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养成的习惯, 我喜欢躺在床上乱翻书。 所以我们家的床头, 和床头柜的抽屉里, 往往散置着诸如《古文观止》、《美学散步》一类的书籍, 《东坡志林》和《东坡题跋》也在其中之列。 睡前醒后, 懒洋洋地就着灯光品读一段文字, 放松着自己的精神, 那不是一段时光的消磨, 而是一种内心的享受。 不管是读苏轼还是黄庭坚, 我最喜欢的, 是他们谈论诗文和书画的文字。 而且习惯于把他们两个人的观点, 比照着来理解。 我觉得他们的艺术观, 从某种程度上可以互为解注。 苏轼在写给弟弟的《次韵子由论书》诗中说: “吾虽不善书,晓书莫如我”。 他老人家可不会自欺欺人, 实在是自信如此的。 现存《东坡题跋》和《东坡志林》中, 有相当大的篇幅, 记录了苏轼关于书画的考证、观点和看法, 读这些文字, 就像聆听这位历史的艺术巨匠, 在给我们讲课。 曹宝麟先生是卷, 录《东坡题跋》六则, 其所言者, 无非法帖之辨。 我们还是先看看, 老祖宗留下来的帖子里, 有多少水分吧。 萧子云、王逸少、僧智永, 苏轼那个年代看到的东西, 居然已经鱼龙混杂。 东坡慧眼, 辨其赝伪者居然十之八九, 难怪乎他在跋褚薛临帖中, 强调唐人“硬黄临放亦足为贵”了。 于是就想, 我们现在看到的刻帖, 有几本是苏轼那个时候的人看过的呢? 我们又应当如何来看《三希堂》? 我倒觉得, 更加可贵的, 是苏轼留下来的, 碑帖鉴定的方法。 对于作品文字的考据, 有时候比对笔迹的分辨更简单更有效。 记得好像启功先生吧, 这办法用得很遛。 值得重视的是, 我们现在看到的王献之鹅群帖, 据说已经确定为赝品。 但是苏轼在这里, 却称这件“似为真迹”。 苏轼为书为文, 最难得的还是自然率性。 ”我书意造本无法“, 强调的是写意而不是无法。 每见时人辄以此掩其涂鸦, 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险与平, 拙与巧, 一直是书法审美上的两对矛盾统一体。 既得险绝复归平正, 大巧若拙。 在矛盾的平衡过程中, 是应当折中一些呢? 还是应当索性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呢? 从这个意义上来评价, 我们又应当怎样认识评价当代书法呢? 爱听坡老说晋书。 岂止是坡老, 我觉得古人不自欺, 浩如瀚海的古代书论, 前贤们在对我们谆谆教导, 如何临帖, 如何执笔, 孰为得法, 何为新奇。 不妨翻翻看看, 那些泛黄的文字! (2009年12月3日于抱璞轩) 感谢耐心阅读,请顺手点下右下在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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