xī昔zhě者gōng公liú刘hǎo好huò货；；shī诗yún云：：''nǎi乃jī积nǎi乃cāng仓，，nǎi乃guǒ裹hóu糇liáng粮，，yú于tuó橐yú于náng囊。。sī思jí戢yòng用guāng光。。gōng弓shǐ矢sī斯zhāng张，，gān干gē戈qī戚yáng扬，，yuán爰fāng方qǐ启xíng行。。’’gù故jū居zhě者yǒu有jī积cāng仓，，xíng行zhě者yǒu有guǒ裹liáng粮yě也，，rán然hòu后kě可yǐ以yuán爰fāng方qǐ启xíng行。。wáng王rú如hǎo好huò货，，yǔ与bǎi百xìng姓tóng同zhī之，，yú于wáng王hé何yǒu有？？””wáng王yuē曰：：““guǎ寡rén人yǒu有jí疾，，guǎ寡rén人hào好sè色。。”” duì对yuē曰：：““xī昔zhě者dài大wáng王hào好sè色，，ài爱jué厥fēi妃。。shī诗yún云：：''gǔ古gōng公dǎn亶fù父，，lái来cháo朝zǒu走mǎ马，，lǜ率xī西shuǐ水hǔ浒，，zhì至yú于qí岐xià下。。yuán爰jí及jiāng姜nǚ女，，yù聿lái来xū胥yǔ宇。。’’dāng当shì是shí时yě也，，nèi内wú无yuàn怨nǚ女，，wài外wú无kuàng旷fū夫。。wáng王rú如hào好sè色，，yǔ与bǎi百xìng姓tóng同zhī之，，yú于wáng王hé何yǒu有？？””
注释（1）明堂：为天子接见诸侯而设的建筑。这里是指泰山明堂，是周天子东巡时设，至汉代还有遗址。 （2）已：止，不。 （3）岐：地名，在今陕西岐山县一带。 （4）耕者九一：指井田制。把耕地划成井字形，每井九百亩，周围八家各一百亩，属私田，中间一百亩属公田，由八家共同耕种，收入归公家，所以叫九一税制。 （5）关：道路上的关卡，近于现代“海关”的概念。市：集市。讥：稽查。征：征税。 （6）泽梁：在流水中拦鱼的设备。 （7）驽(nu)：本指妻子儿女，这里用作动词，不孥即指不牵连妻子儿女。 （8）哿(ge)矣富人，哀此茕(qiong)独：引自《诗经.小雅。正月》。哿，可以。茕：孤单。 （9）公刘：人名，后稷的后代，周朝的创业始祖。 （10）《诗》云：引自《诗经。大雅。公刘》。 （11）堠(hou)粮：干粮。 （12）橐(tuo)囊：都是盛物的东西，囊大橐小。 （13）思：语气词，无义。戢：同“辑”，和睦。用：因而。光：发扬光大。 （14）干戈戚扬：四种兵器。 （15）爰方启行：爰，于是；方，开始；启行：出发。 （16）厥：代词，他的，那个。 （17）《诗》云：引自《诗经。大雅。绵》。 （18）古公亶父：即周文王的祖父周太王。 （19）率：循者。浒：水边。 （20）爰：语首词，无义。姜女：太王的妃子。也称太姜。 21聿：语首词，无义。胥：动词，省视，视察。宇：屋宇。 22怨女：未出嫁的老处女。旷夫：未娶妻的单身汉。古代女子居内，男子居外，所以以内外代指。 译文齐宣王问道：“别人都建议我拆毁明堂，究竟是拆毁好呢？还是不拆毁好呢？” 孟子回答说：“明堂是施行王政的殿堂。大王如果想施行王政，就请不要拆毁它吧。” 宣王说：“可以把王政说给我听听吗？” 孟子回答说：“从前周文王治理岐山的时候，对农民的税率是九分抽一；对于做官的人是给予世代承袭的俸禄；在关卡和市场上只稽查，不征税；任何人到湖泊捕鱼都不禁止；对罪犯的处罚不牵连妻子儿女。失去妻子的老年人叫做鳏夫；失去丈夫的老年人叫做寡妇；没有儿女的老年人叫做独老；失去父亲的儿童叫做孤儿。这四种人是天下穷苦无靠的人。文王实行仁政，一定最先考虑到他们。《诗经》说：'有钱人是可以过得去了，可怜那些无依无靠的孤人吧。” 宣王说：“说得好呀！” 孟子说：“大王如果认为说得好，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宣王说：“我有个毛病，我喜爱钱财。” 孟子说：“从前公刘也喜爱钱财。《诗经》说：'收割粮食装满仓，备好充足的干粮，装进小袋和大囊。紧密团结争荣光，张弓带箭齐武装。盾戈斧铆拿手上，开始动身向前方。’因此留在家里的人有谷，行军的人有干粮，这才能够率领军队前进。大王如果喜爱钱财，能想到老百姓也喜爱钱财，这对施行王政有什么影响呢？” 宣王说：“我还有个毛病，我喜爱女色。” 孟子回答说：“从前周太王也喜爱女色，非常爱他的妃子。《诗经》说：'周太王古公亶父，一大早驱驰快马。沿着西边的河岸，一直走到岐山下。带着妻子姜氏女，勘察地址建新居。’那时，没有找不到丈夫的老处女，也没有找不到妻子的老光棍。大王如果喜爱女色，能想到老百姓也喜爱女色，这对施行王政有什么影响呢？” 《孟子》·第六节春秋战国 孟子及其弟子 著
mèng孟zǐ子wèi谓qí齐xuān宣wáng王yuē曰：：““wáng王zhī之chén臣yǒu有tuō托qí其qī妻zi子yú于qí其yǒu友，，ér而zhī之chǔ楚yóu游zhě者。。bǐ比qí其fǎn反yě也，，zé则dòng冻něi馁qí其qī妻zi子，，zé则rú如zhī之hé何？？””wáng王yuē曰：：““qì弃zhī之。。”” yuē曰：：““shì士shī师bù不néng能zhì治shì士，，zé则rú如zhī之hé何？？””wáng王yuē曰：：““yǐ已zhī之。。”” yuē曰：：““sì四jìng境zhī之nèi内bù不zhì治，，zé则rú如zhī之hé何？？””wáng王gù顾zuǒ左yòu右ér而yán言tā他。。
注释（1）比(bi)：及，至，等到。反：同“返”。 （2）则：这里的用法是表示事情的结果。 （3）士师：司法官。 译文孟子对齐宣王说：“如果大王您有一个臣子把妻子儿女托付给他的朋友照顾，自己出游楚国去了。等他回来的时候，他的妻子儿女却在挨饿受冻。对待这样的朋友，应该怎么办呢？” 齐宣王说：“和他绝交！” 孟子说：“如果您的司法官不能管理他的下属，那应该怎么办呢？” 齐宣王说：“撤他的职！” 孟子又说：“如果一个国家的治理得很糟糕，那又该怎么办呢？” 齐宣王左右张望，把话题扯到一边去了。 《孟子》·第七节春秋战国 孟子及其弟子 著
mèng孟zǐ子jiàn见qí齐xuān宣wáng王yuē曰：：““suǒ所wèi谓gù故guó国zhě者，，fēi非wèi谓yǒu有qiáo乔mù木zhī之wèi谓yě也，，yǒu有shì世chén臣zhī之wèi谓yě也。。wáng王wú无qīn亲chén臣yǐ矣，，xī昔zhě者suǒ所jìn进，，jīn今rì日bù不zhī知qí其wáng亡yě也。。”” wáng王yuē曰：：““wú吾hé何yǐ以shí识qí其bù不cái才ér而shě舍zhī之？？”” yuē曰：：““guó国jūn君jìn进xián贤，，rú如bù不dé得yǐ已，，jiāng将shǐ使bēi卑yú逾zūn尊，，shū疏yú逾qī戚，，kě可bú不shèn慎yǔ与？？zuǒ左yòu右jiē皆yuē曰xián贤，，wèi未kě可yě也；；zhū诸dài大fū夫jiē皆yuē曰xián贤，，wèi未kě可yě也；；guó国rén人jiē皆yuē曰xián贤，，rán然hòu后chá察zhī之；；jiàn见xián贤yān焉，，rán然hòu后yòng用zhī之。。zuǒ左yòu右jiē皆yuē曰bù不kě可，，wù勿tīng听；；zhū诸dài大fū夫jiē皆yuē曰bù不kě可，，wù勿tīng听；；guó国rén人jiē皆yuē曰bù不kě可，，rán然hòu后chá察zhī之；；jiàn见bù不kě可yān焉，，rán然hòu后qù去zhī之。。zuǒ左yòu右jiē皆yuē曰kě可shā杀，，wù勿tīng听；；zhū诸dài大fū夫jiē皆yuē曰kě可shā杀，，wù勿tīng听；；guó国rén人jiē皆yuē曰kě可shā杀，，rán然hòu后chá察zhī之；；jiàn见kě可shā杀yān焉，，rán然hòu后shā杀zhī之。。gù故yuē曰，，guó国rén人shā杀zhī之yě也。。rú如cǐ此，，rán然hòu后kě可yǐ以wéi为mín民fù父mǔ母。。””
注释（1）故国：指历史悠久的国家。 （2）乔木：高大的树木。 （3）世臣：世代建立功勋的大臣。 （4）进：进用。 （5）亡：去位，去职。 译文孟子拜见齐宣王，说：“我们平时所说历史悠久的国家，并不是指那个国家有高大的树木，而是指有世代建立功勋的大臣。可大王您现在却没有亲信的大臣了，过去所任用的一些人，现在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齐宣王说：“我应该怎样去识别那些真正缺乏才能的人而不用他呢？” 孟子回答说：“国君选择贤才，在不得已的时候，甚至会把原本地位低的提拔到地位高的人之上，把原本关系疏远的提拔到关系亲近的人之上，这能够不谨慎吗？因此，左右亲信都说某人好，不可轻信；众位大夫都说某人好，还是不可轻信；全国的人都说某人好，然后去考察他，发现他是真正的贤才，再任用他。左右亲信都说某人不好，不可轻信；众位大夫都说某人不好，还是不可轻信；全国的人都说某人不好，然后去考查他，发现他真不好，再罢免他。左右亲信都说某人该杀，不可轻信；众位大夫都说某人该杀，还是不可轻信；全国的人都说某人该杀，然后去考查他，发现他真该杀，再杀掉他。所以说，是全国人杀的他。这样做，才可以做老百姓的父母官。” 《孟子》·第八节春秋战国 孟子及其弟子 著
qí齐xuān宣wáng王wèn问yuē曰：：““tāng汤fàng放jié桀，，wǔ武wáng王fá伐zhòu纣，，yǒu有zhū诸？？””mèng孟zǐ子duì对yuē曰：：““yú于chuán传yǒu有zhī之。。”” yuē曰：：““chén臣shì弑qí其jūn君，，kě可hū乎？？”” yuē曰：：““zéi贼rén仁zhě者wèi谓zhī之zéi贼，，zéi贼yì义zhě者wèi谓zhī之cán残，，cán残zéi贼zhī之rén人wèi谓zhī之yī一fū夫。。wén闻zhū诛yī一fū夫zhòu纣yǐ矣，，wèi未wén闻shì弑jūn君yě也。。””
注释（1）汤放桀：桀，夏朝最后一个君主，暴虐无道。传说商汤灭夏后，把桀流放到南巢（据传在今安徽省巢县一带）。 （2）武王伐纣：纣，商朝最后一个君主，昏乱残暴。周武王起兵讨伐，灭掉商朝，纣自焚而死。 译文齐宣王问道：“商汤流放夏桀，武王讨伐商纣，有这些事吗？” 孟子回答道：“文献上有这样的记载。” 宣王问：“臣子杀他的君主，可以吗？” 孟子说：“败坏仁的人叫贼，败坏义的人叫残；残、贼这样的人叫独夫。我只听说杀了独夫纣罢了，没听说臣杀君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